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戰河西(2)
「過河!」魏軍四路並進,進行了一次規模空前的征伐。
劉封因為對歷史的前見和因緣集會,所以長久以來保持了常勝,但是人是在變化的,曹操也不例外,何況曹操本身也算是一等一的人物。
劉封、沈友和周不疑等梁軍高層大多是南方人,對於北方的情況並不是非常熟悉,而當地人大多被曹操遷移到河東地區,熟悉情況的將領大多是中下層。作為南方人的梁軍集團指揮層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黃河並不是一般的河,它有個特殊的「凌汛」。
作「未來人」的劉封也是間接知道,但是他依靠的是21世紀黃河的印象,而現在是「之前」的1800年,本來該在春季發生的大面積凌汛並沒發生,黃河河面被凍結得堅實得很,曹操也不需要準備船隻,只需要在馬踢上捆上干穀草就可以大軍西進。因為相對1800年後,三國時代的天氣真是冷很多。(據說每次草原民族襲擊農耕民族政權都是低溫時期)
早春二月,萬物復甦的景象還看不到,還是一派春寒料峭的白色風光。
「仲叔,你說的情況非常重要。」劉封聽完了滿頭大汗的蓋肅說明了黃河的情況,要不是蓋肅和周不疑為無意中聊天談到這個話題,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人想起。
劉封心裡已經像沸水裡倒進了冰塊,自己過去常常嘲笑曹操作為軍事家忽視了東南風(實際上就是沒風,曹操也贏不了),而自己也犯了經驗主義錯誤,而且是憑藉的1800年後的經驗。後悔沒用,如何補救成為了劉封要思考的問題,第二道防線實際已經準備充分了,問題是需要構築第三道嗎?
劉封這下知道自己的乾爹怎麼會被陸遜燒個屁股冒煙了,自己萬不能再走這老路啊。
「令:龐(文)、麴(休)、狐(遇)三將暫避開敵人,相機配合令明的行動。」劉封下了令,「火速傳令給黃老將軍,請他增援少習關,若有可能也可攻打潼關作為佯動。」
左將軍從事孫朗領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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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魏營。
帥帳里火燭通明,一位鬍鬚花白的人正披著一領蜀錦緙絲的袍子,正一手拿著魚燭一邊查看著那幅帛書。此人就是當時人人懼怕,後世被口水淹沒的大漢丞相、魏公曹操。
「稟告魏公,橫野將軍他們求見。」許褚瓮聲瓮氣地說著。
曹操點點頭:「讓他們少候。」拿出塊白布蓋了地圖,侍者忙為曹操穿戴好,曹操這才請諸軍入帳。
「公明來也。」曹操呵呵笑道,招呼徐晃等坐下,「深夜見孤,何來?」
徐晃說道:「晃等為國家所養,而不能替明公分憂,致使公夙夜辛勞,特來請戰。」
曹操捋了捋鬍子,說道:「公明能先國家后私誼,於前擊敗關雲長,實在是國家之福。」
徐晃說道:「晃陣前失機沒能力斬長髯賊,實在是過失。」
曹操點點頭:「關羽雖然是虎熊之將,但是這三眼賊子卻是吾第一心腹之患,若能殺之,如削大耳賊之臂膀。」
徐晃點點頭說道:「聽說此賊就在長安,請公許晃領兵,定生擒之。」
曹操說道:「將軍之勇武可嘉,孤自當以公明為先登。不過此賊雖年紀小,卻是一貫刁滑,所以孤想讓公明去打武關,拔其毒牙。」
徐晃站了起來:「晃領命。」帶著人退了出去。曹操眼睛里神采一退,凈是憔悴,英雄遲暮,雖然是老驥伏櫪,卻也是比不得當年了。
諸將散去后,許褚跪地說:「請魏公准褚所請,刺敵首,為國為公報仇。」
曹操想了想:「孤須臾離不開仲康,還請樓君自行吧。」
許褚說道:「雲,(樓)護之族孫也,甚得我師所學,武藝、膽識在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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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封接到了法邈的要請,他結婚了。作為法正同志的親密戰友,和本地最高長官,對於本地人的代表法氏家族那不能不格外的優容。劉封也沒推辭帶著從馬直很快到了法正的官邸。
法正在成都養病,他的職務由他的兒子代替,而實際上負責的是京兆治中周不疑。
馬隊很快到了法府,劉封正要進去,忽然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
劉封的狀態很快從馬直將任膺就了解了,命令搜索周圍。
「告將軍,抓到個乞丐。」從馬直士報告說。
這樣的流民多得很,也不扎眼,劉封看了看那人,丟了幾個錢給那人:「是我過敏了,把他放了吧。曹操的軍隊要來了,拿著錢買幾件衣服快到山裡去吧。」說完進府。那乞丐眼睛里流露出一絲奇異的眼神。
「將軍那人有問題,您怎麼就把放了?」任膺說道。
劉封問:「你怎麼知道他有問題。」
任膺說:「我也說不出來,只覺得他和我遇到的乞丐有點不一樣。」
劉封點點頭說:「對的,那是個刺客。乞丐的虎口沒那麼厚的繭子,也沒那麼高傲和堅定的眼神。」
「對啊。」任膺說道。
劉封說:「這人是個有自己看法的人,讓他去吧,或許我們以後還會再見的。」
那個乞丐望著劉封,看了看手裡的錢,嘆了口氣,轉身把錢給了另一個捲縮在角落的流民,自己走了。那流民吃了一驚,怎麼還有這麼闊氣的乞丐啊。
法家的婚宴雖然很「樸素」,但是也是一般人不能企及的。要不那麼多人把腦袋削尖了想作官,作官就有特權,就有可以調動更多的資源。
實際上法邈請劉封一來是為自己貼金,二來是禮數,三來想委婉地請求閃人。畢竟這裡兵危戰險的,他一個文官,沒有老爹的才華,最好有多遠離多遠。
劉封不等他開口就說:「子遠新婚,不可不告之父母。我自當請表。子遠夫婦可去成都。」
法邈恭敬地行禮說:「邈代父親感念將軍之恩。」一拍手,便上來一支歌姬,他自己則身退了。
法邈的叔叔,法正的弟弟法益作為主人代表介紹道:「這些秦胡歌姬別有特色,乃是難得一見的。」
劉封點點頭,雖然他不怎麼喜歡看這些艷舞,但是將領們喜歡看啊,這時代也沒別的娛樂只好和光同塵了。
胡姬們穿著薄薄的「素紗」,火熱的**若隱若現。
「冬冬」羯鼓動,和著節拍,胡姬手足俱系銀鈴,做著動作,發出悅耳的聲音。龜茲舞蹈大多是屬弧圈舞,擺裙舞動,那蔥白的**在素紗裙里時隱時現。那時候坐是坐榻上,跳舞是在榻上,一個稍微大的動作,裙子下面的春光一覽無餘。看得一個個將領眼睛溜圓,口水直流。
秦胡本是雅利安白種人,高鼻,稜角分明,身材豐滿,又沒漢族人的矜持和禮法約束,所以顯得活力四射。
特別是領舞的美女更是氣質不同,很獨特的她的那雙碧藍的眼睛,宛如傳說里的「一泓清泉」。就是劉封這樣的對舞蹈完全外行的人,也能從那會說話的眼睛里解讀出來,雖然那歌詞聽不懂,但是劉封大概能猜出來是歌唱愛情之類的東西。
鼓聲的節奏加快,那轉圈的頻率也快了,胡姬的腿也越抬越高,看得各個將領熱血上涌。在這個時代這些歌姬實際也免不了提供性服務,所以一想到和這些異域美人共赴鴦裘的時候,將領們的臉都紅了幾分。
當在座的將領們沉浸在對下半身的幻想中的時候,劉封看著那雙藍眼睛,一絲不可琢磨的詭異。
殺氣。
就在大多數人沉浸在歡樂里的時候,突然那領頭的胡姬從捲曲的頭髮里摸出一把匕首,撲向了劉封。
「不好!」任膺飛身擋到劉封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