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沒有光（2）
第513章沒有光（2）
沈軒接駁一台巨型計算機，從《國度》開始，人工智慧的研發取得長足進展，人腦的力量是有限的，可是人工智慧有著近乎無限的潛能可以挖掘。
藉助人工智慧，他的意識可以無限延伸，他可以觸摸到世界的各個角落，坐視世界的風起雲湧。
一個人可以控制一座城市不出問題，一群人可以維持一個國家不出大問題，而想要一個國家杜絕問題，唯有依靠從不犯錯誤的計算機。
他還在尋找可以改進的方案，面前，一片黑暗，沒有光，找不到從迷宮中脫離的辦法，兩位競爭者還需要在重重迷宮中廝殺，摸索，直到最後的時刻。
他們消耗的的資金總數超過了1萬億，雖然不知道還會持續多少時間，但是，他相信不會有太長。
儘管他們還有不少餘力，儘管誰都不想承認失敗。
可是，遊戲到此，足以說明問題，完成了當初的約定。
…
「恆河銀行希望和領主談談。」
沈軒想知道，恆河銀行想要做什麼？是談判還是要挾。
這是到目前為止的第14次進攻計劃，前13次，在加起來持續數個月的戰爭當中，雙方各有勝負，用數據羅列將是條長長的單子，不止是在夜星大陸，還包括來自破碎大陸和遠東大陸的交鋒，甚至，異位面，和他們有著相同法則的異位面，戰爭持續了好多次，數不勝數。
投入的玩家數量更不可計算。
第14次再創新高，動用超過200萬的軍隊意味著兩大陣營幾乎到了山窮水盡，而且，這一次的戰略部署不單單是在夜星大陸，還包括剩餘的地方。
頻繁的集資難免會遭到反彈，玩家的錢袋子並非無止盡，對方是類似的，情況要比他們好了許多。
恆河銀行的特使撒提通過虛擬會議中心見到了領主，相比較HEAVEN的光明正大，門要隱秘的多，HEAVEN的歷史悠久，在那個封地可以靠黃金購買的古代，HEAVEN得到了諸多國家的承認，而在二戰以後，這樣的趨勢逐漸減少，因此門是據點的。
「很高興見到你，領主先生。」撒提友好的伸出手，儘管禮節在這樣的場合沒有太大意義，雙方見面以後很快投入正題，就戰爭問題提出了雙方的意見。
印度玩家在末日戰爭開始的時候沒有突出表現，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隱約發現了他們的目的，錯失了好幾次可以攻城略地的機會，到目前為止，大孔雀王朝和婆娑世界等一些公會依然保持了相當不錯的實力。
而反觀其他公會，儘管取得不少成功，往往在下次戰爭中消耗殆盡，平均一下，每個玩家掉上5級，10級的數不勝數，最破紀錄的一個玩家，從124級掉到41級，創造了一個記錄，備受玩家的崇拜。
第14次計劃，主要戰略重點還是在夜星大陸，配合伊爾坎貝拉的魔鬼軍團，他們將向主物質位面的地下世界作出進攻、
信仰的基礎是信徒，可以說，魔鬼主宰在諸神當中肆虐，還沒有到為所欲為的地步，但是，一旦主物質位面上最大的信仰基礎消失，諸神距離滅亡不再遙遠。
九位主宰命令伊爾坎貝拉加速對主物質位面的毀滅，消滅一切生物。
他們主要的戰略目標是以玩家軍隊為正面對抗，掩護魔鬼軍團進行長距離遠征，深入到夜星大陸的西部。
D聯盟將因此受到巨大損失，事實上伊爾坎貝拉攻佔敵人領地的結果和自己攻佔的結果沒有區別。
事情比較機密，魔鬼控制了無數的NPC，為他們的移動做出準備。玩家之間知道秘密的屈指可數。
不可能否定光明陣營玩家知道的可能，可是，想要迴避，結果還是要聯繫到實力上。
沈軒的進攻目標選擇的是北方矮人世界，沿著狹窄的大陸通道前往一直沒有遭到進攻過的矮人世界，但是，同樣有數量不少的玩家希望可以更換一個進攻目標，未必是處於整個陣營的考慮，僅僅是處於對於個人利益上的取捨。
而沈軒的目標是說服他們，恆河銀行象徵的是印度玩家的利益。
「在我們當中，有著不少人希望可以和門合作，同樣有不少希望可和HEAVEN合作，每個人的眼光看著前面，希望成為最後的贏家，是否可以說服我，最終要取決領主你可以給予我們什麼。」
在這個時候，談理想，談人生毫無意義，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著獨立的思想，可以起到決定作用的還是利益。
利益，因為慾望而產生罪惡，因為追求而產生進步，這樣一把雙刃劍控制人類文明數千年，始終沒有消失過它的身影。
…
「這麼說，漢堡銀行想要中途退出？」
「蕭小姐，請原諒我只是一個信使，作為一個集團，它的掌握者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當外力足夠影響到眾多人的想法時，我們不得不要做出改變的決定。」
「可以看到，泰雷斯最近損失巨大，他們迫使政府出面進行一定程度的干涉，出資回購，是否可以成功，取決於大部分法國人是否願意見到他們引以為豪的集團成為他人的下屬。作為一位經驗豐富的商人，這樣的情況一旦有不受掌控的政治力量介入，對於我們毫無勝算，如果在更早的時間，我們可以拉攏足夠多的法國內部力量，但是現在不可能了。」
「在這裡說遺憾和惋惜的話或許毫無意義，而且漢堡銀行不接受任何的說服，但是，我個人還是想要知道一些秘密。」
見到這位洛克財團的新當家人，漢堡銀行的使者並不相信她僅僅是一位通過網游培養出的人才。
他滿足了蕭小姐的願望，彬彬有禮的說：「當然。作為個人，爭取這樣一次完全可以通過網路代替的見面只是想要完成我的理想，作為一個老牌集團，我們經歷過無數次的危機，從來沒有這樣一次可以令我們中的大部分人感到緊迫感。」
事情的起因源自於來自HEAVEN的威脅，為了阻斷門的最後生路，在虛擬世界當中取得勝利，HEAVEN必須要盡一切可能的去阻斷現實當中的任何協助。
他們希望漢堡銀行可以和他們合作，而且採取的是一種比較強迫式的方法，威脅他們將要犧牲漢堡銀行在主物質位面建立的大量錯綜複雜的商會和製造重鎮。
這些領地的保守價值可能達到1800億，國度當中，發展完的領地是最值錢的，花費時間和精力，難以用金錢衡量，對於九大銀行當中相對弱小的一個，又大陸深處，他們幾乎沒有抵抗的可能。
甚至想要投敵都沒有辦法，無法給予太多幫助。
HEAVEN下了決心，在緊迫時候，猶豫最終會導致失敗，無論是採取強權還是軟化，都是針對敵人的特點而進行，毫無疑問，用在漢堡銀行的董事們身上，他們的威懾起到了效果。
他們團結了足夠數量的敵人，現在，差的只是一個決鬥的機會。
明白了漢堡銀行的處境，泰雷斯集團恐怕不久將恢復如初，把產業完全抽出虛擬世界看起來出賣了未來，實則，換回了生存。
「我們還有五天時間，到時候，國度當中的聯盟成員可能會發生一場變化，是否可以力挽狂瀾，就要看最近幾天的局勢了。」
告辭漢堡銀行的使者，蕭小姐憂心忡忡，她第一個想到的是沈軒，但是，明白向他求助是不合適的，她依舊希望可以自己解決問題。
放棄嗎？放棄父親的想法，蕭小姐覺得不可能，而想要實現，困難重重，沒有盟友，意味著只有一個人，他們獨身作戰，太過的不切實際。
大概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事情吧，要選擇什麼呢？
這個時候，她是相對輕鬆的，沈軒還需要為門而考慮，或者在門消失以後他還可以繼續工作，如今的戰鬥僅僅是為了一種信仰，一種堅持。
想起當初自己一個小屁孩結果被誘拐上了網游之路，回憶往事可謂感慨萬千，這也是一種承諾，一種償還。
其實，他曾經想過，對於一個死人完全沒有必要遵守諾言，心中的教育卻驅使他去認真完成。
HEAVEN的布局到臨近收官，門何嘗不是，沒有到攤牌的時候，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麼，會出現什麼意外。
深夜時分，燈光沒有熄滅，沈軒選擇了收信人，寫上一封信，最後將信件發給了蕭小姐。
紐約大兵，燕瑤還等待外面，見到他出來，他們一同前往機場，登上了前往美國的特快班機。
摩門的總部，美國中部的鹽城。
美國的歷史其實經歷過好幾個時代，無論是赫赫有名的肯尼迪家族，洛克菲勒家族還是羅斯切爾德家族如今都成為了歷史，但是，經濟決定政治這種潛規則始終存在，並成為了一種特色。
如今的摩門財團正是在這個國家當中起著巨大作用的一個勢力，他們一直希望可以令美國重複百年前的黃金時代，從而令自己更加強大，可惜，由於各種原因，他們的想法始終沒有得到實現。
「請坐吧，不知道沈軒先生想要和我談什麼？」年老的亞當親自為沈軒泡上一杯茶，正是這樣的老人是摩門財團的脊柱，一個難以對付的人。
「我們曾經是敵人，甚至現在依然是，可我帶來一份禮物。」
「是嗎？我很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亞當的神情平淡如同茶水一樣，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可以先見一下當年還倖存的H組織的刺客嗎？」
「很抱歉，他已經死了。」說到這裡，亞當做出悲傷的神情，沈軒沒有經歷過當初的事情，其實知道當初的事情有摩門財團的參與，提供過情報和方便。
亞當不動聲色的說道：「如果有什麼問題，或許我可以代為解答。」
「那麼謝謝亞當先生了。」沈軒感激的說道，「可以告訴我當初H組織襲擊門的原因嗎？」
「理念。」亞當說出兩個字，沈軒如釋重負，心中把兩個字記下，開始講述一個故事，關於HEAVEN和門的計劃——一個沒有NPC只有玩家的現代網游世界。
等到他們當中的兩者消失一個，接下來會怎麼樣？是繼續的發展，還是激進的變革，我們的文明的確沒有敵人，既沒有外星人，也沒有天災，對於這樣一個問題，雙方曾經給出一個相同的答案。
——建立人類的精神國度，《國度》是這個世界的雛形，徹底實現一些當前世界可能正在進行的改革，比如說教育，教師這個職業或許會徹底消失，人類的知識傳承模式會得到徹底改變。
而這個世界的誕生其實只是順應時代。
從過去的歷史可以見到，虛擬世界的虛擬資產每年都在增加，幾乎沒有縮減的時候，最終將使得虛擬世界越來越接近現實世界，變為了一個完全無國界，無種族的新社會。
有些類似過去的《黑客帝國》，不再受到任何國家的約束，一旦這個世界被摧毀，將會導致數億人的失業，社會動蕩，經濟衰退，事實上這將成為一個公共，自由世界。
人們可以在裡面工作，學習，娛樂，可以解決大量現實生活中難以根除的問題，進一步引導現實社會的演變。
聽了沈軒的話，亞當嘆了口氣，「我知道這個計劃，我也猜到了你要給予摩門什麼，甚至，我知道這份禮物足夠改變我們的態度，是HEAVEN無法給予的，但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亞當的眼神凝固在那一瞬間，想著，他們整天仰望星空，他們干著凡人不幹的事情，接受人們的崇拜，可是，他們依舊無法改變是人的身份，有人性的弱點，而他，有著一種老年人獨有的守舊和固執。
「亞當先生，你有30秒做出選擇，只要你懂得這份禮物的價值。」沈軒說道。
「我絲毫不懷疑禮物的意義，我同樣擔心狡猾的你想要愚弄我，我甚至…一直在夢想可以得到它。所以…」亞當調侃的說著：「我還是尊重現實，尊重理想，這就是我的答案。」
他伸出手，沈軒伸出手，時間定格在那一刻。
十分鐘以後，沈軒走出時的神情還是那麼的沉穩，但是，燕瑤和紐約大兵感受到一種隱約的成功徵兆。
主物質位面，混沌的戰場上，兩軍對峙，距離地獄主宰計劃的審判日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