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契

「沒出息的，還不快把你媳婦弄進去！」

林張氏拍了一巴掌林來順，面對著眾人的指指點點，丟人的低下頭，想要勸林翠兒回屋，卻被她不管不顧的罵了一通，噴了一臉吐沫。

「嘖嘖，快看，林家的又鬧起來了！」

「也不知道林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娶了這麼一個兒媳婦。」

「嘿，要我說，林翠兒回來了也好，惡人自有惡人磨嘛！」

眾人紛紛調侃著，面對林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情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林來順去扯孫桂芳，被她甩了一巴掌，隨後扭著肥碩的屁股進了屋。

「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林皎皎揉了揉『咕嚕嚕』叫個不停的肚子，只能自己動手做飯，看著廚房裡面已經蔫吧了的幾片菜葉和已經快要見底的米缸，默默嘆了一口氣。

動作麻利的洗米摘菜，摘了沒幾下，就將菜葉全部扔掉了。

「你等等。」

秦鐵匠從後面出聲，嚇了她一大跳，等在緩過神，就見他手裡面拎著一隻肥雞遞過來，那隻雞瞪圓了眼睛，還在不停的撲騰著翅膀，兩隻腳不斷亂踢。

林皎皎看傻了眼，她從來都是在超市裡面買處理好的雞肉，活生生的還是頭一次，一時間手忙腳亂，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你，你等等，我，我應該掐著什麼地方？」

今天秦卓看到的都是機敏沉穩的林皎皎，像是現在這樣，露出驚慌失措表情的模樣倒是頭一次，居然讓秦卓莫名覺得有些可愛。

「罷了罷了，我來弄吧！」

林皎皎如臨大赦一樣，一溜煙小跑到灶台前，將洗好的米悶在鐵鍋里，熟練的點火，一邊往裡加柴，一邊不斷的用一把破的快要爛掉的扇子扇風。

不一會米飯的香味就在小小的廚房裡擴散開，而秦卓那一邊，動作迅速的殺雞，燒水拔毛簡直一氣呵成。

秦卓將雞爪雞頭都砍了下來，正準備扔掉的時候，被林皎皎制止了。

「做什麼？」

林皎皎小跑著將那些秦卓準備不要的東西摟在懷裡，一臉暴殄天物的表情，讓秦卓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你先留著。」

燉肉的香味，讓原本不歡而散的一家人都探出頭來，尤其是孫桂芳和林翠兒，早早就坐在桌子前面，眼睛幾乎一眨不眨的盯住林皎皎和秦卓兩個人。

林張氏將碗筷撿好，在雞肉還沒有撂下去的一瞬間，就已經被一掃而空，林皎皎目瞪口呆的望著手裡面的空盤，環顧了一下四周。

只見孫桂芳手裡握著幾乎半隻雞的身子，將上面的雞腿撕下來，放進了兒子林天賜的碗裡面，母子兩個臉上肥肉一顫一顫的顛起來，臉上吃的油光鋥亮。

林天賜簡直是縮小版的孫桂芳，母子兩個用袖子擦嘴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林皎皎皺眉別過頭去，只覺得剛升上來的食慾一下子消散的差不多了，一股反胃的感覺油然而生。

「二姐，給你！」

林娟娟將辛辛苦苦搶來的雞腿遞到林皎皎的碗內，看著林天賜吞了一口吐沫，渴望的動了動嘴唇。

明明是差不多大的歲數，可林天賜就好像是一頭肥豬，而林娟娟瘦的骨頭都快看得清楚了。

「二姐不喜歡吃，你吃吧！」

將雞腿還給林娟娟，還沒放穩，就橫插過來一隻肥膩的手握住了整隻雞腿。

「既然你們兩個都不吃，那不如孝敬長輩。」

林翠兒恬不知恥的說著，眼瞧就要將整個雞腿拿走了。

「你碗里已經有那麼多了，憑什麼還要來搶我的。」

林娟娟掐住另一頭，死命的扯著，卻因為力氣太小，根本搶不過林翠兒。

秦卓根本就沒有拿起筷子，更不想理會這麼烏煙瘴氣的一家人，只是一直關注著林皎皎的動作，期待著她接下來的舉動。

林皎皎用筷子狠狠的敲在林翠兒的手上，她一吃痛的鬆開手，雞腿就順理成章到了林娟娟的手裡。

「嘶，小畜生！」

林翠兒揉著發痛的手，惡狠狠的罵了一聲，卻在被林皎皎瞪了一眼之後，心頭猛顫了一下，被她冰冷的眼神嚇得脊背發涼，也不說話，只是埋頭吃起來。

「吃吧！」

林娟娟點點頭，將雞腿撕開成了三份，給了林張氏和林皎皎各一半。

看著風捲殘雲的桌子，和吃完之後迅速離開的眾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朝著一旁什麼也沒吃的秦卓抱歉一笑。

「不好意思啊！」

秦卓淺笑著什麼也沒說，看林娟娟將林皎皎拉到了一邊，偷偷摸摸的往她手上塞了什麼東西。

「二姐，這是我從娘的枕頭底下拿出來的。」

林皎皎偷偷掃了一眼欠條上面的數額，核算這手裡的銀子，又將秦卓叫過來，壓低了聲音，「你有沒有碎銀子，我和你換一些？」

秦卓雖然不清楚她的意圖，卻也點了點頭，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從胸口掏出一錠銀子，不由得有些看傻了眼。

他著實沒想到居然有人將銀子裝在那個地方！

「看什麼呢！」

林皎皎不悅的白了他一眼，將手裡的一錠銀子塞給他。

晚上的時候將全家人叫到一起，把欠條鋪在桌子上，還有一些碎銀子。

「這是欠條上的銀子，小姑姑拿了錢，我們就算是兩清了，欠條就此銷毀吧！」

林皎皎皺眉，看到林翠兒的神情時，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在看見她囂張的從懷裡掏出一張破破舊舊的紙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哼，你這麼點東西，打發叫花子呢！我可告訴你，你娘已經將林家的地契給我還債了，今後這個家是我說了算，你們每個月都得給我一錠銀子，要不然就給我從這個家裡面滾出去。」

林翠兒將地契拍在桌子上面，挺著脖子，像活像一直斗贏了的公雞。

劉桂芳整個臉都快貼在上面，眼珠子馬上就要瞪出來了一樣，想要用手摸一摸，卻被林翠兒打了回去，將整個地契和碎銀子都收在懷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