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對不上的賬面
他只聽著兩個人來回的吹，自己也不怎麼接話，起身默默為兩個人倒了酒。
看著兩人喝的興起，繼續斟酒，說道：「承蒙二位大爺看得起，奴也沒什麼本事，不如就隨便彈幾首曲子，為二位大爺助助酒興，如何？」
他願意主動獻媚，兩個色鬼自然是樂不可支，徐胖子尤其覺得倍有面子，一疊聲道：「甚好，甚好！」
其實這樣做也只是為了讓這兩個人放鬆警惕，彈琴給他們聽，也真是對牛彈琴才是。
剛剛的十面埋伏他故意彈錯了好幾個音，根本沒有人聽出來，就只知道在那吹，標榜自己聽的出來這是十面埋伏，顯得自己好像很有學問的樣子。
他覺得只怕是自己隨便巴拉巴拉琴弦這倆人都能當成是什麼絕世名曲聽了吧。
林琸自轉到了帘子後面去，挑了個簡單的曲子開始彈起來。
那倆人起初還隔著帘子欣賞他的美色，後來漸漸聊的入了佳境，說起正事來。
許是因為多喝了兩杯的緣故，齊大人的口氣有點沖。
「近日來我收到風聲，說最近這批貨在西漠那邊已經出事了，而且被人捅了回來，朝廷正打算派人來查這件事呢。也不知道是哪個多管閑事的。」
果然有戲。
林琸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繼續彈他的琴。可暗地裡卻豎起了耳朵聽著兩個人的談話。
徐胖子毫不在意：「大人怕什麼？橫豎咱們在朝中也是有人撐腰的，咱們不想被人查，上頭那位更加不想被人查。派人過來？呵呵，那人還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命走出京城呢！」
林琸驚出了一身冷汗，連皇上親自派出去的人都有膽子暗殺，足可見這個背後撐腰的膽子有多大。
如今想來，他葉漢海也不是沒有這個膽量干出這件事，只是以他的為人秉性，即便是要做，也絕不會親自出手。
怎麼也得找個人隱藏一下，替他去做。
同時林琸也十分慶幸小皇帝想出來這麼一個招數，成功把他給送了出來，不然只怕是他真的沒走出京城就已經死在了葉漢海手裡了。
這倆人還挺謹慎的，一直說背後撐腰那人，卻從沒有透露出半分那人是誰的線索。
林琸不想打草驚蛇，只能耐著性子彈琴，一邊靜靜聽著。
齊大人又道：「話是這麼說，可咱們的賬面對不上，若是有人來查賬……」
徐胖子依舊還是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哎，這點小事，何須大人操心。我徐某人是幹什麼的，我是個商人，填個賬面還不是小事一樁么？多大點事兒。回頭大人讓人把對不上的賬目送到徐某那裡去，回頭必定交給大人一份對的上的賬面。」
此時林琸的琴音驟然拔高了一個調，兩人哪裡懂得什麼欣賞，只覺得聽到這裡神清氣爽，鼓掌叫好。
也是覺得一樁心事放下了，人也放鬆了。
林琸平復了一下心情，曲子繼續趨於平緩。
這一趟出來，也不是毫無收穫，至少知道了齊大人會將賬目送到徐胖子那裡去。
如果他能半路上劫走這批賬目，那將是一大線索，對這些人來說也是一大打擊。
他已經在盤算著怎麼動手的計劃了。
心裡有了心事，手底下就會亂一些。
就連這兩個不懂欣賞的都聽出來他琴音亂了。
齊大人有些不滿：「哎，美人這是怎麼回事啊？看我們兩個說話說的起勁，就開始敷衍糊弄了？欺負我們聽不懂是怎麼？」
林琸趁機不彈了，停了手轉過來帘子這邊，施施然行禮賠罪：「兩位大爺，方才是奴走了神，因為奴心裡想著心事，因此琴音亂了些，污了兩位大爺的尊耳，還請兩位大爺恕罪才是。」
說完他緊張了一下，通常來說暗門子的女子不會說恕罪這兩個字的。
好在這倆人沒在意這個細節，徐胖子到底還是在乎自己的顏面，揮揮手讓他過來：「在齊大人面前怎麼能出這樣的紕漏，還不快給大人倒酒？」
林琸沒有拒絕，老老實實上前去給齊大人倒酒。
齊大人趁機揩油，林琸也只是裝出嬌羞的樣子來避開，齊大人嘴賤打聽她：「不知這美人的心事是幾何啊？可是有了心上人了？」
林琸瞥了徐胖子一眼，故意調笑：「奴斗膽，讓大人你猜一猜？」
齊大人也看了徐胖子一眼，故意氣他：「喲，這還用說啊，這麼美的女人，少不得被男人惦記上，指不定哪個窮書生跟美人說過什麼有了銀子就贖身之類的話，美人心裡有個念想，也不奇怪，徐兄說是也不是？」
這也就是半開玩笑的話罷了，徐胖子卻要面子，這美人不管是不是賣藝不賣身，他還沒上手呢，哪能就讓什麼窮書生弄了去。
當下他冷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哪來的不自量力的貨色，連我徐某人看中的人都敢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別讓我知道他是誰，不然保證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話說的很囂張，也是為了自己的顏面爭取。
林琸聽著，心裡卻在想另一件事。
這些人真真是仗著背後有人，橫行鄉里，不光做出了替換掉帆布原料這種事，平日里也是這麼個德行，只怕周遭的百姓看也沒少遭殃吧。
他更加鐵了心想要剷除這一窩禍害。
而且林琸斷定，這件事絕對不只有這個齊大人和徐胖子參與，如此龐大的一件事，從上到下的組織必然要形成一條線，層層遞進，到了徐胖子這裡不過是個執行者罷了。
上頭還有管控者，下令者，少不得連根挖起。
齊大人拉回了林琸的思緒：「美人，可是真的有心上人了？」
「大人說笑了，如今奴伺候著徐大爺呢，哪裡來的心上人？承蒙大爺不嫌棄奴，奴感激還來不及，心裡頭哪裡還裝得下別人。」
齊大人趁機哈哈大笑：「徐兄也是有幾分本事，原來這位美人的心上人就是徐兄你。」
徐胖子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