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和葯堂
「夫人,您真的沒事嗎?」秋梨試探地問道,太過擔心,所以不放心。
蘇長歌搖頭:「不,有事,被罵心裡不痛快。」
「那您……」
秋梨想說,那您就別憋著了。
「所以才要借吃來發泄啊,傻丫頭,別愣著了,趕緊的吧。」蘇長歌對秋梨催促道,一咧嘴露出笑顏,「吃過飯之後,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秋梨猶豫著去傳膳,前腳剛一出門口,這邊蘇長歌便垮了臉色,眉眼裡儘是愁色。
被秦亦寒罵,何止是不痛快啊,那件事就是被針扎一般的疼啊。因為在乎,所以對於他說出來的話更是在乎,在乎他對自己的看法,在乎在他的心裡,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貌似,最近這樣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了。
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蘇長歌暗罵了一聲「靠」。
MD,諸事不順,今兒也不知道是觸了什麼霉頭,被人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平白被冠上了「蕩婦」之稱。
秦亦寒是沒說,可他話里話外就是那個意思,蘇長歌又不是傻子,怎麼聽不出來。
「典型的大男子主義!不讓女人工作,除了生活你倒是給我點兒錢花啊,沒錢還不許出去賺錢,要不幹脆你就休了我,休了我豈不是一了百了!」儘管在心中努力開導自己,甚至動用了阿Q精神,可到頭來還會罵出來爽快。
當然了,要不是確定秦亦寒已經離開,這些話蘇長歌打死也不會說出來的。好歹也是個理智型的girl,怎麼可能會因為一時的衝動就毀掉自己的未來,捨去娘親的性命呢。
等等,秦亦寒剛才咋咋呼呼一頓訓斥,他的重點是在兼職還是蘇長歌的魅力?
兼職辭就辭了吧,何況她一急之下也將秦亦寒截斷藥材的殘酷埋怨了出來,秦亦寒但凡還有些善心,或許會一如從前提供藥材。
可是,若是在埋怨和憤怒於蘇長歌的魅力,那蘇長歌可就沒轍了。
小臉蛋就長得這般傾國傾城,秦亦寒總不能夠給她毀容了吧,最後搞得不僅僅是別人不要,就連他都厭煩可就慘了。
望著鏡中的自己,蘇長歌還是很滿意,比起現代的自己,多了膠原蛋白,也白皙了很多,至少,沒有眼袋和黑眼圈。
在古代,娛樂項目少,生存壓力小,不用考試找工作,熬夜通宵什麼的,都是陌生詞,更枉談眼袋、黑眼圈了。
所謂的禁足,大抵就是因為魅力吧。
蘇長歌「啪」一掌拍在了桌上,手掌登時疼痛不已,麻脹更是加劇,嚇得剛帶著送飯的婆子、丫鬟進來的秋梨一個怔愣,臉色都變了,急急跑到蘇長歌跟前,拿起她的手觀看:「呀,夫人,不是說吃飯發泄嗎?你這怎麼還自己慪上氣了!」
蘇長歌疼的呲牙咧嘴,秋梨懂事,讓婆子、丫鬟放下飯菜趕緊退下,否則,夫人的慫樣兒都被她們給瞧了去,今後夫人在將軍府中越發的沒有威望和威信之說了。
蘇長歌收回手,看了看,除了一片紅,倒是也沒有什麼大礙。
秋梨一邊擺放飯菜,碗筷,一邊意味深長:「夫人,奴婢特意向廚房多要了幾個菜,也多要了一些米飯,準保夠您發泄的,您不是說過嗎?心情不好的人往往胃口都特別的好,吃的特別的多。」
蘇長歌看著滿滿一桌子飯菜,還有比平常多出三倍的米飯,無語。
秋梨這丫頭還真實在。
「坐下,陪我一起吃。」蘇長歌對秋梨說道,不,命令道。
秋梨為難,直搖頭擺手:「不不不,奴婢怎麼能夠和夫人同桌用膳呢……」
「唉,一個人吃飯沒意思,心情更不好,越是這個時候,反而越需要人陪,需要人安慰,我都已經被禁足了,連你都不好好陪我,放眼這將軍府中,我還能夠找誰嘮嘮嗑。別的時候都不覺得自己命苦,唯有在這般孤單沒人陪的時候……」
蘇長歌托腮,一臉哀怨地看著秋梨,口中喃喃,像是念經一般,比起之前秋梨的嘮叨,此時的蘇長歌才更像是一個抱怨的唐僧。
秋梨無奈,坐在桌前,只要夫人能開心,她怎麼樣無所謂。
蘇長歌一秒變臉,瞬間洋溢笑容,又是給秋梨夾菜,又是督促她吃飯,還直言她太瘦了,該好好的補充營養。
秋梨惶恐,她本意是要盯著蘇長歌吃飯的,怎麼到頭來,那個被照顧的人反倒成了自己了。
「愣著幹什麼,趕緊吃飯。」一看秋梨望著自己皺眉,蘇長歌就冷臉催促,搞得秋梨半個「不」字都不敢說了。
秋梨告訴自己,夫人現在心情本就不好,暫且順著她來,只要她高興,讓自己做什麼都行。
事情一碼歸一碼,夫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秋梨能夠順從,可是一旦夫人發泄夠了,秋梨可是要轉過來督促夫人了。
蘇長歌這哪是自己吃飯發泄,她是看著別人吃飯發泄。
而那個訓斥完蘇長歌的人,此刻也沒閑著,踱步在書房之中,暗自反省。
剛剛對蘇長歌的話是不是說的有些過火了?冤沒冤枉蘇長歌,秦亦寒的心裡最清楚。
大皇子,方郡頡,都是自己招惹的蘇長歌,而自己還將他們作為責備蘇長歌的原因之一,與其說是生那兩個男人的氣,不如說是用他們兩人做個鋪墊,生的是那個沒有說出口,和蘇長歌關係最為密切的三皇子的氣。
發簪、玉釵都送了,就差送貼身的小物件了,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兩人關係的密切和親近嗎?
這樣想來,秦亦寒頓時不覺得自己對蘇長歌所言有何過分。
「冷風!」秦亦寒將冷風叫來,陰沉的臉色甚是嚇人。
「將軍。」冷風一直都守在門外。
「你去調查一下天和葯堂,究竟是怎麼回事!藥材運輸出了問題竟是都不向我稟告,他究竟還想不想做生意了!」秦亦寒是真的發怒了。他不會冤枉蘇長歌,當然也不能夠容忍自己被蘇長歌冤枉。
初聽蘇長歌提及藥材斷貨的事情,秦亦寒心中就有了疑惑。
藥材之事一直都是他親自聯繫的,而那送葯的葯堂也是直接和他聯繫的,他總是在第一時間就保證蘇長歌娘親的藥材的萬無一失。
可是,藥材斷貨一事,他為什麼不知道?即便在蘇州打仗多日,回來之後有異樣,葯堂的人也應該和他反應啊,可如今不聲不響,又是怎麼一回事?
若是讓他發現對方剋扣銀兩,並且私自吞併藥材的話,他一定不會饒過他們的,整個天和葯堂都要跟著陪葬!
分明是晴天,可誰的心情都不美麗,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都在房中度過。蘇長歌是因為被禁足,而秦亦寒是因為調查真相,順便思考應對之策。
當然了,秦亦寒的應對之策是針對三皇子的。
三皇子都已經找到蘇州營帳之中去了,可見蘇長歌在他心中的分量,可問題是,為什麼蘇長歌在針對三皇子這件事情上,半分心虛都沒喲?
一味提及的只是藥材,即便是連秦亦寒提及勾引男人的時候,什麼大皇子,方郡頡,他注意觀察蘇長歌臉上的神情,並未有那種唯恐被發現秘密的恐慌和心虛。
這是讓秦亦寒稍稍放心的。
他希望蘇長歌和燕傾塵不會有任何的瓜葛,曾經失去紫萱的痛楚,他不想承受第二次。
雖然當初他將蘇長歌娶進門,不過是為了折磨她,以報當年父親拋棄他們母子二人去找尋蘇長歌的母親,可是,既然是自己認定做妻子的女人,他必然不會讓她離開自己,更妄談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
秦亦寒不明白,為什麼,燕傾塵總是要來和自己搶女人,為什麼,自己的女人都會被燕傾塵給吸引?
他比起燕傾塵,究竟有哪一點不如?
還是說,這些女子不過都是膚淺之人,僅僅是為了燕傾塵那張絕世容顏?
燕傾塵,不過是一個浪蕩花花公子而已,沒有功勛,沒有卓越的成就,整日不是吃喝玩樂,就是遊山玩水,即便是身為皇子,他都做的毫不稱職,又憑藉什麼來奪取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
暮色漸沉,秦亦寒叫來監督蘇長歌的人,詢問情況。
「回將軍,夫人哪兒也沒去,卧房門都未出,聽秋梨講,從午飯一直睡到現在。」監視之人如實回答。
秦亦寒咬牙切齒:「我知道了,你帶人繼續監視,一有情況立刻派人來稟告。」
待人退下,秦亦寒更是氣憤:「這個女人還真是心寬的很啊,即便如此還能夠吃得飽,睡的香!」
若是讓他查明了真相,一定不會輕饒她的。
不多時,冷風回來,卻是一臉的沉重,秦亦寒的心中一沉,果真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啊。
「怎麼樣?」秦亦寒的聲音冷冷的,準確地來講,他也是唯恐蘇長歌所言成真,倒並非是他煩惱誰對誰錯,而是害怕岳母的身體遭殃。
再怎麼樣,也不該拿人的性命開玩笑,何況,是蘇長歌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