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撲朔迷離
第一九六章撲朔迷離
嘭……
一聲悶響,凶焰滔天的紅睛虎一頭撞在了流楓御的劍光之上,竟然將幾成實質的劍光下下子撞的光芒暗淡,似乎有崩解的樣子,足以說明這隻凶獸的強悍之處。
流楓御一擊之後,身體微微一頓,手中青城劍突然轉向,再一刺,人劍合一飛出十幾米遠的地方重新站在地面。看著不斷顫動的青城劍,還有剛才被凶獸一撞之下幾乎崩解的劍光,流楓御詫異之極。沒想到自己還是寫了這隻紅睛虎,都說紅睛虎爪如鋼,身似鐵,頭如銅,現在終於見識了。
剛才那一道劍光終究是沒有破碎,紅睛虎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兩步,身上如火勁氣驟然熄滅了大半,它搖晃著虎頭,似乎被撞得有些眩暈。
「機會難得」流楓御暗喝一聲,突然向前邁出一步,一手握劍,一手捏指再度揚起青城劍,一道青芒如閃電般對著紅睛虎當頭斬下
「殺道之破擊」
透出寸長青色劍芒的劍鋒筆直地斬落在紅睛虎的前額頭骨上,這本來是虎身上最堅硬的部位,而且這隻虎還是一頭三極凶獸,但是在流楓御殺道劍法之「破擊」劍意攻擊下,它像是一塊柔嫩無比的豆腐被快刀輕鬆無比地切開,隨即勢如破竹一般貫穿了整個頭顱
紅睛虎還來不及發出最後的嘶吼,它的腦袋就被流楓御一劍切成了兩片,鮮血混合著白花花的腦漿從巨大的傷口涌了出來,巨碩的虎軀搖晃了一下轟然倒地
凝氣收劍,流楓御無比滿足地呼出了一口長氣,剛才那一招是他這兩個月逃亡途中所悟,由殺道劍法參悟出來的劍意破擊,意為無堅不催,無物不破。和當初與段方一戰時使用的殺道法劍另一劍意「葬花」並稱七十二路殺道劍法兩大劍意。
破擊是第一次的實戰,這一劍意以十成的力量發揮,凝聚了全部的精、氣、神,一劍揮下的剎那感覺彷彿就是位神祗在前也能將其斬殺。
破擊的劍意取之一往無前,視死如歸,又暗留半分力量,一擊不中隨即遠遁,深得刺客要決。也可以說這一招也是刺客之劍,乃是流楓御想到一個典故「荊軻刺秦」,以風瀟瀟兮易水寒之理而悟出。
殺氣隱匿,實乃刺殺之無上之劍術,說明流楓御對三道劍法的參悟另上一個台階,達到了極高的境界。
希夷劍法第三重境界,他終於踏入廳堂之中,不在局限於劍招應敵,每一招每一劍,都以劍意禦敵,劍一招每一劍就是一門劍法。
流楓御對地上的虎屍看也不看一眼,而是閉著眼睛,開始回想剛才那一式「破擊」劍意。出劍時的心態,內息運轉,氣血流動。呼吸微弱,整個人似乎與周圍環境都融入一體,清晰的感覺到吹到自己身上的輕風,似有所悟之間的流楓御,手中青城劍斜斜指向地面,正要再演練一遍殺道七十二劍。
「厲害」
一聲響亮的讚歎突然從前面傳來,流楓御身體微微一震,抬頭向前看去,只見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士正從前面幾十米外的叢林中邁步走了出來,他看著流楓御的眼神中全是驚訝與讚歎。
「閣下也是段家之人?」一見來人,流楓御面無表情,緊了緊手中的青城劍,對眼前之人說道:「段家不愧是涼州十八家勢力之一,我寫你們了。」流楓御本來還想著,昨天殺掉那幾十個追兵,段家最少也的三天才能發現自己的行蹤,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眼前此人能近自己幾十米之內,而自己沒有一點兒感應,說明此人的實力在自己之上,流楓御敢怠慢。馬上調息氣血,內息,手中青城劍劍尖指地,一道似有苦無的劍光乍亮乍滅。
流楓御進入青海林原有二十多天的時間了,但是他一向小心,每次殺人,都會做一番偽裝,可延遲被周圍搜索追殺自己的人幾天時間。流楓御想不到此人是如何發現自己的。
來人走到流流楓御身前二十步外,沖他豎起了大拇指說道:「難怪為了追你,讓我三家聯盟死傷慘重,閣下的實力卻是不凡,便是與四鼎武士相比,也差不了多少。這頭紅睛虎在三極凶獸之中,也是極為厲害的凶獸,善使吐息,內勁如人之內息,威力之大尤在內息之上。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夠這麼快地殺掉它,沒想到竟然死在閣下劍下,了不起,實在了不起」
此人廢話一大堆,即不說打,也不說不打,竟然對流楓御誇讚個沒完沒了。流楓御卻不敢對他稍有鬆懈,想要看看他倒底在耍什麼花樣。
「閣下,你太誇獎了」流楓御突然呵呵一笑,對此人說道,「不過區區三極凶獸,我還沒放在眼裡。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罪過,罪過,在下畢加。」畢加向是見到老朋友一般,向流楓御極為客氣的拱手作揖道。
「畢加?」流楓御身體一震,這才注意到此人內衫胸口綉著一隻小老虎,「紅色的?」流楓御突然想到在紫金山與段家一位高手同歸於盡的赤虎,不由出聲問道:「原來是猛虎堂的朋友,不知閣下與赤虎是何關係?」
畢加聽到流楓御提到赤虎,眼中精光猛的暴出數尺有餘,臉上一沉,向流楓御問道:「乃在下兄長,閣下可見過赤虎?」
兄長,難道是這個自稱畢加的漢子是赤虎的弟弟?沒聽說過赤虎有兄弟啊。流楓御隨之點了點頭道:「見過兩面,第一次被令兄追殺,第二次運氣好,只見到一具死屍,似乎於段家一位葬花武士同歸於盡了。倒是讓在下脫過一難,怎麼,閣下不知道?」
流楓御這話明顯是在挑撥離間,畢加聽完后,一動不動,似乎在思索著流楓御的話可不可信。
畢爾想了良久,才對流楓御很是認真地說道:「閣下這是在挑撥我與段家的關係。雖然我們猛虎堂與段家只是暫時聯盟,日後說不定還要刀劍相向,可閣下如今的挑撥卻不會成功。呵呵,就算我兄長真的被……呃」
他的聲音突然停頓,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突然身體騰空而起,沖向另一個方向,眨眼之間沒入樹林之中,消失不見。
「嗯?」
流楓御看到畢加身體突然一動,手中青城劍「滋……」的一道劍芒吞吐而出,沒想到畢加不是想攻擊自己的,竟然向另一端的樹林里飛縱而去。
「有人來了?」流楓御心裡一跳,正要離開,突然從樹林里走出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段方,另一個與他一般的裝束,看來也是段家之人,不過袖口沒有繡花,不是葬花武士。
「哈哈哈,天涯何處不相逢,沒想到又與流楓公子相遇,只是在這種敵對情況下相逢,讓段方實在失望。」
一看到流楓御,段方哈哈大笑著向他一抱拳說道。流楓御點了點頭,算是回禮,身體已經處於攻擊狀態。一個段方就與自己不相上下,何況他身邊還跟著另一個人呢,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心裡衡量一番后,流楓御不得不苦澀的承認,雖然自己這兩個月的劍法進步神速,但與眼前這二人生死相鬥,最後死的八層是自己。如此一想,流楓御便打起了逃遁的主意。
「今日段兄不是找我來拉家常的吧」流楓御突然說道。
段方呵呵一笑道「自然不是,在下對流楓公子心儀已經久,上次一戰業已引為知交。只要流楓公子交出紫薇劍譜,在下可作主,讓公子平安走出青海林原」
流楓御搖搖頭,「交出紫薇劍譜是不可能的,看來在下要讓段兄失望了。」流楓御說的是實話,確實不可能交出紫薇劍譜,在說紫薇劍譜現在也不在自己身上,早就被胡斐與金鑲玉周淮三人帶往極西之地了。
段家聯盟想必不是止一路人馬追殺自己,葉青也不會好過。段方聽到流楓御如此說,臉色一沉道:「公子是執意要與我段家為難了?」
流楓御譏笑著看了一眼段方,道:「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段處於,你退後」段方突然一揮手,向身邊的段處於說道,示意他退後幾步。
「方公子?」段處於急聲叫道。
沒想到段方突然沉下臉來喝斥道:「你退後。」看到段方執意要與流楓御單獨交手,段處於瞪了一眼流楓御,無奈的向後退了幾步。
段方這才面帶笑意,沖著段處於點了下頭,手中長劍遙指流楓御,喝聲道:「當日我們沒有分出高下,今日再來比一次。若流楓公子能勝過我中之劍,我自不再阻攔你。」
「哦?」流楓御沒想到段方的爭勝心如此強烈,竟然在這個時候要與自己比劍。心中大喜,本來他還想著如何脫身,沒想到段方提出這麼一個見意。若在平時,他說不定真與段方比斗一番,如今身處險地,他哪裡有這個心思。再說,先前那位畢加還隱身在一旁呢。
打定主意逃遁,流楓御臉色並無一點兒異樣,向段方點了點頭,道:「請」手中青城劍突然劃出一道劍芒,做出攻擊之勢。
不過他心裡卻有些不解,此時自己一心逃命,對於自己的實力的段方不可能不知道,為何突然要與自己單打獨鬥,難道真的是好勝心太強。流楓御心時留下一個疑問,此時逃命要緊,先不管這些。
段方一撩衣擺,「鏘」長劍出鞘。向流楓御遙一抱拳道:「請……呃」段方身體一頓,有些不可思議的扭頭向後看去,只見段處於臉色猙獰,見到段方扭頭看向自己,不由回了他一個冷獰之笑。
事情變化的太快,流楓御也完全愣住了,只見段言的胸口突然間冒出了一截染血的劍尖,從後背穿透前前胸口,劍尖透出外衫足足有半尺長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流楓御怔怔的站著二人身前,一時間腦子裡亂遭遭的。
隨即,刺穿了段方的劍鋒又縮了回去,段方怔怔地看著段處於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是沒有說出口,頹然倒地
當段方倒下的時候,站在背後的偷襲的段處於終於顯露了出來此時他面孔扭曲,形如厲鬼,流楓御雙眼瞳孔驀然一縮,不知此人為何要對段方出手。
段方乃是段家嫡公子,據傳言性豪而好武,執掌段家葬花武士,在段家頗有聲望。可眼前發生的事情,讓流楓御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此人身為段家武士,竟然會向段方出手。
「為什麼?」流楓御失聲問道,他就算是做夢也想不出段處於要殺人的理由,即便是要殺目標也是自己啊,可如今的段方不明不白的倒在地上,流楓御下意識向段處於問道。
段方此人雖與自己只見過兩次面,頭一次二人一見面就交手,打的幾乎兩敗俱傷。這是第二次見面,剛才段方執意要與自己單獨交手,而不是圍攻自己,使的流楓御有機會逃遁,不管段方是出自何種意圖,都讓流楓御對他頗有好感。
段處於對於流楓御下意只的置問,沒有馬上回答,他像是完成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將染血的劍鋒在段方的身體上擦了幾下,又用腳踢了踢一動不動的段方,嘴裡嘀咕道:「這麼快就死了?」似乎段方死的太快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而後不慌不忙地走到距離流楓御十步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
「因為我?什麼意思,難道是我讓你殺的嗎?」看著對方詭秘的笑容,流楓御的心一沉再沉,發現自己猛然間墜入了一個陰謀殺局當中一般。
雖然段處於還沒有表現出對流楓御的殺意,但是極為危險的感覺早已浸滿了他的心海,腦海中拚命想著應付的對策,丹田中的內息迅速涌遍了全身,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隨之繃緊。氣血行走於全身百駭之中,流楓御此刻心中掀起驚濤巨*,但是在表面上卻平靜得彷彿在和段處於在進行一場再平常不過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