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小丫鬟不想說話

237 小丫鬟不想說話

少女一身紅裝,穿衣搭配的路線,完全就是「女王范兒」的奢華風。

連腰間掛著的一把小匕首,也是鑲嵌著寶石。

這得多糟踐錢吶。

王角倒是無所謂,旁邊金飛山卻是拍手笑道:「哇,是二八年老款復古連衣裙,很難買的,九九年限量發售,全天下只有兩百九十九件。」

此時的金飛山,一開口就是不輸給李昪的男中音,那嗓門,嗡嗡的作響,而且還好聽。

紅裝少女看也沒看王角,直接盯著金飛山好一會兒,忽地,白皙的臉頰,竟是泛著紅暈,然後看著李昪問道:「爸爸,不是說好了一起吃飯嗎?」

「盛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獅駝嶺錢三爺』的高徒,小王相公。」

李昪走過來做了個介紹,側身又面帶微笑,對王角道,「小王,這是我的三女兒,叫盛唐。」

叫盛唐?

那我叫改革行不行?

心裡吐槽歸吐槽,但還是面色坦蕩地對李盛唐道:「三娘子好。」

「你好。」

然後,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完全沒有繼續客套的意思。

巨尷尬。

王角其實想找些話來說,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該怎麼客套,畢竟,對面就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而他……

噢,我也十來歲啊。

那沒事了。

總算沉默也比尬聊強,李昪大概也是察覺出來女兒不是很願意搭理王角,這才道,「已經準備了些許酒水,小王,不如一起走走,邊走邊聊,正好吃飯。」

很隨意,也很客氣,這讓人就很享受。

「客隨主便,我聽李老闆的。」

王角也沒有拍馬屁啥的,跪舔的話也沒有出口,可不知怎麼地,他總覺得這個李三娘子,怎麼用這種瞧不起人的眼神瞄了自己一眼?

錯覺?

不至於。

想他王某人穿越前可是專業保安,對這種鄙夷的眼神,那是相當的熟悉。

被鄙視,被輕視,被漠視,他可是專業的。

奇了怪了,自己也沒有得罪人啊。

這他娘的還是頭一回來韶關呢。

而李盛唐倒也沒有什麼出格的動作,只是眼神一直在金飛山和彭彥苒兩人身上打轉轉,看看這個,不錯;看看那個,也不錯。

再看看胸肌最發達的那個,好像更不錯。

忽地,李盛唐慢了兩步落在後頭,然後小聲地問一個貼身過來的丫鬟:「這幾個,你覺得哪個好一點?」

「姑娘是指什麼?」

「人品相貌才學,無非就是這些。」

「三姑娘,人品、才學,這怎麼看得出來……」

「那相貌呢?」

「我覺得小王相公最佳,有男子氣概。」

「蛤?你什麼眼光,這種獐頭鼠目之輩,你居然說有男子氣概?」

「是三姑娘讓我說的嘛。」

「那你也不能亂說啊,你看他皮膚有點黑,也不白,可定家世不行,聽說他以前就是個殺魚的,什麼『殺魚狀頭』……無非還是沒有家世。」

「三姑娘,這家世的事情,小王相公也沒辦法啊。」

「這倒是,他一個殺魚的,居然能拜『獅駝嶺錢三郎』為師,肯定不是因為才學。」

「啊?!三姑娘,這如何知道的?」

「你傻啊?沒看見唱戲的都說錢三郎單槍匹馬闖龍潭?槍挑妖魔,銃殺精怪,這是殺人的本事,說不定啊,這個『殺魚狀頭』,主要就是手中刀子快,是個刀口舔血的江湖狠人。」

「……」

丫鬟一臉懵逼,這都沒有聊過,也沒有問過,怎麼就知道這麼多前因後果各種內情的?

卻聽李盛唐連連推斷,各種猜測:「想來錢三郎看中了他這一手殺人不見血的快刀,於是收他為徒,傳他功法,聽說武漢人都拜什麼『機械工程佛』,估摸著,獅駝嶺那裡,也是邪神遍地。只是這世上的事情,正邪就是用嘴說的。所謂,正人用邪法,其邪亦正;邪人用正法,其正亦邪。錢三郎肯定從李真人那裡借了功法,伐山破廟、斬妖除魔……」

說著說著,李盛唐頓時來了精神,眼睛放著光:「噯,『韓梨花』不是最近又在寫劇本寫歌詞么,正好可以找這個南海來的野人商量,就當採風,說不定,就來了靈感。」

「……」

丫鬟不想說話,並且用沉默表示抗議。

「怎麼?我說的哪裡不對嗎?」

「三姑娘……」

小丫鬟貼身提醒道,「人家可是『獅駝嶺錢三郎』的弟子,『韓梨花』也就是在韶關……最多就是廣州有點名氣,這要是冒犯了人家,可就麻煩了。」

「噢,也是哦。」

反應過來的李盛唐忽然喃喃道,「好像爸爸也惹不起。」

「……」

才反應過來嗎?

小丫鬟不想說話,並且用沉默表示無語。

「不過我可以去找爺爺啊,爺爺是徐家的掌門人,說一不二,這沒錯吧。」

「……」

小丫鬟不想說話,並且用沉默表示無奈。

「怎麼?我又哪裡說的不對嗎?」

「三姑娘……」

壓低了聲音的小丫鬟,又一次提醒道,「您忘了嗎?幾年前,老爺還沒有回嶺南,老太爺去廣州求了多少人,都沒用,最後還是錢三爺給了口信,老爺這才安安穩穩回了家。」

「呀,我倒是忘了這個。」

「……」

小丫鬟不想說話,並且用沉默表示無法理解。

那是你自己的親爹啊,你親爹幾年前遭了難,這事兒也能忘?

「可惡,那殺魚的運氣怎麼這麼好?居然拜在錢三爺門下。」

「三姑娘你剛才不是說了么?可能就是小王相公殺魚……不是,殺人技術比較好。」

「對,他一定是個小魔頭,不然怎麼會被錢三爺看中?」

「三姑娘說得對。」

「你再這樣,我讓爸爸送你走。」

「是,三姑娘說得對。」

「……」

小丫鬟很無奈,她有什麼辦法,她就是個丫鬟。

最重要的是,明明自己年齡更小,可偏偏還要倒過來哄年齡更大的三姑娘。

「噯,你說,那個獐頭鼠目小魔頭身邊的才俊,哪個更好看?不是,哪個更有才學?」

「……」

你剛才明明說的是哪個更好看!

「說話呀!」

瞪著眼睛,李盛唐低聲喝道。

「我、我就是一個丫鬟……」

「你以後長大了,我跟爸爸說,讓你嫁給大郎,這不就是一家人?好了,說話。」

「……」

小丫鬟扁著嘴,「小王相公挺好看的呀,哪裡獐頭鼠目了。三姑娘,你看他步履穩健,不卑不亢,這氣度,這儀態,也就是少了一些書卷氣。」

「你你你……你怎麼才一見面,就說別人好話?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

小丫鬟徹底無語,我看上人家?那你一下子看上好幾個呢,你怎麼不說?

內心糾結,神情更糾結。

「哼,小小年紀,就色眯眯的,以後你做了我的弟媳,可不能讓你來我家。」

「為什麼?」

「萬一你跟姐夫眉來眼去呢?」

「……」

好氣啊!氣得渾身發冷!發抖!

什麼時候我們丫鬟才能……嗯?我是丫鬟啊。

那沒事了。

「鍾伯伯也真是的,天天出去跑業務,把你扔到我家來。」

「我是丫鬟啊,三姑娘,我領工資的。」

「你現在有理嘍,所以可以跟我頂嘴嘍?」

「……」

翻著白眼的小丫鬟無奈地低著頭,好一會兒,才道,「一會兒我還要去布置檯面,端茶倒水呢,三姑娘,我先走一步。」

「慢著!」

「三姑娘……」

「你還沒說呢,那獐頭鼠目……行行行,不是獐頭鼠目,那殺魚小相公身邊的,你覺得哪個有眼緣?」

「總覺得都少了氣概。」

「你懂什麼,這叫書生氣,有學問的才能有這個氣質。」

「我哥以前喜歡一朵『梨花』,是唱女聲的,後來學得可像了。」

說到這裡,小丫鬟沒有繼續說話,反而是往前走。

「嗯?後來呢?」

李盛唐好奇不已,連連追問。

「什麼後來?」

「你哥啊,你哥學『梨花』唱歌,學得像,然後呢?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爹就把我哥腿打斷了。」

「……」

「是這樣的嘛三姑娘,我爹要出去闖蕩的啊,在江湖上闖蕩江湖,我哥要是接班,哪能靠一嗓子女人腔調過活。所以,出去闖蕩的,就得有男子氣概。」

「誰說的,京城就有好多名角兒,都是男的,別說唱戲唱歌的,連拍電影演女人的都有。」

「……」

翻了個眼皮,小丫鬟忽地明白過來,之前路過學堂,聽到先生講授古文故事的時候,說到「何不食肉糜」,她當時只是覺得有趣,現在想想。

嗐,老先生可真是妙人,講得也太好了。

「鍾伯伯就應該讓你去念書,你不念書,哪裡知道好歹。這青年才俊在眼前,都分不出個高低好賴……」

「三姑娘誒,人家小王相公,是南海北蒼省史上第一個狀頭,這要不是讀書人,什麼才是讀書人?」

「呃?」

李盛唐猛地被說蒙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傻在了原地,「啊?好像……真是這樣?」

「……」

你是姑娘,你說了算。

我就是個丫鬟。

還別說,兩個小丫頭片子在那裡閑扯的時候,跟在一旁的馮令頵,也是微微點頭,很是認可小丫鬟的說法。

能夠被「獅駝嶺錢三郎」收為弟子,甭管現在看上去什麼模樣什麼德性,定然是有旁人察覺不到的特別素質。

剛開始過來的時候,馮令頵也就是覺得王角眼光獨到,腦迴路跟常人不太一樣。

但是現在聽了兩個小姑娘的碎嘴,馮令頵也認真地打量著王角。

「咦?這『殺魚狀頭』,還真是腳步沉穩,肩不垮、背不駝……」

就算不常年鍛煉,也證明日常對自己的身體,管理得很好。

簡而言之,不是一個自律的人,不可能有這樣的身體形態。

再見王角跟李昪有說有笑,居然還有來有回,這更是讓馮令頵暗自稱讚,他一向以自己的兒子馮延巳為傲。

這年頭,能夠考上嶺南大學,本身就值得驕傲,更何況馮延巳在嶺南大學讀大二的時候,就曾經在廣州南海縣做過實習秘書。

沒有過硬的實力,想也別想。

光一手精妙絕倫的書法,就是整個韶關去找,能夠跟馮延巳比一比的,一隻手數得過來。

馮延巳在嶺南大學的書法比賽中,連續三年都是前三,在廣州的文化部門中,很是有些名氣。

只是,這光景看著王角和李昪的姿態,馮令頵陡然覺得,這些個寫寫畫畫,甚至是精妙文章,可能都不如「殺魚狀頭」的這點閱歷。

闖蕩打磨出來的能耐,和校舍中的知識,都是能力,但是,要看時節。

早就在江湖上聞著硝煙味兒的馮令頵,突然有些羨慕王角,小小年紀,提前見識過了風浪,將來要是出現動蕩,生存能力,遠在自己兒子之上啊。

想到這裡,馮令頵竟然無意識地嘆了口氣。

他這一嘆氣,倒是讓李盛唐歪過頭看著他:「馮伯伯,這麼好的日子,怎麼突然嘆氣啊。」

「噢,就是有些累,喘口氣,多謝三娘子問詢。」

「馮伯伯,昨天不是都沒準備宴席么,怎麼突然今天忙作一團的?」

「三娘子有所不知啊。」

馮令頵笑了笑,對李盛唐解釋道,「昨天家裡想著的,是今天小王相公來了韶關,會去拜訪『始興縣伯』府上,也就沒有做好準備。可誰曾想,今天『茶南四哥』前來拜門,說是他家姑爺久聞『五姓湯鍋』之義舉,特來拜會。」

「啊?!」

「三娘子也是驚了吧,別說是三娘子了,就是老闆,也是嚇了一跳。」

笑著說話的馮令頵,其實有些還沒說,那就是之前在家裡讓人唱戲,都是提前安排的,為的,就是讓王角感受感受「五姓湯鍋」之首,李家的實力。

台上演戲,船上看戲的,何嘗不是在演戲?

李盛唐聽了馮令頵所說,頓時眉頭微蹙,看著王角那背影,頓時道:「這殺魚的,不簡單。」

「誰說不是呢,『始興縣伯』府上不去,卻是來了我們這裡,這誰能想到?怕不是『始興縣伯』那裡,都是萬萬沒想到。」

「看他那模樣,略有呆傻蠢笨,卻不想,竟是有諸多算計,可見良心不甚好。」

「……」

「……」

這一回,別說是小丫鬟了,連馮令頵也咂摸出了味兒來,這三姑娘,是鐵了心有成見,怎麼看小王相公怎麼不順眼啊。

「三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放心,馮伯伯是自己人,瑕光也是自己人,說了不怕。」

小丫鬟的眼皮都快翻爛了,她尋思著求求你個當姑娘的做個人吧,我就是個小丫鬟,上班拿工資而已,可別再來打擾我工作了。

只是李盛唐完全不著調,一把拉住小丫鬟的手,「瑕光,一會兒你去端茶倒酒的時候,就問問他們幾個,可有什麼愛好,喜歡讀什麼書,問好了,再來告訴我。」

「三姑娘,我在上班呢。」

「事成之後我給你二十塊錢。」

「我也不是因為錢,只是三姑娘都開了口,我一個小丫鬟,還能不效命嘛。」

瑕光眉開眼笑,看在二十塊錢的份上,嗐,不就是幫家裡的小姐打聽好看男人的聯繫方式嘛。

簡單。

「那可說定了啊。」

李盛唐嘿嘿一笑,看看不遠處的小麥色型男,又看看不遠處書卷氣很飄逸的帥哥,這真是太棒了。

一旁馮令頵也是無語,不過轉念一想,老闆的三女兒,也就十四五歲,琢磨這些個情情愛愛俊男美女,倒也正常。

只是又看了看瑕光,心想老鐘的女兒,可真是越來越機靈,要是將來嫁給老闆家的大公子,倒是肯定能成為賢內助。

李盛唐這邊的動作,王角沒過多注意,但是金飛山卻是眼睛一亮,她只覺得有個小丫頭可真是長得可愛,年紀雖然不大,身材也是纖細瘦弱,可這是沒有長開,等長開了,定是個秀外慧中的。

嘞個小菇涼……還闊以嘛。

拇指微微地蹭了一下嘴唇,帶著笑的金飛山,這光景看上去簡直是風流倜儻。

壞壞的感覺,實在是太撓人了。

這一剎那,李盛唐看花了眼,頓時覺得那些個文藝界的名角兒「梨花」,根本就不是個事兒,不值一哂。

跟眼前這位風流才子比起來,天壤之別。

「你看什麼?」

彭彥苒皺著眉頭,問金飛山。

「爬開。」

「你看什麼?你不要惹事。」

「爬開點兒~~管天管地還管拉屎放屁?你娃兒破煩得很~~」

翻了個白眼兒,金飛山腳步放慢之後,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摺扇。

啪的一下就打開了,很快啊,然後就在花園小道中扇了起來。

「小娘子看著年紀不大,倒是也出來做事了啊。」

金飛山這光景用的是男聲,好聽不說,更是溫柔,又略帶雅痞,那種好人扮個壞相的感覺,當時就讓幾個小丫鬟都紅了臉。

連馮令頵也得承認,這位小王相公的三夫人,得虧是個女的,要是男的,簡直是大殺特殺。

尤其是那種大戶人家的氣質,裝是裝不出來的,這是真的有大氣。

忽地,馮令頵一愣:嗯?!這種氣質的女子,給人做妾?!

是不是哪裡有問題啊?

然後馮令頵又想起來,這是「獅駝嶺錢三郎」的學生呢。

嗐,那沒事了。

卻見金飛山在那裡說著一些普普通通的見聞,無非是殺龍港的沙灘如何的白;殺龍港的陽光如何的好;殺龍港的生猛海鮮如何如何的多……

又說著一些奇聞軼事,口吻親切,語氣富有節奏,最重要的是,完全沒有巴蜀地出來的口音,連茶馬道的口音都沒有。

這一番操作,讓前頭豎起耳朵傾聽的彭彥苒相當的無語,暗忖這女人明明能好好說話,偏偏要玩個特殊的調調。

「當真還有海賊攻打縣城的?」

幾個小丫鬟歲數都不大,十一二歲十二三歲的光景,嘰嘰喳喳地湊了過來,跟帥哥聊天,終歸是要舒服得多。

「打了好幾回,又一次極為兇險,差點就把行署官邸都攻打了起來。」

「哇……」

一群小姑娘一驚一乍的,只覺得這江湖上的事情,果然是驚心動魄,不可不察啊。

金飛山則是爽得飛起,只是大多數小姑娘長得一般,唯獨有個叫瑕光的,真是美人胚子。

之前過來搭訕聊天,也是沖著她來的。

而李盛唐原本想著,這風流才子過來,必是要跟她暢談人生往事,豈料竟是跟丫鬟混作了一團,頓時心中吃起了莫名其妙的飛醋,噘著嘴瞪著眼,然後一臉的不爽。

只是金飛山跟瑕光聊了一會兒,這瑕光也是不問不說,說了也會惜字如金,就知道不怎麼容易撬開嘴。

另尋門路,金飛山找了個話,笑著問道:「姑娘們都是活潑可愛,可見還是三娘往日里管得好。」

「哪、哪有……就是隨便一起玩玩的。」

一臉嬌羞的李盛唐,心中幾乎都是在尖叫:他跟我說話了!他在跟我說話!果然,還是我有魅力!他肯定是想要有個鋪墊,先跟丫鬟們混熟了,好跟我開口!哎呀,他是哪裡人士?又是做什麼的?應該是那個殺魚小子的同學吧,那肯定也是大學生!厲害!真好!太棒了!

腦內各種激情,心頭無數旖旎。

用一眼萬年來形容李三娘子的想法,都不足其萬一。

李盛唐這光景,已經把風流才子的重孫乳名都想好了……

連京城的戶口,怎麼安排,她都琢磨得極為透徹。

總之一個字:穩!

金飛山倒是覺得李盛唐這一身穿著打扮,太過艷麗成熟,不像個十四五歲的姑娘,看看人家天仙妹妹,十六七歲,打扮得素凈純潔,比神仙中人還要脫俗三分。

一眼望去,滿園子的姑娘中,就那個不怎麼說話的小丫鬟瑕光,倒是讓她極為滿意。

心裡頭惦記著姑娘,金飛山於是和和氣氣地開口對馮令頵道:「馮經理,一會兒能不能讓瑕光跟我們一桌啊,如此聰明伶俐,倒是捨不得讓她跑來跑去的。」

「啊這……」

馮令頵的老腰差點折了,大意了啊,沒有閃。

也算是見多識廣的馮令頵,知道對方是小王相公的三夫人,所以立刻點頭道:「三……」

「馮經理,大郎出來玩,要的就是玩興。錢老先生也囑咐過他的,盡興即可,要是有人敗壞了興緻……」

啪!

很快啊,摺扇又被收了起來,攥在了金飛山的手中。

速度很快,姿勢很帥,以至於一群小姑娘當時就迷了眼,啥叫風流才子啊?

長得好看的,都是風流才子。

至於長得不好看的,甚至是長得丑的,那叫臭流氓。

「啊這……」

馮令頵話頭都到了嘴巴,尋思了一下,還是閉了嘴,他機靈得很,當時就拱手笑道,「三郎都提了要求,讓貴客滿意,就是我們李公館的宗旨,此事容易,就當是給鍾丫頭放半天假。」

說著,馮令頵便對鍾瑕光道,「瑕光,還不謝謝三郎。」

「……」

小丫鬟直接無語好嗎?歪著頭,那眼神中,簡直充滿了一連串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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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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