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就是要作死
吃過早飯，厲忠豪來了，厲梟跟他對了個眼神，兩人進了書房。
徐美鳳等寧醫生給夏汐諾做完冷敷，帶著她去了後花園。
花園裡，亭台樓閣之間點綴著生機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狀的石頭，靠右一點便是一面薔薇牆，花枝搖曳煞是好看。
園中除了奇花異草，種的最多的就是玫瑰，各種顏色的玫瑰都在盛開，花團錦簇，綠草如茵的草地和高聳參天的巨木，令人流連忘返。
就在這美如詩畫般的園子里，徐美鳳給夏汐諾講了一段凄美的愛情的故事。
厲衍苼並不是厲家嫡出，二十歲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母子倆相依為命，日子也過的緊巴巴的。
他十九歲那年，喜歡上鄰家的一個小妹妹，可是他連一支玫瑰花都買不起，女孩並沒嫌棄他窮，跟他好上了。那時候，他就暗暗發誓，等他有錢了他一定要種滿院子的玫瑰，每天都給他心愛的姑娘摘一朵放在床前。
他二十歲那年，厲家大少爺車禍去世，厲家才想到他這個流落在外的兒子，厲家把他從部隊接了回去，他從一個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厲家少爺。他終於有錢買玫瑰花了，於是他滿懷喜悅的買了一大捧玫瑰花去看望那個女孩。可是他並沒有看到那個女孩，一打聽才知道，女孩一家一個星期前就搬走了。他不顧父親的阻擾找了那個女孩整整兩年，最終他找到的只是一塊墓碑。
他二十五歲那年，心灰意冷的他在父親的安排下娶了一個富家小姐，他不愛她，卻要跟她同床共枕，生兒育女，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他四十五歲那年，厲家二小姐厲瑛華十八歲，家裡要給她辦成人禮，厲瑛華把大學室友都請到了家裡。
那一天四十五歲的厲衍苼見到了十八歲的徐美鳳。
講到這，徐美鳳看向遠處的薔薇牆，她笑了笑，笑容裡帶著只有她才懂的苦澀。
「衍苼看到我時，楞了半天沒說話，好半天他才喚了我聲嬌嬌，嬌嬌是我姑姑的小名。我父親說，我跟我姑姑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他把我當成我姑姑了。」
夏汐諾眨了眨好看的杏仁眼，暗道，緣分就這麼來了！
徐美鳳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你這小腦袋裡是不是在想，我和你厲伯伯的愛情就此拉開帷幕了？」
夏汐諾誠實的點了點頭。
徐美鳳笑著搖搖頭，「其實並沒有。從那以後，衍苼偶爾會讓瑛華帶我去他們家吃頓飯，然後他會跟我聊聊天，不過聊的最多的是我姑姑，當他知道是他父親把我們一家逼走的時候，他很氣憤，當他知道我姑姑是因為思念成疾才去世的，他在我面前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就在我們認識的那一年年底，他太太難產去世了。就是因為這個，哪怕我們是三年後才走到一起的，他們還是把他太太的死歸罪給我，而且越傳越難聽，他們說的那些話，我就不跟你學了。我今天跟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小九之所以變成小魔王，就是因為他在生日宴上聽到了那些不實的傳言，他開始厭惡我跟他父親，他認為自己不配來到人世，說白了，他就是要作死。」
夏汐諾抿了抿唇，「昨天他跟我說了很多，但是關於他叛逆的事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帶過了。」
「那是他不好意思說！」徐美鳳緊緊的握住夏汐諾的手，「汐諾，小九還能像現在這樣跟我和他爸心平氣和的說說話，這都是你爸的功勞，他為了解開小九的心結，利用休假時間找了很多知情的老人，總算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了，小九這才知道他錯怪了我和他父親。」
「阿姨，我爸只是做了他應該做的事，談不上什麼功勞的。您可千萬別再把這件事掛在心上。」
「人不能忘恩，忘恩就忘本。」
夏汐諾笑著挽住她的手臂，「阿姨，咱不說這個了，跟我講講您和厲伯伯是怎麼相愛的好不好？」
徐美鳳笑著戳了下她的額頭，「你還真是會轉移話題！想聽？」
夏汐諾用力的點了點頭，「嗯！想聽。」
徐美鳳往花園入口看了眼，笑著說道：「有人來找你了，你想聽啊也得下次給你講了。」
夏汐諾循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見厲梟來了，笑著對徐美鳳說道：「阿姨，厲先生是來找您的。」
「我自己的兒子我還能不知道，他才懶的找我呢！」徐美鳳見夏汐諾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知道自己說多了，便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他啊，自從續寫了你爸的那本日記以後，就把你當成他女兒了，一時看不見都不放心，我記得有一年過年，年夜飯才吃了一半，他接到老胡的電話說你放鞭炮把手傷了，他連飯都沒吃完就去了江城。」
夏汐諾一怔，厲梟去看過她，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厲梟走近了些，開口道：「太陽都這麼大了，你們倆怎麼還在園子里逛，不怕晒黑了？」
「找人就找人唄，哪那麼多借口！」徐美鳳調侃完兒子，笑著拍了拍夏汐諾的手背，「阿姨就不打擾你和你九哥說話了……不是，是九爹！」
夏汐諾噗呲笑出了聲。
徐美鳳也笑著。
厲梟不解的看著她們倆，「說什麼呢？什麼九哥、九爹的？」
「沒說什麼，你們倆聊吧，我回去給你們煮點綠豆湯喝。」徐美鳳笑著就走了。
厲梟看著母親遠去的背影，問道：「我媽說什麼了，把你們倆笑成這樣？」
「阿姨說，讓我以後叫你九爹。」夏汐諾說完就笑了。
「你想叫嗎？」厲梟一本正經的問道。
夏汐諾歪著小腦袋問道：「我要是叫了，你敢應嗎？」
厲梟輕勾了下唇角，「白撿了個閨女，幹嘛不敢應。」
「九爹！」
「誒！」
「哈哈哈……」夏汐諾笑著眼淚都快出來了。
厲梟被她感染的也笑了，臉頰上現出兩個大大的酒窩。
夏汐諾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她扶著笑疼的肚子，抬眸看向厲梟，「九爹，我想問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