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不是歌神

第49章 我不是歌神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

一曲唱罷,聽眾的熱情更高几分,幾乎要掀翻屋頂。

「好聽,再來一個!」

「牛逼!」

「我請這兄弟一杯!」

陳廣此時已經醉意上頭,命令道:「彈,《蒼天在上》。」

加利福尼亞連忙回憶起這首歌的曲譜,她偷學的時間不長,哪裡背得住多少譜子,居然卡住了,好不尷尬。

「無用之人!」陳廣搶過加利福尼亞手中的吉他,撥彈起來。

「亂髮飛舞,臘月的寒風,野鴿子掠過青空

可憐我此生,命中已註定,不能與你同行

沒有理由,沒有理由,只有借口,只有借口

只剩下蒼天在上,只剩下蒼天在上

她竟是如此無常,她竟也如此無常

…」

陳廣那因為醉酒有些沙啞的嗓音一出,離他最近的加利福尼亞渾身寒毛一下子立起來了,整個人甚至都在微微顫慄。

在她身邊,彷彿有個歷經滄桑的音色在悲愴向蒼天發出巨人式的質問。

蒼~天~在上!

這一首罷了,小舞台下面已經擠滿了酒客。加利福尼亞接過阿拉斯加遞上的另一把吉他,摟住陳廣肩,瑩潤眼眸因激動而閃閃發亮,「再來一首,來《Yesterday》,我會。」

Yesterday嘛,經典名曲,陳廣一口氣幹掉剩下的黑啤,拍開加利福尼亞的手,「來!」

這一次的情感是溫暖和追憶,當陳廣用有些迷惘而感傷的嗓音唱出最明亮的兩句歌詞時,加利福尼亞甚至覺得是一個巨人或是神祇坐在她身邊回憶破滅的舊夢,讓她心臟跳得快要迸出胸腔來。

「WhyshehadtogoIdon'tknowshewouldn'tsay

IsaidsomethingwrongnowIlongforyesterday~」

這一次不用加利福尼亞催,陳廣在叫好聲中接過哥特雄獅遞上來的啤酒喝了一口,自顧自彈唱起了下一首。

「五百年桑田滄海

頑石也長滿青苔

長滿青苔

只一顆心兒未死

嚮往著逍遙自在

…」

五百年,陳廣回首望去,哪才五百年啊,桑田化作滄海,三千年大夢一場。

醉了,陳廣覺得自己醉了,醉倒在記憶中美麗的蔚藍地球上。

讓我再看你一眼吧,我親愛的舊世界。

「越過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喚不回溫柔

…」

「她說她喜歡鄭州冬天的陽光,巷子里飄滿~煤爐的味道

霧氣穿過她~年輕的脖子,直到今天都沒有~散去

…」

「相擁不相視

在胸襟沾滿了淚水

…」

「是那樣萬般無奈的凝視

渡口旁~找不到

一朵相送的花

…」

一杯又一杯啤酒下肚,陳廣只覺得自己渾身輕飄飄的,沒有煩惱,無所不能。

不知何時,酒館內外已經聚集了大片人群。他們對著陳廣歡呼鼓掌,他們手舞足蹈,他們碰杯流淚,他們又哭又笑,他們在幹什麼?人們為什麼群聚,世界為什麼存在,誰是我?

一雙手捧著陳廣的腦袋轉過去,他看到的是有些面熟的一張秀美臉蛋。

她是誰?

加利福尼亞滿臉殷紅,扯著嗓子尖叫,「陳廣,你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她吼著吼著,狠狠吻了上來。

陳廣舌木木的,沒什麼感覺。

一把推開加利福尼亞,「滾笨蛋,別打擾我唱歌。」

陳廣抹抹嘴唇,摘下話筒放在嘴邊。

「最後一首了啊,最後一首,這一首你們都會,來,一起來,別害羞,一起,《送別》!」

艦娘一誕生就掌握很多舊世界的知識,《送別》就是C國艦娘傳承下來的舊時代歌曲,並在東洲大地上傳唱三千年而不休。

人群用手打著拍子,一起合唱。

「…

一壺濁酒盡余歡

今宵別夢寒

情千縷

酒一杯

聲聲離笛催

…」

聲聲離笛已經在催我告別了。

再見,舊世界。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陳廣扔下話筒,閉眼重重倒向後方。

他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

列剋星敦將陳廣抱在懷裡,看向加利福尼亞。

「提督的心結難解,真是一場漫長的告別,是吧?」

加利福尼亞幹掉一杯啤酒,笑靨如花道:「列剋星敦姐姐。」

陳廣睡了好舒服的一覺,醒來時一看錶,都已經中午了。

「我給提督煨了魚湯,快起來喝吧。」

列剋星敦一直在旁邊捧著書看著,一見陳廣醒了,連忙給他遞上一杯熱好的酸奶。

陳廣就著列剋星敦的手喝了一口,模模糊糊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

「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好像還唱了歌?咳咳,我現在嗓子都有點啞。」

「提督唱得挺好聽的,」列剋星敦輕輕吻了吻陳廣額頭,「加莉愛死您的歌唱了,昨晚上還親了您。」

是嗎?不記得什麼感覺了,血虧。

果斷不深究昨天發生了什麼,陳廣眼前一亮,「今天我可以召喚鎮守府的同伴,我們看看會是誰。」

「不急這一會兒,我先給您端湯來喝一點兒,再吃午飯,今中午可是做了酸菜魚哦。」

列剋星敦飄然出門,陳廣揉揉肚子,絞盡腦汁也想不起昨晚究竟都發生了什麼,這就是喝斷片的標準後遺症了。

加莉居然親了我,我幹了什麼?

算了,不想了,已經是十月初,上月月常已結算,陳廣查驗起任務收穫來。

首先,關於加利福尼亞的限時任務不知什麼時候完成了,又是100鑽石入賬,還有一個隨機神秘獎勵。

咦,神秘獎勵居然是這個,算了,聊勝於無吧。

然後是月常。

由於擊敗的深海艦娘基本都是幾級十幾級的菜雞,四項月常任務的獎勵都是最低分飄過。

建造藍圖1、開發藍圖1、快速修理能力1、驅逐改造核心1、巡洋改造核心1、損管精靈1、鑽石10。

當然,還有最最重要的,隨機艦娘召喚權1。

老實說,這個隨機指定有好有壞,壞處是不能優先召喚最強大的艦娘,但好處也在這一點。陳廣如果可以選定先召喚誰,那難免有偏心,排在後面的肯定越等越傷心,最後被召喚來出來的艦娘說不定都自抱自泣了,反正近兩百個同伴提督最不喜歡的就是她。

不知道這回能召喚出誰。

中飯時伊麗莎白Queen也在,她通報了學院的調查結果。

「本來我們沒人在意的,但大和很重視,聯合兵隊的人搞了一次拉網排查,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跡象。」

陳廣也沒什麼好說的,他挑了一塊魚肉,左右看看,總覺得氣氛有點不對。

螢火蟲臉埋在碗里拚命刨飯,她惦記著看動畫片,不是她。

列剋星敦溫柔感爆棚地給陳廣盛湯,也不是她。

弗萊徹,這姑娘一被陳廣盯著就急急忙忙低頭躲避目光,哼,雖然她表現很可疑,但這其實是她的常規操作了。

那麼就是你了,加利福尼亞!

陳廣霍然轉頭盯著加利福尼亞,這才發現,這姑娘不知什麼時候把長長金髮垂在腦後綁了一個麻花辮,穿著一領白底碎花小裙子,看上去居然有些純真。

陳廣像見了鬼一樣,「加莉,你怎麼變了髮型?」

加利福尼亞是很不愛打扮的姑娘,化妝品一律沒有,衣服更是萬年不變的熱褲加短袖。要不是陳廣給她買了一堆髮帶,她連頭髮都是萬年披散的,好聽叫隨性,難聽一點叫懶散。

這姑娘怎麼想起來要打扮了?

「你管我,姐姐樂意,」加利福尼亞嬌俏地白了陳廣一眼,敲敲碗,「對了,今天早上沒有鍛煉,明天要補上。」

陳廣悚然,魔鬼特訓是他為了拉近和加利福尼亞的關係才搞的,加莉怎麼鍛煉他只多不少,加倍的話,他也有點頂不住啊。

怎麼感覺有些作繭自縛了?

「今天要來新同伴,鍛煉的事再說吧。」

加利福尼亞切了一聲,「不中用的小朋友,撐不住了就直說。」

陳廣一愣,獰笑,「很好,我們就看到底誰先撐不住。」

這時敲門聲響起,吃白飯的伊麗莎白Queen自覺跑去開了院門,外面的是昨天見過的老闆娘阿拉斯加和哥特雄獅。

「陳廣先生是住這裡嗎?」

阿拉斯加話剛說完,哥特雄獅已經看到了陳廣,眼睛一亮,揮動手臂。

「喂,我們是來找你錄唱片的。」

錄唱片的請求自然是好好拒絕了。

不過陳廣還是蠻爽的。

「哈哈,居然有人找我錄唱片,看來我唱歌還是很有點實力嘛。」

列剋星敦笑道:「這兩個人看起來可不是輕易放棄的性格,提督,乾脆你犧牲一點色相。我們把她們給一網打盡,全撈起來好了。」

陳廣把列剋星敦抓過來,擰了一下她的瓊鼻,「撈船哪有那麼簡單,還有,居然敢調笑你丈夫,看來你是想討打。」

眼見陳廣要把嬌嗔著的列剋星敦按在膝蓋上打她,伊麗莎白Queen咳嗽道:「我還在呢,你們夫妻之間玩點趣味也別當著我的面啊,我很尷尬的。」

陳廣頓了一下,以全新的目光打量起伊麗莎白Queen來,「撈她們不容易,我感覺撈你很容易嘛,只要有口吃的就行了。伊麗莎白,快過來叫一聲提督,再讓我捏捏你的臉。」

「滾啊!本女士可沒有那麼容易被騙走身心,」伊麗莎白Queen回嗆一句,「不對,先像招待上賓一樣請我吃一年,不,三年大餐,我就認真考慮。」

「算了,我怕你把我吃破產。」

列剋星敦趁機逃出陳廣的魔掌,「提督,可以開始召喚了。」

召喚艦娘的資源陳廣家裡就足夠,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去學院取資源。

學院每個月月初會免費給一年級新生髮放1++資源,再加上陳廣剛來風陵時在學院買了1++資源寄存在倉庫里,到現在還剩大半,正好去全取回來。

雖然是休假,但其實只是沒有課程安排,學院反而要比平時熱鬧許多,因為今天領了資源的新生肯定管不住手,要建造了。

之所以月初也休假,正是因為學院知道沒什麼能阻擋一顆非洲人偷渡歐洲的心。

陳廣他們進學院時,就看到到處都是新老鹹魚們互相交流著心得和消息,廣場上更是圍了一圈人。一問,才知道有一個新生三發出了威利,被無數人圍著取經。

別看威利是鼎鼎有名的掃把星,她5星驅逐的底子還是有的,尤其對空不錯,三發能建造出威利已經夠歐了。

這也是日常建造和大建的不同,日常建造更精打細算,可能把1++資源拆開來用小船公式賭上好幾發。而4*999的大建就屬於搏一個夢想,因為據說很多六星艦娘是建造時消耗的資源越多越可能出,這算是一個經驗之談。

在經歷過剛入學的三發大建追夢以後,現在的新人們就必須考慮如何在建造和培養艦娘上取得平衡。

陳廣遠遠在人群外看了一眼,抱著明顯是艦娘威利的提督是個不認識的女子,樂得眼睛都看不見。

她的威利和吳非的威利完全是兩個模樣,不過氣質差不多,一看就是個小機靈鬼。

陳廣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在倉庫前面看見了吳非本人。

吳非蹲在一棵大榕樹下,雙手揣懷裡,滿是落寞。

陳廣奇了,「你蹲這裡幹什麼呢?」

似乎是陳廣的話勾起了吳非某些慘痛的回憶,他打了個寒噤,雙手抱住肩膀,瑟瑟發抖,「偷渡失敗了。」

弗萊徹悄悄聲在陳廣背後說了幾句,陳廣恍然。

吳非已經蒙上了耳朵,陷入自閉。

按弗萊徹說的,學院會在月初發放上一月的工資。不同於弗萊徹,吳非本身的少都督銜還能讓他從兵隊多領一份豐厚津貼,雙份的薪水,再加上之前跑內地演講走穴的收入,顯然讓他萌發了一些不該有的幻想。

比如說,混在月初建造的大部隊里,向歐洲偷渡。

其實按陳廣想來,吳非應該是火星提督,或者是南極洲提督,他比較切實的目標是先偷渡非洲,建出第二個艦娘來。

「不是,你偷渡失敗也不該躲在這裡啊,裝什麼落寞空蕩蕩冷啊,早習慣了吧?」

學院有好幾個大倉庫,建有靜室的建造倉庫是在廣場另一邊。

吳非轉過臉來,唰啦一下就從紅通通的眼眶裡湧出兩行眼淚,都快在臉上匯成小溪了。

淚如泉湧,原來不只是形容啊。

「你以為我想嗎?我只是在這裡思考人生!」

陳廣退後一步,「至於嘛,你過去十幾二十年早大徹大悟了吧,還有什麼能擊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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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娘神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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