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要不然,圓個房?
雲楚忱驚異道:「這麼快?」
「礦山的事聯繫起來,順藤摸瓜,也就抓住頭緒了。」
提起礦山,雲楚忱一下子明白過來,「雷四真的與梁王有關係?」
晉亭苦笑:「不能說是有關係,梁王是詐死!他就是如今的雷家四爺!」
雲楚忱瞪大眼睛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梁王就是雷四……這麼一來,許多事情都說得清了……」
二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此事意味著什麼。
「雷家與姚家是姻親,姚家又是大皇子的外祖家,平遙公主當初故意做局將公主釵送到雷四手上,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密謀。」
「神女山的寶藏,還有雷家一半的財富,都是大皇子勢在必得的,可梁王在這其中又扮演這什麼角色?他與大皇子之間,為何能結成同盟?難道費盡心機又是詐死又是斂財,只為了能讓大皇子上位?他圖什麼?大皇子又為何會信任他?」
「梁王與大皇子的確有些奇怪。」晉亭皺眉沉思,「我會去查。」
「你要小心行事,萬不可魯莽。」
「放心,還有月余,便是咱們的大婚之日。」晉亭話一出口,看著雲楚忱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柔情。
雲楚忱臉一燙,只聽晉亭又說:「可惜大哥赴任在即,不能在場。」
「這麼急?」
以皇上對鎮國公府的愛護,又是他親自賜婚,倘若晉陽想留下來等弟弟成親之後再走,想必不是什麼難事。
晉亭道:「父親催著大哥早些赴任。」
他嘴上這麼說,面上卻似有疑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楚忱早就覺得晉將軍跟夫人有些奇怪,尤其是在晉亭的親事上,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想的太多,便沒有多言,只再三叮囑晉亭要小心行事。
等晉亭走了,瀲月過來回話,說雲挽心不哭不鬧,只獃獃的坐著,像是木頭人一樣。
雲楚忱嘆了一聲,「讓她自己緩緩吧,別人說的再多,自己若是看不開也是沒用的。」
蘅蘭怨氣衝天,「二姑娘的婚期也近,姑娘您出嫁之後,府里馬上又要安排二姑娘的出嫁事宜,本來好事連連,結果被今日的事弄的沒了喜氣。」
「好了,此事不要再提。」
雲楚忱沒什麼心情再說雲千亦的事,便止了蘅蘭的話,上了床榻打算小睡片刻。
只是沒等來睡意,等來了魏妥妥。
雲楚忱看著她懷裡抱著的畫軸,問道:「這是什麼?」
魏妥妥讓丫頭們都出去守著,在雲楚忱面前打開了手裡的畫卷,開門見山道:「這是王希孟的《千里餓殍圖》,姐姐可識得?」
書畫大家王希孟,雲楚忱是知道的,但並沒有見過這幅畫,搖頭道:「我跟母親自幼行走宮中,見過不少名家的畫,但這一幅,沒見過。只聽聞過一些關於這幅畫的來歷。」
王希孟年少聰慧,十幾歲即入宮在書畫院學畫,得到當時的皇帝親授筆墨技法,畫藝精湛。
十八歲時,王希孟花費半年時間繪成《千里江山圖》,並將之獻給皇帝,從而名聲大噪。后因對時事不滿,畫了《千里餓殍圖》而觸怒聖顏,被下令賜死,死時還不到二十歲。
雲楚忱不知道魏妥妥哪裡得來的這幅畫,抬頭看向魏妥妥,用目光詢問她。
魏妥妥說道:「《千里江山圖》是名垂千古的傑作,也是王希孟唯一傳世的作品,但少有人知道,那副《千里餓殍圖》也被留存了下來。前朝覆滅后,這幅畫才有人敢拿出來,但都視為不祥之物,輾轉流落到我二伯母的娘家。二伯母不懂畫,更不知道這畫作的由來,只當是前朝名作,便一直留著。」
雲楚忱想起來了,「當初你用林景明的親事跟寧氏換了三樣東西,其中便包含一幅畫,原來是這幅?」
魏妥妥點頭:「就是這幅畫,姐姐既然不識得,怕是也不知道其中有什麼玄機?」
「玄機?」雲楚忱挑眉,原來她將畫帶來不是給她鑒賞的。
也是,魏妥妥作畫的天賦有限,又怎麼會巴巴的收藏名家作品,拿過來與她看呢?
魏妥妥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門窗,壓低聲音說道:「我雖不知這幅畫里有什麼秘密,但我知道這幅畫一定有什麼用,因為那時候這畫兒在我二伯母哪裡,平遙公主特意讓人來尋。二伯母不懂這畫有什麼好處,只以為平遙公主喜歡,便送做人情,平遙公主也沒有虧待她,給二伯父謀了份差事。」
雲楚忱知道她所指的「那時候」,是魏妥妥得了離魂症那兩年的「夢中」,神色瞬間一凝,「平遙公主特意去尋?」
「是,當時我跟二伯母要了這副畫,也只以為是件了不得的珍寶,能被平遙公主看在眼裡的東西,自然價值連城,我們魏府缺銀子,我跟我娘更缺,所以我當時才要了這東西。現在想想,平遙公主並非什麼好風雅之人,又與大皇子所謀甚大,為什麼特意要尋這幅畫?會不會有什麼別的秘密?」
雲楚忱細細的朝畫卷看過去。
王希孟作這幅畫時還不到二十歲,能有如此作品已是驚為天人,難不成這幅畫里竟然還藏著什麼隱秘?
或許王希孟的死,不僅僅是觸怒了皇帝?
「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我看不出,也想不明白……」
聽到雲楚忱這個結論,魏妥妥有些泄氣,「還以為這畫能幫上什麼忙。」
雲楚忱見她蔫了,笑道:「這畫有沒有秘密咱們不知道,但平遙公主也許已經知曉,說不定她此時正在打聽這幅畫的去向,這就足夠了。」
「姐姐的意思是說,用這幅畫作為試探?」
雲楚忱點頭:「讓我好好想想。」
「既然這樣,這畫就留在姐姐這裡,我等姐姐的消息。」
這廂魏妥妥與雲楚忱正在密談,那廂許修名卻不淡定了。
「她抱著一幅畫去找雲大姑娘了?」
小廝闌鶴狗腿道:「正是,大少奶奶頗有些火急火燎,像是突然決定要出門一趟。」
許修名臉色黑沉。
難不成是她畫成了夢中人,去找雲大姑娘品評了?
闌鶴見他面色不善,不明所以,問道:「大少爺,要不,小的這就讓人去找大少奶奶回來?」
正說著,外面傳來動靜,聽聲音正是魏妥妥。
許修名的目光唰的一下轉向門口。
魏妥妥一進院子就見自家狗男人杵在那,還一臉不快,頓時警惕之心大起。
「額……你……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上次許修名畫出了趙延,魏妥妥就知道他誤會了,但思來想去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索性裝鵪鶉,到現在也沒解釋一句半句。
如今對方目光凌厲的看著她,讓她突覺不妙。
這是東窗事發了?
「你去哪了?」
魏妥妥控制不住一臉心虛,「我去找雲姐姐說說話……怎,怎麼了?」
「說什麼?」
「閨……閨閣之言,豈能與你說……」
魏妥妥總不能說實話,只能言語搪塞,為了顯得理直氣壯,還梗了梗脖子。
許修名見她這副寧可英勇就義也不願說實話的模樣就覺得來氣,上前一把抓住魏妥妥的后衣領,就將她往屋子裡拎。
下人們從沒見過大少爺這般模樣,都驚得目瞪口呆不敢作聲。
闌鶴趕緊攆人,「都愣著做什麼!該幹嘛幹嘛去!」
這廂魏妥妥聽見外面闌鶴咋咋呼呼的清場,更加狐疑了,緊緊盯著許修名:「你要幹什麼……」
許修名聞言氣的要死,他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要不然,圓個房?
二人成親到現在,雖然同床,卻並未共枕。
一來魏妥妥沒有及笄年紀還小,二來兩人不熟。所以都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一人一卷被子。
一開始魏妥妥還時時防備著,後來發現許修名真的沒想對她做什麼,就有些習慣了,只當身邊睡了個枕頭,時不時發夢還踹上兩腳。
而許修名知道她年幼時的經歷之後,越發對這個小他十歲的妻子多了幾分心疼,便也總是由著她的性子。
但,他能由著她心裡念著旁人嗎?!
魏妥妥見許修名惡狠狠的看著自己,心裡越發虛的厲害,「你,你別過來啊!我要喊人了!」
許修名被氣的倒仰,「我是你夫君!我對你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
魏妥妥聞言心下一突,自己前些天已經及笄了!可以那啥了!
她有些慌張,脫口道:「禽獸!」
許修名簡直被氣樂了,「我是禽獸,你連禽獸都不如!」
魏妥妥被這話說的有些懵,她哪裡對不起他了?怎麼就成了禽獸不如了?
轉念一想,許修名還因為趙延的事情誤會著呢!
在他眼裡,也許自己水性楊花,紅杏出牆,禽獸不如?
這個念頭在腦海里一轉,魏妥妥又虛了,還有點委屈巴巴,「我沒有!」
許修名冷笑,他還沒開始盤問呢,她就開始否認了!這一臉心虛的辯解,還有什麼好說的!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