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無法取代的人
秦亦寒低頭看了眼,本來嚴肅的臉色又加上了幾分緋紅和憤怒,這倒是讓蘇長歌更加的疑惑了,順著秦亦寒的目光望去,疑惑更是增加了幾分,滿頭都是問號。
秦亦寒見蘇長歌還不開竅,索性開口道:「今後我不允許你穿著這個睡衣四處招搖,讓別人看見算什麼樣子,堂堂的將軍夫人,竟是如此放蕩的女子,你讓我的臉面往哪兒擱!」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啊,蘇長歌長舒一口氣。
秦亦寒罵她都習慣了,若是太過在意的話,想必早就想不開尋死了吧。
秦亦寒對自己嘴巴毒,蘇長歌習以為常,本來身為古代人,保守很正常,加上他位高權重,要面子也很正常。最不正常的是,他沒有必要發這麼大的脾氣,還用這樣變態的方法來讓她承認錯誤。
蘇長歌頭都大了,真恨不得開口大罵:你丫把我的情慾撩撥起來,折磨了半天,就是為了讓我聽這個?長記性?
「是,相公說的是,今後打死我都不會穿的。」話到嘴邊,柔軟了不是一兩分,更是客氣的不得了,在秦亦寒面前服軟,蘇長歌已經成了常態,心口不一越發熟練的很。
那是自然,為了討生活,不得已而為之,蘇長歌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況且,她也不是很吃虧,美男在懷,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還是有的。
若非因為剛來都背負了罪名,她也不會寄人籬下。即便是怪,那也要怪命運太過折磨人。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我還在這兒呢。」秦亦寒洞察能力一向很強,蘇長歌的思緒又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他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並且及時揪回。
蘇長歌淡淡一笑:「我只是在想,如果不穿這個的話,我該穿什麼。」
撒謊不是人的本能,是在特殊情況下的迫不得已,社會的進步,人類謊言的上升率,兩者之間不是沒有關係。
忽然,蘇長歌發覺秦亦寒的神情有些許的彆扭,心中更是詫異,怎麼,難不成自己的這個回答也不是他想要的?
「你在我面前的時候無礙,可是記住,今後除了我和秋梨,你不能夠在任何人面前穿睡衣。」這算是下了死命令吧。
聽了秦亦寒的話,蘇長歌愣了一下,心中湧現出莫名的甜蜜。秦亦寒,這是在宣誓主權?宣誓對自己的擁有?
我的,你是我的,這樣的話怎麼聽都像是偶像劇中霸道總裁對傻白甜的示愛。
可是,秦亦寒對自己,真的會有愛嗎?還是僅僅的,兩人之間所有的,不過只是交易。
想起顧靈兒,蘇長歌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當真是愛的話,當初也不用提什麼條件,而顧靈兒,便不能夠輕易地闖入兩人之間。
好在,蘇長歌所陷不深,對這個問題倒是也沒有那麼的執著。交易就交易,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不吃虧,蘇長歌無外乎就是這點兒追求。
「好,那我便聽相公的。」甜甜地笑容,幾近將秦亦寒那冰冷而又嚴峻的面容給融化,簡直令他愛不釋手。
俯身吻住那令人慾仙欲死的唇,一隻手扯住帷帳,赫然落下。
旖旎風光,盡數隱匿在素色帷帳之中,劇烈的顫動和不時傳遞出來的呻吟之聲引人遐想。
相比蘇長歌卧房之中的旖旎春色,顧靈兒的卧房之中顯得太過冷清,不,準確地來講,是太過沉重且令人膽戰心驚。
陰沉著臉色的顧靈兒,自從將軍府中回來之後,就一直面色緊繃,眼神中滿是殺氣和不甘,連巧猜測,興許是小姐和將軍大人吵架了,所以氣色才會這般不好。
因為這樣,連巧還特意告知給其他婢女,小心侍奉,千萬莫要出什麼亂子,否則,小姐所有火氣都會藉機發泄,惹事的那個奴才可是要遭殃了。
顧靈兒責罰奴才向來心狠手辣,動靜很大,連累他人更是常事,否則,連巧也不會這般好心地告誡他人,不過是害怕連累自己而已。
顧靈兒確實在生悶氣,而這次的對象,除了蘇長歌,還多了一個秦亦寒。
依稀記得當時她坐在秦亦寒的腿上,秦亦寒鉗住她的手腕拉近彼此的距離,本以為下一刻兩人會有更加親密的舉動,令她沒想到的是,秦亦寒卻是冷冷地盯著她的眼睛,目光銳利且冰冷,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冷地讓顧靈兒渾身寒毛直豎。
「你永遠都替代不了蘇長歌,夫人的位子,一直都是她的。」
顧靈兒愣在了原地,身體僵直,湧上來的火瞬間被秦亦寒的話澆滅,像被一場瓢潑大雨淋了個透心涼,連哆嗦都成了無意識之舉。
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氣憤。
憑什麼,蘇長歌憑什麼要一直都霸著將軍夫人的位子,關鍵是,秦亦寒對她根本沒有絲毫的感情,為什麼會那麼堅定地認定蘇長歌?
難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及不上蘇長歌?
「亦寒,你的意思是說,我在你的心中,沒有她重要,對嗎?」顧靈兒很認真地問,即便秦亦寒的目光令她心寒,可她還是選擇了對視,這個答案,對她很重要。
淚眼盈盈,頃刻便能夠淚如雨下,卻還是縈繞在眼眶中打轉,是倔強,還是覺得失望,亦或是丟臉?
秦亦寒不忍,顧靈兒喜歡自己沒有錯,自己照顧她也在情理之中,所謂利用,不過是你情我願,卻不可避免有秦亦寒的託詞。
「當然,你在我心中才是最為重要的,誰都替代不了。」
「既然如此,若是日後你給我名分,為什麼我不能夠取代蘇長歌的位置?」
顧靈兒執著於此,今天若是得不到答案,她是不會甘心的。
秦亦寒神色一凜:「我是大魏堂堂的將軍,名聲在外,遠播四海,無人不知,若是因為休妻這一污點敗壞了我的名聲,得不償失,今後又如何立威?想必,你也不希望我名聲敗壞吧?」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又是國家又是名聲的,既有大義又有面子,反駁則顯得顧靈兒自私,不反駁,唯有順從,蘇長歌便永遠都坐在夫人的位子上。
「是。」顧靈兒艱難出口,隨後道,「可是,今後我若是嫁與你,難不成要位居在蘇長歌之下?亦寒,人家不甘心嘛。」
「可是你會獲得比她更榮耀的生活,更多的寵愛,這你也不甘心?」秦亦寒哄誘道。
若是這些顧靈兒還說不甘心的話,豈不是就太過貪心了?在秦亦寒的面前,顧靈兒可不希望自己的形象敗壞。
「我什麼也不奢望,只要能夠守在你的身邊。」甜言蜜語誰都會說,心口不一也並非是誰的特權,顧靈兒依偎在秦亦寒的懷抱之中,眼中閃現的,卻是滿滿的恨意。
蘇長歌,夫人的位子一定會是我的,既然秦亦寒不打算休你,那你必定是要主動離開了。我果然有先見之明,不過是一個愛財如命的女子,我還能夠奈何不了你?
突現的冷笑讓在一旁的連巧擔心伴隨驚嚇,試探性地對顧靈兒說道:「小姐,您……沒事吧?」
顧靈兒掃了她一眼:「我能有什麼事情,現在我們可以準備的白銀有多少?」
連巧一聽,這是真要給蘇長歌送銀子啊。
「回小姐,大概有兩千兩。」
顧靈兒杏眼一瞪:「這麼少?」那不置信地神情似乎在說,我好歹也是個千金大小姐,怎麼才有兩千兩?
「起初定金是一千兩自然是綽綽有餘,可……誰知道她會加到一萬兩,這樣一來……」
連巧心驚膽戰,唯恐小姐會發脾氣。
沒想到,顧靈兒嘴角勾起,自信滿滿:「沒關係,我有辦法。」
連巧釋然,她向來都相信小姐,沒有什麼是她不能夠做到的。
一夜的悶熱,換來了雨後的清晨,散去了燥熱,多了涼爽之意。
蘇長歌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下的雨,醒來渾身軟綿綿的,動動胳膊,只覺得都能夠聽見骨頭脆生生的響動。
這個秦亦寒,還真是一個情慾旺盛的男子啊,不過,她喜歡。
蒙著被子暗暗地竊喜了一會兒,小臉紅彤彤的。幸好秦亦寒一早離開,否則,看見自己這樣,想必不是嘲笑就是諷刺。
等等,她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呀!」伴隨著尖叫聲的,是蘇長歌的捶床。
秋梨小跑著就過來了:「怎麼了,怎麼了?」
扯開帷帳,便見蘇長歌一臉生無可戀,後悔莫及的樣子,轉動眼珠望向她:「秋梨,我居然忘記向亦寒說娘親藥材的事情了,該死該死!」
秋梨見過烏龜四腳朝天亂蹬亂踹,還頭一次見人這般躺著張牙舞爪,耐著性子無奈地看了一會兒,臉部抽動:「夫人,省點兒力氣起來吃飯吧。」
時間如同靜止一般,蘇長歌保持動作停止下來。等等,秋梨剛剛那是什麼語氣,好像一種「放棄治療」的抽象表達。
蘇長歌承認現在的自己看起來像是沒吃藥的,對於秋梨的反應倒是也不見怪,起碼,比起曾經上大學的舍友們,她的表現已經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