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做個飽死鬼吧!
那人似是壓根就沒有聽懂她的話,只是在那裡淫笑,「二小姐……可以吃到二小姐了,二小姐也白……白白……哈哈哈!」
「你妹!」顧九忍不住爆了粗口。
真不能趁一個色鬼動邪火時催眠他。
敢情他這腦袋裡除了圈圈叉叉還是圈圈叉叉!
不行,得想個法子,把他往正路子上引一引。
她想了想,決意順著假丫環的混帳話往下問。
「誰告訴你二小姐可以吃的?」
「沒人護著……就可以吃……」假丫環就是不上路,還在那裡做春夢,咧嘴怪笑不止,「二小姐最好吃……」
「喂,去吃你媽!」顧九火大。
「媽……媽也好吃……二夫人好吃,大夫人不好吃……大小姐……吃過了……」假丫環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笑容。
「什麼吃過了?」顧九嚇了一跳。
「大小姐……吃過了……」假丫環笑得暖昧又淫邪,「吃過了……就不好吃了!」
顧九直接聽傻了。
吃過了是什麼意思?
顧傾城可是顧家的千金大小姐!
怎麼可能被這廝吃?
「被誰吃的?」她連聲催問。
「誰……」假丫環眼睛眨了眨,臉上又浮現出那種古怪暖昧的笑容。
顧九屏住呼吸,支起耳朵,仔細聆聽。
「巫女!巫女!」隔壁的小窗里突然傳來食人魔肖猛的狂笑聲。
他的笑聲著實太難聽,破鑼一樣在耳邊敲。
假丫環很快被他敲醒了大半,目光茫然的看向顧九。
顧九惱得要跳腳。
這個該死的食人魔,居然給她搗亂!
「你給我等著!」她拋去一記兇狠眼刀,趁著假丫環還在混沌之中,做了些善後工作,讓他在幻想中YY了一次,爾後把他推出囚室外。
二次催眠會讓人警覺,反而露了形跡。
雖然她很想知道誰是陷害她的人,但現在保命最要緊。
小命在,有很多機會可以問。
假丫環迷迷瞪瞪的走出囚室,顧傾城等人正在瘋人監的院子里等她。
見他衣衫不整,滿臉笑意,孟淑靜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你發春啊!拖拖拉拉的幹什麼啊?你是主子還是我們是主子啊!」
假丫環被罵,垂著頭不吭聲。
「某些人以前也不比個婢子高貴!」許心秋冷哼。
「有的人倒是生來高貴,可那又怎麼樣呢?」孟淑靜陰陽怪氣回,「出身名門又如何?還不是跟我一樣,做人家的妾!」
「我做妾,我願意!」許心秋高傲的揚著下巴,「某些就愛賣身的女人,哪知道感情是什麼啊?」
「喲,這麼多年了,這單相思的夢,怎麼就不醒啊!」孟淑靜滿面鄙夷,「剃頭擔子,一頭熱!」
「你……」許心秋正要反駁,被顧傾城有氣無力的打斷。
「好了好了!你們怎麼就吵不夠啊!」她滿面疲憊,手捏額角,「這掐了一路還不夠,這會兒還要吵,腦子都被你們吵吵炸了!你們要是再吵,我就告到祖母那兒去!」
顧家大小姐發話,兩人互瞪一眼,偃旗息鼓。
顧傾城朝趙世勇福了一福,告辭離去。
眼見一行人離開,趙世勇轉向梁雷:「后出來那丫環,都做什麼了?」
「丫環?給顧九思擦身……」
「擦什麼身啊?誰那麼好心啊!」趙世勇瞪眼。
梁雷後知後覺醒過來。
趙世勇可一直讓他盯著那丫環的。
但他怎麼就忘了呢?
「你啊,你那魂是被這幾個女人給勾走了!」趙世勇照著他的頭猛拍一下,急匆匆返回二號監。
二號監回蕩著食人魔肖猛破鑼般的慘叫聲。
「啊!巫女,我要吃了你全家!」
「巴不得呢!」顧九陰沉著臉回。
「我要把你的手腳都放到油里炸……」
「先炸自己的吧!」顧九盤腿坐在床上,答得響亮。
「發生什麼事了?」趙世勇慌慌跑到一號監,看到裡頭的光景,又哭喪著臉跑回來,「姑奶奶,說好了不讓他吃自已的呢?」
「他惹到我了!」顧九忿忿然,「我要他把自己的大腿上的肉全部吃光!」
「嗚……」肖猛的狂吼聲變成號啕大哭,「顧九思,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別讓我吃了……啊……哇……」
「你心癮難戒,再吃一陣就能徹底戒掉了!」顧九不為所動。
肖猛的哭泣聲和嘔吐聲就這麼一直在地藏院回蕩。
梁雷聽在耳里,兩股戰戰,兩腿之間,熱意翻湧。
「姐……姐夫,這……這還不是邪物嗎?」他哆哆嗦嗦開口。
趙世勇咽了口唾液,捂住耳朵走出去。
「姐夫,咱們……別跟這巫女……玩了……」他驚懼相勸,「就由得她吧!」
「由得她?」趙世勇猛地拍向自己的斷臂,「我這胳膊,就白掉了嗎?」
「可是……」梁雷眼淚婆娑。
「我還是那句話,她若真是邪物,就不會被人送進瘋人監,更不會找我來保她的命!」趙世勇面色猙獰,「欠了我的,還是要還回來的!你去三號監,把四瘋子餵飽!」
梁雷的腿顫了顫,還是踉踉蹌蹌而去。
顧九聽到隔壁三號監的動靜,一顆心又高高懸起來。
這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每時每刻,都像行走在鋼刃之上,下面是萬丈深淵,走在上面被割得鮮血淋漓,掉下去卻要摔得粉身碎骨。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拿塊木板,把一號監的小窗口擋上。
這食人魔太煩人,關鍵時刻,不能讓他壞了事。
擋上門板之後,她返回床上,閉目假寐。
梁雷小心翼翼的朝她這邊探了一眼,見她沒什麼動靜,忙不迭跑開。
冬日的夜,總是來得很早。
又是一個北風咆哮冰冷徹骨的夜晚。
夜幕漸沉,本就幽黑的地藏院,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顧九縮在小床上,慢吞吞的啃自己帶進來的乾糧。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她因為緊張,被噎了一下,大聲咳嗽起來。
「小九兒,可否安好?」門外響起雲千澈的聲音。
「還行!」顧九走到門邊,問:「這個時候,你到這兒來做什麼?」
「師父被囚,徒兒甚是憂心!」雲千澈回。
顧九正嚼著干饅頭,又被噎了一下。
「今晚月黑風高,似有不詳之兆!」雲千澈在外頭小聲叫,「師父可有感知?」
「徒兒無需擔心,師父自有妙計應對!」顧九輕咳一聲,以他的句式,回了一句。
「又要用攝魂術?」雲千澈立時嘿嘿笑起來,「師父,求現場觀摩!」
顧九隔著厚厚一層鐵門,都能想像出他那興奮雀躍的小樣兒。
她慘遭瘋子環伺,他還能如此興緻勃勃,這位雲大夫,真是太不靠譜了!
「徒兒,有個常識,為師要說與你知道!」
「什麼?」
「對於一個真正的瘋子來說,攝魂術是無效的!他們思維混亂,認知扭曲,想催眠他們,等於是對牛彈琴!」顧九慢吞吞回。
「啊?」雲千澈那邊傻掉。
愣了半晌,顧九聽見腳步聲又響,漸行漸遠。
他走了。
顧九啞然失笑。
但沒過多久,那聲音又轉回來,小窗戶被人撬開,一隻大包裹被扔進來。
顧九上前打開,裡頭一堆吃食,包子饅頭糕點小菜,還熱乎乎的。
「做個飽死鬼吧!」雲千澈在外頭叫,「師父,我們來世再見!」
顧九:「……」
「沒有救我的心,就別來撩騷嘛!」她嘆口氣,自言自語道:「給了希望,又讓我做飽死鬼,這不是來打擊我嘛!」
「我不打擊你!」來自一號監的小窗被擂得咚咚響,「小九兒,小姑奶奶,你讓我做什麼我都聽你的!」
「我放你出去打趙世勇,你也願意?」顧九問。
「放我出去?」肖猛怔了怔,興奮叫:「你真能放我出去?你有什麼辦法?」
「還要什麼辦法!?」顧九晃晃手中鐵環,一陣嘩啦啦響,她笑:「梁大人的鑰匙就在我手裡啊!」
「我……」肖猛居然沉默了。
顧九好奇至極,忍不住打開小窗看他的表情。
不出意外的,她又看到一張喪家之犬的臉。
「我……不想出瘋人監……」肖猛咕噥一聲,忽又急急道;「但我可以出去幫你對付趙世勇,我把他剁成肉醬!」
顧九獃獃看著他。
這貨居然不想出去。
這又是為什麼啊?
轉念又一想,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願意出去對付趙世勇,這就夠了。
「不用剁成肉醬,啃一啃咬一咬嚇一嚇就好了!」顧九回。
「那快放我出去吧!」肖猛看到自己的手,忍不住又要往嘴裡放,還沒放進去,又開始狂嘔。
「急什麼!」顧九搖頭,「時辰未到!」
「那要什麼時候?」肖猛哭喪著臉。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顧九打開包袱吃東西,吃飽喝足又休息了一會,外面響起輕悄的腳步聲,繼爾,隔壁三號監便傳來可怕的嘶吼聲。
伴隨著嘶吼聲響起的,是咚咚的擂牆聲,黑暗中,與三號監相鄰的牆壁在巨大的咚咚聲顫抖,有灰土撲簌簌落下來,牆上很快出現一道裂縫,那裂縫如同一張血盆大口,越張越大,然後,「咔嚓」一聲,一道門板倒下來,整個囚室,都陷入塵煙之中。
嗆人的塵煙中,一個黑鐵塔一樣的人形物體浮了出來,一道雪亮光芒劃過,顧九看清他的臉,心肝膽都在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