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靡靡之境
秋梨認可她的話,臉上卻堆著笑:「不是不是,奴婢端好就是。」心中再次將顧靈兒罵了無數遍。
搶夫人的相公也就算了,還來這裡折磨夫人的丫鬟,要是夫人知道了……
秋梨欲哭無淚,要是夫人知道了,肯定同樣的無動於衷,秋梨可不認為自己在夫人心中的重要性比將軍還要大啊。
顧靈兒的芊芊玉手捏起葡萄,塞進嘴裡,吐出皮和仔,再拿絹帕擦拭嘴角,幸災樂禍:「要不怎麼說老天開眼,該是我的東西,終究都是我的,和我搶,遲早是要遭報應的。這下,我倒是要看看,蘇長歌怎麼從虎口中脫險。」
秋梨還在這兒呢,顧靈兒就開始詛咒起蘇長歌來,分明就是說給秋梨聽的。
「哎呀,聽說那些匪寇都不是好惹的賊人,個個驕奢淫逸,抓去的女子,十有八九都被強暴了呢,要不怎麼都沒臉回來見人,自然是想不開尋死了。要我說啊,做個壓寨夫人也不錯,好歹還能苟延殘喘,多活幾年。連巧,你說是不是?」
過分的話屢屢脫口而出,顧靈兒的丫鬟連巧跟著她一起嘲笑和諷刺蘇長歌。
秋梨忍無可忍,開口道:「顧小姐,您說這話就不對了,若是將軍將這話給聽了去,恐怕今後都不會見顧小姐了吧。」
顧靈兒臉色一變,陰沉而又狠辣的目光望向秋梨:「你說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遍!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秋梨自然是站在夫人這邊的,本來就對顧靈兒的做法氣不過,如今既是已經開了口,她還有什麼可忌憚的。
「奴婢說,顧小姐還是給積點兒口德吧,否則,將軍知道您是如此尖牙利嘴,心腸狠毒的女人,應該會後悔和你在一起吧。」
秋梨真是豁出去了,夫人不爭取,那她就替夫人爭取。
顧靈兒甩手將秋梨托著的盤子揮了出去,摔在地上稀巴爛。
「你,給我跪下!連巧,掌嘴!」顧靈兒氣急敗壞,還從未有人對她這樣說話,即便是將軍都對她順從,蘇長歌一句硬氣的話都沒有,何時輪到一個丫鬟對自己這般猖狂?
秋梨雖然憤憤不平,卻還是要遵從顧靈兒的話跪在地上,她不想在說實話的同時,還要背負上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啪啪」的耳光聲甚是清脆,連巧絲毫不留情,每一個甩在臉上的耳光,都令秋梨感覺到一陣眩暈,耳朵里儘是轟鳴之聲,早已辨不清東南西北。
直到秋梨嘴角吐血,跪都直不起身,顧靈兒才懶懶地制止:「好了好了,差不多就得了。」
連巧的手抽腫了,擦抹了點兒藥膏,用絹帕包裹著手,小心翼翼地吹著。
而倒在地上的秋梨顯得尤為凄涼,不是沒人,而是無人敢管。
顧靈兒的爹是士大夫,不是知府所能夠惹的起的,何況知府著急忙慌緊隨將軍去找將軍夫人,府內更是不會有人敢在顧靈兒的頭上生事。
如此,秋梨便承認顧靈兒肆意欺辱的對象,無人攔阻越發過分猖狂。
顧靈兒本身的優越感,以及對蘇長歌的憎惡和怨恨,轉移到秋梨身上再自然不過,她也覺得理所應當。
秋梨眼前一片朦朧,說不委屈是假的。
人影晃過,手被顧靈兒踩在了腳下,只聽她得意道:「真要怨,就怨你那不爭氣的主子,廢物一個,想要和我爭男人,即便她是正室也註定是我贏!」
揚長而去的笑聲在秋梨的耳力尤其諷刺,她心中冒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從蘇長歌那兒學來的:「TMD。」
蘇長歌告訴她,當你內心極度想要罵人的時候,說這個就對了。而秋梨,也一貫秉承著夫人的言論,遵從要旨,吸取精華。
秋梨現代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夫人,不知道將軍能不能將夫人順利解救回來,他身上還帶著傷。
蘇長歌再次醒來的時候,耳畔是絲竹之聲,睜眼是一片靡靡景象。若非清楚自己的角色,蘇長歌一定以為自己是在仙境之中。
眼前這一切絲毫不像是在一個匪窩當中,美麗婀娜的女子身著薄紗,穿梭在噴泉和稀疏的竹林之間,看姿勢像是在跳舞,可手中還托著酒壺,隨時隨地準備斟酒。那若隱若現的身體曲線甚是勾人魂魄,蘇長歌不可置信地四下望望,就差噴出鼻血了。
歡笑嬉戲之聲在耳邊環繞,堪稱為「靡靡之音」的小曲兒不絕耳語。
哇塞,這也太勁爆了吧。
「怎麼樣,是不是很迷人?」魅惑的男聲響起,蘇長歌一個激靈回過神兒。仔細回想昏迷之前的情形,伴隨著循聲望去而看見的那個美貌男子,蘇長歌瞬間提高戒備。
「你究竟是什麼人?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忽然,蘇長歌覺察到了異樣,加上對方淫穢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遊走,低頭望去,「呀」的一聲,條件反射地捂住關鍵部位。
蘇長歌的身上,竟是也穿著和這些女子們相似的薄紗衣衫,甚至連關鍵部位都若隱若現,這就尷尬了。
美貌男子嘴角勾起笑容:「身材果然很好,不辜負我這麼遠將你給帶來。」
蘇長歌肯定,身上的衣服不是他換的,他還沒有碰過自己的身體。這樣想著,安慰了許多。
在蘇長歌的人生準則中,獻身給美男求之不得,但也要看是什麼樣的美男,像眼前這一個嘛,就待定。
約炮也是要看人品的,這是蘇長歌的底線。
而有的時候為了求生,逼不得已她也會選擇順從,就像當初答應秦亦寒那樣。只不過現在的蘇長歌沒那麼隨便了,她給自己的理由是,身為人妻,總該要遵從三從四德,出軌的事情萬萬不可。
或許,還有一個沉在心底的,她不願意承認和相信的理由吧。
「這些都是你從蘇州城裡帶來的?」
蘇長歌看了眼剛經過自己身邊的女人,轉移話題。能拖延時間就拖延,她不想那麼快就成為一個在肉體上出軌的蕩婦。
活命固然好,可名聲不好,即便是得救,秦亦寒今後更有理由來折磨自己了。
美貌男子手執酒杯,一聽蘇長歌提起「這些」,臉上的得意和驕傲之色顯露無疑:「你所看到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蘇州城多大,周遭的城鎮又有多少個,但凡女子,我都會帶上來招待一番,她們現如今都分佈在我山上宅邸的各處。」
「招待一番?」這個詞未免有些意味深長,引人遐想。
美貌男子再次將目光聚焦在蘇長歌的身上,勾魂攝魄地一笑,舉步便要逼近:「急什麼,接下來,我會讓你知道我是如何對她們招待一番的。」
蘇長歌忙後退幾步:「哎,等一下!」
見他果真止住了步伐,蘇長歌忙問道:「你為什麼不放她們回去?她們的家人都還在等著她們!」
「回去?」美貌男子嗤笑,嘲諷之意甚濃,「我並沒有強迫她們留下來,是她們自願留下來的,不信你隨便問誰,她們給你的答案只有一個,心甘情願留下來的。」
這個消息蘇長歌始料未及,怎麼都想不到,這些被擄上來的女子,竟是自願拋棄家人留在這兒的。
蘇長歌再次將目光望向在舞池和溫泉之間遊走濕身舞蹈的女子們,滿是不可置信。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容,沒有憂愁,沒有怨恨,似乎覺得當今她們置身的境況是理所當然。
怎麼會這樣?
「好奇嗎?放心,你最後也會變得和她們一樣,心甘情願地留在我身邊的。」美貌男子趁著蘇長歌愣神兒之際,閃身就到了她的身後抱住了她。
蘇長歌死命掙扎,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變態了,雖然她不知道他用什麼控制了這些女子,可絕非是善類。
「放開我!救命啊!」這裡是匪寇的窩點,即便是求救似乎也無濟於事。
可儘管這樣,求救的本能驅使著蘇長歌,冥冥中,她相信有誰會來救自己。
男人魅惑的聲音響在蘇長歌的耳邊:「叫吧,叫的越響越好,你會發現,自己越來越沒有力氣,吸入了太多的迷香,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怎麼掙扎。」
蘇長歌心中一震,欲哭無淚。
狡猾之人遍地都是,想自己好歹一個聰明人,竟是被小人給算計了,可憐這玲瓏玉體將要被玷污,她真想罵他十八輩祖宗,該是犯了多大的錯,才生出這樣一個禍害人間的浪犢子!
「我是將軍夫人,你若是動了我,秦亦寒會踏平你整個匪窩,讓這裡血流成河!」蘇長歌如今也只能夠放狠話。
男子的手在蘇長歌身上遊走,只為了撩撥她的火氣,迷香不僅僅讓人力氣減小,更會令人心智神迷,情慾激增,蘇長歌心中是知道的。
美貌男子輕笑著,對於蘇長歌的話嗤之以鼻:「將軍夫人?哦,我倒是聽聞皇上的確是派大將軍前來圍剿我這匪窩,可是如今怎樣,我還不是照樣快活,該怎樣還是怎樣,誰都攔不住我。」
猖狂的話響在蘇長歌耳邊,可她身上已經漸漸的沒有了力氣,被美貌男子抱在懷裡,再想要掙扎已是徒勞。
「你卑鄙,用這樣下流的手段將女子困在這裡,任憑你的折磨,全蘇州城的人都唾罵你!」蘇長歌想盡各種詞語希望能夠拖延時間,轉移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