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借錢
曉曼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晨七點多。
寬敞明亮的卧房，牆壁上掛著鐘錶。裝修簡約，環境十分安靜。
霍燃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正在看手機，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曉曼已經醒了。
曉曼的手背上還扎著點滴，這讓她的記憶復甦，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突然生病，腹疼難忍，被救護車送到醫院，診斷為闌尾炎，必須立刻手術。
猶忙得當時一片混亂，她完全顧不上發生了什麼。
等到推進了手術室，她做了局麻，然後開始手術。
再後來，手術結束之後，她體力完全透支，又累又困就昏了過去。等到她重新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晨了。
只是，霍燃怎麼在這裡！
打量身處的環境，似乎是醫院的特護病房，費用應該很貴的。
想到這裡，曉曼忍不住起身。牽動了手術傷口，她失聲「哎喲」痛呼著又躺了下去。
霍燃聞聲抬眸，見曉曼醒了，便起身走過來。
「你怎麼樣？」霍燃關切地問道。
曉曼等著疼楚過後，吸著氣問：「你怎麼在這兒？」
霍燃微勾唇角，慢慢答道：「昨晚你進手術室，我見阿姨帶著甜甜不方便在這裡熬夜，就讓她們回家休息去了。」
這麼說，她做完手術之後，一直是霍燃在陪伴照顧她。
想到這裡，曉曼忐忑不安又疑惑不解：「你……為什麼要照顧我，非親非故的……」
難道說，霍燃看熱鬧沒看夠，所以才留下來？想到這裡，曉曼都覺得自己太無語。他這種身份的人，堪稱日理萬機，哪有閑功夫看她的笑話。
她這麼說實在太高估自己了。
對於曉曼的疑問，霍燃的回答理所當然：「我說過要追求你，這當然是個表現的好機會。」
他的語氣很溫柔，容易讓人心生遐邇。
看著霍燃那雙幽邃迷人的眸子，曉曼整個人都懵了。他……不是在開玩笑吧！
就在曉曼凌亂的時候，霍燃摁下了床頭的按鈕，很快就有兩位身穿護士服的女子走進來。
她們一個幫曉曼拎鹽水瓶，另一個攙扶著她去洗手間。
曉曼腦子還是懵懵的，特護病房的護士這麼熱心周到，是不是需要額外加護理費？
想到這裡，曉曼突然又想另一件事情：昨晚她被緊急送到醫院，疼得昏天黑地什麼都顧不上，住院手術費是誰繳的？
等她回到卧室，霍燃剛掛斷送餐的電話。
曉曼在兩位護士的攙扶下半躺上病床，霍燃過來拉開了病床附帶的簡易活動餐桌，可容兩人用餐。
「昨晚的住院費是你代交的嗎？」曉曼問道。
霍燃覷著她，微微勾唇，道：「這些事情你不必勞心，等你痊癒出院再提不遲。」
那就是他墊付的了！曉曼勉強對他笑了笑：「我加你微信，待會兒轉給你。」
「唔，」霍燃倒是積極響應，讓護士拿來曉曼的手機，互相加了微信好友，再把手機遞還給曉曼。
曉曼邊拿過自己的手機，邊問道：「住院費交了多少？」
「十萬。」霍燃答道。
曉曼張睫，啞然道：「做個闌尾炎小手術而已，你居然交十萬塊押金。」
面對女子的激動，霍燃淡定答道：「怕有意外情況，押金不夠可能耽誤搶救時間。」
曉曼竟無言以對。任何手術都有風險，他繳足押金，就是以防萬一。
「呃，」曉曼有點兒尷尬，跟他商量道：「我暫時沒有那麼多錢……要不先還你一部分，等出院結算之後，剩下的押金再退給你。」
霍燃微微一笑，很好說話：「不急。」
曉曼訕訕地低下頭，借著看手機掩飾尷尬。
打開手機，她見上面有五六個未接電話，都是榮家樂打過來的。
曉曼隨即回撥，響了幾聲，接通了。
「喂，」榮家樂的聲音有些疲憊，似乎剛睡醒。「曉曼，你怎麼樣？」
曉曼無語，她怎麼樣……他過來看看不就行了。
昨晚她給他打電話，他說忙著講課，幫她叫了救護車，之後就失去了聯繫。
「昨晚我回家都十一點鐘了，發現壯壯發燒，送他去醫院，診斷是急性肺炎。」榮家樂的語氣充滿了怨念和無奈。「沒有媽媽照顧的孩子太可憐了。如果放學之後讓他去你家，就不會發燒也沒人察覺。」
這是在抱怨她了！
雖說孩子生病讓人心疼焦慮，但是……曉曼忍不住：「我也很忙！而且昨晚我闌尾炎動手術，哪有精力幫你照顧孩子。」
畢竟壯壯不是她生的，她跟他也只是戀人關係，她對壯壯並沒有撫養義務和責任！
難道榮家樂不該責怪他的前妻生而不養嗎？卻把責任怪到了曉曼的頭上，認為她沒把壯壯接到她家裡照顧，孩子才會生病沒人知道。
曉曼只覺心口寒涼，再次對她跟榮家樂的關係感到厭倦和懷疑。
兩人在一起應該是抱團取暖吧，可她只感覺到多了壓力和責任，榮家樂卻從沒有幫她分擔過什麼。
「動手術了……那麼嚴重啊。」榮家樂有些遲疑。「我還在醫院照顧壯壯，一時騰不出時間去看你……」
曉曼只覺一顆心沉進了深淵，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你給我打了這麼多遍電話，是希望我去醫院幫你照顧壯壯嗎？」
哪怕昨晚她說自己肚子疼，他幫她叫了救護車，但卻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打來幾遍電話，並非是擔心她，而是想聯繫她去醫院照顧壯壯。
「算了，你都住院了。」榮家樂不停地嘆氣。「我今天休班一天吧。你手術需要躺幾天？」
曉曼的聲音更加溫柔，卻是致命的危險：「三天之後也許能恢復正常活動，七天之後拆線，你說我什麼時候去照顧壯壯比較好呢？」
榮家樂還真思考了片刻，道：「壯壯是肺炎，醫生說至少要一周的點滴。等你拆了線再說吧。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你說吧，」曉曼一手按著起伏的心口，語氣卻異樣的平靜。她倒是想看看，他還能刷新什麼樣的底線。
「我最近手頭有點兒緊，壯壯住院花了不少錢，開車加油，這個月的房貸要還……你能不能借我一點兒錢？」榮家樂試探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