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遁去的一，風鈴】

白北晨的聲音變得空靈了起來：

「我和你說一段...所有北境居民都知道，卻無人敢提的故事吧...」

「我白狼一脈雖然雄踞北境，卻世代對龍淵忠誠，不敢有絲毫違逆。」

「尤其是我的太爺爺白彥川，他的實力甚至不遜於龍淵的老祖，確依舊毫無野心的替龍淵鎮守北境！而龍淵的老祖也是一代雄主，給予了我白家極大地許可權！可以說...北境，就是我白家的王土，也是整個龍淵的國中之國。」

「我白家與龍淵龍家就這麼和平相處了兩百多年...」

「直到有我父白洛天的時代，邪教亂國，我父不忍蒼生苦楚，率軍匡扶天下，清君側，斬奸佞！當時天下響應者如雲！那是我白家最輝煌的時刻，論民心...甚至論實力！我父均已勝過那龍淵人皇，當時的帝國已有改朝換代之氣象。」

「然而事成之後，我父安然退回北境，依舊奉那龍淵人皇為主，一切禮儀皆恭敬無比，行政法度也毫無怠慢之處，這已足以見得我父真誠！他真的只是為了剷除奸佞！對於帝國的其餘權勢，我父都沒有一絲一毫野心。」

「可怎曾想，這泱泱大國的帝皇盡如此齷齪，當我父面前時君臣一心，事後卻是反攻倒算，以我父叛亂為名，發兵號令天下突攻黑原城......」

趙夜白點了點頭，這段歷史他也知道，後來黑原城被攻破了，白狼血脈也盡數被處斬，自此斷絕。

不過歷史上對這一段也有很多疑問...要知道，那時候的北境可不是現在這副人才凋敝的模樣，黑原城當時雄兵十數萬...強者如雲，北境王白洛天更是接近A階的超級強者。

可不知為何，黑原城卻被龍淵輕易攻破，這著實是一件詭事。

對這段歷史極感興趣的趙夜白也沒客氣，他直接就開口問道：

「北晨冕下...說起來，歷史上對這段的記載一直有點模糊...要知道那時的北境兵強馬壯，甚至曾經馬踏龍淵清君側，怎麼突然被...正孱弱的帝國給覆滅...額擊敗了。」

「都是因為我...」白北晨的聲音有點蕭索，她長嘆了一口氣：

「全都怪我...我那時年少輕狂，天賦在同時代更是無人能及...是整個龍淵最年輕的B階！」

「而且說實話，和我父不同，我是有野心的，為了更進一步，我使用了來自太爺爺的秘法，與虛空中的一位存在達成了契約，從她身上，我獲得了強大的異能。」

說到這裡...白北晨的語氣突然變得有點奇怪。

「就和你一樣...」

「和我一樣？」趙夜白呆了一下，下意識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越是強大的異能，就需要越是強大的代價，這是異能的等價交換原則！」

「可普通人的天選異能...更像是一種賦予，所以稱呼它為『天選異能』也並沒有錯。」

「而我們，獲取了遠比常人更加強大的異能！但這個異能，並不是賦予，反而更像是一種交易，與惡魔的交易！我更願意稱它為——『魔約異能』。」

「魔約異能？」趙夜白呆了呆，這是他之前都沒觸及的領域和說法。

「沒錯，魔約異能！這種異能釋放時的代價微不可查！更像是一種惡趣味，而異能的效果卻強大無匹！但是...你永遠不知道你與惡魔究竟交易了什麼東西！直到...你真正付出代價的那一天！」

「比如我...我在不知不覺之中，交易出了我的靈魂！那個惡魔——我稱呼她為風魔靈！她把自己瀕死的靈魂和我悄悄融為了一體，最終成為了我的魔念。」

趙夜白聽到這裡，不由看向自己的手掌。

難道，我的手掌里，現在也寄存了一隻惡魔？

白北晨的聲音變得痛苦了起來，繼續說道：

「我...入魔之後，親手殺了無數追隨我的子民，用他們的生命...在黑原城獻祭了一道虛空之門...引來了一大群域外天魔——他們全是風魔靈的子民。」

「我的心魔...風魔靈，她也是一個來自虛空的王，可她居然為了拯救她的子民，而殺了我的子民！哈哈...」

白北晨笑的聲音，讓人聽著有點心碎。

趙夜白表情嚴肅...他已經大概猜出了後面的事情發展，果然。

「我父王為了救我，也為了拯救黑原城，與我的魔念一戰，身受重傷...而白家的眾多戰將更是死傷慘重，整個黑原城都付出了極其慘烈的犧牲，這才將我的魔性壓制住，拆分鎮壓，但我也自此被困於水晶之中...畢竟我和魔念已經是一體同生了。」

「若僅僅只是這樣，結局倒也算可以接受...」

「可那龍淵國主不知為何，居然得知了我父親重傷，以及我白家戰將折損眾多的消息，這才趁機率人來攻。」

「我父戰死，我母親為免受屈辱，從聖峰一躍而下...」

說到這裡，白北晨哽咽了起來，不再說話。

畢竟...按任何理解，白北晨的父母之死，都是因為她追求力量而付出的代價。

趙夜白回以沉默，但內心則是驚濤駭浪。

白彥川簽訂了契約，獲得了強大的異能，最後A階的他身隕北海。

這個白北晨也是，她簽訂了契約，獲得了強大的異能...最後魔性爆發，間接害死了許多人，連自己都淪為了活死人的狀態。

那...我呢？我也簽訂了契約，那麼...有沒有什麼災厄在等著我？

白北晨哽咽了許久，才終於恢復了平靜：

「我的魔性如今被分為九份，但是，或許是天命吧...魔性有九，但天理有十，遁去有一，她隱藏的很好...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她就潛藏在我意識的深處！」

「除去她！我方能解脫桎梏，從這活死人的狀態脫離！報仇雪恨！」

「趙夜白，我希望你能進入到我的意識深處——替我斬魔！」

趙夜白呆住了，拒絕道：

「北晨冕下，為什麼是我...那個楚嶼然就是你的手下吧？他比我強，而且還很忠誠...」

白北晨冷淡了下來：「你的意思是...你不夠忠誠？」

「不不不！」趙夜白被白北晨語氣中的冰寒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