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聖誕快樂

夏去秋來，曲燦燦正式步入高二年華。過了一個暑假，教室里的每位同學似乎都有了變化。

比如蔡秀秀換了副黑框眼鏡，趙苗苗燙了個梨花髮型，徐長安長高了五厘米，而楊碩…變更娘了。

這種新奇，令曲燦燦感到有趣。

忽然，榮年和徐長安幾人風風火火地闖進教室。顯然，幾個人先是打了場籃球，才來教室報到的。

榮年抱著籃球，額間有些許細汗，正如高一時，眼裡似有浩瀚星海，氣質陽光乾淨。

不知有意無意，榮年總朝曲燦燦的方向瞟去。

只見榮年摸摸自己的頭，單手將籃球放在桌下，漫不經心地問了句：「小爺我新整的髮型帥嗎？」

曲燦燦不想打擊他，但身體還是誠實地搖了搖頭。

少年受到打擊和嘲笑，不由伸手在曲燦燦背上拍了一下，表達他的不滿。

手勁不輕不重，卻惹了曲燦燦。

兩人頓時像個小孩子一般，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似地打了起來。

打到最後，榮年只用胳膊擋，眼裡卻忍不住泛起笑意。

榮年心想，那股感覺又回來了，真好。

不知曲燦燦打了多久，直到老苟走了進來，她才停手。

榮年抿著唇，輕聲道：「這學期我們還一直坐同桌，怎麼樣？」

曲燦燦求之不得，但她那點僅存的自尊心告訴她，不能表現地太明顯。

於是曲燦燦學著榮年的模樣，揚起下巴笑道：「求我啊！」

「不做算了。」榮年偏過頭，一臉無所謂。

曲燦燦能屈能伸，立即道：「別，我錯了。」

榮年想了想，對曲燦燦說：「那你去跟老苟講，就說你想和我做同桌，我也同意了。」

「為什麼？」曲燦燦覺得怪怪的。

誰知榮年抱胸得意道：「我很搶手的，自然不能我去說。」

「。。。。」

果然，調位置的事情在開學第二天就被老苟安排上了。

曲燦燦想起榮年的話，不禁有些猶豫。她該怎麼和老苟說這件事呢？但已經和榮年約好了，所以她不得不強迫她自己來到辦公室。

苟雲正在寫物理教案，見曲燦燦走近，不免問道：「有什麼事？」

「苟老師，你不是要調座位嗎？那個…我想和榮年繼續坐同桌，這樣我們可以互相學習。我和他商量過了，他也同意。」說到互相學習時，曲燦燦明顯有些心虛。

聽到曲燦燦這麼說，苟雲一雙犀利眼睛打量著曲燦燦，當他看見曲燦燦眼底的坦蕩時，回道：「嗯，我知道了。」

從辦公室走出的曲燦燦，心裡還有些忐忑，老苟怎麼如此雲淡風輕？

「座位表分了出來了！」

蔡秀秀拿著座位表，將其貼在了黑板旁的白牆上。

頓時，一群人蜂擁而上。

曲燦燦好不容易擠上前，踮起了腳尖。當看見榮年和自己的名字挨在一起時，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她和榮年還是同桌，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榮年才行。

可擠在黑板旁的人太多，曲燦燦退都退不出去。

正當曲燦燦餐無比懊惱時，下一刻，她的胳膊被一股力量拽了出去。

脫離人群，曲燦燦呼吸都順暢起來。抬頭一看，她發現是榮年。

於是曲燦燦傲嬌的伸出手，笑道：「我跟老苟說了，老苟也同意了，榮年，恭喜你成為我高二的同桌。」

「好說好說。」榮年伸手，拍了下曲燦燦的手掌。

高二的課程加重，學的程度較高一深了不少，尤其是數理化。

「聽說高二學的課程知識，佔了高中課程知識百分之六十。」說完曲燦燦長嘆一聲，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數學的拋物線方程上。

怎麼她就算不出這個方程呢？

曲燦燦忍不住看了眼答案，答案說是方程解出來是雙曲線。

嗯…雙曲線是什麼？和橢圓曲線有聯繫嗎？焦半徑又是什麼？為什麼好好的方程還有三角函數？

頓時，曲燦燦撓撓頭，被幾大麴線搞得頭疼。絕望，就是在幾大圓錐曲線之間解題。

榮年瞥了眼曲燦燦，眸色深了深，這幾天老劉為了趕課程進度，講課確實快了些。像曲燦燦這種反應慢的學生，對於這些曲線方程是不太感冒。

於是榮年對曲燦燦說：「你好好琢磨書上例題，不需要去做什麼有難度的題，只要你會做課程後面的習題就行了。」

曲燦燦抿著唇，覺得有些吃力。

榮年無力吐槽道：「反正你記下方程式，做題的時候隨便套一個，萬一對了呢？」

「好吧！」曲燦燦內心泛起層層無奈。

高一的時候，大家都是看化學老師在課堂上演示，所以對於第一次去實驗樓上化學課，能親手操作時，他們感到異常興奮。

化學老師站在講台上，提醒道：「在實驗室里安全是第一位，徐長安，我讓你動工具了嗎？弄壞是要賠的，先聽我講！當堂課需要的試劑，都放在了你們面前，還有裡面的化學試劑，不允許帶出實驗室！」

一番講解后，班上的學生兩個人一組，開始了操作。

大多數組配合的都不錯，但也有王者帶青銅的組。

曲燦燦跺跺腳，指著燒開的試管，驚慌不已：「榮年，快，它冒泡泡了。」

「正常，達到沸點了嘛！」榮年一臉平靜。

「不是，榮年，它紫了！」

正在配化學試劑的榮年瞧了眼，鎮定道：「沒事，裡面變紫是有酸！」

酸？會腐蝕她嗎？曲燦燦頓時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試管內的液體。

過了一會兒，曲燦燦緊張道：「榮年，快，酸要冒泡泡了，它要溢出來了！」說著曲燦燦便後退了一步。

榮年依舊淡定道：「你先把酒精燈的火滅了。」

「怎麼滅？」曲燦燦一臉茫然。

「求你先把試管拿走。」

「拿不走，很燙啊！」曲燦燦有些委屈。

「求你把夾著試管的支架一起拿走不就行了嗎？」榮年極力壓抑著他的脾氣。

拿走支架后，桌面只剩燃燒的酒精燈，曲燦燦擔心地問道：「怎麼滅掉酒精燈上的火啊？」

頓時，榮年想掐死曲燦燦，這個女人難道就不提前看實驗基本操作嗎？上課的時候，老師演示了那麼多遍安全操作，這女人在睡覺嗎？

曲燦燦拿起酒精蓋，顫顫巍巍地想要蓋住酒精燈上的火。

一咬牙，曲燦燦一蓋，可是蓋的方向沒對，蓋子一下子滾在桌面上。

一旁的榮年倒吸一口涼氣，他現在換同伴還來得及嗎？

化學老師忍不住走了過來，看這兩個人這麼吵鬧，是要炸實驗室嗎？

終於，在化學老師寸步不離的看管下，曲燦燦和榮年的實驗成功了。

榮年走出實驗室的時候，立志下一次一定要讓曲燦燦背會實驗基本操作不可！可若要說曲燦燦動手能力不強，倒也不是，至少她在選修形態構成課上，還是挺有兩把刷子。

形態構成課要求他們動用實驗室的材料，造一個小型的別墅庭院模型。於是十七班每個人都變成了木工，用鋸子割木塊，用膠水貼布料，用各種材料軟化裝飾房間。

這次榮年和曲燦燦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直接導致了徐長安的嘲笑：「他們簡直是在給他們自己做婚房！」

在學校里生活，說充實呢，也有無聊的時候，說無聊，其實也有有趣的地方。

時間流逝，一轉眼，又到了十二月份。

眼看曲博然越長越高，越長越帥，曲媽決定多給曲博然買幾套衣服。

錦城有個芙蓉池，上下三層樓都是百貨批發商場，曲燦燦從小到大的衣服，幾乎都是裡面買的。

所以當曲媽一行人來到阿迪達斯店門前時，曲燦燦差點淚崩。

憑啥她買衣服就去芙蓉池，曲博然買衣服就要來這些品牌店？

這時，曲媽總會解釋說：「你懂什麼，女孩子衣服里的水太深了，而男孩子不買好點的衣服和鞋子，會被同學瞧不起的。」

頓時，曲燦燦癟起嘴，冒著被批評的風險，大聲喊道：「媽，我也要買AJ！」

曲媽眼睛一瞪，「你還想買什麼！」

錯把感嘆句當疑問句的曲燦燦，當真認真思考地說：「我還想買champion的棒球帽和衛衣！」

於是不出意外地，這句話被曲媽無情忽視。

曲燦燦有些委屈，不是說女孩子要富養，男孩子要窮養嗎？為什麼她家反著來？

轉念一想，找曲媽沒用，或許找曲爸有用，於是曲燦燦撒嬌道：「爸~」

曲爸咳了咳，明白曲燦燦意思，便對曲媽道：「孩子想買就給她買唄！」

「哪來那麼多錢買？不知柴米油鹽醬醋茶！」曲媽瞧了一眼曲燦燦，開口道：「我在你這個年紀，早出來當學徒了，自力更生，豐衣足食懂不懂？你要能賺錢了，別說這裡面的衣服，整個商場買下來都可以。」

。。。。曲燦燦無話可說。

看著一身裝備齊全的曲博然，曲燦燦眼睛有些疼。

畢竟曲博然那一雙鞋就能抵上她買十件衣服的錢了，曲媽肯定還教育她說，她買十件東西，而人家曲博然只買一雙鞋。

真是欲哭無淚。

曲家提著大包小包東西回到小區時，恰好安少西一家人走了過來。

「曲燦燦！」安少西揮了揮手。

被安少西這麼一喊，郭蓉和安平康也注意到曲家人。

「阿姨，叔叔，我幫你們提。」說著說著安少西就準備接過曲爸曲媽手裡的東西。

曲爸不好意思，連連搖頭。

「老曲，怕啥，讓安少西給你們提完東西再回家一樣的，咱們這麼近。」安平康平生第一次覺得安少西這娃兒還有點樣子。

儘管安平康發話了，但曲爸曲媽還是不好意思。

郭蓉笑道：「燦燦她媽，什麼時候來打牌啊？」

「最近幾天有點忙，就不來了。」曲媽哈哈一笑。

聞言，郭蓉意味深長地也笑了笑。

安少西接過曲燦燦手裡的東西，大步走在前面。這種感覺，像女婿幫岳父岳母拿東西。

忽然，曲燦燦臉有些發燙。

臨走時，安少西對曲燦燦說：「聖誕節快到了，我借你兩百塊買東西。」

難道是給她買聖誕節禮物表白？曲燦燦心裡偷笑。其實也不怪安少西借錢，畢竟安平康說了，安少西這次期末考試只要進年級前五百名，才會給他零花錢。

讓安少西進年級前五百，明顯不可能。

反正都是給自己禮物，她就努力存點錢借給安少西吧！「我現在沒有兩百這麼多，這樣吧，我下周給你。」

「好！」

安少西拍了拍曲燦燦的肩膀，為曲燦燦突然這麼好說話而感到滿意。

而曲燦燦低著頭，像個小媳婦兒一般，耳朵紅了。

聖誕節前一周，曲燦燦將自己所有的積蓄拿出，遞給安少西說：「這是借你的二百。」

安少西接過兩百，眸光思索片刻后問道：「你們女孩子喜歡吃巧克力對吧？什麼牌子的？味道呢？」

曲燦燦心頭一喜，但面上不動聲色，「德芙，我喜歡吃德芙，抹茶味道的。」

聞言，安少西點點頭，「我有錢就還你。」

怕他誤會自己，曲燦燦連忙擺擺手，「不急不急。」

這是有史以來，曲燦燦第一次特別期待聖誕節。

往常都是她喜歡別人，去送別人禮物，現在終於有人喜歡她了。

其實，仔細想想，安少西也不是那麼討人厭，他在有些時候還會幫她。

總之，期待聖誕節趕快來吧！

聖誕節如約而至，但似乎一年聖誕節比聖誕節要冷。今天曲燦燦特意穿上了她最喜歡的紅色韓版大衣和黑色的小皮鞋。

察覺到曲燦燦愉悅心情的榮年，懶洋洋地問道：「你這麼開心，是談戀愛了嗎？」

說不準哦，曲燦燦忍不住哼起陳奕迅的歌來。

曲燦燦的沉默，讓榮年心情一下子煩躁起來，怪不得這女人忽然穿的這麼花枝招展。

在今天下課的時候，如果有人在門外喊，某某某，有人找你，九成是準備好了禮物跟你告白。

下課鈴響起，曲燦燦翹首以盼。

果然，門外響起了一聲：「曲燦燦，有人找！」

像是早早做好了準備，曲燦燦優雅地起身，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走出教室。她終於能夠感受到在聖誕節當天以這種形式走出教室的快樂了。

安少西站在門外，將精美包裝過的巧克力盒遞給曲燦燦。

曲燦燦低頭淺笑，手裡緊緊握著巧克力。

誰知下一秒安少西對她說：「幫我交給你們班趙苗苗。」

突然，曲燦燦像是被雷劈中，愣在了原地。

他剛才說什麼？交給誰？趙苗苗？這盒德芙不是送她的？

為！什！么！

此刻，她受著眾人的注視，被眾人以為表白，現在這樣，她怎麼收場？

曲燦燦緊緊咬著牙，握著盒身的指節發白，眉頭隱隱聳動。

安少西察覺到曲燦燦異常，連忙問道：「你怎麼了？」

僵持了足足一分鐘，忽然，曲燦燦眼眶紅了。

將手裡的巧克力扔給安少西后，曲燦燦掩面跑開。

安少西，你個混蛋！

借她錢，去買鮮花和巧克力送給別人，還是買她最喜歡的巧克力味道。虧得她今天穿的這麼好看，還那麼開心地準備了那麼久！

真是…丟臉死了！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過聖誕節了！

曲燦燦離開后，眾人一臉懵逼，剛剛是發生了什麼？

照理說，被表白的一方就算拒絕，也不用當場跑開吧？

難不成….是太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