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兩個男人
四個人背著兩個背包出了門。
林洛依然沒忘了拿著她來時的小包包，把身份證錢包手機都帶好。
孟媛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
她們都知道林洛是真挺想回去的。
誰不想呢，如果可以走。
對她們這些不想殺人更不敢殺人，只能防備被別人所殺的人來說，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而一切才剛剛開始。
凌晨的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停滯在路上的車依然擁堵著。
幾個人心照不宣地不去看車裡有沒有人。
路邊偶爾會看到幾具屍體，對，只是偶爾。
出事的時候，大多數人都不是當時就死了，還來得及趕到醫院。或者如相印湖邊的那些人，是被卷進湖裡還是怎麼了，沒人知道。
因此，街上，商場和店鋪里的死者雖然也有，但不多，確切地說，沒有多到讓人觸目驚心的地步。
所有的職能部門都崩潰了，畢竟，都是需要「人」來運轉的。
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失去親人、朋友、同事、同學等等，身邊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出意外，死亡，或莫名的消失，沒有人會不慌亂不害怕，甚至絕望。
許多人都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巨大的恐慌下，連傷心都是奢侈，又何談工作！
「小紅，大掃除結束了嗎？」林洛在心裡問。
「差不多了吧！」小紅毫無感情地說。「這個世界一共有七十多億人，現在還剩二十多億。」
林洛的腳步踉蹌了一下。
「怎麼了？」孟媛問。
「絆了一下。」林洛答。
七十億人只剩二十億，也就是說，近五十億人在所謂的「大掃除」中死掉，還有許多人死過一次或兩次！
「所有已婚和戀愛的，現在都是單身，也有兩個人一起死掉的。」小紅這次非常友好，不等林洛再問，就繼續為她授業解惑。「所有0到6歲的兒童，也全部死掉了。」
「所有？全部？」
「所有。全部。各種原因而亡。」
林洛渾身都是冷的！
所有的人都成了單身，所有0到6歲的小孩子全部夭折，剩下的人如果再自相殘殺，這是要滅絕這個世界的人類啊！
也是！
哪一類末日，似乎都是為了滅絕人類準備的？
她更想回家了！
走一段路，休息一陣，快到中午的時候，她們已經看到了離山，快到山腳了。
幾個人來到路邊一家開著門的小飯館，決定進去看看。
飯館門口很乾凈，沒有死者。幾個人走進，四下看了看，確定飯館既沒有死人，也沒有活人，才找了兩塊乾淨的抹布，擦了兩張桌子，四把椅子。
林洛和秦語把背包放到一個桌子上，大家想吃什麼，就自己拿了，到另一張桌子去吃。
只有小紅不能適應，邊吃邊嘟囔，十分懷念安欣做的飯。
「不然我把你送給安欣算了！」林洛被小紅聒噪的腦闊疼。
「哼，要不是我和你現在分不開，你以為我願意跟著你？」小紅一邊吃，一邊跟林洛頂嘴。
嗯？
林洛記得，最開始的時候，小紅說過不是非她不可，隨時可以走掉的。
現在已經不能分開了？
林洛很識趣地沒有問小紅為什麼。
她雖然不知道小紅還有什麼用，但小紅的確告訴了她一些事。
就當個前方記者或新聞聯播的，也行。
「有人來了！」幾個人還沒吃完，秦語忽然壓低了聲音說。
安欣頓了一下，起身找了四把匕首，和四個防狼噴霧。
防狼噴霧是當初為了給要上大學的秦語準備的，在放衣服的旅行箱里，沒跟吃的放一塊兒，昨晚孟媛複製東西的時候，被落下了。
只有這四個。
孟媛安欣秦語三個人，都把匕首藏在身上，防狼噴霧握在左手。
林洛想了一下，把噴霧放到衣兜里，匕首放在桌子上。
幾個人繼續吃飯。
過了大概兩三分鐘，林洛聽到腳步聲，隨後，兩個有些髒兮兮的男人，走了進來。
一高瘦一矮胖，看不出年齡。
見到四人，兩個人在門口微微停了一下，立刻恢復正常。
他們沒有停留，而是找到洗手間，走了進去。
林洛幾個已經吃完，這個時候連忙站起來，開始收拾剩下的東西。
趁兩個男人還沒出來，能走掉最好！
尤其是秦語，速度格外的快，已經把背包背起來。
林洛也收拾好了。
安欣在最前面，孟媛斷後，可是，走到門口，安欣的頭彷彿撞到了什麼，「砰」的一聲，倒退了好幾步。
林洛暗說不好。
秦語伸手，在開著的門口摸了一圈，臉色微微發白。
「門出不去了。」秦語小聲說。
她皺了皺眉頭，側耳傾聽，又搖了搖頭。
「那兩個人沒說話，不過，肯定不是好人。」
「從窗子走。」林洛當機立斷。
安欣立刻跑過去推窗子，能打開，用手摸了一下，手可以伸出去。
安欣也不跟她們廢話，率先爬了出去。
秦語立刻將背包遞給安欣，隨後也出去了。
「快，他們要出來了！」秦語低語。
林洛把背包遞給秦語，正要爬上窗檯，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挺快啊，竟然跑了兩個。」
林洛立刻說了一句「你們先走」，飛快地回身。
兩個男人已經來到跟前。
不知道是沒把她們放在眼裡，還是武器藏在什麼地方，兩個人徒手沖了過來，高瘦對著孟媛就是一拳，被孟媛一閃身躲了過去。
矮胖則對著林洛走過來。
「別過來！」林洛用匕首指著矮胖。
動作聲音都非常顫抖。
別說威懾人了，這分明是叫人過來欺負的意思。
矮胖果然不僅沒停下腳步，反而不懷好意地笑了。
「這小聲音，叫起來一定格外好聽！」
好聽你祖宗！
林洛在心裡罵了一句。
她拿著匕首，驚恐地看著矮胖，一邊顫抖著往後退，一邊嘟囔著「別過來」，另一隻手，悄悄拿出防狼噴霧。
矮胖只關注林洛欲哭無淚的嬌怯模樣兒，一心想先劫個色，沒防備一通辣椒水噴過來，立刻「啊啊啊」地叫了起來。
高瘦一分心，被孟媛的高抬腿一腳踢到下巴上，砰地一聲地倒下。
林洛轉到張牙舞爪卻看不清東西的矮胖背後，毫不留情地一刀捅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