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戲就要做全套
「你個小兔崽子,長輩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林翠兒被噎了一下,眼睛瞪大了兇狠的望向林皎皎,卻見她根本不似從前,為了維護住長輩的尊嚴,立刻將話鋒轉向最小的林娟娟。
尖細刺耳的聲音,伴隨著手指戳打林娟娟的頭頂,讓本來就嬌小的林娟娟不斷後退,眼瞧著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皎皎看著這一幕,雖然林娟娟是林家最小的,卻異常堅強,一張圓嘟嘟的小臉布滿了憤怒,仇視的瞪著林翠兒,沒有絲毫畏懼和屈服。
「小姑姑,你有什麼氣沖著我來,沒必要拿娟娟撒氣。」
林皎皎擋在林娟娟的身前,阻隔開了林翠兒的動作,而林來順也上前拉住她的手,無論她如何掙扎都掙脫不開。
林張氏躲在一旁,既覺得丟人,卻也因為受了林翠兒不少氣,所以沒有阻止,只是緊緊的抱住林娟娟。
「你,你們反了天了,我是你的長輩,你們還有沒有教養,再說了你們可別忘了,我如今可是你們的債主,我只要一句話,就全能讓你們給我滾蛋!」
林翠兒這句話,讓林來順攥緊的手一松,一巴掌直接甩在了林皎皎的臉上。
清脆的響聲震得林皎皎耳膜發麻,半邊臉火辣辣的痛感,不到一會的功夫,白皙的臉頰上五道指印清晰可見。
「你們這幾個小畜生,反了天了,居然敢打長輩了……」
林翠兒潑辣的聲音炸響在耳邊,只不過還沒說完,就被林皎皎的直接打斷,只見她眼疾手快的立刻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半邊臉,眼眶裡眼淚不停在打轉,如同蝶翼般纖長的睫毛眨動幾下,滾燙碩大的淚珠就撲簌簌的砸在地上。
「小姑姑,你怎麼能這樣呢!」
林皎皎的聲音哽咽著,一副委屈的模樣,將林翠兒的所有惡行說出來,讓圍上來的所有人都聽得十分清楚。
「當初你嫁了人之後,就時常到家裡來,只要你來,家裡的東西不是東少一點,就是西少一點,娘說你過的不容易,從來不多說什麼,前段日子,你因為嫉妒挑唆你大伯的兒子去賭場,幾天就輸光了家底,後來被發現,被夫家休妻,鬧的沸沸揚揚,惹得鄰里笑話,若不是娘為了顧慮林家的顏面,也不至於被你要挾,你如今出了事,我來救你,你卻打我!」
一番話順利扭轉了局面,而旁邊路人的指指點點也讓林翠兒整張臉紅的像豬肝一樣,馬上擺出一副潑婦的模樣。
「看什麼看,都給老娘滾!」
胸口劇烈起伏,像是被氣的不輕,轉過頭,望向還在低頭抹淚的林皎皎,一口氣噎在胸口,抬起腳朝著林皎皎的面門過去。
林皎皎下意識閃躲,卻不知道秦鐵匠何時站到了自己的身邊,從手托住林皎皎的腋下,用力直接讓她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站起來,恰好躲過了林翠兒的腳。
這一下讓林皎皎覺得秦鐵匠一定不是個普通人,扭頭一直盯著他的臉,卻不想秦鐵匠直接伸手攬住自己的頭,用力一摁,讓自己的整個臉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鼻子里縈繞著一股鐵鏽味道,仔細聞,好像還夾雜著淡淡的藥草香味,沒有汗臭,並不如林皎皎所預料的那樣,完全不讓人反感。
感覺到懷中女子的呆愣,秦鐵匠低下頭,小聲道:「做戲就要做全套。」
女子全身都緊繃僵硬起來,似乎從來沒想過會被他看穿。
其實早在林皎皎被打的一瞬間,秦鐵匠就在思索她會怎麼做,只是沒想到,她的情緒說來就來,若不是發現她擦眼淚時嘴角的笑意,恐怕連自己也要被徹底的糊弄了。
懷中也只是愣了幾秒,隨後傳來嚎啕大哭的聲音,離著她最近的秦鐵匠耳朵遭殃,感覺整個腦袋裡都一直縈繞著『嗡嗡』的聲音,不由得眉毛緊皺成一個倒八字,雙手暗自用力,想要將林皎皎推開。
林皎皎感受到他的動作,直接伸手攬住了他的腰,整個人就像是一條八爪魚一樣,緊緊的黏在他的身上。
而秦鐵匠被她的動作弄得後背竄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目光泛起一道寒意,又被其他情緒快速的掩蓋了下來。
林皎皎這樣一鬧,徹底讓林翠兒沒了臉,連最開始想要佔便宜的念頭都忘到腦後,只氣沖沖的朝家裡走,林張氏埋頭扯著林娟娟跟在後面。
「他們都走了,別演了!」
話聲剛落,林皎皎的手立刻鬆開,蹭了蹭臉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純凈的瞳孔中帶著狡黠的笑容。
途中林皎皎將林娟娟拉到一旁,「娟娟,你知不知道娘到底欠了小姑姑多少銀子?」
林娟娟搖了搖頭,原本帶著笑容的臉上瞬間布滿了憂愁,兩個腮幫子圓滾滾的,好像倉鼠一樣可愛,提子一樣漆黑的眼睛轉了一圈。
「姐,娘的枕頭底下壓著欠條,你要是想知道,去找找就行了!」
林皎皎給了她一個做得好的眼神,揉了揉林娟娟的頭,嘴角盪起了一抹笑容。
回到村裡的時候,四處飄蕩著飯菜的香味,而一進院子,卻只見孫桂芳坐在一把破舊的做工粗略的小木凳上悠閑的搖著扇子閉目養神。
「你個懶貨,我們老林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成天好吃懶做什麼也不會做,就只是知道偷懶!」
林翠兒本來就有火沒地方發,如今看到孫桂芳,直接一股腦的將火氣全部都散在了她的身上。
而孫桂芳也不是好相與的,出名的尖酸刻薄,被人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立刻從木凳子上面跳了起來,指著林翠兒的鼻子破口大罵。
「哼,我看你們老林家生了你才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出嫁的姑子作風不好,成天搬弄是非,被休回家,還好意思大聲說話,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回來,直接在外面找一顆樹,上吊自殺得了!」
林翠兒罵不過孫桂芳,直接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喊著將附近的村民都引到了林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