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妖性、人性
白象一族駐紮在一片山谷之中，數量大約有一千多頭。
別看這個種族數量不多，在戰場上，它們可是鎮妖軍士兵最不想遇到的妖族。
因為白象一族有個特點，一成年就是大武師，近距離戰鬥中，大多數鎮妖軍士兵都不是它們的對手。
別看劉傲已經獵殺了十幾頭白象，那也完全是因為劉傲有高級大武師的修為實力，加上又是埋伏偷襲，搶佔了先機。
劉傲藏在山谷邊緣，一連等了兩天，見白象一族開始遷徙，這才離開這裡，再次回到了那個湖邊。
又是夜晚。
只不過不少妖族死在這裡，最近已經沒有多少妖族敢來這裡採集冰火草。
劉傲等了大半個晚上，也不過是見到了幾頭連妖都算不上的野獸。
劉傲不由得有些失落，看樣子，這次冒險深入妖族領域，成果也就這樣了。
正要離開之時，劉傲的餘光卻瞥到湖水中有一團巴掌大小的碧綠色熒光。
起初劉傲還以為是一團纏繞在一起的冰火草，可定睛一看，這團綠光正在不斷擴散，轉眼就變得有磨盤大小。
劉傲不由得好奇起來，「這玩意兒是什麼？」
好奇心作祟，劉傲頓住腳步，邁步跑到了湖邊。
此時，湖中心的那團熒光，已經有一丈方圓。
劉傲看不清那是什麼，猶豫片刻，邁步踏入湖水裡，又連忙把腳縮回來。
湖水冰涼，讓劉傲瞬間驚醒。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呸！
一想起貓那種可怕的生物，劉傲就忍不住渾身一顫。
再次看向湖中心，那團綠色光芒已經緩緩散去。
劉傲目光一凜，隱約看到一簇茂盛的冰火草在水底搖曳。
下一瞬，這一簇冰火草，忽然散發猛烈的紅光，將整個湖水照得紅通通一片。
「冰火草？」
劉傲思索著，這異象，倒是符合冰火草這個名字。
忽然，劉傲聽到有獸吼聲傳來，來不及多想，劉傲連忙鑽進了水裡，保持距離岸邊一丈遠的距離，緊盯著湖岸邊。
地面開始震動，有轟隆的腳步聲通過湖水傳到劉傲耳朵里。
片刻之後，就看到不少妖獸出現在了湖邊。
短短時間，妖獸的數目，就已經超過了百數。
劉傲暗自心驚，這些妖獸集聚於此，看樣子，應該是為了湖中心那株顯露異象的冰火草。
煉丹一道，劉傲懂的少之又少，一番思索，卻也能明白這冰火草怕是正處於成熟期。
也就是藥效最強的時候。
終於，一隻三頭飛鷹劃過湖面，伸出利爪探入水中，想要抓走這團冰火草。
就看到湖水猛地炸開，一條金燦燦的巨蟒張開血盆大口，瞬間咬住了三頭飛鷹的脖子，將其拖入湖中，水面翻滾片刻，巨蟒鑽出水面，比腰還粗的蛇軀盤成圈，將冰火草護在了中間。
看樣子，距離冰火草完全成熟還要一點兒時間，這金鱗蟒才沒有直接吞服冰火草。
劉傲卻是渾身冷汗，後背比湖水還涼。
這頭金鱗蟒是蟒族的分支，實力強勁，應該是初級武靈境。
它什麼時候進入湖裡的！
劉傲不由得后怕起來，如果說這條金鱗蟒一直潛伏在湖裡，那豈不是說，自己這些天的舉動，全部都落在了它眼裡？
可怕！
有了三頭飛鷹的死，湖邊的妖獸都不敢擅自闖入湖中。
就看到湖裡的紅光開始變幻，變成了幽綠色和赤紅色交相輝映。
冰火草，徹底成熟！
金鱗蟒嘶吼一聲，張開大嘴，探入湖中，要將這一簇冰火草連同大量湖水一起吞進肚子。
就在這時候，異變突起！
一道咆哮聲響徹夜空。
一頭通體斑斕，布滿黑褐色條紋，體長超過三丈的猛虎自旁邊的山崖頂端一躍而下，瞬間來到湖中心，那閃著寒光的利爪，狠狠抓進了金鱗蟒體內。
金鱗蟒吃痛，開始劇烈掙紮起來，連忙轉頭過來咬住了這頭猛虎前腿。
猛虎力氣巨大，大嘴一甩，瞬間將金鱗蟒大塊血肉扯下。
兩隻龐然大物就在湖中央展開大戰，將大量湖水掀翻，沖翻了岸邊不知道多少妖族。
劉傲蹲在湖水裡，身子被翻飛的湖水不斷推動。
要不是劉傲拚命抱住湖底的一塊巨石，怕是會被直接掀飛到空中。
湖水裡已經充滿了血腥味，金鱗蟒和這巨虎的戰鬥已經到了結束的時候。
金鱗蟒的身子被咬得千瘡百孔，巨虎的右前腿也已經露出森森白骨，更讓它顯得猙獰兇猛。
它一口吞下了金鱗蟒還未成形的內丹，仰天長嘯，嚇得湖邊的妖獸紛紛轉身逃走。
劉傲蹲在水裡，只敢小心翼翼地將鼻子貼近水面呼吸。
這頭巨虎的實力相當於初級武靈，現在重傷，實力和劉傲相差無幾，可劉傲也不敢輕易出手。
劉傲還擔心，周圍會不會還有大妖潛伏。
直到這頭巨虎鑽進湖底，叼著一簇通體紅綠兩色的冰火草走到岸邊，也再沒有其他妖獸出現。
劉傲目光一凜，時機已到！
傲之劍猛地出鞘，還在水中，便已經將湖裡瀰漫的靈氣吸收殆盡，爆射出一道奪目的紅色劍氣。
忽然到來的危機驚得巨虎往前狂奔，卻是快不過傲之劍的劍氣。
生死劍法的奧妙，劉傲只不過參悟了千萬分之一，可施展出來的第一式，已然威力巨大。
巨虎被劍氣擊中，右腿猛地斷裂！
它嘶吼咆哮，那拳頭大小的灰黑色眼珠死死地盯著劉傲！
劉傲這時候已經衝到了近前，傲之劍上用於偽裝的黑鐵寸寸崩飛，露出血紅色的劍身和釋放刺眼紅光的神秘符文。
巨虎回頭猛撲向劉傲，口中叼著的冰火草始終不肯放下。
這也就意味著它放棄了自己最有利的武器！
「刺啦~」
傲之劍和巨虎的爪子撞在一起，瞬間將它另一條前腿斬斷。
並且，傲之劍散發的熾熱劍氣，已經鑽進了巨虎體內。
它悲嚎不斷，重重摔倒在地，卻又立馬叼住了那一簇冰火草。
劉傲眉頭一皺，既然那麼想要冰火草，為什麼這巨虎不直接吞下？
這頭巨虎本身就被金鱗蟒重傷，又被劉傲偷襲，現在已經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劉傲正要出劍了結它，卻聽到一聲憤怒而又柔弱的吼聲出現在不遠處。
夜色中，三隻不過劉傲膝蓋高的小虎狂奔而來，兇狠地撲向劉傲。
劉傲下意識要出劍，卻聽到地上的巨虎怒吼一聲，那聲音悲愴而絕望。
劉傲瞬間明白，這三頭小虎，乃是它的幼崽。
「吼吼~」
一頭小虎衝到劉傲面前，張嘴咬向劉傲的大腿，卻被劉傲后跳躲開。
巨虎低吼兩聲，三頭小虎連忙跑回它身邊，聲音里充滿了依賴和悲痛。
沒來由的，劉傲心頭一顫，隱約有些後悔自己偷襲了這頭巨虎。
「吼吼~」
巨虎再次發出咆哮，居然搖晃著站了起來。
它失去了兩條前腿，就這麼血淋淋地爬到劉傲面前。
那悲憤的目光像極了一個絕望的人。
它輕輕張嘴，冰火草瞬間掉落在地。
劉傲明白它的意思，用冰火草，換這三隻幼崽的性命。
劉傲連忙移開目光，不敢直視巨虎。
或許劉傲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真的變了。
以前，劉傲絕對不會對妖族有半分同情，可現在，他會為自己造成的罪過而愧疚，哪怕對方是一頭妖！
「吼！」
巨虎哀嚎一聲，再次倒地。
劉傲只覺得壓抑無比，轉身就要離開。
「吼！」
巨虎看向地面上的冰火草，示意劉傲帶走。
劉傲知道，自己不拿走，它不會安心。
劉傲緩緩彎下腰來，伸手抓住這一簇冰火草。
剛要起身，巨虎忽然張開血盆大口，朝著劉傲的腦袋咬來。
可惜，劉傲早就有所防備，傲之劍倒著向上一刺，瞬間刺穿巨虎頭顱。
巨虎的眼睛變得黯淡，其中的神色，複雜至極。
劉傲並不惱怒。
歸根結底，巨虎是想殺了自己，以保證這三頭幼崽存活下來。
可它還不夠狡詐。
劉傲嘆了口氣，看著那三隻憤怒的幼崽，將冰火草分出一半扔在了它們面前。
「想活下去，就吃掉，」劉傲緩緩說了一句，也不管這三頭小虎是否能聽懂，轉身快速離開。
若干年後，劉傲還會再和這三頭小虎相遇，只不過那時，它們已經變得強大，成為了鎮妖軍談之色變的超級大妖。
劉傲離開的時候，斬妖牌的分數已經來到了一萬三千，排名第十七。
不出意外，進入內院是穩當了。
劉傲不知道的是，其他學院弟子在追捕妖族的過程中，也斬殺了不少妖族，尤其是慕容玥和內院弟子中那群真正的天才，擊殺的妖族，一點都不比劉傲少。
不過，如果劉傲留在隊伍里，也就無法明目張胆地使用傲之劍。
等劉傲再次從小道穿過葬神谷的時候，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那頭從鴻門關逃走的武侯境黑犀大妖，在距離防線萬里之外的金沙城現身過一次。
並且，妖族闖過邊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大半個青州，鬧得人心惶惶。
劉傲暫時將這些都拋在腦後，全速趕往約定好的集合地點，免得錯過了返回學院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