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枷鎖
晚飯結束,在鍾姐熱切的目送之下辛凡跟著冷司寒上了樓。
看著偌大的床辛凡有生出幾分局促。
「我還有工作,你先休息。」
在辛凡猶豫著怎麼開口的時候冷司寒率先找到了借口,沒等她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關上的門辛凡鬆了一口氣,既然他這樣說了,看來晚上是不會回來了。
這麼想著辛凡放心的洗了澡,看了一會兒新聞就上床睡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被外面傳來敲門聲驚醒。
冷司寒進自己的房間絕對是不會敲門。
迷糊的想著房門已經被打開,進來的人是一臉笑意的鐘姐,手裡還端著東西。
「少夫人睡了嗎?」
辛凡揉揉眼:「鍾姐有事嗎?」
鍾姐往床上看了一眼,見床上辛凡旁邊空空如也的位置嘴邊的笑意淺了幾分。
「我看房門沒鎖就進來了,沒打擾少夫人休息吧。」
不等辛凡說話繼續說道:「我看房間的燈還亮著,還以為少爺在工作,既然這樣少夫人繼續睡吧,我把宵夜送到書房去。」
說著輕手輕腳的離開了,辛凡卻怎麼也睡不下了。
分房被鍾姐發現了,看來不一會兒冷司寒就要回來了。
鍾姐還真是個麻煩。
想著身子又往床邊靠攏了一下,留下大半的位置給將要進來的人。
果不其然,過了沒一會兒冷司寒就回來了,辛凡為了避免尷尬,馬上閉上眼睛裝睡。
門口傳來輕微的關門聲,然後是「啪嗒」一聲響,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屋內的突然暗了下來,想來是冷司寒把房間里的大燈給關上了。然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屋裡就安靜了下來,至始至終都沒感受到身邊的床墊有塌陷下去的感覺。
黑暗裡,辛凡疑惑的睜開了眼睛,借著床頭微弱的光看清了屋內的情況,待看見沙發上鼓起來的人形陰影,明亮的眸子愣了一瞬,心底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繼續閉上了眼睛。
看來儘快得把鍾姐這個麻煩解決了,不然一直讓堂堂的天之驕子睡沙發也不是辦法。
連續幾天沒睡過好覺,這一沾枕頭,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來的時候辛凡有些恍惚,屋裡的窗帘緊緊的關著,隱約可以看見外面的光亮,辛凡以為時間還早,閉上眼剛想睡個回籠覺,卻被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想法。
是小魏打來的,辛凡沒多想就接了起來。
「怎麼了?」
「頭,昨天說好的一起來看陳亮,你怎麼沒過來?」
辛凡一怔,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完了,現在幾點了。」
說著拿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臉色一變。
已經十一點半了。
「你們代我問候一下,我就不去了,陳亮怎麼樣了?」
「陳亮父母通過這次機會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們決定不再逼迫陳亮學習,而是遵循他的意願,讓他回到藝術班繼續學習美術,至於王小明和李輝的父母……他們雖然痛恨陳勝男,但是最多的是自責,希望時間能磨平他們的傷痛吧。」
辛凡靜默。
王小明李輝以及許茂曾的悲劇,是誰造成的?詛咒不存在,存在的是「枷鎖」。考試決定命運,在此「枷鎖」下的學生和家長,削尖了腦袋,用盡了手段。而沒有「手段」的,是俯首等待宣判,還是努力掙脫枷鎖?於許茂曾而言,顯而易見,他選擇了前者。悲劇是人造成的,而人,往往是某種問題的縮影。
聽見電話那邊良久沒有聲音,小魏疑惑:「怎麼頭,身體不舒服?」
辛凡回神:「沒事,睡過了而已。」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知道了,我們理解,您繼續睡吧。」
理解什麼?辛凡疑惑,剛想掛斷電話,沒想到那邊傳來猴子的說話聲。
「怎麼了,滅絕師太這個點了還沒起床?」
辛凡無奈一笑,小魏這從來不會主動掛電話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啊。
「新婚燕爾可以理解。」是小魏的聲音。
剛想把手機掛掉,聽到那邊的談話聲辛凡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新婚燕爾?他們兩個什麼意思?
疑惑著,只聽見猴子說道:「滅絕師太的體格你是知道的,練一個小時拳擊都不帶休息的,竟然睡到這個時候,那冷司寒看著禁慾,沒想到床上這麼猛啊。」
小魏應聲嘆息:「以前都不敢相信滅絕師太談戀愛的樣子,沒想到不僅談了戀愛,還背著我們偷偷結了婚,你說滅絕師太在冷司寒面前也那麼凶嗎?」
猴子笑道:「難道你能想象出來滅絕師太撒嬌的樣子?」
「滅絕師太撒嬌?別逗了,我連她穿裙子的樣子都不敢想象。」
說著兩人哈哈笑了起來,全然不知道談話已經被「滅絕師太」聽去了。
電話這邊的辛凡緊緊的握著手機,從一開始的驚訝到現在的氣憤,昏暗的屋子裡,獨有一雙眼睛閃爍著懾人的光芒。
「侯進!魏通!」
從醫院裡走出了的猴子和小魏,正在聊著有趣的事,突然一陣冷風刮過,遍體生寒,兩人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這邊辛凡記下了仇,剛想起床房門被人打開了,背著光走進來一個人,看見床上的人身形頓了頓,不知道按了哪裡的開關,厚重的窗帘自己緩緩的打開,刺眼的眼光瞬間照了進來。
辛凡捂住臉適應了一會兒,再睜開時冷司寒已經走到了床前。
「時間不早了,下午還要回本家。」
「知道了。」
辛凡赧然,把視線移到窗外,看見外面的景色愣了愣。
上一次和昨天來這裡都是晚上,而且當時也沒心思留意,現在白天往外面看,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個地方的房子寸土寸金。
往外一望就能看見a市最著名的景點,窗子面朝a市最大的湖,湖水已經被冰封住,還能看見湖邊遊玩的行人,以及湖邊滿是落雪的樹,果然如詩里說的那般銀裝素裹,好不壯觀。
見她看著外面發怔以為她還沒睡醒,冷司寒嘴角淺笑,剛想說什麼,突然想到她昨天的「警告」,到了嘴邊的話又堵了回去,嘴角的笑意也蕩然無存。
「別讓爺爺等急了,即使演戲也得把戲演足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