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匆匆那年2
自升高三來，寢室座談會逐漸變少。
往常寢室座談會，從韓劇明星聊到花花世界。
現在大家聊起了未來、人生、夢想。
杜拉拉說：「我想開一家書店。」
蔡秀秀說：「我想去斯坦福。」
趙苗苗說：「我想開一家西餐廳。」
曲燦燦說：「我想在麗江開客棧。」
當大家聽完曲燦燦的規劃后，都忍不住笑了，現在最老土的三件事，其中一件就是去麗江開客棧。
桂林山水和麗江現在都已經被新的旅行地取代。
可能是因為大家都有審美疲勞。
但對於美的事物，大家都不會否認。
比如眼下正當紅的混血兒楊穎，自她進大屏幕以來，一度成為宅男們最受歡迎的女神。
當曲燦燦還沉浸在楊穎驚艷的美貌時，《爸爸去哪兒》橫空出世...
這檔綜藝火遍大江南北，曲燦燦連做題時都忍不住哼著：「我的家裡有個人很酷。三頭六臂刀槍不入。他的手掌有一點粗，牽著我學會了走路。」
每當曲燦燦唱起時，總有人能接上她的下一句。
杜拉拉：「謝謝你光顧我的小怪物，你是我寫過最美的情書。鈕扣住一個家的幸福，愛著你呀風雨無阻。」
然後，兩個人莫名其妙地合唱：「老爸老爸我們去哪裡呀~有我在就天不怕地不怕。寶貝寶貝我是你的大樹！一生陪你看日出~」
唱完后，兩人很滿足地繼續寫作業。
榮年做題的時候，最為認真，甚至達到了忘我的地步。
老苟說，這種人，你看似他在靜坐，但大腦已經燃燒了起來。
榮年學習的時候，特別廢筆，每兩三天就要換一次筆芯，於是曲燦燦就買了一大包筆芯放在他的抽屜里。
榮年學習的時候，十分廢紙，新的草稿本用兩三天就沒有了。於是曲燦燦翻箱倒櫃，將自己以前上學發的一摞摞本子放在榮年的桌下。
榮年終於反應過來了，他發現曲燦燦最近老學他。
他刷卷子，曲燦燦就刷卷子。
他背英語作文，曲燦燦就背英語作文。
總之他在學習上做什麼，曲燦燦就做什麼。
也僅僅是限於學習。
可是漸漸地，榮年又發現，曲燦燦雖然不聰明，但學東西很快。
而榮年不知道的是，曲燦燦如此好學，是因為她喜歡。
喜歡一個人，可以變成他的樣子，喜歡他喜歡的。
放假時間越來越少，曲燦燦差點學到頭暈，。
但所有人為了一個目標而奮鬥，這種感覺還不賴！
大家既是競爭者，又是同盟。
恐怕一生再也找不到第二次這種狀態了。
自從曲燦燦這一屆進入高三之後，安平康便成為了她們的年級主任。
全年級所有的人，一上課就提防著。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安平康會衝進教室，一棒子落在睡覺的人身上。
作為負責高三學業的安平康，時不時抽查年級上的卷子。
每當他看見一張高分卷子的時候，總能有老師湊上來笑道：「這字，我一看就是某某某的卷子。」
而安平康總是不信，結果一看卷子的名字，果真總是老師說的那人。
這時，老師總會意味深長地說：「不止我能一眼看出，你拿這張卷子去他班上問，班上的人也都能看出是他的卷子。」
這日，榮年發現曲燦燦竟然在發獃，便問道：「你作業做完了嗎？在想什麼？」
「我在想，十年之後，我們會是什麼樣。」
榮年欲言又止。
曲燦燦偏頭，心裡一熱，像榮年這樣的男孩子，天之驕子，萬一考上清華，以後她也能對別人吹噓一番。
只是，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嬉戲了。
榮年抬手，想揉揉這個女孩子的頭髮，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手頓在半空幾秒后，又悄無聲息地落下。
高三下學期，第二輪複習開始。
學校瘋狂考試，學生瘋狂做題。
大家都在跟時間賽跑。
曲燦燦喜歡上了喝咖啡，她本就是易睡的體質，因此身上總飄著一股咖啡味兒。
最近，食堂推出了高考加油餐，但班上的人已經對搶飯不感興趣了。
大家直到將作業都做完了，才離開教室去食堂。
當大家都在寫紀念冊留言的時候，大家才猛然記起，她們已經在一起三年了。
高考前，上完這堂課後，大家就離開了。
於是大家在黑板上寫了一張請假條。
「親愛的班主任：
十七班因畢業，向您請假，時間永遠！
請假人：十七班全體學生
老師簽名：
特此申請，望請批准！」
老苟走進來時，看見黑板上的字，明顯一愣。
緊接著，他垂眸，拿出粉筆，放在老師簽字這一欄的後面，
可是，粉筆尖在黑板上停了很久，
久到曲燦燦想起這盒粉筆還是問十八班借的。
最終，老苟寫下了「批准」。
他目光柔和，「你們現在應該是人生中最乾淨純粹，最有勇氣的階段，開心呢，就很開心，不開心呢，就不開心，並不會因為其他的什麼，去向社會或者別的方面妥協。但以後，你們會發現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去做，就能做的，所以你們要慎重選擇自己的路。當醫生也好，當職員也罷，人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自己，做自己。」
說完，他頓了頓，「這些是你們以後都要去考慮的事情，但現在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正常發揮，當然超常發揮更好。雖然說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但至少它能改變你的命運，決定你在什麼樣的城市，遇見什麼樣的人。最後一句...希望大家高考一切順利。」
當老苟說完后，曲燦燦鼻子猛地一酸。
榮年笑道：「你做什麼？不會掉眼淚了吧！」
「才沒有！」曲燦燦感到很奇怪，明明她很喜歡大學，高考了，應該開心才是。可為什麼這一刻，她會如此難受悵然呢？
離開之前，大家都在為高考場地騰桌子。
當拉開同曲燦燦拼著的那張桌子時，榮年心上彷彿有什麼刮過。
桌子逐漸被拉開，榮年目光暗了暗。
曲燦燦搬完桌子，拖著裝滿書的箱子，想著待會兒將書賣給寢室阿姨算了。
盯著曲燦燦拖書的背影，榮年抿著唇，眼底洶湧。
就在曲燦燦第一隻腳邁出教室門口后，忽然，身後響起榮年的一聲呼喚：
「曲燦燦！」
曲燦燦轉頭，不明所以地望向榮年。
誰知榮年輕輕一笑，「沒事。」
他就是喊一下而已。
聞言，曲燦燦才又轉頭，邁出另一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