第47章 葉念,看清楚我是誰
唐豫州最終把車停在離軟體園不遠的一個高檔小區,葉念拖著行李箱跟唐豫州一起坐電梯上樓到二十三層。
門鎖是指紋的,唐豫州開門后對葉念說:「一會兒先把指紋錄了。」
燈就在進門右手邊的牆上,摁亮后,黑白相間的冷色系現代裝修風格客廳映入眼帘,明顯是按照唐豫州的喜好裝的。
房子裝好後唐豫州應該也是第一次來,門口鞋架是空的,沒有可以換的拖鞋,唐豫州直接走進去,說:「樓下有三個房間,你自己選一個放東西,看看缺什麼,一會兒下去買。」
葉念沒什麼好挑剔的,拖著行李箱進了離門最近的房間。
房間的風格和客廳一致,都是黑白色系,但床有兩米,有書桌和書架,甚至還有個小陽台,比葉念租房子的客廳還大。
還要出門,葉念沒急著整理東西,去廚房逛了一下,果不其然看到裡面空空如也。
小區附近的配套設施很全,出門右轉過兩個路口就是一個大型家居賣場。
唐豫州沒開車,和葉念一起走路過去。
剛進門,唐豫州的手機就響了,他邊接電話邊對葉念說:「我在休息區等你,你自己看著買,結賬的時候叫我。」
這通電話看上去挺重要的,葉念只能自己推著推車進去。
唐豫州往休息區走了幾步,問周北:「查到了?」
周北說:「是王泉和一個叫楊建峰的人,動手的是楊建峰,我原本以為王泉就夠孫子了,沒想到那個叫楊建峰的更欠揍,看見他那張臉,我就忍不住手癢。」
唐豫州眸光微閃,腦海里浮現出一張淫邪噁心的臉。
他對周北說:「別總想著用暴力解決問題,查查他這幾年犯的事,只要證據充足,直接把他送進去,別髒了自己的手。」
周北「切」了一聲,對唐豫州這種文明人的做法並不是很認同,不過知道唐豫州決定了的事輕易不會改變,又探聽起八卦:「你對她這麼上心,到底是怎麼想的,就愛得這麼深?」
提到「愛」這個字眼,唐豫州眉頭皺起,他想抽煙,剛拿出煙盒,有工作人員來提醒說:「先生,這裡不能抽煙,那邊有專門的吸煙室,您可以去那邊。」
唐豫州把煙收進兜里,沉聲說:「有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多想下你自己的事。」
唐豫州說完掛斷電話,剛要收起手機,一條消息彈出來。
是宋佳嵐發來的。
一張慈善晚宴的電子請帖。
【唐叔叔讓我陪你一起出席,你知道嗎?】
唐豫州沒聽說什麼慈善晚宴,也沒打算去,退出聊天頁面,沒有回復宋佳嵐。
知道唐豫州沒什麼耐心,葉念只買了牙刷、洗臉巾之類的生活必需品便推著車去結賬。
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要給唐豫州用的,葉念拿的都不便宜,滿滿一車怎麼也要好幾千,葉念沒打算叫唐豫州過來付賬。
她和唐豫州的交易關係已經結束了,現在還糾纏在一起,無非是唐豫州對她有氣惱不甘,想要報復。
唐豫州要怎麼看她,她管不了,但她不能輕賤自己。
明天是周末,來這裡買東西的人挺多的,六個結賬通道都排著長隊,葉念想發消息讓唐豫州先回去休息,肩膀被拍了一下。
回頭,何芊芊捧著一盆仙人球看著她,說:「念念姐,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
何芊芊說完歪著身子掃了眼推車裡的東西,發現有男士拖鞋還有男士沐浴露,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好奇的問:「念念姐,你有男朋友了嗎?」
葉念剛要否認,唐豫州找來,徑直走到葉念身邊,見葉念只買了生活用品,問:「沒買鍋?」
葉念說:「東西太多不方便拿,你最近忙應該也不會經常做飯,等有時間再過來買吧。」
唐豫州直接忽略葉念的話,說:「可以讓他們送,一次能做完的事,為什麼要浪費兩次的時間?」
這話葉念沒法反駁,推著推車退出排隊的隊伍。
何芊芊適時的說:「念念姐,你們繼續逛吧,我回家了。」
唐豫州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何芊芊,掀眸看了她一眼。
何芊芊對唐豫州是勞改犯的印象很深刻,碰上唐豫州噙著薄霜的眼眸,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害怕的低下頭去。
等唐豫州和葉念走了,何芊芊給靳言發消息。
【靳哥哥,我剛剛碰到念念姐,她好像有男朋友了。】
上次一起吃了飯,知道靳言是學犯罪心理學的,何芊芊便買了很多心理學方面的書來看,打算報考這方面的專業,借著這個理由,她也經常給靳言發消息問問題,靳言很少秒回,但看到消息都會回復。
實在期待靳言知道這件事以後的反應,何芊芊拿著手機焦躁不安的等著。
幾分鐘后,靳言回復。
【也許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想太多,多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何芊芊沒把後面的字看進去,胸口湧起惱怒,第一反應就是靳言被葉念騙了,她飛快的打字回復靳言。
【我親眼看到他們一起買生活用品,肯定是已經住在一起了。】
【應該是她的新合租室友,而且我對她還在追求階段,就算她真的和誰在一起,也是她的自由。】
才不是什麼合租室友,那個男人可是唐豫州,那是宋佳嵐的未婚夫!
何芊芊腹誹,飛快的打字,還沒來得及發送,靳言又發來消息:【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但喜歡是單方面就能決定的,我不希望因為我給她造成什麼困擾。】
何芊芊指尖微頓,把打好的話刪除,回復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靳言岔開話題,問何芊芊最近的學習情況怎麼樣,何芊芊敷衍的回了兩句,很快輪到她結賬,她把那盆仙人球丟到一邊,說:「我不要了。」
她是看到靳言最新發的朋友圈背景里有盆從這裡買的仙人球,今天才專門來買的,沒想到會看到葉念和唐豫州,更沒想到靳言就算聽說葉念跟人同居的消息,不僅不生氣,還處處為葉念考慮。
何芊芊越想越不舒服,想找閨蜜出來一起聊天發泄一下,在聊天列表看到宋佳嵐。
那天加上好友以後,她和宋佳嵐一直沒聊過天,鬼使神差的,何芊芊給宋佳嵐發了條消息問:【佳嵐姐,在嗎?】
宋佳嵐沒有立刻回復,何芊芊憋著一口氣打字。
【佳嵐姐,我剛剛在宜居看到你未婚夫了,他身邊還有個漂亮姐姐,他們一起買了很多東西,好像住在一起了】
點擊發送,何芊芊把手機鎖屏揣進兜里,走出幾步,又把手機拿出來,把她和宋佳嵐的對話框刪掉。
她和靳言只是見過兩面、在微信上聊過幾次的關係,根本沒有立場和資格管靳言的事,但剛剛她跟宋佳嵐告了狀,告狀的時候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宋佳嵐最好能把葉念從唐豫州身邊趕走。
當然,她不是希望葉念離了唐豫州會去找靳言,她只是單純想看到葉念倒霉罷了。
現在冷靜下來,何芊芊覺得剛剛的自己有點可怕。
她和葉念認識得比靳言久,交情也比靳言深,剛剛她卻想害葉念。
不過轉念何芊芊又安慰自己,她並沒有說葉念的姓名,如果是她誤會了,葉念根本沒和唐豫州住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麼事。
不管怎麼樣,和別人的未婚夫同居,就是不對的。
何芊芊心情不好,叫上兩個朋友,去附近商場吃牛排。
牛排端上來,何芊芊拿著手機拍照,宋佳嵐的消息在這個時候回過來。
【你拍照了嗎?】
何芊芊手抖了一下,沒心思再拍照,回復:【沒有】
【那就好,我未婚夫不是我們這行的,我不希望因為我,導致他的交友和隱私受限,更不希望他的女性朋友因為我被惡意的揣測攻擊】
何芊芊愣住,剛剛她腦子裡想過很多種宋佳嵐衝去找唐豫州大吵大鬧,甚至打葉念的場景,獨獨沒有想到宋佳嵐會這樣回復她。
得知自己的未婚夫跟別的女人一起逛街,看上去還很親密,宋佳嵐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追責,竟然是擔心自己的未婚夫和那個女人。
何芊芊忍不住問:【佳嵐姐,你不生氣嗎?】
宋佳嵐沒有回答這個話題,說下周付西澤有一場電影點映禮,她會作為驚喜嘉賓參加,問何芊芊有沒有興趣帶朋友一起去看看,可以給她們留座位。
何芊芊這兩個朋友都很喜歡付西澤,當即點頭如搗蒜,何芊芊應下,宋佳嵐問她要了地址,過幾天把邀請函寄給她。
兩個朋友高興得不得了,何芊芊卻高興不起來,在兩人的追問下,何芊芊含含糊糊的把有個女人跟別人的未婚夫一起逛街的事說了,兩個朋友都義憤填膺的罵狗男女,再追問細節,何芊芊就不肯說了。
何芊芊原本因為在背後告狀對葉念有點愧疚,宋佳嵐的反應卻讓她猶豫起來。
就算念念姐不是跟唐豫州同居,但明知他有未婚妻,也該跟他保持距離,要是造成誤會誰說得清?
葉念不知道何芊芊經歷了這麼複雜的心理歷程,她推著車跟唐豫州回去,唐豫州把各種鍋碗瓢盆都買了一套,葉念試著勸他不要買這麼多,以後不一定用得上,買了也是浪費,只得了唐豫州一記冷眼,只差把「老子有錢」這四個大字刻臉上。
葉念乖乖閉嘴,最後還是唐豫州結的賬。
東西太多,賣場的人負責送到家,葉念和唐豫州又在小區外面的超市買了食材和日常用的調料。
回到家已經有點晚了,葉念煮了一大鍋面,一人煎了兩個雞蛋。
面端上桌,唐豫州不知從哪兒拿出一瓶紅酒。
葉念突然意識到,這是唐豫州第一次在這裡開火煮飯,這頓飯應該是喬遷宴。
感覺太簡陋了,葉念說:「我再去炒兩個菜。」
「不用。」唐豫州說著倒了一杯酒放到葉念面前,「夠吃了。」
葉念坐回去,唐豫州喝了一大口紅酒,自己動手夾面,熱氣蒸騰而上,模糊了他冷硬的稜角,多了一分難以察覺的孤寂。
明明葉念就坐在他對面,卻感覺無形中隔著千山萬水,怎麼也觸碰不到他。
胸口有點堵,葉念端起酒杯對唐豫州說:「恭喜喬遷,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還有,歡迎回來。
默念著這句話,葉念一口氣喝完那杯酒。
唐豫州神色晦暗的看了她一會兒,也把手裡那杯酒喝掉。
吃完飯,唐豫州上樓洗澡,葉念把廚房收拾乾淨,回房間整理東西。
葉念只帶了幾套衣服,一個箱子都沒裝滿,很快整理好,拆開快遞。
她睡眠不好,除了之前一直吃的葯,阮溪又給她開了一點助眠的。
不想讓唐豫州看見,葉念打開助眠的葯干吞了兩粒,剩下的都放在箱子里,和箱子一起立在角落。
洗完澡,葉念有點渴,去廚房接水喝,剛喝了一口,開門聲傳來,葉念下意識的繃緊身體,唐豫州拎著個袋子走進來。
袋子是透明的,葉念很容易就看見裡面裝著四五盒套。
屋裡靜默了一瞬,葉念移開眸子,盡量鎮定的問:「有熱水,喝嗎?」
唐豫州把外套掛在門口的衣帽桿上,應了一聲:「嗯。」
葉念穩住心神,又倒了一杯水端過去放在茶几上,小聲提醒:「有點燙,得晾一會兒。」
「不急。」
唐豫州說著把葉念撈進懷裡,他的眸底有不加掩飾的慾念,如奔涌的岩漿,葉念只看了一眼,便被燙得垂下眸子。
從知道她來例假,唐豫州有一周沒碰她,葉念找不到借口拒絕。
只是好幾天沒親近,葉念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放下的羞恥心又翻湧上來,臉燙得厲害,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唐豫州。
唐豫州一手掐著葉念的腰,一手順著綿軟的腰肢探索,過了會兒問:「什麼時候結束的?」
他問的是例假,葉念猶豫片刻回答:「今天。」
唐豫州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這麼巧?」
他今天想做,她就說今天,他要是不問,她是不是要來一輩子例假?
葉念被他笑得汗毛倒豎,有點害怕,剛想解釋,霸道蠻橫的吻席捲而來,沒來得及出口的話語和呼吸都被掠走,葉念只能仰著頭承受。
在這方面,唐豫州一如既往的牢牢掌握主動權。
迷迷糊糊間,葉念聽見唐豫州說:「我的耐心不好,下次最好主動告訴我。」
主動告訴他什麼?
告訴他,她的例假結束,他可以翻她的牌子了嗎?
葉念的腦袋清明了一瞬,而後變得破碎不堪。
吃了葯,又被唐豫州耗盡體力,沒等唐豫州幫她清理完,葉念便沉沉的睡過去。
唐豫州把葉念放到床上,看到宋佳嵐又給他發了條消息。
【今天你和念念去逛宜居了嗎?歷城的狗仔挺多的,以後你和念念出門的時候小心點,萬一被人拍到,恐怕對念念不好。】
宋佳嵐這兩句話看上去像是完全站在葉念的角度考慮問題,唐豫州的眉頭還是不悅的攏起,他非常非常不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
但,還要再等等。
等他有能力跟唐珏抗衡,完全不用受唐家鉗制的時候,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唐豫州休周六,葉念也被迫強行休假一天。
周日葉念去樂頌,領班給她介紹了個新同事。
新同事叫孟悅,才二十二歲,剛剛大四。
孟悅長得很漂亮,只是話不多,有種拒人千里的冷淡,便是在樂頌上班,也讓人覺得不可攀折。
許是怕惹事,上班的時候孟悅戴著口罩,擋住大半張臉,但露出來的那雙眼睛依然像把鉤子,勾得人心痒痒。
吃午飯的時候,葉念去附近飾品店買了一個平光眼鏡給孟悅,眼鏡鏡框粗黑,看上去有點土,孟悅戒備的看了葉念一眼,葉念解釋說:「用這個擋一擋你的眼睛,會更安全一點。」
孟悅愕然,片刻后問:「多少錢?我轉給你。」
知道她不想欠人情,葉念說:「折后三十。」
孟悅利落的給葉念轉了錢,不過話還是不多,兩人一起上了好幾天班,說過的話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這天交班后,葉念換了工裝去上廁所。
剛按了洗手液洗手,一個穿著保潔衣服戴著鴨舌帽的人走進來。
葉念對保潔都很熟,這個人明顯要高出不少,葉念覺得可疑,正要細看,那人突然拿出一塊疊好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一股刺鼻的氣息湧入鼻尖。
是乙醚!
葉念大震,沒想到竟然有人的膽子這麼大,敢在樂頌擄人。
乙醚的劑量不少,葉念還沒想到是誰指使對方來擄人,掙扎了兩下便陷入昏迷,軟軟的滑倒,來人及時摟住她的腰,抓著她的手橫過肩膀扶著走出廁所。
嘩嘩的水聲傳來,耳朵卻像是被什麼捂住,聽得不是很真切。
葉念感覺自己像是被裹在一大團棉花里,腳踩不到實地,呼吸也有點喘不過來。
下一刻,冷水從頭淋下,寒意刺激得葉念睜開眼睛,四肢卻還在乙醚的作用下軟綿綿的動彈不得。
視線被水珠模糊,冷水蓋住口鼻,葉念被嗆得咳嗽起來。
楊建峰關了浴霸丟到一邊,笑著說:「終於捨得醒了?」
葉念咳得停不下來,理智慢慢回籠,沒想到擄她過來的人竟然是楊建峰。
楊建峰已經洗過澡了,這會兒身上只穿著一件松垮垮的浴袍。
葉念身上的衣服還在,被他扔在裝滿水的浴缸,浴缸里的水已經冷了,沒什麼溫度,葉念漸漸覺出冷意,牙齒控制不住發抖,發出咯咯的細微聲響。
楊建峰端著一杯紅酒,滿意的欣賞葉念現在的狼狽,他睡過的女人太多,已經不滿足於單純的生理愉悅,今晚的時間還很長,他想慢慢的開發葉念。
只要一想到唐豫州那張冷戾到不可一世的臉,楊建峰就已經興奮起來,他甚至希望唐豫州能夠親眼看見葉念是怎麼躺在他身下綻放的。
那場面一定很有趣。
這般想著,楊建峰沖葉念露出一個陰邪的笑。
那笑容變態又惡俗,葉念一陣反胃,撐著身體想站起來,手腳卻怎麼都使不上力,只起來一點又會重重跌落回去。
這樣反覆幾次,自己反而嗆了水。
楊建峰喚小狗似的嘖嘖出聲,幽幽的說:「別費勁兒了,這個劑量是我算好了的,才過去不到一個小時,你跑不了的。」
葉念靠在浴缸邊沿喘氣,低聲提醒:「私自動用乙醚是違法的,你想坐牢嗎?」
楊建峰笑出聲來,覺得葉念這三年把腦子都待壞了,他說:「只要超過二十四小時,乙醚就會完全揮發代謝出去,沒有證據,你怎麼讓我坐牢?」
來這裡之前,他已經把所有的事都算好了,也確定不會留下什麼證據,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畜生!」
葉念罵了一句,她整個人泡在水裡,頭髮也濕漉漉的貼在臉頰,因為太冷,唇瓣發白,輕輕顫抖著,有種脆弱到極致的美。
楊建峰喉結微動,把剩下的酒喝進嘴裡,走到葉念面前,扣住她的後腦勺,想要將酒餵給她。
葉念覺得太髒了,緊咬著牙關不肯松,掙扎間,紅酒流進浴缸,在缸里暈染開來,像水墨畫。
葉念的唇也被咬破了,楊建峰在她齒關掃了兩遍,滿意的退開,笑道:「你的味道比我想象中的更好。」
那些被他騙上床的女人都太乖巧溫順了,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像葉念這種被剪了爪子還要咬人的小貓,委實讓人心動。
楊建峰把浴缸里的水放掉,打開花灑,改用熱水淋在葉念身上。
冷得發僵的身體一點點回暖,在冷熱交替之間,皮膚控制不住發癢,那癢意很快滲透骨頭,鑽進心裡,變成詭異的、不可控制的熱。
這種感覺葉念在和唐豫州剛認識那天也嘗試過。
她微微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問楊建峰:「你給我下了葯?」
楊建峰愉悅的說:「我不喜歡死魚。」
畜生!
葉念又在心裡罵了一句。
熱水包裹住身體,她的面色紅潤了些,眼尾泛紅,眸底水光粼粼的模樣於脆弱中多了兩分嬌俏。
楊建峰看得胸口發熱,迫不及待的去解葉念的衣服,輕浮道:「別急著哭,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葉念毫無反抗之力,很快被楊建峰脫完。
因為藥效,她現在渾身白里透著紅,腰肢纖細,不盈一握,兩條長腿白嫩且直,活生生的就是個妖精。
楊建峰挪不開眼,低聲罵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放過你,也不知道這三年便宜了多少人。」
「啪」。
葉念用盡全身的力氣給了楊建峰一巴掌,恨聲怒罵:「滾!」
藥效發揮得厲害,她的嗓子已經啞了,呼吸也變得急促。
楊建峰把她從水裡抱起來,低頭狠狠咬了一口,咧唇森然道:「不想吃苦就別跟我較勁兒,而且如果要怨,你也該怨唐豫州,如果不是他讓人在背後查我,我也不會被逼得這麼快對你動手,畢竟我是真的喜歡過你。」
楊建峰說完把葉念抱出去丟到床上。
這是一間情趣套房,燈光是昏暗的紅色,圓形水床上滿滿的鋪著玫瑰花瓣,葉念重重陷進床里,被大片飛起來的花瓣遮擋住視線,又被彈起來。
楊建峰的浴袍被打濕,直接脫掉,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上床。
葉念本能的想要往後退縮,腳腕卻被抓住。
楊建峰沒有吃藥,卻早就被刺激得亢奮不已,他近乎痴迷的捧著葉念的腳,吻上她的腳背。
濕濡的觸感讓葉念厭惡到發出乾嘔的聲音,她很想殺了眼前這個人。
楊建峰把葉念拉向自己,撫著她的臉頰說:「我寫那個帖子的時候,腦子裡一直在想你,這幾年還會把別人當成你,但假的始終比不上真的,你放心,只要你聽話點,我不會把你弄壞。」
他的眼睛閃爍著獸類的亮芒,說話的語氣更像是把葉念當成搖尾乞憐的流浪狗。
葉念恨到極致反而冷靜下來,她看著楊建峰,假裝自己已經因為藥效喪失理智,舔了舔唇問:「真的嗎?」
她的唇也恢復了血色,被潤濕之後,像剛切開的草莓,紅艷艷的想讓人咬一口。
楊建峰說:「當然。」
說完俯下身想攫取這一抹艷紅,葉念抓住機會勾住楊建峰的脖子,一口咬上他的脖子。
楊建峰立刻意識到不對,葉念沒能咬到他的動脈,只咬到靠近鎖骨的一塊肉。
楊建峰痛得大叫,葉念發了狠,卯足勁兒咬著不肯松,楊建峰氣急,掐住葉念的脖子。
呼吸很快受阻,好不容易攢的一點力氣耗盡,葉念終於還是鬆口。
楊建峰捂著脖子怒不可遏,把葉念拖到地上,狠狠甩了她兩巴掌,正想好好折磨她,房間門被人一腳踹開。
力氣之大,門撞到牆上,連牆上的白灰都撲簌簌掉下來。
屋裡暖氣開得足,楊建峰卻感覺有刺骨的寒意卷進來,隨著寒意一同進來的,是鐵青著臉、如同死神的男人。
看見唐豫州那張臉,楊建峰立刻感覺某個部位狠狠地痛了一下。
然而他沒穿浴袍,屋裡也沒有能讓他躲避的地方,剛剛發生了什麼,一目了然。
「先生,你不能進去……」
外面的人說著話想要跟進來,唐豫州沉聲怒喝:「滾出去!」
那一聲挾裹著毀天滅地的怒火,彷彿誰敢進來,他就要殺了誰。
外面的聲音瞬間消散,唐豫州扯了窗帘把葉念裹起來放到床上,然後才掀眸,如同看死人一樣看著楊建峰。
楊建峰原本高漲的熱情軟下去,兩腿都不受控制有點發抖,搶先指控:「是這個賤人勾引我的,她求我把她從樂頌撈出去,求我收留她做我的情人,這三年她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早就賤到骨子裡了。」
唐豫州沉著臉,下顎如同刀削,透出嗜血的狂戾,楊建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是怕唐豫州的。
當初他在學校發匿名帖誣陷葉念,唐豫州就差點廢了他,這會兒楊建峰覺得唐豫州是想殺了他。
葉念做不到的事,唐豫州輕易就能做到。
楊建峰往門邊挪了一步,壯著膽子說:「你去坐了三年牢,這女人一次都沒來看過你,她現在在樂頌上班,你應該也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唐豫州活動了下手腕,把西裝外套脫下來蓋住葉念,周身的氣場一變,整個人如獵豹一般撲向楊建峰。
楊建峰來不及逃跑,被唐豫州一腳踹到地上,然後就是緊密的如同雨點的拳頭。
每一拳都用盡全力,打得皮肉生疼,連骨頭都跟著散架。
楊建峰一開始還能痛呼兩聲,後面連叫都叫不出來了,只能躺在地上任唐豫州發泄怒火。
周北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楊建峰被唐豫州打成豬頭,完全看不出人樣,唐豫州手上和地上都是血,乍一看像是殺人現場。
嘖嘖,之前是誰說不能遇事就想著用暴力解決的?
唐豫州還處於狂怒的狀態,周北看著熱鬧沒打算拉架。
酒店的人也不敢進來,正僵持著,床上的葉念嚶嚀出聲。
聲音很小,卻成功拉回唐豫州的理智,沒直接把人打死。
唐豫州抓住楊建峰的頭髮迫使他抬起頭,一字一句的說:「她連我都不求,你算個什麼東西!」
說完像丟垃圾一樣把楊建峰丟到地板上,抽了幾張紙擦乾手上的血跡,把葉念抱起來。
葉念這會兒被藥效控制已經神志不清,唐豫州看了一眼便知道她狀態不對,直接抱著人去醫院。
酒店的人看看唐豫州,再看看被踹得破了個洞的門,誰也不敢開口要賠償。
周北懶洋洋的說:「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報警?」
眾人:「……」
你們還知道報警呢。
唐豫州整個胸腔都被怒火燒得發疼,他踩足油門,一路飆車衝到醫院。
抱葉念下車的時候他才發現葉念渾身都很燙,像一團火,整個人好像都要燒起來,但她在發抖,拚命地蜷縮成一團,想要汲取一點溫暖。
唐豫州的眸子暗了暗,很想沖回去把楊建峰碎屍萬段,葉念低低的啜泣聲將他的理智拉回。
抱著葉念的手緊了緊,唐豫州大步走進醫院。
葉念很輕,唐豫州抱著她一點都不費勁,他黑著臉,走路帶風,一路上遇到的人都不自覺給他讓路。
掛上急診,進了檢查室,唐豫州把葉念放到床上,起身的時候發現衣角被抓住。
葉念的眼睛還是緊閉著,並沒有恢復意識,手卻緊緊抓著他的衣角不放,用力到指骨發白,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唐豫州看向醫生,說:「我在這裡看著她。」
他看上去隨時都會暴走打人,醫生哪敢讓他出去,連忙點頭,小心翼翼解開窗帘查看葉念的傷勢。
葉念沒被侵犯,嘴上的血也不是自己的,只是臉被打得腫了,脖子也被掐得青紫,還被人下了葯,一冷一熱的受了刺激,正在發高燒。
醫生開了葯讓葉念先住院打一晚上點滴看看情況,又開了活血化瘀的藥膏讓唐豫州一會兒給葉念擦臉。
唐豫州默不作聲的聽完,把葉念裹好抱進病房。
護士很快來給葉念扎針打上點滴,她還是蜷縮成一團,不敢舒展身體好好躺著。
骨子裡的暴虐氣息湧上來,唐豫州起身,掐住葉念的臉頰,抵著她的額頭命令:「葉念,看著我!」
葉念陷在夢魘里,無意識的發出細小的嗚咽,眼角溢出晶亮的淚珠。
就像是唐豫州把她弄哭的。
唐豫州有片刻遲疑,還是逼迫葉念醒過來。
許是他的氣場太強大,過了會兒,葉念終於從可怖的夢魘掙脫出來。
她的呼吸很急促,像剛被人從水裡救出來,眼睛睜得大大的,水光之下全是懵懂和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從酒店離開,更不知道自己現在在醫院。
用了好半天的時間,葉念才認出唐豫州,她沒發覺唐豫州正掐著她的臉,下意識的抱住唐豫州的胳膊。
這個動作透露出信任和依賴,唐豫州的怒氣消了些,放軟語氣說:「好了,沒事了。」
有唐豫州在,葉念很快平復情緒,醫生開的葯有安神助眠的功效,葉念感覺自己的腦子渾渾噩噩的,根本無法思考,正想闔上眼睛休息,臉頰被唐豫州用力捏了一下。
葉念吃痛,眼睛睜大了些,唐豫州直勾勾的盯著她,問:「我是誰?」
葉念皺起眉頭,覺得唐豫州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他就是他,還能是誰?
葉念分了下神,沒有及時回復,唐豫州又問了一遍:「給我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葉念身心俱疲,軟著聲回答:「唐豫州。」
她的聲音很啞,軟噠噠的沒什麼力氣,莫名帶著一絲嬌嗔的味道。
指腹下的滾燙柔軟,和剛剛那一聲回答,化作細軟的羽毛在唐豫州心上撓出酥麻的電流。
唐豫州的力道放輕了些,要求道:「再說一遍我是誰。」
葉念又說了一遍:「你是唐豫州。」
唐豫州放開葉念,抵著她的額頭說:「記清楚了,是誰把你從酒店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