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易
公子鮑有一剎那的微怔，但他隨即也勾起一抹笑容，意味深長地說：「娘子想和為夫談什麼交易？」
她沉思了一會，說道：「談一個對你對我都有利益的交易。」
公子鮑的雙眸變得深邃，讓人捉摸不透出他的情緒：「娘子此話何解？」
「呵呵……」她輕笑起來，眼帘半掩，「王姬夫人對你的意圖……」
話未說完，他的臉色馬上一沉，繞過桌子三步並兩步走到她面前，右手捏著她的下巴，深褐色的眼眸深不見底，一雙丹鳳眼閃著凌厲的光芒。
「你、是、誰？」
她抿緊唇，仰起頭看著他，黑眸定定地和他的深褐色眼眸相視，面對他的突如其來的壓迫，她一點也不畏懼，反而當面迎戰。她知道，她不能低頭，一低頭，這個交易就肯定做不成了，現在的他在審視她有沒有跟他談判的資格。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對你只有利處沒有害處。雖然現在我不知道林姑娘到哪裡去了，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的價值絕對比林姑娘高！」
她胸有成竹地看著他，眼裡閃著自信萬分的光芒，耀眼到讓他情不自禁地鬆了捏住她下巴的右手。
他開始上下打量起她來。
她挺起胸膛，讓他任意打量，她身邊縈繞著自信的光芒。
「公子鮑，我有這個資格嗎？」
他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深褐色的眼眸緊盯著她，「很好，你的確有這個資格。」
「那我們開始談判如何？」打鐵要趁熱，萬一他反悔了就不好了。
「娘子何必心急，今夜漫長，我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耗。」他退回到他原來的位置，坐了下來，隨意拿起酒壺，倒下一杯滿滿的酒，眼睛看向她，唇邊有一抹淺淺的笑容，「坐下來吧！我們在桌上談，不要浪費了這一桌美酒美菜。」
端起酒杯，向她晃了晃，垂下眼帘，一飲而盡。抬起眼帘，見她依然愣在那裡，動也沒動，只是緊盯著他手中的酒杯。
微微垂眸，看見杯邊上的那一抹紅時，頓時瞭然。
「我記得在為夫沒進來之前，娘子你可是吃得津津有味呢！那狼吞虎咽的速度可真是令為夫大開眼界。」他優雅地再倒了一杯酒，對準那抹紅再次一飲而盡。
畢了，還一臉曖昧地看著她，深褐色的眼眸中閃著興味的光芒。
他肯定是故意的！他肯定想讓她出洋相！
「娘子，不坐下來我們怎麼談交易呢？」他繼續倒酒，繼續對準那抹紅一飲而盡。眼裡的興味越來越重。
臉終於忍不住「唰」地紅了，紅潮一直順著臉蔓延到脖子，整個人比桌上的煮熟的蝦子還要紅。
緊咬下唇，她僵硬地移動著腳步，拖著沉重的嫁衣坐在椅子上。
看到她紅通通的臉，他眼裡的儘是興味的笑意，不忘火上加油地加上一句：「娘子你的臉比起桌上的蝦子來，還真的是更勝一籌呢！」說完，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那一抹淡紅在紅燭下格外顯眼。
一看，一聽，臉都快可以滴出血來了。
手微顫地拿起一雙筷子，隨便夾了一道菜送進口裡，大力地嚼著，彷彿她此時口裡的菜就是她面前的笑得一臉興味的公子鮑。
她咬！她咬！她咬咬咬！
大力吞下那道被她咬得碎屍萬段的菜，她稍微平復了點心情，抬起頭看向公子鮑，發現他此時眼裡儘是無邊的笑意。
剛想發火，可是當看到他那一頭如瀑布般的漆黑青絲時，心火頓時被澆滅了。紅暈漸漸退去，理智也漸漸回來了。她微微一笑，放下筷子，拿起酒壺，輕輕地倒下一杯酒，儘管姿勢不夠公子鮑優雅，可是卻可以讓她壓抑下自己的情緒。
「這的確是個談交易的好地方。」她輕笑起來，輕啜了一口酒，說：「那麼就讓我們來談這個交易吧！」
「娘子隨機應變的功夫學得真好。」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讚賞后，臉變得嚴肅正經起來，「你想怎樣談這個交易？」
她微微思索了下，想了想歷史上公子鮑和王姬夫人的關係后，再次輕啜了一口酒，說：「你娶林姑娘的原因是為了阻擋住王姬夫人吧！」
「的確。」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修長的白指輕扣桌面，眼睛雖然看著眼前的美味佳肴，可是眼角的餘光卻是緊緊地鎖在她身上。唇畔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她很聰明，懂得用喝酒這個動作掩去她的情緒，不讓人看出她此時在想些什麼。
「而至於為什麼你會娶林姑娘而不娶其他姑娘……」她感覺到他逼人的視線，頓了頓，輕啜了一口酒，眼帘垂了下來，看著酒中的倒影，繼續說：「是因為看中她無父無母，只有自己一個人並沒有其他累贅，這樣就不怕王姬夫人用她的親人來威脅她了。」
白指依然輕扣桌面，發出輕微的有節奏的聲響，在靜悄悄的新房裡卻是如此的刺耳，讓人感到無比的壓迫。
他半垂眼帘，長長的睫毛掩去了他眼裡的情緒。透過燭光下，睫毛在眼下灑著淡淡的陰影，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半餉，他才微抬眼帘，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輕說：「娘子，威脅人的辦法可不只一種。」
「我知道。」她放下酒杯，「想要林姑娘徹底不讓人威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被愛情完全俘虜。何況……」抬起眼帘，黑眸若有若無地看了他的俊美的相貌一眼后，又垂下眼帘，繼續說：「公子你俊美的相貌，溫和的性格，哪樣不是閨中姑娘的夢寐以求。」
「是嗎？」桌面上輕微的有節奏的聲響停了停，「那娘子你也是其一嗎？」
她怔了怔，不打算理會他的這句話，說：「相信林姑娘一定已經拜到在公子你的腳下了，而且她一定對公子死心塌地。相信公子你也有萬分的把握，不然你就不會不顧眾人的悠悠之口，義無返顧地要娶她……」
突然她的雙眼驀地睜大。
她相信她的推斷不會有錯，而且看公子鮑的神情，她就已經肯定了她的推斷。那麼那個林姑娘必定不是逃婚而是……
頓時她毛骨悚然。
這時一聲冷笑從公子鮑的口中發出，與跟她拜堂時的冷笑一模一樣，只是現在聲音加大了點。
「你怕了嗎？」
「不怕！我才不怕呢！」她挺起胸膛，咬緊牙關看向他。她就不信她這個現代人會害怕古代人。她有著比他們先進的思想，她真的真的不會怕這些宮廷謀殺。
看到她一副明明害怕卻裝作一臉堅強的樣子，他撲哧一笑，眼裡的那一剎那的清澈和唇角上自然的笑容讓她有一瞬間的迷失和驚愕。
她連忙垂下眼帘，手有點慌張地拿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才緩下心神，在抬起眼帘時，看向公子鮑的眼眸清澈見底。
「公子鮑，該進入話題了。」
「你想要和我做什麼交易？」他斂起笑容，問道。
她醞釀了一下心裡所想的東西后，定定地凝視著他，說：「一個月之內，我幫你打消掉王姬夫人對你的意圖，讓她不再對你虎視眈眈，而你就不用整天擔心自己的祖母覷窺自己的美色而且自己因為孝道而無法反抗。」
「嘖嘖！娘子真是明白為夫。連為夫心裡想些什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欣賞，「那娘子你幫為夫的條件是什麼？」
「當我打消掉王姬夫人對的意圖時，你給我一樣你身上的東西並且要在那天休掉我。」她看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
「娘子，這個條件開得太大了吧！萬一你要我的心，我豈不是連命都沒了？」他有些驚訝。
「我不要你的心，而且我要的東西是微不足道的東西，絕對不會損害到你的利益，危害到你的生命。」她不慌不忙地接著說。
「這個可以答應你，可是為什麼我還要休掉你？」他的聲音有點疑惑，「娘子，你要知道整個宋國有多少姑娘想嫁給我公子鮑。而且是娘子你自己替林姑娘代嫁的。如果你不是喜歡……」
「公子鮑，你錯了。」她打斷了她的話，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不是你長得好看些，所有的姑娘就必須都想嫁你。而且我替林姑娘代嫁不是因為喜歡你，就如我們的交易而言，是因為你身上有我的想要的東西。」
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況且你不是想當上宋國的君主嗎？所以你必須得休掉我，因為你不得不找一個身份地位和背景與你相似的姑娘，這樣才能有助於你的雄心壯志。」她知道這樣的話，在這個時期是很大逆不道的，但是她相信公子鮑會明白的。
他怔忡地看著她，眼裡是不敢置信的驚訝。驚訝她的才華，驚訝她的大膽，驚訝她的心思細密。
不一會他才拍起掌，讚賞地說：「為夫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了解我的人。好，我答應你的條件。」
她滿意地點頭，眼睛瞄向不遠處竹櫃的一張張帛布，想起她還差一件事情沒做。她直直地望向公子鮑：「你和林姑娘在成親之前應該有做了些約定才對，那麼帛布在哪裡？我們也需要把我們之間的交易寫……不，寫下來。」春秋時期，並沒有出現筆和紙張，都是刻刀刻在帛布上來代替的。
「娘子想得果然周到。」公子鮑起身，走到不遠處的竹櫃前，拿下兩張帛布，在書桌上翻了開來。
她跟著上前，細細地看著眼前的契約。
好在來春秋這個時段之前，她曾經苦苦研究過這些難懂的文字，現在她總算可以勉強看得懂帛布上刻的東西。
「娘子，你對這份我與林姑娘的契約有什麼不滿？」見她看了那麼久都沒出聲，而且眉頭也緊皺著，他遲疑了下，問道。
「不，我想我和你之間的那份契約只要按照你和林姑娘那份照樣刻下來，並加些修改就行了。」
「什麼修改？」
「就是把上面的你答應林姑娘的條件改我剛剛跟你所說的條件，而且要加上一點，我們之間只是假扮的夫妻，因此我並不需要執行妻子的義務。」好險！差點就把最重要的這點給忘了。
「娘子——」公子鮑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無辜，很可憐兮兮，「上到床后，吃虧的不一定是娘子吧！萬一娘子你晚上撲了過來，為夫要怎麼辦？」
她的嘴角抽搐著。
白了他一眼，她打了個哈欠，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說：「公子鮑，我去睡了。等你刻完后，明天我再來把我的名字刻上去。」
「等等，娘子。既然要演戲，就要做全套。從現在開始，你要叫我相公，而非公子鮑。」他認真地說。
「好好好。相公，我去睡了。晚上你可以睡我旁邊，但是你不能碰我。」交代清楚，她連喜服都忘了脫，整個人累得直接往床上倒。
公子鮑看著她，唇角情不自禁揚一起一抹笑容，深褐色的眼眸里儘是笑意。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帛布，無奈地哀嘆了聲，認命地寫起文字來。
夜深，燭光漸滅，屋外的月光柔和如水，就如公子鮑睡前時眼裡的那一抹溫柔。
公子鮑有一剎那的微怔，但他隨即也勾起一抹笑容，意味深長地說：「娘子想和為夫談什麼交易？」
她沉思了一會，說道：「談一個對你對我都有利益的交易。」
公子鮑的雙眸變得深邃，讓人捉摸不透出他的情緒：「娘子此話何解？」
「呵呵……」她輕笑起來，眼帘半掩，「王姬夫人對你的意圖……」
話未說完，他的臉色馬上一沉，繞過桌子三步並兩步走到她面前，右手捏著她的下巴，深褐色的眼眸深不見底，一雙丹鳳眼閃著凌厲的光芒。
「你、是、誰？」
她抿緊唇，仰起頭看著他，黑眸定定地和他的深褐色眼眸相視，面對他的突如其來的壓迫，她一點也不畏懼，反而當面迎戰。她知道，她不能低頭，一低頭，這個交易就肯定做不成了，現在的他在審視她有沒有跟他談判的資格。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對你只有利處沒有害處。雖然現在我不知道林姑娘到哪裡去了，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的價值絕對比林姑娘高！」
她胸有成竹地看著他，眼裡閃著自信萬分的光芒，耀眼到讓他情不自禁地鬆了捏住她下巴的右手。
他開始上下打量起她來。
她挺起胸膛，讓他任意打量，她身邊縈繞著自信的光芒。
「公子鮑，我有這個資格嗎？」
他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深褐色的眼眸緊盯著她，「很好，你的確有這個資格。」
「那我們開始談判如何？」打鐵要趁熱，萬一他反悔了就不好了。
「娘子何必心急，今夜漫長，我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耗。」他退回到他原來的位置，坐了下來，隨意拿起酒壺，倒下一杯滿滿的酒，眼睛看向她，唇邊有一抹淺淺的笑容，「坐下來吧！我們在桌上談，不要浪費了這一桌美酒美菜。」
端起酒杯，向她晃了晃，垂下眼帘，一飲而盡。抬起眼帘，見她依然愣在那裡，動也沒動，只是緊盯著他手中的酒杯。
微微垂眸，看見杯邊上的那一抹紅時，頓時瞭然。
「我記得在為夫沒進來之前，娘子你可是吃得津津有味呢！那狼吞虎咽的速度可真是令為夫大開眼界。」他優雅地再倒了一杯酒，對準那抹紅再次一飲而盡。
畢了，還一臉曖昧地看著她，深褐色的眼眸中閃著興味的光芒。
他肯定是故意的！他肯定想讓她出洋相！
「娘子，不坐下來我們怎麼談交易呢？」他繼續倒酒，繼續對準那抹紅一飲而盡。眼裡的興味越來越重。
臉終於忍不住「唰」地紅了，紅潮一直順著臉蔓延到脖子，整個人比桌上的煮熟的蝦子還要紅。
緊咬下唇，她僵硬地移動著腳步，拖著沉重的嫁衣坐在椅子上。
看到她紅通通的臉，他眼裡的儘是興味的笑意，不忘火上加油地加上一句：「娘子你的臉比起桌上的蝦子來，還真的是更勝一籌呢！」說完，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那一抹淡紅在紅燭下格外顯眼。
一看，一聽，臉都快可以滴出血來了。
手微顫地拿起一雙筷子，隨便夾了一道菜送進口裡，大力地嚼著，彷彿她此時口裡的菜就是她面前的笑得一臉興味的公子鮑。
她咬！她咬！她咬咬咬！
大力吞下那道被她咬得碎屍萬段的菜，她稍微平復了點心情，抬起頭看向公子鮑，發現他此時眼裡儘是無邊的笑意。
剛想發火，可是當看到他那一頭如瀑布般的漆黑青絲時，心火頓時被澆滅了。紅暈漸漸退去，理智也漸漸回來了。她微微一笑，放下筷子，拿起酒壺，輕輕地倒下一杯酒，儘管姿勢不夠公子鮑優雅，可是卻可以讓她壓抑下自己的情緒。
「這的確是個談交易的好地方。」她輕笑起來，輕啜了一口酒，說：「那麼就讓我們來談這個交易吧！」
「娘子隨機應變的功夫學得真好。」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讚賞后，臉變得嚴肅正經起來，「你想怎樣談這個交易？」
她微微思索了下，想了想歷史上公子鮑和王姬夫人的關係后，再次輕啜了一口酒，說：「你娶林姑娘的原因是為了阻擋住王姬夫人吧！」
「的確。」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修長的白指輕扣桌面，眼睛雖然看著眼前的美味佳肴，可是眼角的餘光卻是緊緊地鎖在她身上。唇畔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她很聰明，懂得用喝酒這個動作掩去她的情緒，不讓人看出她此時在想些什麼。
「而至於為什麼你會娶林姑娘而不娶其他姑娘……」她感覺到他逼人的視線，頓了頓，輕啜了一口酒，眼帘垂了下來，看著酒中的倒影，繼續說：「是因為看中她無父無母，只有自己一個人並沒有其他累贅，這樣就不怕王姬夫人用她的親人來威脅她了。」
白指依然輕扣桌面，發出輕微的有節奏的聲響，在靜悄悄的新房裡卻是如此的刺耳，讓人感到無比的壓迫。
他半垂眼帘，長長的睫毛掩去了他眼裡的情緒。透過燭光下，睫毛在眼下灑著淡淡的陰影，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半餉，他才微抬眼帘，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輕說：「娘子，威脅人的辦法可不只一種。」
「我知道。」她放下酒杯，「想要林姑娘徹底不讓人威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被愛情完全俘虜。何況……」抬起眼帘，黑眸若有若無地看了他的俊美的相貌一眼后，又垂下眼帘，繼續說：「公子你俊美的相貌，溫和的性格，哪樣不是閨中姑娘的夢寐以求。」
「是嗎？」桌面上輕微的有節奏的聲響停了停，「那娘子你也是其一嗎？」
她怔了怔，不打算理會他的這句話，說：「相信林姑娘一定已經拜到在公子你的腳下了，而且她一定對公子死心塌地。相信公子你也有萬分的把握，不然你就不會不顧眾人的悠悠之口，義無返顧地要娶她……」
突然她的雙眼驀地睜大。
她相信她的推斷不會有錯，而且看公子鮑的神情，她就已經肯定了她的推斷。那麼那個林姑娘必定不是逃婚而是……
頓時她毛骨悚然。
這時一聲冷笑從公子鮑的口中發出，與跟她拜堂時的冷笑一模一樣，只是現在聲音加大了點。
「你怕了嗎？」
「不怕！我才不怕呢！」她挺起胸膛，咬緊牙關看向他。她就不信她這個現代人會害怕古代人。她有著比他們先進的思想，她真的真的不會怕這些宮廷謀殺。
看到她一副明明害怕卻裝作一臉堅強的樣子，他撲哧一笑，眼裡的那一剎那的清澈和唇角上自然的笑容讓她有一瞬間的迷失和驚愕。
她連忙垂下眼帘，手有點慌張地拿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才緩下心神，在抬起眼帘時，看向公子鮑的眼眸清澈見底。
「公子鮑，該進入話題了。」
「你想要和我做什麼交易？」他斂起笑容，問道。
她醞釀了一下心裡所想的東西后，定定地凝視著他，說：「一個月之內，我幫你打消掉王姬夫人對你的意圖，讓她不再對你虎視眈眈，而你就不用整天擔心自己的祖母覷窺自己的美色而且自己因為孝道而無法反抗。」
「嘖嘖！娘子真是明白為夫。連為夫心裡想些什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欣賞，「那娘子你幫為夫的條件是什麼？」
「當我打消掉王姬夫人對的意圖時，你給我一樣你身上的東西並且要在那天休掉我。」她看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
「娘子，這個條件開得太大了吧！萬一你要我的心，我豈不是連命都沒了？」他有些驚訝。
「我不要你的心，而且我要的東西是微不足道的東西，絕對不會損害到你的利益，危害到你的生命。」她不慌不忙地接著說。
「這個可以答應你，可是為什麼我還要休掉你？」他的聲音有點疑惑，「娘子，你要知道整個宋國有多少姑娘想嫁給我公子鮑。而且是娘子你自己替林姑娘代嫁的。如果你不是喜歡……」
「公子鮑，你錯了。」她打斷了她的話，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不是你長得好看些，所有的姑娘就必須都想嫁你。而且我替林姑娘代嫁不是因為喜歡你，就如我們的交易而言，是因為你身上有我的想要的東西。」
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況且你不是想當上宋國的君主嗎？所以你必須得休掉我，因為你不得不找一個身份地位和背景與你相似的姑娘，這樣才能有助於你的雄心壯志。」她知道這樣的話，在這個時期是很大逆不道的，但是她相信公子鮑會明白的。
他怔忡地看著她，眼裡是不敢置信的驚訝。驚訝她的才華，驚訝她的大膽，驚訝她的心思細密。
不一會他才拍起掌，讚賞地說：「為夫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了解我的人。好，我答應你的條件。」
她滿意地點頭，眼睛瞄向不遠處竹櫃的一張張帛布，想起她還差一件事情沒做。她直直地望向公子鮑：「你和林姑娘在成親之前應該有做了些約定才對，那麼帛布在哪裡？我們也需要把我們之間的交易寫……不，寫下來。」春秋時期，並沒有出現筆和紙張，都是刻刀刻在帛布上來代替的。
「娘子想得果然周到。」公子鮑起身，走到不遠處的竹櫃前，拿下兩張帛布，在書桌上翻了開來。
她跟著上前，細細地看著眼前的契約。
好在來春秋這個時段之前，她曾經苦苦研究過這些難懂的文字，現在她總算可以勉強看得懂帛布上刻的東西。
「娘子，你對這份我與林姑娘的契約有什麼不滿？」見她看了那麼久都沒出聲，而且眉頭也緊皺著，他遲疑了下，問道。
「不，我想我和你之間的那份契約只要按照你和林姑娘那份照樣刻下來，並加些修改就行了。」
「什麼修改？」
「就是把上面的你答應林姑娘的條件改我剛剛跟你所說的條件，而且要加上一點，我們之間只是假扮的夫妻，因此我並不需要執行妻子的義務。」好險！差點就把最重要的這點給忘了。
「娘子——」公子鮑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無辜，很可憐兮兮，「上到床后，吃虧的不一定是娘子吧！萬一娘子你晚上撲了過來，為夫要怎麼辦？」
她的嘴角抽搐著。
白了他一眼，她打了個哈欠，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說：「公子鮑，我去睡了。等你刻完后，明天我再來把我的名字刻上去。」
「等等，娘子。既然要演戲，就要做全套。從現在開始，你要叫我相公，而非公子鮑。」他認真地說。
「好好好。相公，我去睡了。晚上你可以睡我旁邊，但是你不能碰我。」交代清楚，她連喜服都忘了脫，整個人累得直接往床上倒。
公子鮑看著她，唇角情不自禁揚一起一抹笑容，深褐色的眼眸里儘是笑意。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帛布，無奈地哀嘆了聲，認命地寫起文字來。
夜深，燭光漸滅，屋外的月光柔和如水，就如公子鮑睡前時眼裡的那一抹溫柔。
公子鮑有一剎那的微怔，但他隨即也勾起一抹笑容，意味深長地說：「娘子想和為夫談什麼交易？」
她沉思了一會，說道：「談一個對你對我都有利益的交易。」
公子鮑的雙眸變得深邃，讓人捉摸不透出他的情緒：「娘子此話何解？」
「呵呵……」她輕笑起來，眼帘半掩，「王姬夫人對你的意圖……」
話未說完，他的臉色馬上一沉，繞過桌子三步並兩步走到她面前，右手捏著她的下巴，深褐色的眼眸深不見底，一雙丹鳳眼閃著凌厲的光芒。
「你、是、誰？」
她抿緊唇，仰起頭看著他，黑眸定定地和他的深褐色眼眸相視，面對他的突如其來的壓迫，她一點也不畏懼，反而當面迎戰。她知道，她不能低頭，一低頭，這個交易就肯定做不成了，現在的他在審視她有沒有跟他談判的資格。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對你只有利處沒有害處。雖然現在我不知道林姑娘到哪裡去了，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的價值絕對比林姑娘高！」
她胸有成竹地看著他，眼裡閃著自信萬分的光芒，耀眼到讓他情不自禁地鬆了捏住她下巴的右手。
他開始上下打量起她來。
她挺起胸膛，讓他任意打量，她身邊縈繞著自信的光芒。
「公子鮑，我有這個資格嗎？」
他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深褐色的眼眸緊盯著她，「很好，你的確有這個資格。」
「那我們開始談判如何？」打鐵要趁熱，萬一他反悔了就不好了。
「娘子何必心急，今夜漫長，我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耗。」他退回到他原來的位置，坐了下來，隨意拿起酒壺，倒下一杯滿滿的酒，眼睛看向她，唇邊有一抹淺淺的笑容，「坐下來吧！我們在桌上談，不要浪費了這一桌美酒美菜。」
端起酒杯，向她晃了晃，垂下眼帘，一飲而盡。抬起眼帘，見她依然愣在那裡，動也沒動，只是緊盯著他手中的酒杯。
微微垂眸，看見杯邊上的那一抹紅時，頓時瞭然。
「我記得在為夫沒進來之前，娘子你可是吃得津津有味呢！那狼吞虎咽的速度可真是令為夫大開眼界。」他優雅地再倒了一杯酒，對準那抹紅再次一飲而盡。
畢了，還一臉曖昧地看著她，深褐色的眼眸中閃著興味的光芒。
他肯定是故意的！他肯定想讓她出洋相！
「娘子，不坐下來我們怎麼談交易呢？」他繼續倒酒，繼續對準那抹紅一飲而盡。眼裡的興味越來越重。
臉終於忍不住「唰」地紅了，紅潮一直順著臉蔓延到脖子，整個人比桌上的煮熟的蝦子還要紅。
緊咬下唇，她僵硬地移動著腳步，拖著沉重的嫁衣坐在椅子上。
看到她紅通通的臉，他眼裡的儘是興味的笑意，不忘火上加油地加上一句：「娘子你的臉比起桌上的蝦子來，還真的是更勝一籌呢！」說完，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那一抹淡紅在紅燭下格外顯眼。
一看，一聽，臉都快可以滴出血來了。
手微顫地拿起一雙筷子，隨便夾了一道菜送進口裡，大力地嚼著，彷彿她此時口裡的菜就是她面前的笑得一臉興味的公子鮑。
她咬！她咬！她咬咬咬！
大力吞下那道被她咬得碎屍萬段的菜，她稍微平復了點心情，抬起頭看向公子鮑，發現他此時眼裡儘是無邊的笑意。
剛想發火，可是當看到他那一頭如瀑布般的漆黑青絲時，心火頓時被澆滅了。紅暈漸漸退去，理智也漸漸回來了。她微微一笑，放下筷子，拿起酒壺，輕輕地倒下一杯酒，儘管姿勢不夠公子鮑優雅，可是卻可以讓她壓抑下自己的情緒。
「這的確是個談交易的好地方。」她輕笑起來，輕啜了一口酒，說：「那麼就讓我們來談這個交易吧！」
「娘子隨機應變的功夫學得真好。」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讚賞后，臉變得嚴肅正經起來，「你想怎樣談這個交易？」
她微微思索了下，想了想歷史上公子鮑和王姬夫人的關係后，再次輕啜了一口酒，說：「你娶林姑娘的原因是為了阻擋住王姬夫人吧！」
「的確。」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修長的白指輕扣桌面，眼睛雖然看著眼前的美味佳肴，可是眼角的餘光卻是緊緊地鎖在她身上。唇畔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她很聰明，懂得用喝酒這個動作掩去她的情緒，不讓人看出她此時在想些什麼。
「而至於為什麼你會娶林姑娘而不娶其他姑娘……」她感覺到他逼人的視線，頓了頓，輕啜了一口酒，眼帘垂了下來，看著酒中的倒影，繼續說：「是因為看中她無父無母，只有自己一個人並沒有其他累贅，這樣就不怕王姬夫人用她的親人來威脅她了。」
白指依然輕扣桌面，發出輕微的有節奏的聲響，在靜悄悄的新房裡卻是如此的刺耳，讓人感到無比的壓迫。
他半垂眼帘，長長的睫毛掩去了他眼裡的情緒。透過燭光下，睫毛在眼下灑著淡淡的陰影，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半餉，他才微抬眼帘，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輕說：「娘子，威脅人的辦法可不只一種。」
「我知道。」她放下酒杯，「想要林姑娘徹底不讓人威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被愛情完全俘虜。何況……」抬起眼帘，黑眸若有若無地看了他的俊美的相貌一眼后，又垂下眼帘，繼續說：「公子你俊美的相貌，溫和的性格，哪樣不是閨中姑娘的夢寐以求。」
「是嗎？」桌面上輕微的有節奏的聲響停了停，「那娘子你也是其一嗎？」
她怔了怔，不打算理會他的這句話，說：「相信林姑娘一定已經拜到在公子你的腳下了，而且她一定對公子死心塌地。相信公子你也有萬分的把握，不然你就不會不顧眾人的悠悠之口，義無返顧地要娶她……」
突然她的雙眼驀地睜大。
她相信她的推斷不會有錯，而且看公子鮑的神情，她就已經肯定了她的推斷。那麼那個林姑娘必定不是逃婚而是……
頓時她毛骨悚然。
這時一聲冷笑從公子鮑的口中發出，與跟她拜堂時的冷笑一模一樣，只是現在聲音加大了點。
「你怕了嗎？」
「不怕！我才不怕呢！」她挺起胸膛，咬緊牙關看向他。她就不信她這個現代人會害怕古代人。她有著比他們先進的思想，她真的真的不會怕這些宮廷謀殺。
看到她一副明明害怕卻裝作一臉堅強的樣子，他撲哧一笑，眼裡的那一剎那的清澈和唇角上自然的笑容讓她有一瞬間的迷失和驚愕。
她連忙垂下眼帘，手有點慌張地拿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才緩下心神，在抬起眼帘時，看向公子鮑的眼眸清澈見底。
「公子鮑，該進入話題了。」
「你想要和我做什麼交易？」他斂起笑容，問道。
她醞釀了一下心裡所想的東西后，定定地凝視著他，說：「一個月之內，我幫你打消掉王姬夫人對你的意圖，讓她不再對你虎視眈眈，而你就不用整天擔心自己的祖母覷窺自己的美色而且自己因為孝道而無法反抗。」
「嘖嘖！娘子真是明白為夫。連為夫心裡想些什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欣賞，「那娘子你幫為夫的條件是什麼？」
「當我打消掉王姬夫人對的意圖時，你給我一樣你身上的東西並且要在那天休掉我。」她看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
「娘子，這個條件開得太大了吧！萬一你要我的心，我豈不是連命都沒了？」他有些驚訝。
「我不要你的心，而且我要的東西是微不足道的東西，絕對不會損害到你的利益，危害到你的生命。」她不慌不忙地接著說。
「這個可以答應你，可是為什麼我還要休掉你？」他的聲音有點疑惑，「娘子，你要知道整個宋國有多少姑娘想嫁給我公子鮑。而且是娘子你自己替林姑娘代嫁的。如果你不是喜歡……」
「公子鮑，你錯了。」她打斷了她的話，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不是你長得好看些，所有的姑娘就必須都想嫁你。而且我替林姑娘代嫁不是因為喜歡你，就如我們的交易而言，是因為你身上有我的想要的東西。」
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況且你不是想當上宋國的君主嗎？所以你必須得休掉我，因為你不得不找一個身份地位和背景與你相似的姑娘，這樣才能有助於你的雄心壯志。」她知道這樣的話，在這個時期是很大逆不道的，但是她相信公子鮑會明白的。
他怔忡地看著她，眼裡是不敢置信的驚訝。驚訝她的才華，驚訝她的大膽，驚訝她的心思細密。
不一會他才拍起掌，讚賞地說：「為夫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了解我的人。好，我答應你的條件。」
她滿意地點頭，眼睛瞄向不遠處竹櫃的一張張帛布，想起她還差一件事情沒做。她直直地望向公子鮑：「你和林姑娘在成親之前應該有做了些約定才對，那麼帛布在哪裡？我們也需要把我們之間的交易寫……不，寫下來。」春秋時期，並沒有出現筆和紙張，都是刻刀刻在帛布上來代替的。
「娘子想得果然周到。」公子鮑起身，走到不遠處的竹櫃前，拿下兩張帛布，在書桌上翻了開來。
她跟著上前，細細地看著眼前的契約。
好在來春秋這個時段之前，她曾經苦苦研究過這些難懂的文字，現在她總算可以勉強看得懂帛布上刻的東西。
「娘子，你對這份我與林姑娘的契約有什麼不滿？」見她看了那麼久都沒出聲，而且眉頭也緊皺著，他遲疑了下，問道。
「不，我想我和你之間的那份契約只要按照你和林姑娘那份照樣刻下來，並加些修改就行了。」
「什麼修改？」
「就是把上面的你答應林姑娘的條件改我剛剛跟你所說的條件，而且要加上一點，我們之間只是假扮的夫妻，因此我並不需要執行妻子的義務。」好險！差點就把最重要的這點給忘了。
「娘子——」公子鮑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無辜，很可憐兮兮，「上到床后，吃虧的不一定是娘子吧！萬一娘子你晚上撲了過來，為夫要怎麼辦？」
她的嘴角抽搐著。
白了他一眼，她打了個哈欠，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說：「公子鮑，我去睡了。等你刻完后，明天我再來把我的名字刻上去。」
「等等，娘子。既然要演戲，就要做全套。從現在開始，你要叫我相公，而非公子鮑。」他認真地說。
「好好好。相公，我去睡了。晚上你可以睡我旁邊，但是你不能碰我。」交代清楚，她連喜服都忘了脫，整個人累得直接往床上倒。
公子鮑看著她，唇角情不自禁揚一起一抹笑容，深褐色的眼眸里儘是笑意。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帛布，無奈地哀嘆了聲，認命地寫起文字來。
夜深，燭光漸滅，屋外的月光柔和如水，就如公子鮑睡前時眼裡的那一抹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