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錦,哥哥來接你回家
然而等到撐開傘,陰涼的氣息從傘上方傳來,日光帶來的不適瞬間消散。
姜林詫異的看了道士一眼。
道士燦爛一笑:「一個小陣法,是不是很厲害?」
姜林目光微暖:「多謝,在下姜林。」
年輕道士聽他自報姓名,面上笑容更大了些,嘴上卻抱怨道:「真是個不好接近的鬼,非得我拿出好處了,才捨得報個名字。」
他弔兒郎當的道:「我叫秦嶺,我師父把我從秦嶺那兒撿到的。」
姜林正要說點什麼,忽然聽到了槐音給自己的傳訊。
他面色一凜,說道:「我有點急事,告辭。」
秦嶺:?
他還未反應過來,就發現面前這鬼已經用上了法術,身形極快的穿梭在人群之中,很快不見了蹤影。
這可不是一個新喪的鬼魂能知曉的手段啊。
秦嶺摸了摸下巴,覺得此行找到了一個意外的驚喜。
他順著姜林留下的,這不屬於陽間的氣息,追了上去。
槐音就站在一處宅子前等著姜林,青蘿也收到了消息,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見到姜林走過來,槐音指了指面前緊閉的大門:「我察覺到,氣息止在了這裡。」
姜林仰頭望著寫著「王府」字樣的匾額。
王府。
原著劇情里,畫皮鬼出場第一個殺的人,就是一個姓王的讀書人。
姜錦已經控制不住煞氣,要對普通人下手了嗎?
好在這屋子裡目前還沒有血氣,顯然一切還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姜林走到大門口,伸手敲了一下門。
下一刻,一道金光從大門上彈出,生生將他逼退三步遠。
是門神。
凡俗人家,都會在大門上供奉門神,以護佑家宅平安。
有門神在,尋常鬼魅,除非主人同意,否則都是不得進入的。
當然,姜錦和陳府那種,有血仇因果在身的不算。
可如姜林和王府這種毫無關係的,厲鬼是不能隨意進入他人門庭的。
姜林悶咳了一聲,神將的金光的對鬼身有一定的傷害。
他對槐音說道:「你去敲門。」
槐音點頭,扣響了門環。
她是千年的大妖,這點門神的□□神力,對她而言並不算什麼。
大門被打開,一個小廝打扮的人看到槐音這艷光四射的大美人,顯些直了眼。
「這、這位娘子,你有什麼事情嗎?」
槐音說道:「我的主人,想要拜訪一下貴府主人。」
小廝這才看到站在一邊的姜林,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郎君生得秀美如玉,儀態風雅,撐著一把傘站在門口,那白玉一般的手指執著傘柄,說不出的好看。
只可惜面色蒼白,似有大病纏身。
小廝可惜的想:難怪受不住這毒辣的日頭,要撐傘呢。
見到小廝看著自己,姜林溫聲笑道:「叨擾主人家了,只是貴府主人這幾日可是尋到了一位年輕姑娘?我是她的家人,勞駕通報一聲。」
那小廝一聽這話,神色就變得尷尬起來。
原來,三日前他家少爺王公子從外面帶了一位嬌美的小娘子回家。
王公子是娶了妻的,又不好同家裡解釋這小娘子的來歷,只能暫且安置在書房裡。
此事夫人不知道,老夫人不知道。
除了王公子外,唯一知道內情的,就是開門的小廝王單。
他還被公子囑咐著,買過幾樣首飾給那小娘子呢。
自家公子是個什麼心思,王單心裡可太明白了。
只是……原以為對方是個孤女,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有家人的。
還是這樣一位一看便非富即貴的公子。
王單不敢怠慢,連聲說道:「我去通報主家,您請稍等。」
王單自然不敢告知夫人,急急忙忙去了書房。
他到書房的時候,這位風流多情的王公子正站在書桌前,替卧在軟塌上的嬌美娘子畫像。
「錦娘真是膚如雪膩,我見猶憐。」王公子贊道。
喚做錦娘的女子聞言嬌羞的低頭:「公子過譽了。」
王公子看著面前的美人兒,只覺得心裡痒痒。
他是前幾日黃昏時分遇到錦娘的,她一個弱女子,孤身一人背著個包袱,說是來京城尋親,按著住址卻沒找到親人。
被美人那雙脈脈含情的秋水剪瞳一望,王公子便酥了半邊身子。
他隨口找了個借口,將人給帶了回來。
只是,這小娘子似乎是個讀書人家出來的,雖然跟著他到了王府,卻一直不肯委身,只說無名無分的,不敢讓家中蒙羞。
愛憐一個人的時候自然是覺得對方千好萬好,王公子雖然心急,聽聞此言卻愈發愛重對方,只等著尋個合適的由頭告知家裡人。
今日,自然又是一番紅袖添香。
只可惜王公子的妻子,還以為夫君日日在書房裡,是在刻苦用功呢。
恰好這時候,王單敲門進來,急急說道:「公子,外頭來了一位神仙樣的公子,帶著一位絕色的美人,說是……說是錦姑娘的家人。」
家人?
王公子皺了皺眉頭,看向錦娘:「不是說你沒尋到家人嗎?」
錦娘柔柔說道:「許是認錯人了吧?妾親人都已經沒了,全都死光了。」
王公子沒注意到,對方說「死光了」的時候,眉眼間一閃而逝的怨毒。
他雖然覺得這詞用的有些奇怪,倒也沒太在意。
他說道:「雖然不知真假,可若真是你家人,對你也算個好事。」
他有些可惜的望著這個美人,若真是她家人找來,少不得就要將人送走。
不過,他不乏真心的想道:錦娘若是能尋到至親,也確實比孤零零一個人要好。
他牽起錦娘的手:「來,我帶你去看看。」
錦娘聽話的跟在王公子身側,心裡頭不以為意的想著:也不知道是哪個愣頭青,家裡丟了女兒,巴巴的往這裡來找。
她惡意的想著:到時候看人家失望的眼神,也是令人暢快呢。
她雙目之中黑色霧氣纏繞,面上笑的更加柔美了些。
遠遠的,錦娘看到了一個撐著傘背對著自己的青衣身影。
那身影很是清瘦單薄,裹在天青色的衣袍里,風輕輕吹起他的衣擺,恍若神仙中人。
那樣熟悉。
錦娘忽然頓住了腳步。
身側的王公子也停住了腳步,不過他是單純的讚歎:「單看一下背影,便知這位公子是何等風姿。」
他忽然察覺到自己衣袖被人握住,那力道大的都有些令他疑惑:錦娘這麼個柔弱小娘子,竟然差點將自己都扯過去了?
「錦娘,怎麼了?」
錦娘抓住王公子袖子的手在輕輕顫抖著,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生出了黑色的利爪。
她目光緊緊盯著那道背影,舔了舔唇:「就是,覺得這背影有些熟悉呢。」
她鬆開王公子的衣袖,自己盯著那道背影,一步一步往前走。
姜林察覺到動靜,回過身來。
熟悉的面容讓錦娘一怔。
撐著傘的年輕公子對她露出了過往常見的溫暖笑容:「阿錦,哥哥來帶你回家了。」
錦娘忽然笑了。
她笑的越來越大,連嘴角都裂開了,看著十分嚇人。
好在王公子站在身後,見不到這一幕。
「帶我回家?哥哥?」錦娘面上浮現出濃濃的黑霧,她似哭似笑,嗓音尖銳,「你怎麼不早點來?你為什麼不早點來?」
「抱歉。」姜林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心說,因為你哥哥來不了了啊。
他往前走了幾步,陰涼的傘替妹妹遮住了毒辣的日光。
他伸出手,如過往許多年一樣,溫柔的撫了撫妹妹的發頂:「對不起,下次哥哥一定早點找到阿錦。」
阿錦卻愣住了。
她獃獃的感受著這傘下陰涼的氣息,後知後覺的察覺到,正觸摸在自己發頂的這隻手,是這樣的寒涼。
她這才注意到,面前的哥哥,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
她離他這樣近,都察覺到不到半分生人的氣息。
她空落落的心忽然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大洞,冷颼颼的風嘩啦啦灌進來,通體冰涼,比自己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地底下的時候,還要冷。
「哥哥……」她抓住放在自己頭頂的手,兩隻同樣沒有溫度的手握在一起。
她眼眶不知什麼時候變的漆黑,淌下血淚,尖銳的哭出聲來:「哥哥啊——」
站在身後,原本欣賞著這一出兄妹相認的王公子,忽然冷颼颼打了個寒顫。
他奇怪的抬頭望了望,日頭分明還這樣大的。
姜林任由懷裡的小姑娘哭著,甚至還有閑心和王公子打了個招呼:「舍妹許久沒見到我,一時情動,還請……」
「理解,理解。」王公子連忙說道,「二位兄妹情深,令我感動,感動。」
兩人在大門口這樣大的動靜是瞞不住人了。
王公子的妻子走過來,見到還抱在一起的姜林兄妹,不由奇怪的看著丈夫:「夫君,這是?」
王公子訕訕道:「這位是錦娘,我見她孤身一人,就收留她在府里住了兩日。這位公子是他的兄長,來接錦娘回家的。」
王公子之妻一聽,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真要收留一位小娘子,哪裡有不告知府中主母的道理?
她瞪了王公子一眼,有外客在不方便,等到兄妹二人離開,她定然要好好同夫君說道說道。
豈知就在這時候,錦娘忽然吃吃笑了起來。
她從姜林懷裡出來,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恢復了嬌媚的樣子,沒有半點不好的地方。
哥哥還是這樣好看,她可不能太丑嚇到哥哥了。
她轉過身來,看著王公子和他的妻子,目光里閃爍著惡意,讓兩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她嘟著嘴,如以前那樣撒嬌:「哥哥,我去姑父府上了。他可惡的很,找了個臭道士設了陣法,我徘徊了好幾日都進不去。」
王公子和妻子都一頭霧水,只覺得這話聽起來奇奇怪怪的,面前這少女的眼神也讓人害怕。
姜林溫聲道:「沒關係,哥哥會想到辦法的。」
姜錦卻再次笑了起來,極開心的樣子:「不麻煩哥哥了,阿錦已經想到辦法啦。」
她指了指王公子和他的妻子。
「我想了一下,那陣法只能攔住鬼,卻不會攔人。我只要找到一個人,扒了他的皮,穿在身上,那陣法不就擋不住我了嗎?」她覺得這法子十分精妙,又得意的笑了出來。
「正好,這兩個人雖然長得差勁了些,倒也能看。哥哥一個,我一個。」姜錦開心的拍了拍手,眼中黑霧瀰漫,直勾勾的盯著面前兩人,像是看著一道美味佳肴。
王公子和他妻子卻是被這話唬的魂飛天外!
這、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後知後覺的低頭看著兩人腳下,險些當場暈厥過去:這對兄妹腳下,都是沒有影子的!
「鬼……鬼啊!」王公子駭的肝膽俱裂。
他只要一想起,自己和這女鬼還同吃同住了兩日,簡直連魂魄都要嚇出來。
兩人慌忙轉身,跌跌撞撞的往後跑。
「哼!」姜錦不滿的冷哼一聲,王府的院門轟然一聲自動關上,正在往後跑的王公子只覺得面前出現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他人撞上去,「砰」一聲被彈飛,正好落在兄妹倆的腳下。
姜錦蹲下身,伸出已經長出黑色指甲的手,溫柔的摸在王公子臉上。
摸著她卻有些不滿:「哥哥那樣好看的人物,用你這張皮的話,真是可惜了。」
聽懂她話中意思的王公子哭的聲淚俱下:「是是是,我樣貌醜陋,配不上令兄長。您去找個長得好看的吧。」
姜林望著方才這一幕,果然,姜錦怨氣比姜林更重,厲鬼以怨氣修行,單論成為厲鬼的實力,她現在比姜林要強上太多了。
「阿錦。」他無奈的拉住了妹妹的手,「收手吧。」
姜錦不解的回頭看他,歪著頭:「哥哥要阻止我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還帶著笑,漆黑的眼裡卻是冷光閃爍。
她現在思維已經不正常了。
雖然還帶著記憶,還記得人,可行為舉止已經被怨氣滲透,最大的目標只剩下復仇。
為了能夠復仇,不惜做出一切事情。
誰都不能阻攔她,哪怕是最愛的哥哥,也不行!
姜林覺得自己在哄孩子:「當然不是。」
他指了指癱軟在地上的王公子和他妻子,說道:「你看這兩個人,長得都是這麼平平無奇。哥哥可看不上這樣的臉。我的阿錦這麼美貌,怎麼能用這麼難看的人皮呢。」
王公子和他妻子從來沒有感激過自己生的這樣平平無奇。
他們只恨不得自己能長的再丑點,五官崎嶇點最好了!
姜錦聞言,目光審視的看著這兩人,半晌,才認同的點頭:「確實,長得太差了點。」
王公子夫妻大鬆一口氣。
「可是。」姜錦又煩躁起來,「我要去報仇!我要扒了陳柏安那老賊的皮!我等不及了!丑就丑點,將就幾日,等報完仇,再去換張好看點的!」
王公子夫婦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
姜林笑起來,哄著她道:「你別急,哥哥說了有辦法了。阿錦不用穿又丑又臭的人皮,就能夠去找那老東西報仇。」
姜錦狐疑:「真的嗎?」
姜林點頭:「自然,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姜錦聽到這句話,卻是面色一垮,血色的眼淚大滴大滴滾落,十分委屈:「哥哥之前就騙了我,說好會救我的。阿錦等了好久,那個惡人,他拿著刀,一刀一刀把我的臉皮割下來,阿錦好痛,痛死了都等不到哥哥來找我。」
王公子夫妻聽的膽戰心驚,卻又唏噓不已。
這惡鬼雖然嚇人,和他兄長說話卻還是像個天真浪漫的小姑娘,可見生前也是個被保護的極好的。
再聽她說的這話,竟然是被人活活剝了臉殺死的。
死的那樣慘,難怪變成厲鬼。
姜林摸摸妹妹的頭,安慰她:「只有這一次了,哥哥以後再也不騙你了。」
他指著還在地上躺著的王公子夫妻,說道:「你也知道,被剝皮那麼痛,現在怎麼又要去剝別人的皮呢?這兩個人又沒有害我們,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去找害我們的人就行了,好不好?」
姜錦鼓起臉,顯然並不是很滿意這個話。
可是她抬起頭,見哥哥沖著自己溫柔的笑。
要是自己不願意,哥哥就不會笑的這麼好看的了。
她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好吧。」
王公子夫妻總算長出了一口氣,感激的看著姜林:他們第一次覺得一個鬼身上充滿了慈悲的光輝!
姜林拉著姜錦,對兩人歉意的點頭:「抱歉,嚇到二位了。」
王公子連忙搖頭:「沒事沒事,您太客氣了!」
姜林又說道:「我和妹妹來此一遭,府上陰氣恐怕有些超標,容易招惹陰邪。」
他想了想,從空間里拿出了一株靈藥:「這是上好的靈藥,兩位可以熬成藥水,府里每人喝上一碗。再請個道長做個法事,就沒事了。」
王公子夫婦連忙感謝。
姜林帶著姜錦走出王府大門,卻見到了一個靠著牆站著的熟人。
正是秦嶺。
秦嶺面色很難看。
他看著姜錦,對著姜林問道:「你妹妹,就是之前陳府怨氣的由來?」
姜林皺眉看他:「聽牆角可不是君子所為。」
秦嶺說道:「我只是剛好來到這裡。」
他臉上還是不好看,顯然被方才聽到的內容給噁心到了:「天子腳下,竟然還有這等泯滅人性之事!」
他說著說著,又對姜林這個人覺得很不可思議:「我總算知道你為何會變成厲鬼了。只是,你遭受了那樣的對待慘死,竟然都沒有半點怨恨的嗎?」
姜林道:「自然是有的。」
他勾唇,冷冷的笑了一聲:「只是我很清醒,冤有頭債有主,要報仇,尋那些惡人就是了。不相干的人,害了他們性命,他們的親人轉而又要找我復仇。我和那些惡人又有什麼分別呢。」
秦嶺怔怔的望著這個面色蒼白的厲鬼,忽然耳根子有些紅了。
「你可真是我見過第一奇怪的鬼。」他嘟囔道。
都變成厲鬼了,誰還會在意這些呢?
*
陳府。
陳柏安今日正好休沐。
他許下重金,今日府上來了兩位玄門高人,然而對方只是來了府上一看,都只是搖了搖頭。
一個說:「這怨氣已經凝成實質,可見是極為強大的厲鬼,老夫學藝不精,怕是對付不了。」
另一個則是意味深長的望著他:「我們道門講究一個因果。若只是尋常鬼怪,貧道收了就收了,可這位……大人,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陳柏安臉色難看,卻也不敢得罪這些有本事的術士,客客氣氣的將人送出了門。
他問身側的管家:「夫人怎麼樣了?」
管家斂目:「夫人喝了葯,已經睡過去了。」
陳大人揉了揉眉心:「好,記得別斷了夫人的葯,讓她好好歇息。」
管家心中一寒,恭敬道:「是,老爺。」
見到管家下去,陳柏安也是心底一嘆。
姜氏和他年少夫妻,說沒有情分是不可能的。
只是,對方昨晚跟個瘋婦一樣質問他,又揚言天亮以後要親自去衙門喊冤……
這案子既然已經結了,又何必再節外生枝?
況且,背後那人豈是她一個小小婦人就能撼動的?
就算是為了阿瑩在夫家的日子和三郎的前程,他也不能讓姜氏如此衝動。
陳柏安在心底歉意的想:為了這個府上安好,姜氏還是「病」著比較好。
恰好這時候,有個小廝過來,手裡拿了個帖子:「老爺,方才府外來了位年輕公子,讓我把這個交給老爺,說是不日將有故人來訪。」
故人?
陳柏安看著小廝手裡似乎沾了些髒東西的帖子,總覺得有些眼熟。
他接過來,打開。
只一眼,如墜冰窟。
「老爺!」小廝嚇的趕緊扶住他,「您怎麼了?可要叫大夫?」
陳柏安死死扣住他的手,僵著臉:「不用,我只是這幾日有些累,坐一下就行了。你給我倒杯茶。」
「噯!」小廝麻利的給他沏了一杯熱茶,膽戰心驚的看著老爺端著茶杯的手都在抖,連滾燙的茶水躺在手裡的都沒察覺到。
陳柏安怎麼能不害怕?
那封帖子,那封帖子……
是他以上官家公子生辰宴請的名義,親手交出去的,一共給了兩人。
一個是他是侄女兒姜錦,一個是侄子姜林。
剛剛那封,上頭填的名字,正是姜林。
說不定,只是有人在故弄虛玄!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送帖子是什麼人?人呢?」
小廝謹慎的回答道:「是位年輕的公子,約莫十八九歲模樣。穿了一身青袍,模樣只是尋常,倒是一身的氣質儀態極好。我瞧著……總覺得有些眼熟的樣子。」
陳柏安聞言心裡更加恐慌。
他那個侄子就愛穿青色衣袍,儀態風姿見過的無人不誇。
他茫然的望著虛空:姜錦那小賤人回來不止,連姜林都要回來找自己了嗎?
可他只不過是賣了一個好而已,誰知道那人竟然手段如此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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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今天沒有二更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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