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絕世美人
「好多人啊!」木桑白踮著腳興奮地看著前面排的長長的隊伍。
「那是當然,不過若是以往,荊州可沒這麼多進出的人。」孫三正好排在木桑白前面,聽到木桑白跟個鄉巴佬一樣的驚嘆聲,孫三咧著嘴解釋道。
「哦?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新月園啊!」孫三說起這個也有些激動起來,「你們從余家村剛出來不知道,我孫三敢打包票,這些人中幾乎有一半的人都是為了來看新月園唱戲的。」
聽聞「新月園」三個字,木桑白霎時間雙眼放光,竟是激動地一把抓住孫三搖晃著,再三確認道,「孫大哥你說什麼?新月園?可是月班主的那個新月園?」
孫三被搖的頭腦發昏,卻是另一個護衛笑呵呵應道,「可不就是那個新月園,這世上可沒有第二個新月園了。」
孫三推開木桑白髒兮兮的雙手,調笑道,「你再搖我頭都要暈了,誒,還別說,竟然你這小子都知道新月園,不錯啊!」
木桑白高興地滿臉通紅,竟是忘了形象的跳了起來,「新月園,居然當真是新月園,天哪,我們太幸運了,居然能見到傳說中的新月園!」
「可不是,我們商隊本來要去西北方向的惠州的,可就是聽人說新月園出現在荊州了,所以才臨時改道的。」孫三顯然也很贊同木桑白的說法,他拍著木桑白的肩膀,「小子,碰上我們可算你走大運了。」
木桑白也是跟著一陣感慨。
「這位大哥,聽說新月園來荊州是真的啊?」旁邊跟著排隊的人聽到這邊孫三與木桑白的對話,探著脖子湊過來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有個侄子就在城裡酒樓當掌柜,他說他都看到穿著新月園衣服的丫鬟出來採辦物件了,這還能有假!」
應話得是旁邊一個鬍鬚發白的老人家。
「就是就是,我和我爹就是聽了消息專門進城去看新月園唱戲的。」
老人家身邊的一個十八九歲少年應和道,說著還指了指人群前面的幾個人,得意道,「看到前面那幾個人沒有,可都是我們村的,大家都是聽了消息來看月班主的。」
「嗤,一群土包子,月班主豈是你們這種人說見就能見的。」
只聽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搖著摺扇,不屑冷笑道,「不管月班主是否上台,新月園的門票都是千金難求,我看你們還是回家種地來的實在些。」
「你說什麼呢,別以為有幾個錢就了不起!」那少年氣呼呼嚷道。
華服男子也不示弱,「我說你們土包子怎麼了!」
「你再說一遍,死暴發戶!」
「你罵誰暴發戶?」
「我就罵你怎麼了,暴發戶暴發戶!」
「你他媽找死!」
「……」
眼看雙方的人就要打起來了,守門的官兵持著佩刀大喊道,「吵什麼吵,誰再吵就給老子去知府大牢里吵!」
鍾琉璃揉著太陽穴,腦子陣陣發疼。
在她印象里五年前江湖中並沒有「新月園」這個名號,想必是這兩年興起的。
只是聽他們口中的意思,這新月園不過是一個唱戲班子,竟然能紅到人盡皆知的地步,甚至連木桑白都對其崇拜不已,可見其影響之廣。
許是被官兵威脅呵斥了一頓,嚷嚷不休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木桑白激動地抓緊手中的行李,湊近了鍾琉璃興奮低語道,「余姑娘,我們真是來的太巧了,我還是兩年前見過一次新月園唱戲,可惜沒見到月班主,這次我們一定不能錯過了!」
鍾琉璃不解,「這新月園是什麼來歷?」
木桑白一愣,倏爾又反應過來,想著余姑娘生活在余家村,沒聽過新月園也是正常。
這才將自己知道的關於新月園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原來那新月園的確是兩年前突然興起的一個唱戲班子,聽說只因他們在都城安康的梨園唱了一曲《桃花扇》,便瞬間震驚整個京城,聲名鵲起。
上至廟堂達官貴人,下至江湖平頭百姓,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江湖中甚至有人傳言新月園班主——月止戈乃是古往今來傾國傾城第一美人。
且不論那傳言是真是假,新月園卻是的的確確紅遍了大江南北,乃至兩年後的今天,人們一旦提起這三個字都無一不是崇拜眼熱。
「聽說新月園裡面的人,別說那些上得了檯面的青衣,就算是個端茶遞水的小丫頭,一旦開了桑,也是唱功身段一頂一的。」
木桑白一臉痴迷的說著,話說完又兀自搖了搖頭,「可惜新月園行蹤太過飄忽不定,聽說他們每到一處最多不會超過十天,十天之後必定會消失。」
「這是為何?」鍾琉璃問。
木桑白搖頭,也很是不解,「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傳言曾經有人想要通過武力留住月班主,不過最後卻反被月班主用水袖打傷,自此之後就沒有人再敢為難新月園了。」
「他會武功?」鍾琉璃又問。
水袖她是知道的,不過是唱戲的人在表演時縫在袖口的一段白布,那東西有點像有些江湖女子貫用的綢帶,但是較之綢帶更顯繁重冗長。
若不是經過專門尋訓練過的,一般人怕是很難駕馭那東西。
不料木桑白卻是搖頭,說起這個他的語氣越發顯得自豪起來,「不,月班主偏偏沒有一點武功。」
「沒有武功?」
便是鍾琉璃也覺得詫異了,沒有一點武功卻能用水袖將人打傷,這說起來未免有些駭人聽聞。
兩人正說著,卻見已經到了他們該進城門的時候了。
鍾琉璃雖然覺得新鮮,但也並未繼續說起這個話題。
「好了,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兩位,就此別過吧。」
進了城門,孫三抱拳笑呵呵說道。
木桑白與鍾琉璃點頭,「珍重。」
見商隊的人都離開了,木桑白問鍾琉璃,「余姑娘,我們現在去哪裡?」
鍾琉璃環視了四周,眼前的繁華景象陌生又熟悉。
街道兩旁的店肆林立,薄暮的朝陽將金黃色的陽光淡淡的灑在紅磚綠瓦的樓閣飛檐之上。車馬粼粼,人流如織,耳邊無處不在的吆喝聲嬉笑聲融成了一片。
這就是荊州,將會是她結束也是開始的地方。
半響之後,鍾琉璃收起眼中的情緒,淡淡道,「先去找個客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