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智者的棋局
她一邊說一遍觀察著蘇明的表情，卻發現對於兩個重要職業的死亡，蘇明好似並不放在心上。
「真糟糕，一開始就死了一個獵人和醫師了，希望兩個玩家在天國能夠安息。」
蘇明象徵性哀悼了一下。
「另外懷疑你的人數為1。除了這些，還有錄像，會自動在黑夜降臨時分彈出，不可關閉。」
聞言蘇明微微蹙眉，伸出手撓了撓白髮，錄像他沒在意，在意的是那個人數1，是誰懷疑自己呢？蘇明此刻完全摸不著頭腦，雖然離暴露的數目還有相當差距，但已經足以引起他的重視。
之後艾可就管自己回去了，順便還給蘇明下了碗面。
「好像這傢伙挺喜歡煮麵的。」
「番茄雞蛋面，味道不錯。」
蘇明打算吃完番茄雞蛋面，就去拜訪一下愛麗絲，怎麼說，對方怎麼說也算是高端玩家，有必要認識一下……
遊戲外的直播大廳。
「李特，李特，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他竟然把劇情NPC整死了！」
「小姐，我看到了，所以麻煩您輕點聲，您這樣很失態。」
聞言，那個大小姐咳嗽了兩聲，看了看四周，發現全都在看蘇明那個頻道，沒有人朝這邊投來目光，方才放下了心。
重新將目光投向那白髮的背影，一瞬間她覺得那個身姿充滿了無限的魅力。
此刻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蘇明那個播放格，每個人臉上都彷彿寫滿了震驚二字。
一個年輕男子驚叫道：「他竟然殺掉了關鍵人物，遊戲之後怎麼進行？！」
他身旁的女生嘖嘖稱奇，感嘆道：「你剛才沒接著看吧，他代替那個勇者NPC成為了勇者。」
「我去，這麼牛掰，如果不是入門遊戲，他這算是完成了隱藏任務啊。他是誰？這是入門遊戲吧！」
「恩，確實是入門，但等級是c加。」
聞言那群中途觀看的又是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屏幕上那個白髮：「又是一個難對付的傢伙，明明看起來就一高中生。」
所有人議論紛紛，為蘇明偷天換日的壯舉驚嘆不已。
大廳二層樓上，一些人也將目光投向了那一塊區域。
能在這一塊區域觀看的人，都有相當的實力了，在玩具箱里，也算是上位的存在。
「老大，你覺得那小子怎麼樣？」一個黑衣人正在為他的上司物色有資質的新人。
「……」
那個被尊稱為老大的人一半身子隱在陰影里，沒有出聲。過了許久，才開口。
「我並不看好，他雖然很優秀，但做法劍走偏鋒，詭異難測，不是正道。比起這個白頭髮的，我更喜歡紅頭髮小姑娘那種穩紮穩打的做法，而且你們可能低估了小姑娘背後藏著的東西了。」
「是什麼？」
「給你個提示吧，你覺得白頭髮小鬼是什麼職業？」
「很明顯吧，是欺詐師唄。」
「嗯，那紅頭髮小姑娘呢？」
「守衛。」
「嗯，也有這個可能。但，我看沒這麼簡單」……
遊戲里，蘇明出門了。
在這個世界，他和愛麗絲毫無疑問成為了目前最有名的兩人，只不過愛麗絲的名聲有點奇怪，因為那詭異的十六票。
而打聽愛麗絲也變得小事一樁了，聽人說，現在的愛麗絲仍舊在廣場那邊。
「果不其然，你在這裡啊。」
蘇明一邊把亂鬨哄的白髮理順，一邊上前友好的打招呼。
愛麗絲抬起頭瞟了蘇明一眼，直起身嘆氣道：「利奧大人，跟我來吧，我有些事想要和您商量。」
蘇明收斂了笑容，跟在愛麗絲身後，最終來到了愛麗絲的住處。
蘇明站在屋外，一眼看去就知道這住處比蘇明住的不知好上多少，心下抱怨系統分配不公，竟然給他住這種簡陋的屋子，難道是按照現實中的監獄模板來進行設定的嗎？
蘇明剛剛要走進門，但在要跨進去的第一步時，整個人像是撞到了一堵牆壁似的彈了回來。
「怎……怎麼回事？」蘇明訝異道。
愛麗絲意料之中般點了點頭：「果然是玩家，不過看樣子你還不知道這個設定。」
「不知道什麼設定？」
「玩家在沒有經過別的玩家允許的情況下，不得進入那個玩家的居所，除了狼人。」
聞言蘇明恍然大悟，這種設定應該也是為了給玩家提供一個安全的地方，這個世界是有痛感的，為的就是防止因為壓力過大而發生玩家精神崩壞，所有人失去理智互相傷害的情況下能免受皮肉之苦。
不過之前蘇明的屋子，瑪麗小姐沒經過同意就走進來了，這說明NPC是例外。
「進來吧。」愛麗絲允許了蘇明進入。
進到裡頭，蘇明發現環境果然比自己好上不少，偌大的房間里傢具一應俱全，特別是床，很柔軟。
蘇明環顧四周，轉身詢問：「你是怎麼發現我是玩家的？剛剛，還是更早？」
「以遊戲NPC來說，你的目的性太強了。在和另一個勇者辯論時，話語很明顯就是要激怒對方。雖然之後那胸有成竹的模樣也打消了很多玩家的懷疑，但實際上也不排除你是欺詐師這個職業的可能性。」
確實如愛麗絲所想，蘇明就是欺詐師。有改變票數這個功能在，自然在投票中胸有成竹了。
「嗯，不錯。」蘇明應了一聲，示意對方繼續往下說。
「本來應該有更多人發覺你是欺詐師的，但我那明顯的票數異常和你很普通的票數形成了對比，反而將注意力全都吸引過去了。」愛麗絲冷靜地分析道。
蘇明明白了，艾可所說唯一一個懷疑他是欺詐師的人，就是眼前的紅髮美少女。但他並不擔心自己的職業被對方發現，因為現在還遠遠沒到暴露的人數，並且欺詐師是極具威脅性的職業，這一點相信對方也應該意識到了。
蘇明：「然後呢？你想幹嘛？」
「我想和你合作。」
愛麗絲開門見山道，她並不認為自己掌握了對方的隱藏職業就掌握了主動權，這隻能說是互相鉗制罷了。
只要欺詐師有心，那第二天投票就能弄死自己，就像昨天那樣，而自己知道了對方的職業，或多或少也能起到一些威脅，而隨著遊戲的展開，這個威脅將不斷擴大。
這個「勇者」大人的手段她也見識了，現在合作與否就看對方的智商了。
「你這是威脅嗎？」
「你說呢。」
蘇明微笑，一個關係圖已經在腦海中徐徐展開，本來是他打算提出的，但對方說了，他也就順水推舟了。
根據蘇明的猜想：現在愛麗絲應該已經將懷疑自己的事實告訴了少數幾個同伴，大概是這樣說的：實際上我懷疑那個利奧不是NPC，是欺詐師玩家，但可能性很小，接下來我會去當面揭穿他，如果他是真正的欺詐師，一定會在第二天投票幹掉我，如果我在近期投票里死了，那他應該就是欺詐師了。
愛麗絲的英勇表現自然不該被投票弄死。
如果恰巧死了，那蘇明就會被那些人當做欺詐師，那些人再按原來愛麗絲的做法擴張人數（多人證實將很容易）。那暴露人數就會達到目標，自己就真的會死。
但愛麗絲也不會亂來，因為現在質疑人數只有1，只要稍有變化，那蘇明會毫不客氣地幹掉她，說句實在的，這就相當於誰背叛誰就死的「裝」朋友遊戲。
蘇明點了點頭：「很有意思的做法，我同意了。作為報答，你去和那些同伴說我是NPC，你的猜想錯誤如何？我可不想因為那些人的瞎想GAME-OVER。」
「好的，我喜歡聰明的人。」
當然，如果我不聰明就同歸於盡了，有點亂來啊同志。蘇明心裡吐槽道。
「然後我問一句，你的職業，是什麼？」
「守衛。」愛麗絲毫不猶豫的回答：「但我希望你能幫我暫時保密。」
「哦，可以。那接下來，我們是不是應該商量一下對策呢？」
「好啊，就用我最喜歡的辯論方法，如何？」愛麗絲將垂到耳畔的紅色鬢髮輕輕撩到耳後，俏臉湊上前，一臉狡黠地看著蘇明，眸中儘是挑釁。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
蘇明舔了舔嘴唇，不知為何心中湧現出躍躍欲試的想法，他從來沒碰到過這麼有意思的人，首次讓他有了一種狼狽為奸、同流合污的隱秘快感，甚至讓他感覺自己都快喜歡上對方了。
然後愛麗絲拿出了一副木質的簡陋棋盤，是國際象棋。
「邊討論邊下棋吧，你會下嗎？」
蘇明：「當然，開始吧。辯論的主題應該是攻略法吧。」
愛麗絲：「自然。」
「你覺得攻略的最重要因素是什麼？」
「那當然是情報了。」蘇明理所當然道。
愛麗絲贊同般點了點頭，越來越中意眼前這個白髮黑眼圈了，對方對遊戲的本質了解的很透徹。本來愛麗絲只是打算利用對方，但現在有種難以掌控的感覺，很有可能對方真的是和自己同等的存在。而判定是否真是如此的關鍵，在於思維的切入點。
「我也認為是情報，我認為這遊戲中必定有關鍵職業，你怎麼看？」
「贊同。」
「接下來我們就說說看每個職業的功效好了。
輪流回答，第一個你來，獵人！」
吧嗒！愛麗絲將中央的兵挺進了兩格。
「獵人是靶子，輪你了，守衛！」蘇明輕描淡寫地將自己棋盤右側的騎士派了出去。
愛麗絲搖了搖頭，又上了個兵：「守衛是拖延時間的人，說說詐騙師。」
「攻守兼備的高危職業，醫師？」
「拖延時間的人，魔女呢？」
「單幹的高難度職業，盜賊？」
「變局的關鍵所在。」
蘇明最後總結，走了一步棋。現在棋盤上的局面十分膠著，棋盤下暗流涌動，似乎隨時都能一擊定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