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問西東

有了老苟的鼓勵，全班學的更認真了。

往常只要一下課，大家都一窩蜂地衝出教室，買水的買水，踢毽子的踢毽子，打羽毛球的打羽毛球，但現在大家都埋頭做作業。

如老苟所說，這次期末考試結束后，他們離高考，只有一年半的時間了。

而高三下學期，基本都是複習以前的內容，所以真正學習的時間只有一年。

直到這一刻，眾人才感覺到緊張和競爭。

越是到這種關鍵時候，越不能出岔子。

曲燦燦望了眼身旁奮筆疾書的榮年，想起他一月份的月考成績下滑不少，不由生出幾分愧疚。她總是同榮年聊天，總是問榮年問題，耽誤了不少他的時間，對此，曲燦燦深刻檢討自己。

可是…曲燦燦有些困惱地看著習題冊上的化學推斷元素大題…這題她不會啊！

算了，不耽誤榮年，還是問其他同學吧！

一連幾天，曲燦燦都沒有問自己問題，這令榮年感到很奇怪。

但他沒有時間想那麼多，眼下他的主要目標就是把屬於他的第一名拿回來！

周末放假，曲燦燦坐在公交車上，有些擔心。

不知道家裡爸媽和好了沒？

懷著忐忑的心情，曲燦燦打開了大門。

屋裡曲媽正在廚房裡煲湯，曲爸則在看報紙。

頓時，曲燦燦吊了一周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雨過天晴，真是最好不過。

「爸，媽！」曲燦燦放下書包，揚起燦爛的笑。

曲爸抬頭，笑道：「回來了，今天兩姐弟有口福了，你媽煮了小雞燉蘑菇。」

聞言，曲燦燦蹦蹦跳跳地走進廚房，討好似的挽住曲媽的胳膊，「好香啊，一定很好吃，我要喝十碗。」

曲媽用手肘拐了拐，隔開和曲燦燦的距離，「少和我貧，去做作業。」

「對了燦燦，我們準備把爺爺奶奶接過來過年，有可能外爺外婆也要過來，到時候你把屋裡收拾一下，讓給他們住。」

曲爸說完，曲燦燦一臉懵，那她睡哪裡？

緊接著，只聽曲爸不緩不慢道：「你和博然到時就睡沙發吧！」

。。。。

父母和好，讓曲燦燦更有了學習的動力。

今年，她一定要考個好名次！

上課時，曲燦燦對榮年說：「以後我要是再睡覺，你就一掌拍醒我！」

曲燦燦如此表決心，榮年自然支持：「好！」

上學時，最不缺的就是題。

由一道母題衍變的各種子題，簡直讓人發狂。

正做著物理題的曲燦燦，又遇見了不會做的題。

餘光瞥著榮年，曲燦燦心裡糾結無比。

榮年每次做題或者做事的時候，都特別認真，她實在不忍也不敢打擾。

於是，等到下課，曲燦燦抱著練習冊請教徐長安去了。

徐長安看見曲燦燦來問題時，有些愣，同桌是大神，為啥專門來問他題？莫不是兩人吵架了？那他實在不想摻和這小兩口的事情。

出於同學情誼，徐長安還是給曲燦燦大致說了解題思路。

「你說細點，我聽不懂。」曲燦燦皺起眉，心裡懊惱自己太笨。

徐長安嘖嘖了兩聲，心想解題思路都這麼直白了，還聽不懂啊！榮年怎麼能忍受曲燦燦這麼久的？

於是徐長安無奈道：「物理其實很簡單，只要你知道用哪個公式，然後套上問題里的數據就行了。」

「我不知道用哪個公式。」曲燦燦十分委屈。

這時，榮年氣勢洶洶的走來，手裡還拿著自己的保溫杯，怒道：「曲燦燦，你問題怎麼不問我？」

「對啊，你怎麼不問你同桌！你同桌都跑到這裡來領人了！」徐長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曲燦燦訕笑兩聲，又低頭對徐長安說：「你不是會這道題嗎？」

誰知徐長安雙手一攤，「我可不會，問你同桌吧！」

曲燦燦瞧了眼榮年，有些猶豫。

這可把榮年惹惱了，「曲燦燦，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見榮年轉身就走，曲燦燦趕緊上前拉住，「我這不是怕打擾你嗎？你這次考試名次下降了，我良心過意不去。」

「曲燦燦！」榮年深呼吸，面對著曲燦燦，語氣卻軟下來，「你是不是傻啊，是我自己考的試，又不是你幫我考的，你良心過意不去什麼？再說，給你講題這點時間我都沒有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成績拉低班平均多少分？」

「行行行，你給我講！」曲燦燦扯著榮年快步走回位置上。

榮年這才收起不爽的神色。

翻開練習冊，曲燦燦指著原先問徐長安的那道題，悶悶道：「就是這道了。」

榮年剛想說這道題他已經給她講過好幾次了，可話到嘴邊，始終未說出口。

「你看好了，首先對物體進行受力分析，物體受到了重力，向上的拉力，還有推力。然後我們再將這些力進行矢量分解，上下的力一定是平衡的，所以相等，最後左右的力相減就等於ma….」

榮年語速放的極慢，一遍又一遍在草稿紙上寫著公式，還親自給曲燦燦演算出來。

每解決好一個小問題，榮年又抬頭詢問曲燦燦聽懂了沒。

如果這樣曲燦燦還不懂，那他真的。。。。

大不了再講一遍！

「會了嗎？」

曲燦燦點頭。

「他講的有我講的好嗎？」

曲燦燦搖搖頭。

榮年目光柔和幾分，「以後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

曲燦燦又連忙點點頭，十分乖巧。

今年過年，曲家在城裡過。

大年三十晚上，錦城中心廣場聚了很多人。

有人是來放煙花，有人是來放孔明燈，還有人是專程散步來感受過年的氣氛。

總之，中心廣場在這時候，是人擠人。

曲燦燦一家人吃完飯後，來到錦城廣場散步。

由於過年期間，茶樓生意好的不得了，所以郭蓉根本抽不出時間來陪家人。正巧安平康也將他父親接了過來，於是兩家人約在一起散步。

安少西罕見的參與了這次活動，原因很簡單，他那群好哥們兒都回老家過年去了，只留他一人獨自遊盪。

他趕來時，曲燦燦正在廣場大道上刮獎。

看著曲燦燦手旁一大堆空彩票，安少西樂了。

「我來幫你刮！」安少西搓搓手，興緻勃勃。

誰知曲燦燦哼了一聲：「不用！」

「這樣吧，我來刮，買彩票的錢我來付，刮中的錢是你的。」安少西用胳膊肘碰了碰曲燦燦，一副咱們倆好好說話的表情。

本來不屑的曲燦燦，想到這次刮獎確實往裡砸了不少錢，便退後一步，讓安少西上前。

安少西用指甲在獎券上輕輕刮著，第一個五十，第二個十，只要再刮個五十，就可以中五十了。

於是安少西心裡默念，「五十！！五十！！」

一旁的曲家兩姐弟屏氣凝神。

指甲刮開了一個五，還有機會！

大家都緊張的看著這張獎券，包括店家。

指甲慢慢滑動，當看見五後面一個零時，三人歡呼了起來。

「五十！」

店家訕然一笑，小兔崽子，運氣不錯。

接過獎金，安少西沖曲燦燦挑眉，那嘚瑟的眼神彷彿在說：不遺餘力地快讚美我吧！

突然，曲燦燦抿著唇，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安少西面上一怔，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其實曲燦燦早已經解開了心結，她只是純粹不想看見安少西罷了。

一看見他，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的事情。儘管如此，曲燦燦還是送上了誠摯的祝福：「安少西，新年快樂！」

十一點五十九分，大家圍在廣場上一起倒數！

「五！」

「四！」

「三！」

「二！」

「一！」

「砰！」

煙花碩然綻放，流光溢彩，恍如白晝，全城歡呼！

「新年快樂！」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在舊的一年，所有不開心的事情，所有的困難，都已經過去，他們在新的一年會邁過這些坎，走向美好幸福生活。

QQ里，大家瘋狂地送著祝福。

曲燦燦也按著好友列表，一個個發送新年祝福，忽然，指尖落在項歌的名字上，她不由晃了晃神。

過了幾秒，曲燦燦釋然一笑，都過去了，人得朝前看。

於是指尖輕輕劃過項歌的名字。

不是每段暗戀，都能開花結果。

有些人，他經過你的生命時，會泛起漣漪，可漣漪過後，始終歸於平靜。

所以這些事，曲燦燦想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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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白駒過隙，若是過了高二這個夏天，曲燦燦就正式進入高三了。

所有人都卯足了勁衝刺。

學校雖沒強制暑假補課，但是為了學習，學生們也沒有不去的道理。

這天，上晚自習時，忽然，大風呼呼吹過，窗戶哐哐直響。

這麼大的風，似乎要把樓房頂蓋掀翻一般。

突然，「砰」的一聲，

平地一聲雷，驚的全校學生手指一顫。

沒過一分鐘，暴雨侵襲。

儘管大家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但心思早被這場大雨打亂了。

曲燦燦祈禱著，晚自習結束的時候，希望雨停。

因為她沒帶傘。

最後一節晚自習鈴聲響起，曲燦燦極其不願意接受雨還在下這個事實。

教學樓下的人越聚越多，看來沒帶傘的同學還挺多。

曲燦燦望著樓外這場瓢潑大雨，心想沒有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頓時絕望起來。

這時，有傘的帶著沒傘的，以及甚至有四個人擠在一把傘下，陸陸續續、踉踉蹌蹌地回寢室。

沒帶傘的曲燦燦和好友站在教學樓前，欲哭無淚。

漸漸的，班上冒雨衝出去的男同學開始折回來送傘，

「誰沒有傘？」折回來的男同學大聲喊著。

「我！！」

「我！」

接走了一批女生后，曲燦燦竟然還單著。

看見楊碩打著傘走近，曲燦燦連忙上前，「我，我沒傘，一起走吧。」

誰知楊碩往自己身後瞧了眼，然後對曲燦燦說：「你別急嘛，有人要來接你。」

「誰接我啊！」

曲燦燦跺跺腳。

楊碩沒在說話，領著別的女同學，徑直離開了教學樓。

這可氣死了曲燦燦，楊碩是不是對她有意見？

教學樓下的人越來越少，曲燦燦無奈扶額，她還是等室友拿傘給她吧！

這時，只見漫天風雨里，一個少年踏著淺淺積水而來。

少年撐著傘，手裡還握有把傘。

榮年走到教學樓前時，掃了一眼人群，視線最後落在曲燦燦身上。

「曲燦燦，這裡！」榮年揮揮手。

曲燦燦連忙跑過去，躲在榮年傘下。

這時，曲燦燦盯著榮年手裡的傘，剛想開口問他要時，只見榮年十分豪邁地將手裡的傘遞給沒傘的同學。

曲燦燦只好閉上了嘴，

「走吧，我送你回寢室。」榮年的聲音很大，卻迅速被雨聲淹沒。

漆黑的天邊，噼里啪啦的雨聲，時不時還出現一道深藍色的閃電。

曲燦燦深感無力，這個夏天簡直可怕。

迎著風，迎著雨，耳邊只有風雨聲的兩人，總算來到女生寢室樓下。

如果有跟在榮年和曲燦燦身後的人，能抽出時間朝前看一眼，他們就會發現，少年撐的傘幾乎都給了身旁的女孩。

曲燦燦回頭，望了眼榮年，本想說聲謝謝，可是…

「榮年，你衣服都濕完了。」

一邊說，曲燦燦一邊心想，還好她瘦小，躲在傘內，沒被淋濕。

聽到曲燦燦這麼說，榮年無所謂地聳聳肩，「沒事，回去換個衣服，沖一下澡就行了。你快回寢室吧！」

「好，明天見！」曲燦燦轉身，沿著樓梯向上走。

直到曲燦燦身影消失在自己視線內時，榮年才收起嘴角笑意，轉而無奈又嚴肅的望著漫天風雨，他還是趕緊回寢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