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全面布局

第八章全面布局

清晨,宏大的薪年宮議事殿里,百官雲集,比往日幾乎多出一半有餘,直將個寬敞的朝堂塞得滿滿當當,多少有點人滿為患的意味!

階下無數郎中和虎賁衛士執戟護衛,那是一個盔鮮甲亮、精神抖擻,盡顯皇家威儀!

忽然間,一聲尖銳的傳呼聲撞入大殿:「陛下駕——到——!」霎那間,眾臣拜伏:「臣等恭迎陛下!」

扶蘇面色沉穩,穿過長長的水間皇道,直上陛階,登臨皇座后揮了揮手道:「諸卿免禮!」眾文武聞言,這才敢抬起身來,俱各穩座!

扶蘇掃視了一下群臣道:「今日聯召集朝中所有六百石以上官員前來議事,想必緣由諸卿都已經聽說了吧!聯就不再多言了,只是想問一問諸卿,對此我秦國該如何應對?」

當下有方奇出列道:「陛下,匈奴狼子野心,前番屢寇我邊疆,幸為先皇逐退,今重立單于,恐有再犯邊疆之危,故臣建議宜及早備戰,以免到時措手不及!」

扶蘇點了點頭道:「正是,治國宜從危,萬不可掉以輕心,但不知方卿有何良策?」方奇道:「陛下,臣不通軍務,只能向陛下出點內政方面的建議。兩國開戰,首先打的就是錢糧、後勤,故臣建議有三:

一、我國內戰方畢,百業剛蘇,無論百姓還是國庫多無餘糧,所以應首先命各地整修水利、鼓勵耕種,並將我大秦先進的農業管理方法迅速向全國推廣,以儘快屯積足夠的糧草;

二、打仗要錢、獎勵將士們也要錢,而我國現在缺的便是錢,但亦不能採取向百姓加賦這樣竭澤而漁的方式,而應鼓勵工商以及將鹽、鐵、銅、蜀錦等產業收歸國有,以儘快在不傷及民本的前提下聚集起足以一戰的錢帛;

三、光有錢有糧還不行,後勤無保障同樣會扯軍隊的後腿,故臣以為應立即徵發部分民夫並調動已經基本完成剿匪的各地軍隊修復在戰亂中受損的直道、馳道以及各條道路、水道。以便國家錢糧能夠損失最小、而又最快地運抵前線!臣提此三點請陛下斧正!」

扶蘇點頭稱讚道:「方卿所言奇是,蕭相、范相,汝二人想必聽得明白,速和屬下擬就詳細章程交由聯審閱,然後推行天下!」「是,陛下!」蕭何、范天石領命。

扶蘇又問道:「還有哪位卿家有奏?」有張良同列道:「陛下,臣認為方大人所言三條雖好,恐怕仍難以在短期內籌集到足夠地錢糧進行備戰,所以臣雖不是文臣,但亦有一條稅改之策供陛下和諸位同僚考慮!」

「噢。子房說來?」扶蘇精神一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錢,沒錢是打不了仗地!

張良正色道:「自古以來,官紳一體不當差、不納糧,臣認為這十分不妥,這地是官紳得多、這錢也是官紳得多,憑什麼要讓百姓們出糧出差拱衛國家,而官伸們就可以坐享其成呢!?所以,臣建議舉國上下所有官伸都必須按比例當差、納糧,這樣一可平百姓之怨、以示陛下天下為公之意。二也可以儘快地籌集到足夠的錢糧和差役用於備戰!請陛下聖裁!」

此話一出,不僅扶蘇吸了口冷氣,便連殿上的文武也是大嘩。紛紛嚷嚷地議論起來。

中國自古以來,這官伸就是中國的特權階級。不當差、不納糧,所以即便百姓再窮、國家再賽,官伸階層也依然過著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奢侈生活,故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一語!這也是為什麼張良一提出這個建議來,殿中無論文武俱各大嘩的原因!

扶蘇心道:「按理說,張良的這個建議真的是緩解目前國家財政困難狀況的良方,但是必將遭到整個官伸權力階層的重重阻力。恐怕難免又是一場刀光劍影、口誅筆伐!歷史上,清雍正帝徹底推翻了官伸不納糧、不當差地制度后,幾被儒家衛道之士斥為荒淫無度的不世暴君,可謂代價慘重!自己應不應該這樣做呢?」

扶蘇考慮半晌,忽地揮了揮手,眾文武很快靜了下來,看扶蘇如此回答。扶蘇看了看張良,張良也直盯盯地看著扶蘇、還悄悄眨了眨眼睛。扶蘇頓時明白了張良的意思:本來張良就有遁世之念,是扶蘇硬將他留下來的,所以張良現在也是滾刀肉,什麼都不怕,只要與民與國有利的事情他都敢提,也不怕得罪人,大不了拍拍屁股歸隱山林,反而落得個清名和清靜!

扶蘇笑了,心道:「張良,你有一顆為國為民之心,不惜挺身而出,與整個官伸階層對抗,那麼聯身為一國之君,又豈能落在你的後面!」於是,扶蘇正色道:「諸位愛卿,聯認為子房所言有理,有意准奏,諸卿以為如何?」

眾文武俱驚,心道:「陛下何等聰明之人,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有多嚴重!」蕭何也是面色沉重,聞言起身出列道:「陛下,此議雖好,但阻力之大也必將世所罕見,昔商殃之變法嚴厲至極,卻亦未敢過於觸動官紳階層之利益,所以尚請陛下三思!」

扶蘇聞言感慨道:「正如子房所說,錢是官伸得多、地也是官伸得多,所以保家衛國他們也應該多多出力,怎能把這個重擔都壓給百姓身上呢!?聯已經痛下決心,無論阻力有多大,從今日起,所有官紳都必須當差、必須納糧!」

朝中一片寂靜,似乎對扶蘇這樣快便痛下決心沒有一點心理準備!蕭何也有些愣了,他本以為扶蘇會認真考慮一下,卻沒想是這般的雷厲風行,頓時有些頭疼道:「陛下,這……」

扶蘇揮手阻止道:「蕭卿不必再言,聯決心已定!官伸階層的特權享受得太久了,也該讓他們走下神壇了!其實聯就是官伸階層最大的頭子,所以第一個開刀地便應該是聯!主薄詹事何在?」「臣在!」有一人從扶蘇身側站出!

「從今日起,聯亦實行年俸制,因聯之特殊地位。故除正常公用之度由國家負擔外,聯之私用年俸為每年三萬石,其中二成交歸國庫、以為聯之國稅!後宮其餘諸嬪妃、皇子、公主,俱各設立相應私俸制,無故不得超支!另由於皇族的特殊地位,故赦免差役,但每年須出私俸的二十之一為抵償!」扶蘇臉色平靜地說出了一番震驚天地地話語!

殿中一片啞雀無聲,便連張良也愣在當地。眾臣俱各驚愕地咽了口唾沫,心道:「天啦,皇帝也要交稅。皇帝也要設立年俸,這豈不是翻了天了!」但是,眾文武也看到了扶蘇進行稅賦改革的堅強決心!

有人心中不服,心道:「你是皇帝,什麼公用、私用,誰敢和你計較,還不是我們要大出血!」以便有人相詢道:「敢問陛下,皇室何為公用?何為私用?」

扶蘇正色道:「公用者國家公務之用也,比如說祭天祭祖、皇宮地維修與保養費用、朕地保衛和出巡費用、宮中宦官和宮女等人的日常開支、歡迎外國貴客以及因公會見國內官僚及士民的費用等!私用者,朕私人之用度也。如聯地日常飲食、服飾鞋帽,當然龍袍和皇冠這些東西不算,還有聯私人購買物品及賞賜非國制應賞之人的費用。另外還有聯本人的壽誕之用等,皆由聯私俸中出!其餘皇族亦是如此!當然。如果諸卿認為聯或皇族將某些私用錯加到公用上去,日後諸卿可以提,聯一定改正!」

眾朝臣啞然,知道扶蘇是玩真的啦!

蕭何和范天石相視苦笑。范天石道:「陛下,如此豈不讓陛下委屈得很,而且壽誕等禮節不隆,豈不有損國威?」扶蘇正色道:「只要國家強盛。聯委不委屈,這無所謂,而且聯想只要我大秦文治武功皆冠絕天下,即便聯只用一錢做壽,天下又有何人敢笑我大秦無威!?各位愛卿,聯地俸祿三萬石!已是普通百姓數千戶年入,足足有餘了,應該不會丟了國家的面子,諸卿放心好了!如今既然聯已經以身作則、做出了表率,那麼諸卿自己呢?」

張良現在是對扶蘇佩服得五體投地了,當先一拜道:「臣亦隨追隨陛下,納稅交差!」張良領了頭,諸文武一陣沉默后,很快蕭何、范天石、方奇、酈食其、蒯通、韓信、蒙恬、李信等重臣俱各表態支持,諸文武見這些朝中大佬也都屈服了,亦只好點頭同意!

不是嗎,皇帝都以身作則了,你不同意,你豈不是比皇帝還譜大!何況如今國家初定,眾文武中多是開明之人,所以雖然自身利益有些損失,但多還能接受!

扶蘇面露微笑,點了點頭道:「很好,諸卿不愧為國之柱石,頗有憂為憂民之念!這樣吧,聯和皇族的稅率定為以十稅二,抵差之稅為二十稅一,以做為國民表率;而文臣地稅率定為以十稅一,抵差之稅為三十稅一;武將因為國血戰,多要出生入死,所以抵差之稅免,國稅為十五稅一!而各地豪伸士伸的稅史嗎,既然他們無官無職、為國家又做不了多大的貢獻,就讓他們和聯的稅率一樣吧,想必不妥屈了他們!」

扶蘇這裡玩了個花招,首先最優待武將,只收很少的稅率,這樣兵權就應該很穩定;再次優待文臣,他們掌握國家機器和宣傳喉舌,稅率較低,亦可以平靜接受以盡量保持穩定;至於那些地方的土豪士伸們,既無兵又無權,只好讓他們多交點錢了,反正讓他們造反,百姓們不答應,文武朝臣們也不會為了這點錢和朝臣翻臉!這也是帝王的權謀之術——分化!

果然,文臣武將們聽到扶蘇上下牙一張,便將他們的稅率訂得十分優惠,心中盤算一下,覺得勉強還能接受,便也心平氣和了,畢竟皇帝交得還比他們還多不是!尤其是武將,十五稅一,毛毛雨而已,更是一臉的不在乎!

扶蘇心中卻在暗笑:「你們都別不在乎,這筆錢每年算起來。可也是相當嚇人的數字呢!哈哈,賺到了!」

這時,張良忽道:「陛下,雖然有陛下以身作則,但地方上地安定也不可不防,所以應立即派出使者分赴各地,一則曉喻百姓陛下天下為公之義舉,二則以理安撫地方士伸。另外,應立即命『秦風』加強哨探,將某些不安苗頭儘早扼殺;同時各地駐軍應全面戒備。隨時準備出兵平亂!臣想如此多管齊下,天下應無人敢有何異動,待大勢已定,更是無須多慮了!」

諸文武心中暗驚:「這張良可真是心黑手辣,看樣子以後不能得罪他,否則倒霉的日子不遠!」

扶蘇點頭道:「既如此,范卿、蕭卿、子房,你們三人便立即傳令各地府衙、駐軍以及『秦風』,無論此次賦稅改革有多艱難,亦必須堅持到底!」「是。陛下!」諸人應命!

扶蘇又想了想道:「韓信,你即日領五萬禁軍坐鎮關東之中樞大梁,務必保正關東之穩定!」「是。陛下!」韓信出列領命!

扶蘇心中估計一下,經過這幾條措施再加上正在迅速恢復的國力。三五年內應可有發動一場與匈奴地大規模絕戰的財力,不由得頓時輕鬆了許多,又問道:「適才所言皆為內政,那麼軍務和外交方面諸卿可有什麼好地建議?」

李信聞言出列道:「陛下。臣認為戰勝匈奴地要旨,在於建立一支強大的騎兵隊伍,所以臣建議,近年內應積極籌措戰馬。建立一支大規模的精銳騎兵以備用!」蒙恬聞言道:「不可!陛下,如今國家財力不富,而籌措戰馬耗用極巨,必給國家增添巨大負擔,所以臣認為還是多發展步兵,再輔以適當騎兵,以拒匈奴。臣昔年逐匈奴出河南,亦是憑此!」

李信聞言反駁道:「蒙將軍,若我軍以步兵為主,在機動性方面就根本比不上匈奴兵,只能採取被動地防守反擊戰略;而且亦不能深入草原、追殲殘敵,這樣如何能徹底剿滅匈奴!?又如何能彰顯我大秦不世軍威!?」

蒙恬搖頭苦笑道:「我不是不知道騎兵的好處,但是國家如今哪有財力建立一支和匈奴匹敵的的騎兵啊,要知道一名騎兵地費用幾乎相當於三名步卒的開支啊!」李信聞言也有些為難,建騎兵缺錢,不建騎兵想徹底取勝又很難,不由得只能目視扶蘇,看扶蘇如何應對!

扶蘇想了想,說道:「其實要想建立一支強大的騎兵而又少花錢也不是不可能,聯有三個方法,諸卿可以考慮一下。

第一、在全國推行馬政,百姓如有養馬者,國家可給予一定程度地稅賦優惠,或是減免差役;另外,鼓勵全國適合飼養戰馬的地段建立大規模的養馬場,如邯鄲、右北平、河套一帶,國家與以大力支持,扶植起本國強大的養馬業。

第二、與對我國尚還友好的東胡建立友好的外交關係,兩國兩式建立通商制度,以我國之鹽、鐵、絲綢等物換取他們的戰馬,這樣兩國互通有無,比單以金錢購買或走私馬匹要節約很多!而且亦可以讓我國和匈奴萬一交戰時,他們至少採取中立的態度!

第三、我國之西方有國曰:大月氏,這是一個國力相當強大的游牧民族,他們和匈奴有解不開的世仇,而且一向對我大秦秋毫無犯,但遺憾地是因翰海阻隔,雙方基本沒什麼交往,只有偶爾一些商隊穿行於兩國之間!所以,我國亦可遣使與月氏建立正式外交關係,一則在商業方面互通有無,二則也可結成戰略上的盟友、合擊匈奴!

這樣一來,我國不僅僅可以花費較小的代價獲得豐富地戰馬資源以建立一支強大的騎兵,二則也可以改善我國周邊環境、無後顧之憂地和匈奴決戰!不知諸卿以為如何!」

眾人大喜,韓信亦點頭道:「陛下聖明,如果有大月氏和東胡從旁牽制匈奴,我大秦再有一支強大地騎兵,那麼我國至少已立於不敗之地!」

酈食其當即奮勇道:「陛下,臣願憑三寸不爛之舌前往東胡,說動兩國友好及通商!」扶蘇笑道:「此重擔亦非愛卿莫屬,那愛卿便及早做好準備,待時機成熟,便立即出使東胡!」「是。陛下!」

扶蘇又道:「不知何人敢出使大月氏,開兩國邦交之先河?」眾文武互相看了看,無人應諾:眾人一則畏路途之苦,二則對大月氏毫無了解,皆不敢答應,怕萬一完不成使命,豈非出醜又露乖、吃力不討好!

扶蘇臉色有些不悅,心道:「我怎麼就沒有一個張騫呢,要是有了他,休說一個大月氏了。就是更遙遠的西域也都去得!」

忽地,范天石道:「陛下,昨日您讓臣尋找來往西域的商賈,臣詢問過『秦風』官員,又查閱了一些秘檔后,決心向陛下推薦一人!此人咸陽人氏,自祖父起家族便來往於匈奴和西域,以我國之鹽、鐵、絲綢等物換取其國馬匹,然後賣與我軍中。可以說此人深通大月氏情況,而且和其國一些貴族頗有一些交往。更兼此人年青奮勇,不僅足智多謀、且有愛國之心,應可當此重任!」

扶蘇大喜:「吾之張騫原來在此!」忙道:「此何人也。速速召其前來見聯!」

范天石道:「此人姓張名跡,陛下如要見他。臣可速速令他前來殿前相見!」

扶蘇想了想道:「這樣吧,汝等先各自回去,將適才方卿所述三條內政良策以及稅賦改革並推行馬政擬定一個詳細的條陣來,聯批准后立即在全國推行!酈卿則要認真準備好對東胡出使地準備。務必萬無一失!還有,蒙恬將軍速離京城,奔赴九原,以坐鎮北疆!至於張跡。范卿可帶無心去傳他到南書房侯駕!」「是,陛下!」諸文武領命,依次退下,各忙各的去了!

扶蘇匆匆回到南書房,乖巧地呂雉已經準備好了早點在等侯了。原來這項工作一直是由皇後來完成的,但也不知道呂雉和皇后王瑕如何說,竟讓王瑕一心一意照撫皇子贏則去了,便將每日在南書房服侍扶蘇的任務交給了呂雉。對此,扶蘇也沒有什麼表態,畢竟呂雉遠比王瑕乖巧,有她在身邊,也更舒服一些,當然,干政是不可地!

扶蘇在呂雉地服侍下匆匆吃完了早飯,然後擦了擦嘴,笑道:「雉兒,待會有一個有趣的人來,講述一些你從沒有聽過的西域風俗,你感不感興趣?」呂雉睜著美麗的大眼睛,喜道:「臣妾正在宮中呆得悶呢,如果陛下願意讓臣妾旁聽,臣妾求之不得!」

扶蘇笑道:「那好,來者是客,待會你可不要端什麼架子,要做好主人的本份,添茶奉水可是不能怠慢的!」呂雉知道扶蘇平日里的脾氣是很溫和地,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點頭道:「是,陛下!臣妾一定會做得比尋常女子還好!」

正說著,福邁步入內,恭聲道:「啟稟陛下,張跡帶到!」「噢,請他進來!」「是,陛下!」

不一會兒,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被福了入南書房內,連忙拜倒參見道:「草民張跡拜見陛下!」

扶蘇笑道:「張卿請起,賜座!」「謝陛下!」張跡謝恩,起身至一旁坐下。

扶蘇打量了一下張跡:二十多歲,身材修長、結實,長臉濃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顯得英姿勃發、朝氣十足!扶蘇微笑道:「聽范相所言,張卿對大月氏相當熟悉是嗎?」

張跡恭聲道:「是的,陛下!臣自小就隨家祖往來漠北和大月氏之間,對那裡的風土人情十分熟悉!」「很好,那就勞煩你為聯講一講大月氏地具體情況如何?」扶蘇笑道。

張跡點了點頭道:「是,陛下!這大月氏離我大秦並不算太遠,只算因隔了千里流沙和關山重重,所以雙方向無交往!這大月氏屬游牧民族,如今國力強盛,人口過百萬,帶甲亦超過二十萬騎,可謂西域第一強國!但是大月氏人普遍熱情好客,不喜擴張,所以雖與我國交壤多年,亦沒有派一兵一卒越過荒漠,攻擊我國,可謂友好之邦!但大月氏和匈奴卻因為種屬和草原牧場等問題與匈奴交惡甚久,雙方近百年來屢有征戰。總體來說匈奴稍佔上風,所以月氏人對匈奴非常痛恨。現在的月氏王莫若也是對匈奴非常敵視,常有相攻之心,但終因實力不及匈奴,所以亦頗為顧忌!這就是月氏國最基本的情況!」

扶蘇點了點頭道:「很好,那月氏王莫若對我大秦印象如何?還有月氏國有沒有什麼比較特別的東西?」張跡道:「莫若對我大秦的印象應該不錯,因為近百年來我國與月氏雖無交往,卻也沒有什麼摩擦,而且我國的絲綢、鹽、鐵等物亦深受月氏人的喜愛,尤其是絲綢更是深得月氏上層貴族的喜愛。聽說莫若本人至少就有數十套絲綢衣衫!要說月氏國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嗎,那就是月氏人出產很多中原沒有的特產,如葡苟、哈蜜瓜等水果以及披蓉等珍貴藥材,還有很多珍貴地獸類皮毛,不過臣印象最深的便是月氏人大規模的馬群以及先進地鍊鋼技術!」

「噢,馬群和鍊鋼的事情你跟聯再仔細說說!」扶蘇頓時來了精神!

張跡十分乖巧,忙道:「流沙以西地月支土地多廣袤草原,所以盛產駿馬,而且和匈奴馬不同。匈奴馬多矮小卻長於耐力,而月氏馬卻多高大強壯長於衝刺。所以月氏人的騎兵和匈奴人騎兵的特點也不太一樣:匈奴善射、月氏善攻,各有所長!據臣估計,月氏百萬人口所擁有的馬群至少在兩百萬匹以上。可謂馬背上地國家!

說到鍊鋼,月氏國雖很少產鐵礦。但是他們地鍊鋼技術卻是臣所見過最先進的。他們所出產的精鋼彎刀,鋒利異常,最好地可切金斷玉,削鐵如泥。草民曾經拿我大秦的上好青銅劍與月支國的精鋼彎刀對砍。後果卻是我青銅劍斷成兩截,而月支彎刀絲毫無損,可見月氏人鍊鋼技術之先進。其實便是匈奴人所用的彎刀也都是從月氏人那裡偷師學去的技藝,只不過匈奴人技藝不到家。還煉不出月氏人那樣上好的精鋼來,否則昔年蒙恬將軍和匈奴人戰於河南,可就要大吃苦頭了!」

扶蘇聞言笑道:「月氏人的鍊鋼技術雖然先進,但現在我大秦卻也不怕他!你知道墨門嗎,其實早在十多年前墨門就己經悄悄從月氏國引進了精鋼技術。又經過十多年地完善,已經完全可以鑄造出不下月氏人的精良兵器!現在我大秦各大兵造正在全力轉產精鋼兵器,很快我大秦的軍隊就要開始換裝了!」

張跡聞言大喜道:「那太好了,臣心中一直有一個願意,就是想從月氏國將他們地鍊鋼技術引入中土,但是月氏人對他的秘技看管甚嚴,臣一直沒有辦法,卻沒想到墨門已經得手了!」

扶蘇大笑,有些調侃地道:「那是當然,你是商人,哪有多少好辦法!而墨門卻是個奇門,他們明裡搞不到,暗地裡辦法有地是!你說呢?」張跡聞言恍然大悟,心中暗笑道:「是啊,墨門精通機關和諸般奇技,而且有一支強大的武力,明地里買不到,暗地裡不會偷嗎,這天下有什麼藏寶的地方能難得倒他們!」

看張跡心有戚戚的模樣,扶蘇笑道:「其實聯對月氏人別地東西都不太感興趣,最感興趣的就是他們的戰馬!我秦國不久和匈奴必有一戰,這可這戰馬實在是稀缺,聯在國內籌辦的馬場短期內一是趕不上,二是沒有良好地馬種、產出來的馬也難以適用於戰場,所以聯和大秦都需要月支人的優秀戰馬!這次找你來,就是希望以你為使出使月氏,和月支建立正式的外交關係和通商渠道,以我國之鹽、鐵、絲綢等物換取月氏人的戰馬,如此互通有無、各取所需,豈不美哉!」

張跡聞言大喜道:「草民有此念頭久矣,如若陛下相信草民,草民願為國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扶蘇笑道:「不相信你,聯也不會傳你來見聯了!有道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聯相信以你的才能和我國與月氏人以往還算和睦的友誼,此行應該可以成功。但是,你這此的出行可不僅僅是建立外交關係和通商渠道這樣簡單,你還要想盡一切辦法讓月氏人和我大秦建立軍事同盟關係、共抗匈奴。這樣我大秦就不用獨力對抗匈奴,這壓力就輕鬆多了!張跡,從聯的話語中,你想必可以聽明白。你這次的使命對我大秦有多重要!你有信心嗎?」

張跡正色道:「只要與國有利,草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達成使命!」「好,壯哉!」扶蘇拍案而起,大聲道:「張跡聽封:聯任命你為典客左承,秩比一千五百石,即日上任。一月之內籌備好去大月氏的使團,帶上我秦國最好的絲綢等物和聯地國書及祝福,開啟一段和平、友誼、通商、互助之旅!」

張跡聽得熱血沸騰,大聲道:「臣必定為國盡忠。達成使命,誓死不悔!」

扶蘇笑道:「去吧,好好乾!一月後你出關西行的時候,聯親自為你壯行!」張跡點頭道:「謝陛下,那臣便告辭了!」「去吧!」扶蘇揮了揮手。

看著張跡興沖沖遠去的背影,扶蘇慨然道:「他這一去必將為我大秦打開一個廣闊的天地啊!」呂雕一直在旁默默地聽著,笑道:「看來陛下對此人信心很足嗎?」

扶蘇笑道:「張跡年輕、敢闖、有衝勁、愛國,更兼熟悉大月氏的情況,實是最佳人選!聯相信他會成功,也相信他將為我大秦打開通往西域的窗口……解決匈奴之後,聯要推動我浩翰秦風,將整個西域收入囊中!」

呂雉聞言笑道:「看來陛下說的那句話真是沒錯啊?」

「哪句話?」

「國與國之間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朋友!陛下現在還想利用人家呢,暗地裡就在打起人家的算盤來了!」

扶蘇大笑。心中卻暗自警惕:「這呂雉學得很快啊,以後要注意了,要是她能夠一心為國地話,倒不妨留著她。否則還是早些將她除去為妙!」

一月後,在先送走了酈食其後,扶蘇又率舉國文武重臣在咸陽西門外為張跡送行,讓這個龐大的使團帶著秦國強大和復興的美好願意。踏上遙遠而陌生的西域!

同時,國家新一輪內政和賦稅改革開始在全國強力舉行,浩浩大秦開始了全面的備戰進程!

不久,繼『仲夏』之亂平息數月後,在秋冬交換之時,扶蘇強力推行的賦稅改革在關東遭到了不小的阻力:很多地方的士伸聯合起來反對改變官伸一體不納糧、不當差的古例,多有暴力抗法現法的發生!

高效地『秦風』通過合併了『墨足』以後形成的強大信鴿聯絡體系火速將各地情況反應到咸陽。扶蘇看后眉頭緊皺:「在關中等地,由於秦國百姓、士伸、官員早就習慣了嚴刑酷法,所以賦稅改革推行以後,百姓們是鼎力支持、士伸們是無奈接受、官員們亦屈從大勢,基本上沒有什麼暴力相抗的事件發生;但是這賦稅改革一到關東,麻煩就接踵而來,甚至還有不少地方官員勾結士伸陽奉陰違者,看來目前關東士伸階層地勢力仍然很強大,實在有必要加以鐵腕清洗!若朝庭屈服了,日後還怎麼推行新政!」想到此,扶蘇立即下令各地『秦風』和駐軍互相配合,以鐵腕武力保障賦稅改革的順利實施。

強大地秦軍出動了,在歷年關東大亂中屢遭重創的士紳階層由於沒有百姓和軍隊的支持頓時敗下陣來:在嚴厲鎮壓了一批鐵杆分子並部分與之同流合污的朝庭官員以後,大部分人恐懼了、乖乖地交上了應付地國稅和抵差之稅。

但是,也有耍橫的:在公元前209年底的冬季里,關東穎川、巨鹿、九江、新郢等地發生了多起士紳聯合暴亂,攻佔城池、殺害朝庭官史的事件,一時氣焰十分器張!

韓信接獲亂報,立即命部下曹參、吳芮、衛元等分兵平叛。可憐那些土豪惡霸如何是韓信等人地對手,尚沒有回過神來,便被韓信以雷霆之勢一一平定。於是,各地士紳大恐,見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好默認了這開天闢地般的賦稅革新!

次年,秦國各地大熟,再加上百業復興、官伸納稅,國庫收入劇增一倍有餘,一時間秦國財政大有改革,在強大經濟力量的支持下,大量新式精鋼兵器首先開始裝備禁軍和北疆邊軍,逐步開始做好與匈奴決戰的準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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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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