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長明雲谷（8）

「等一下。」

就在南念準備離開時候，簡雲澈叫住了她，從石亭里走了出來。

南念抬眼便看見那個人像是融入月色中一樣，緩緩走來，更似謫仙。

「簡公子，有什麼事嗎？」

簡雲澈冷著一張臉，南念越看這張臉越覺得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你為何叫我…小神醫？」

簡雲澈緩緩說出來，語氣不明。

「呃，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突然一道念頭閃過，我就說出來了，我並不是故意的！」

南念也不知怎麼解釋比較好，用不能說看見你就想叫你小神醫吧？

「是嗎？」

「當然是，我可以發誓。」南念以為簡雲澈不相信自己，卻沒有發現簡雲澈眼眸里的失望慶幸相互糾結。

「夜深露重南小姐還是早些休息吧！」

簡雲澈從南念身邊走過時，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允許你以後這麼叫我，」

只說了這一句話，還沒得南念回答，整個人早已走遠，直至背影消失在月下。

「小神醫？」南念有叫了一遍，完全不理解簡雲澈為什麼允許自己這樣叫他？也尋不到有關這個任何記憶，難道簡雲澈知道？知道又怎麼會問自己？

百轉千回下，南念也放棄了，反正等她離開后與簡雲澈再也不會見面了。

南念沒有想到離開的日子會在第二日，是謝琉璃送他們出谷，而簡雲澈從頭到尾也沒有出現過。

南念他們在寧城停息一日向皇宮傳了信后，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長明谷后在謝琉璃送南軒他們走後，恢復了寧靜。

簡雲澈去了書房，便看見了師父無生立在窗邊，窗外正對著明山。

「師父。」

簡雲澈恭敬行了禮，對於無生的突然出現也沒有驚訝。

「他們走了嗎？」無生轉過身問道。

無生他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頭髮早已花白，那一雙眸子卻炯炯有神。

「師姐已經去送他們出谷了。」簡雲澈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期間有個人來過，說是您舊時好友的兒子。」

「你說的是不是姓溫，叫溫子都的男子。」

無生也猜到了是誰，關於這個好友的兒子溫子都自己也沒有見過，只是聽他談起一兩句。

「是。」

「雲澈你是不是還有話想問我？直接說吧！」

簡雲澈一愣，他其實確有不解，可他信任師父，把師父當作自己的父親，幾番思量下，便不打算問了，卻不想師父他竟然知道。

無生坐到身旁的椅子上，他心裡已然明白簡雲澈要問的是什麼。

「師父，您之前說過，天水蓮只長在長明谷內，谷外不會有人能夠得到，但南國公主中的就是天水蓮的毒，而且那個人對天水蓮的毒控制的非常好。」

剩下的話簡雲澈沒有再說了，他相信師父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雲澈，是我，天水蓮的毒是我配置的。」無生嘆了一口氣才說道，這件能夠瞞住謝琉璃卻瞞不住自己這個徒弟。

「師父您…為什麼這麼做？」

簡雲澈之前也不過是猜測而已，他想要是師父否定，無論什麼理由他選擇相信師父，可師父很坦白的承認。

自小拜無生為師，學的是救人治病的醫術，而不是煉製害人性命的毒藥。

「這毒是我當年送個某個人，這其中原因我會親自問那個人，因為我相信那個人絕不會做出這樣事的。雲澈，這件事情我希望暫時不要告訴琉璃。」

無生還沒有告訴簡雲澈，其實他清楚知道一切，南國蕭家與那個人的恩怨，是不死不休的恩怨，

他也沒有料到十年過後簡雲澈能與南念的重逢，心裡知道長明谷留不住他了，即使知道他一定會回來，可更擔心的是怕他捲入這場風雲中。

簡雲澈明白師父不想說，也沒有多問，師父他也不容易。對於師姐簡雲澈本就不打算告訴她的，師姐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心思敏感，尤其對師父。

「雲澈，你在這長明谷有多年了？」

「十年。」簡雲澈答道，從踏入長明谷開始，他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我知長明谷留不住你，你若想離開便離開吧，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不辜負你多年努力，但你要記住昔年你入我門下的誓言。」

無生說完這一句話像耗費了全身力氣，擺了擺手讓簡雲澈離開。

簡雲澈卻沒有想到多年心思被師父看在眼裡，見師父閉目沉思不再言語，只道：「是。」

拜別師父踏出門時，在後面傳來聲音：「帶琉璃一起去吧！」

話音落下，後面的門緩緩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