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祭天

老人一聽，深深嘆了口氣，哆哆嗦嗦的從懷裡掏出兩個銅板給她，「你先給娃兒請郎中，剩下的我來想辦法，咱們村本來就人少，可不能再死人了。」

連年乾旱，民不聊生。

老人轉身看著山中一間華麗的屋頂，握緊手中的拐杖，一步一步虔誠的爬上去。

山裡院中的走廊里，坐著一個女子，只看得見背影，不見其容。

靜息看著老人進門，也跟著走進去，看到那火紅的衣裙袖口處道道荼蘼，大步上前。

待他看到女人的臉，十分詫異，漫歸？她怎麼在這裡？

他伸手上前卻從她臉頰穿了過去，想開口，聲音卻被封住，對了，他現在應該是在夢裡。

所以，他是在漫歸的夢裡？還是，他自己的夢裡？

老人放下拐杖，緩緩跪下，虔誠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大人，求大人救救我們這些子民吧。」

漫歸回頭，沒有說話，那雙眼睛和初見時一樣，沒有溫度。

畫面陡然一轉，村子的中心，漫歸坐在高台，一襲紅衣烈火。

她在做什麼？他們又在做什麼！

那白髮蒼蒼的老村長抬手，數十人舉著火把上前，直接點燃她面前的柴火。

「大人受我等敬仰，自然也得回報我等，恭迎大人祭天。」

老村長帶著村民齊齊跪下，只有祭了天，也許雨神就會降臨到他們這個村子，他們的日子才會好過些。

火光衝天，他看著人一動不動的呆在火光中，他想衝上前將人救出，卻被一道屏障打了出去。

「漫歸！」

他突然睜開眼，一隻手伸到半空緩緩落下，眼角癮有淚痕，他抬手擦了擦，坐起身看了眼四周，是他的寢殿。

方才，他夢見的是漫歸，還有漫歸從前經歷過的事。

古書中素來有拿活人祭天一說，可是他從未收到諸如此類的報告，祭天而亡的凡人，都會墮入無盡深淵。

古往今來千年光景，他從未在地府見過漫歸，見過她的魂魄，而現在這個人，現在也並非魂體，那麼祭天之後，她又遭遇了什麼？

高台火光，虔誠供養，雙手合十的人們，不時從她腦海中閃過，那是誰？那擋在她面前的人是誰？

漫歸死死咬著唇從噩夢循環中醒來，滿臉汗珠。

她坐起身扭頭看著熟悉的寢殿，她不是準備處理公文，又為何躺在床上？

外間的扁鵲聽到寢室內的聲音敲了敲門，「漫歸，醒了嗎？」

門從里打開，漫歸套上紅衣走出來，「神醫，你怎麼在這裡？」

扁鵲抱著他的瓶子四處張望，隨後上前抬手悄悄覆在她耳邊，還沒等他說話，眼角餘光里出現一個影子，扭頭一看，正是酆都大帝，伸著耳朵探聽他們準備說什麼？

待扁鵲發現人停下后，直接被酆都大帝賞了個仙人板栗，他欲哭無淚的放下瓶子去揉頭上的包，一碰好疼，大帝的手勁兒也忒大了點。

「漫歸醒了？身體可還有何處不舒服？」

酆都大帝警告加威脅的看了他一眼，扭頭言語溫和略帶擔憂的細細問著。

扁鵲更想哭了，大帝能不能不要偏心的這麼明顯，他還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呢！

大帝可不管，誰都沒他閨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