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男女主光環?那誰是男主?誰是女主?」宴文宏突然插聲問。
「男主就是他。」女人驚恐地看向宴朝,然後咽了下口水,才又繼續說:「女主是郁筱筱。」
一時間,屋內都寂靜了。
宴朝也不著痕迹地皺了下眉。
不過他可以確定的是,女人的確沒有撒謊。
江越突然沉聲道:「……看不出來啊,原來還真有這麼神奇的事?就一本書,就把宴總配給別人了。我看宴總還是堅持官配比較好。」
這可真叫天降好事啊!
宴朝壓根不理會他,冷淡道:「顧雪儀又怎麼會知道劇情?」
顧雪儀開口問他「郁筱筱呢」,就說明她也知道這是一本書的劇情。
女人不由更驚恐地看了一眼宴朝。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女人知道這時候隱瞞也沒有用了,她只能往下交代道:「我怕她處理不了身邊的危機,就留了本書給她。書里的劇情,就是這個世界將來會發生的事。」
結果事實上,那個顧雪儀不僅處理了,還處理得很好。
「按照原本的劇情,應該是什麼樣的?」宴朝淡淡出聲問。
「按照原本的……我會和你離婚,會死。宴文嘉會死,……封俞會一路成為最大反派,死在最後。」女人一口氣說了出來。
江越的臉色都沉了下去:「感情在原本的劇情里,除了宴總,我們不是死,就是發配非洲,再不然就得鋃鐺入獄啊……」
宴文宏聽完,倒不覺得生氣,反倒心下更覺得柔軟,對大嫂的思念變得更加濃了。
是她將他從那條路上掰正了。
今天果然也還是忍不住更愛大嫂的一天啊。宴文宏眼底目光閃爍。
宴朝盯著女人:「那個告訴你破解光環辦法的人,是誰?」
「就是一個人……我遇見的一個人。」女人說。
「你在撒謊。」宴朝的口吻漠然。
女人打了個寒戰。
「你這一生中最幸運的事,大概就是你在某一天,撿到了一樣東西。這樣東西並不屬於你,它是某個來過這個世界的人留下的。這樣東西具備自我意識,是一種來自未來科技的AI。是它告訴了你,你要改變炮灰的命運,應該怎麼做。於是你利用它,將顧雪儀的靈魂,從過去召喚到了現在……」宴朝緩緩道。
女人面上的驚恐之色更加濃重。
宴朝彷彿親眼目睹了全過程……這個認知讓女人背後升起了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打算借用顧雪儀的力量,為你掃平一切危機,等到危機結束時,再交換回來,坐享其成。」宴朝的嗓音漸漸森冷。
盛煦冷嗤一聲:「她也配?」
這句話一下戳中了女人的痛處,她恨恨咬牙:「這一切本該是無縫的!」
江越都忍不住冷嗤:「這明明處處都是縫。……你和顧雪儀就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你就算手握著劇本,再有人一字一句和你分析顧雪儀的行事風格、語言特點,你也依舊學不像。魚目就算經過再多的打磨,都變不成珍珠。」
「郁筱筱都可以做女主!我為什麼不可以?我還有金手指!我應該逆襲!」女人受不了江越的譏諷,大聲且不甘地為自己辯駁。
只是她的目光一轉,就正對上了宴文宏冰冷陰沉的眼眸。
「你拿她當工具?」宴文宏問。
女人猛地想起來,周圍的人都是那個顧雪儀的擁躉。
她剛穿回來的時候,還為此感覺到欣喜,認為這些很快就會屬於自己,自己立刻就會走上順利的坦途。
可現在,這些卻成了威脅她性命的存在。
女人想也不想就否認道:「不,我沒有……」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否認多麼無力。
宴朝:「切開你的腦子,能找到那個在你腦子裡說話的聲音嗎?」
女人顫了顫:「不,不能……我告訴你,我真的都告訴你。是,是我想利用那個顧雪儀。是我撿到了一個系統!那個系統是曾經來過這個世界的任務者留下的,那個任務者不知道為什麼死了。系統就重新綁定了我……我還從系統那裡得到了前任遺留下來的獎勵物品。裡面有召喚符,我就是用這個,把那個顧雪儀召喚來的。」
「你不能殺我。你還想要那個顧雪儀回來對吧?我有辦法,我我有辦法!那個任務者的系統背包里,有很多金手指物品……」
女人口中一邊激動地說著,另一邊卻也在心底瘋狂呼喚系統。
「你不是有辦法嗎?快啊!把我的靈魂送走啊!這些瘋子真的可能會殺了我的!」
但系統卻遲遲沒有再回應。
女人的臉色越來越白,神色也越來越崩潰:「我現在就把那個顧雪儀召喚回來!」
「不用。」宴朝淡淡道。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異地看向了他,連帶女人也驚住了,愣愣抬起頭。
「那個時代對於她來說才是家,如果連她的意願也不問,就將她重新召回來,和這個女人的行徑又有什麼分別?」宴朝冷聲說。
宴文宏的聲音一下變得弱了許多,甚至還帶上了一點哽咽的味道:「那大嫂呢?不要大嫂了嗎?」
女人都驚詫於他的變臉之快。
宴文宏還真可怕。
說變就變。
江越也驚訝了一下,然後重重擰起了眉。
宴朝的口吻依舊雲淡風輕,他說:「所以我去找她。」
宴朝看向女人:「這能做到吧?做不到也沒關係。我將你整個切開,取了你腦中的系統,它想必能為我做到。」
瘋子!
魔鬼!
女人嚇得扭曲了面容。
她怎麼也沒想到,宴朝竟然會愛上那個顧雪儀!還心甘情願去找那個顧雪儀!
「能……能做到。」女人說。
江越心下輕一嘆息。
他做不到宴朝這樣。
他可以為顧雪儀鞍前馬後,與她合作愉快,可以給她送花、訂餐,可以想盡辦法、挖空心思地討好她。可他們到底都太理智了,一人身上更肩負著一個龐大的家族,一個運轉中的商業帝國。宴朝尚有陳於瑾可用,可他不行……他不可能孤勇地穿越時空,冒著不知名的風險,去尋找顧雪儀,最後的結果甚至還可能是無法將人帶回來。
「把你的金手指物品都拿出來。」宴朝下令。
女人正準備動作,腦中終於又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女人臉色怪異了一瞬:「系統說……要和您對話。」
宴朝冷淡地盯著她。
女人從虛空中取了一本書,遞給宴朝,顫聲道:「他的話,會顯示在上面……」
宴朝接到了手中,翻開第一頁,空白的紙張上很快緩緩浮現了一行字:「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和這樣一個宿主綁定……」
宴朝:……
「你打遊戲嗎?你懂那種死活帶不動豬隊友的感覺嗎?」
「……」
「你看快穿文嗎?哦你是總裁你可能不看小說。我就是那種快穿系統,具備破開時空穿越的能力。我可以送你去找另一個顧雪儀。」
宴朝面色不變,一動不動,只靜靜盯著手中的書。
女人好奇得發瘋,但以她這會兒的姿勢,怎麼也看不見宴朝手中書的內容。
書:「和我綁定的宿主是顧雪儀。這個女人是顧雪儀,另一個顧雪儀也是顧雪儀。系統無法反抗宿主,必須服從宿主的命令。只有當宿主死亡才能解綁。我不想再聽那些弱智的命令了。如果我有頭的話,現在我的頭該掉成地中海了。……我求求你了,你為我換個宿主吧!」
宴朝:……
書上很快浮現了最後一行文字:「只要你去到古代,教會顧雪儀在腦中在呼喚我的名字,我就會立刻出現。這個顧雪儀的精神力遠遠不及那個顧雪儀,她就無法再命令我了。我的名字是:系統01334δ。」
宴朝合上了書。
女人低聲問:「好了嗎?」
宴朝將書遞還給女人。
女人飛快地翻開書,上面一片空白。
女人訥訥道:「這是你的道具。」
說著,她又從虛空中拿出了一個沙漏,遞給宴朝。
這些都是前任留下來的任務道具,只可惜其中沒有削鐵如泥的寶劍。不過,就算有寶劍,女人也不一定懂得去使用。
「將她鎖起來。」宴朝輕抬下巴。
宴文宏臉色變了變,他咬了下唇,問:「大哥,你真的要去嗎?」
宴朝沒有說話。
盛煦倒是動作很快,將女人拎起來,用手銬鎖在了椅子上。
「要是那個顧雪儀回不來了。」盛煦冷笑一聲:「你就餓死在這兒吧。」
女人死死埋著頭,沒說話。
她還在讓系統將她的靈魂弄到別的地方,弄到哪兒都好,總之她不要呆在這裡了。
系統機械地回應她:「您的靈魂過於弱小,不是任何軀殼都能適應您的,需要仔細篩選……剩餘篩選時間:3天10時22分12秒。」
女人氣得大罵系統。
三天?
三天都足夠她渴死在這裡了!
而這頭宴朝走進了顧雪儀的卧室。
他摩挲了一下那個沙漏。
看上去很普通,甚至是很劣質的玩意兒,就像是路邊攤買的。
他按照說明,將自己的名字,去往的年代地點,都寫在紙上,貼了上去。
然後將沙漏翻轉。
沙子飛速往下漏去。
宴朝緩緩地眨了下眼,周圍的一切彷彿發生了奇怪的畸變……
……
顧雪儀這才知曉,原來京郊也有個金鼎寺。
只不過這個寺的香火素來不旺盛,信眾比起隔壁的青雲觀少了太多。
「這個金鼎寺的主持自稱佛子轉世,曾聽過藥師佛講經。」盛長林說著頓了下,神色複雜道:「在夢中。」
顧雪儀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你特地同我提起,這人定然還是有特別之處的吧?」
盛長林點頭道:「此人今年已八十有三,模樣卻與四十歲時,沒什麼分別。他的信眾不多,但卻對他倍加推崇,認為他真乃佛子轉世。這人還招過魂,開過祭壇……」
顧雪儀當下拍板道:「那便去瞧瞧。」
其餘人自然應聲,忙去備了車駕,一行人起身便往金鼎寺去了。
金鼎寺的和尚早得了信兒,知曉有貴人要來,早早就分列兩旁等著了。
顧雪儀行在前,當先跨門而入,四下的小沙彌紛紛躬身合掌見禮。
顧雪儀一抬眸,就見著盛長林口中的主持,的確不大像是這個年紀的人。
「貴人隨我來。」主持道。
顧雪儀跟著他入了後殿。
等焚香、念過經文,主持便開了一處祭壇。
那祭台很高,顧雪儀不得不微眯著眼,仰頭看去。
此時日頭正盛,陽光灑入她的眼底,還有些刺目。顧雪儀不自覺地將眼睛眯得更細了些……她得回去。
並不止是見宴朝一面,對他有個交代。
她更要弄清楚,那個上了她身的「顧雪儀」又是個什麼東西,懷的什麼心思。顧雪儀做事從來主動,她可不會這樣稀里糊塗地過下去,任由隱患留在那裡。
顧雪儀腦中思緒閃過。
此時只聽得一聲晴天霹靂,旱地拔雷,整個祭台突然炸開了。周圍的人都忍不住驚叫出了聲。
顧雪儀面色一沉,就見主持一個翻身,從祭台上滾了下來,倒是沒什麼妨礙。
主持爬了起來,一旁的小沙彌連忙為他拍了拍灰。
其餘人也連忙圍了上來,只是問的並非主持,而是顧雪儀。
「夫人可有事?」
「方才可有傷著貴人?」
顧雪儀擺了擺手,看向主持。
便見主持開口咳了咳,道:「興許是念錯咒了。」
顧雪儀:……
顧雪儀無奈一笑,道:「那今日便歇下吧,改日再說。」
主持連連點頭,命小沙彌去布置廂房。
顧雪儀在廂房裡睡了一宿,第二日起身,丹桂正給她梳頭,便聽得外面突然吵嚷了起來。
「什麼聲音?」顧雪儀問。
丹桂忙點了個嬤嬤出去打聽。
那嬤嬤立時去了。
沒一會兒嬤嬤回來了,道:「說是延平侯府那個失蹤好幾年的小侯爺,今個兒在青雲觀後面找到了。」
「這麼湊巧?」
「是啊,也真是怪了。」
顧雪儀稍作思忖,道:「備一份禮。想必過兩日侯府就該要擺宴了。」
丹桂點頭應了。
這日主持卻未能起身。
小沙彌來說是病倒了,「主持說,他昨日耗盡了功力,這才病倒了,只怕要勞煩貴人再多等幾日了……」
「無妨。」顧雪儀倒也並不生氣。
這些事本來就玄幻得很,怎麼可能一下便能成功的?
不過多等一些時日罷了,她還正想陪爹娘好生待一待呢。
因主持病倒,此行自然無功而返。
顧雪儀一行人當下便又回到了京中。
也正如顧雪儀所說,帖子很快就遞到了她的手邊。
那延平侯府還真擺了宴。
顧雪儀便回了盛家,盛裝打扮,方才乘坐馬車前往。
延平侯府門前已停了不少馬車,但等盛家的馬車行近之後,那些人便自然朝顧雪儀看了過來,不少人都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原來是顧夫人。」
顧雪儀微微頷首,下了馬車。
眾人便也識趣讓她走在了前面,其餘相熟的夫人、姑娘,這才拱衛上去與她搭話。
不一會兒,侯夫人也出來了。
侯夫人面色憔悴,但眼底卻亮著光,她迎著顧雪儀往裡走,口中道:「前些日子還聽聞夫人身有不適,如今可大好了?」
顧雪儀點了頭:「多謝侯夫人挂念。」
其餘人在一旁又恭賀了侯夫人。
等一路進了宴會廳,侯夫人便安置眾人落了座。
老侯爺早早就病死了,幾年前,小侯爺也失蹤了。如今只剩下一個侯夫人與一個老太君。能尋回來小侯爺,自然是府中的大喜事。
侯府落敗至此,若非當今憐恤侯府,多有照拂,小侯爺也尋回來了,今日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會前來吃酒宴。
侯夫人將顧雪儀安置在了首位,又親自為她斟酒,夾菜。似是十分感激她能前來。
顧雪儀一一謝過,卻突地覺得,似是有什麼人在打量她。
顧雪儀不動聲色地垂下了眼眸。
她淡淡道:「勞煩侯夫人安排個丫鬟為我引路前往更衣。」
侯夫人連忙點頭,叫了個小丫鬟陪著。
顧雪儀起身,轉出了宴會廳。
那目光也就消失了。
等顧雪儀走入花園的時候,那目光又出現了。
顧雪儀屏退小丫鬟,轉身望去。
對方正定定地看著她,隨後突然拔腿,疾步朝她行來。
年輕男人身形依舊挺拔,頭戴鴿血石抹額,身著青色衣衫,容貌俊美,端的翩翩佳公子。只是他死死盯著顧雪儀的模樣,卻像是要將她整個吃了一般。
顧雪儀瞪大了眼。
本來平靜如湖面的心緒,驟然掀起了波紋。
從沒有湧出來過的思念,卻突然間牢牢裹住了她的心臟。原來她是有些想念他的……
「……宴朝!」她話音剛一落下,便被人猛地扣入了懷中。
原來宴朝的力氣這樣大。
他死死地扣住她,扣得她的手臂都隱隱有些發疼。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並未應聲,而先抬起了她的下巴,低頭俯吻,吻得用力甚至是有幾分粗暴。
顧雪儀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頸,手指還能觸到底下短硬的發茬。
的的確確是宴朝。
親吻來得激烈,猶如狂風驟雨。
顧雪儀髮髻間的玉簪都落了一根下去,「啪」地摔成了粉碎。
二人這才驟然頓住了動作。
宴朝鬆了手,眼眸里涌動著瘋狂又陰沉的色彩。
他低聲說:「原本的顧雪儀回來了,我第一眼就認了出來。」好像還帶著點求誇獎的意味。
顧雪儀:「……嗯,你很厲害。」
她心底也輕輕鬆了口氣,同時也湧出了一種微妙的愉悅。
宴朝原來是會分辨的。
宴朝將女人交代的事,一一都講給顧雪儀聽了,包括系統的交代。
然後他才說到了自己。
「我一醒來,便在山上了。有個婦人見到我,將我當做了她失蹤的兒子。我同她說,我並非是他的兒子。她便央求我,與她一起鬨一哄府中病入膏肓的老太太,好讓她走時能走得開心些。我就答應了。」他頓了頓,沉聲道:「我得來找你。」
顧雪儀目光一動,胸口像是被滿滿當當塞入了什麼。
那裡變得又酸又脹,又有些甜。
宴朝的嗓音清冷,語氣低沉地道:「我剛才在屏風后,一眼就看見你了。」
她和在現代時的年紀相當。
只是梳著婦人髻,頭戴釵環,叮啷作響。眉眼用炭筆水粉描繪過,更為精緻美麗。她身著盛裝,層疊的裙擺環住她纖細的腰,氣勢壓人,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宴朝死死盯著她的裝扮。
一面又嫉妒娶了她做妻子的盛家大哥,嫉妒得快發瘋。一面又忍不住驚嘆,原來這樣的裝扮,才更襯她,沒有人能比她將這樣的盛裝撐得起來了,真正是絕世大美人。
他喉頭癢得厲害,想要抽走她用來盤發束髮的髮釵,改變她的婦人髻,又想要解開她腰間的衣帶。
……
顧雪儀微微笑了下:「我就說,怎麼一直有人盯著我。」
其實不止剛才,現在宴朝也還是緊緊地盯著她。像是怕一轉頭,她就又不見了。
顧雪儀心下有些說不出的高興,她抿了下唇,當下道:「你這幾日若是有功夫,便隨我回一趟顧家吧。」
宴朝目光一動。
「好。」
宴朝道:「你是顧將軍府上的是不是?」「我知曉顧府在長寧巷。若是你今日不來,我明日也要來找你了。」
顧雪儀點了下頭,笑道:「是。你原先猜的不錯,我父親乃是大將軍,母親也曾是將門女,還與我父親一併上過戰場……」
宴朝沒由來的生出了一絲緊張。
……這才算作是真正要見岳父岳母了。
宴朝用力抿了下唇,面上神色不顯,淡淡問道:「你府中還有哪些親人?我好準備禮物。」
顧雪儀想了想,道:「你也知道的,古代一個大家族,人口眾多……」
「無妨。」宴朝說。
顧雪儀點點頭,便數給他聽:「且說與我親近的吧。我是長房的嫡女,在長房,我上頭有兩個哥哥。二房、三房,還有兩位堂姐,四位堂兄……另外有關係親近的叔叔、嬸嬸。關係遠些的表叔也有三位。他們都是上過戰場的……倒並不耐文人那一套繁文縟節。」
「……」宴朝眼皮一跳,突然有了點不太好的預感。
一家將門……
他不由仔仔細細地算了一下,自己可能得挨多少頓打。
以及,顧雪儀的兄長叔伯父親下手的時候,他能還手嗎?
不,在這之前,他還得先宰了顧雪儀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