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穆府風雲(2)
方才「熱鬧」一瞬的院子霎那間鴉雀無聲,穆安居然有些茫然,呆了一瞬,才草草將這方小院的景色一收眼底,這一看,可把她驚著了……這院子還能叫小院么?
面前有一間主屋,左右兩間偏房,側面還有一排假山湊成的庭院,角落裡有棵海棠樹,花開的正好,這還只是前院,後院她看不到,但想來應該不會小。
正愣著兩個丫頭跑了出來,急急忙忙擦乾眼淚:「小姐,你沒事吧。」
穆安擺了擺手,心道:「能沒事嗎?她現在是生是死都是迷糊的。」
轉身走了兩步,穆安想起什麼回頭指著一臉驚色的丫頭,溫聲道:「換個髮型,ok?」
兩個羊角丫頭:「啊?小姐,你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穆安揉了揉鼻樑,換了個說法:「重新換一個髮髻,可以嗎?」
「……」
穆安一臉木訥的進去,端起桌上的茶壺,對著嘴猛灌了兩口,不可思議的閉眼又睜眼——完了,她真穿了!!回不去了!!
院里的八角將眼淚憋回去問五香:「小姐……是不是病了?」
五香搖了搖頭:「好像變厲害了,剛才大夫人好像被小姐給罵了。」
「……」
接下來的兩天,穆安開始了躺屍模式,不過她好歹搞清楚了現在的處境。
盛京穆府,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如今大房人丁凋零,也就是只剩下穆安一個……哦不,準確的說是穆安安一個。
如今二房當家,穆平在朝為官,家中一切都任由二夫人陸玉茹拿捏,陸玉茹是個心思刻薄的主,有幾分手段,以前還稍微收斂一點,自從穆老夫人進了佛堂,不再打理穆府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之後,陸玉茹的野心一下子放了出來,毫不忌諱的讓府中下人稱「夫人」,也不怕讓人聽了笑話。
三房平時不太和穆安安來往,可能覺得她一個孤苦無依的丫頭片子,沒什麼可來往的。
穆安稍微動了動,在八角和五香的解釋下,她也明白原主怎麼回事了。
陸玉茹要把她嫁當朝的攝政王,聽起來特別牛逼,攝政王啊,還是大梁皇上的親皇叔,權侵朝野,若是嫁過去是福氣那就真是大錯特錯了。
這門親事是穆安安出生就定下的,因為穆安安的父母帶軍征戰四方,守住了大梁疆土,所以先皇賜了親事。
後來穆安安父母為國捐軀,先皇也死翹翹了,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誰知當今年少不更事的小皇上作作,對於攝政王把持朝政一事越來越不滿,便拿他的親事說事,正好大齊想要聯姻,所以皇上便要給攝政王這位皇叔賜親。
攝政王姓蕭,名一個辭字,坊間傳聞蕭辭為人心狠手辣,能被先皇瀕死之際送權託孤的人,怎麼會是個溫和的人。
在這關頭,朝臣都知道皇上要藉此奪回政權了,蕭辭漠然說了一句:「本王已有家室了,早些年定下的。」
此話一出,全朝嘩然,最高興的莫過於穆家二房了,穆平回來后稍微給陸玉茹提點了一下,陸玉茹心下有了算計,完全將穆安安晾在一邊,準備將自己的女兒穆清清嫁過去。
儘管攝政王府沒一點要娶妻的樣子,只是在三日後派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轎子來接人,穆平臉色沉了沉,明明知道此事又風險,但挨不過陸玉茹的懇求,還是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將穆清清嫁了過去。
要麼怎麼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呢?
轎子剛進攝政王府,穆清清就被連人帶轎子打了出來,聽說是蕭辭的近侍動的手,穆清清傷的還挺重,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穆安聽到這,差點給笑死。
攝政王的怒氣誰受的了,因此穆平直接被降了職,回來后一點都不敢耽擱的要把穆安安嫁過去,可穆安安平時太慫了,被陸玉茹欺負折磨慣了,一看到陸玉茹狠毒的眼色,那敢上轎子,轉頭就尋了短見。
穆安正百無聊賴的理著坑爹的劇情,想著怎麼回去,她可真沒心思呆在這,什麼替原主復仇都是屁話,她既然沒死,肯定要回警局的,懲惡揚善也得在二十一世紀不是。
八角風風火火跑進來:「小姐,小姐不好了。」
「怎麼了?」穆安挑了挑眉:「陸玉茹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要說陸玉茹這人吧,確實能把穆安氣笑了,自從那日發現穆安安性情大變之後,陸續請來了好幾個法師在穆安安院子里做法,吵鬧了好幾天,每次都被穆安給打了出去,陸玉茹更加篤定穆安安中邪了,消停了幾天。
倒是那個三夫人,悄悄派了一個郎中來,給穆安瞧了瞧,身體倒是沒什麼大問題。
八角搖了搖頭:「不是,是攝政王府知道小姐醒了,來人了。」
「誰??」穆安「騰」一下坐起來,拉住八角:「來娶我啊?」
這可不行,她得想辦法回去。
「……不知道。」
自從那日提醒過後,八角和五香換了個髮型,由兩個羊角變成了一個,穆安看了兩眼,什麼都沒說。
她自己好看就行,別人不重要。
「走,去看看。」
穆安稍微收拾了一下,從穆安安還不算太窮的妝匣里挑了一根木簪挽上潑墨的發,帶著八角去了前廳。
從丹寧院出去,繞過穆府鬼斧神工的一段小徑,穆安才到前廳。
陸玉茹在門口瞧著,看到穆安遲遲才來,瞪了她一眼,百般嫌棄的拉過她,三兩下將她推搡進去,聲音柔和道:「這便是穆府大小姐了,嚴大人可是今日要將攝政王妃帶回去?」
穆安在一旁冷笑,陸玉茹恨不得將「攝政王妃」幾個字咬碎了吞下去。
嚴寬眉頭微皺,上上下下明目張胆的打量著穆安……不是說自尋短見了嗎?怎麼看著不像尋死的人。
穆安輕咳一聲:「自從小女子一進來嚴大人就眉頭深皺,莫不是攝政王瞧不上我這小門小戶的王妃,沒爹沒娘的怕也是配不上攝政王的,嚴大人都瞧不上,攝政王定然更瞧不上了,要不……這婚事就算了?行嗎?」
嚴寬神色一緊,他跟在蕭辭身邊久了,對於穆安安這個人也稍微了解,怎麼和傳言不符合。
陸玉茹在他面前尚且卑躬屈膝,反觀穆安安一個丫頭,居然站的坦坦蕩蕩,眸光清澈,絲毫看不到怯懦。
見嚴寬不回話。
穆安眼珠轉了轉,又說道:「若是攝政王非要娶個媳婦,我不行還有別人啊,我二嬸的清清就不錯,想來攝政王也見過了,都是緣分,再抬一次無妨,無妨。」
陸玉茹臉色一變,純粹以為穆安安是在嘲諷她,完全不知道某人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