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找個裴垣這樣的
堂姑猶猶豫豫地看著上頭坐著的那對夫妻,心裡越發不甘心。
她的女兒年輕貌美,比別人也不差什麼,憑什麼林盈袖能做誥命,她的女兒就要為奴為婢?
「若是嫂子能尋一門好親事,我自然是願意的,只不知嫂子打算給三娘尋一門什麼親事?」堂姑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問道。
裴垣聽到這裡,扶著林盈袖起身,朝林氏告辭,「岳母大人,賤內有孕不便費神,小婿帶賤內先去歇息,您請自便。」
林氏見狀,也不阻攔,準備起身送二人時,裴垣攔住。
看著夫婦二人出門,林氏心中萬千感慨,她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女兒好,為何母女反倒生分了。再看看三娘和堂姑,早知如此,就不做這個好人強逼林盈袖接納三娘。
人一走,堂姑一概之前那副畏懼的模樣,拉了三娘一同坐下,二郎腿翹著,冷聲說道:「你家袖丫頭什麼心思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不過是仗著有孕轄制夫君,讓夫君不敢有納妾之心罷了。我也不是非要我家女兒自輕自賤,你既然答應給她尋親事,我也不求多,就和你家這位家世門第人物差不多就成。」
林氏驚住了,總算是明白林盈袖為什麼不肯接納三娘。堂姑哪裡是為她女兒考慮,分明是想將林盈袖擠下去自己做夫人。
找個裴垣這樣的,好大的口氣!
林家在京城並沒有根基,能攀上裴家,那都是祖墳上冒青煙了。這種王公侯門之家,最是看重門第,堂姑家一沒門第,二沒根基,姑娘也不是十分的出色,憑什麼匹配這些人家?
「妹妹這不是在為難我?就是我家袖姐兒這門親事,那也是與姑爺兩情相悅,又有翁主娘娘做靠山才得來。你莫不是當公侯家的公子哥兒是白菜蘿蔔,放在大街上隨便挑揀。」
堂姑冷笑了幾聲,突然又放聲哭了起來,「嫂子自己打的包票,這會子又說做不到,莫不是哄我們?」
「苦命的兒啊!你這伯娘是存了心要害你,可憐咱們還只當是好心拉扯,不想竟然是這等狼心狗肺的伯娘,生生害你名聲受損,又不肯為你尋個親事.....你乾脆去死了算了。」
林氏是個老實人,從前家裡窮都是林秀才和林盈袖撐著,落後林曉峰做了官,別人也只有巴結她的份,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當下急的站起來,拉著堂姑,三娘又尋死,拉著三娘,堂姑又要去撞柱。
前頭鬧成這樣,後面林盈袖和裴垣自然能聽見的。
林盈袖原本想去勸,裴垣勾著女人的腰,一臉正經地道:「岳母大人就是不知人心可惡,讓她見識見識也好。從前好壞都是你替她擋著,她反倒覺得別人好,別人可憐。那對母女死活糾纏,你去難道真要弄個人回來?」
林盈袖覺得在理,便坐下不動,吩咐丫鬟們也別去前頭,只當沒聽見。
她一心護著阿娘和弟弟,不讓他們受半點委屈。原本林氏就沒個主見,耳根子又軟的人。別人兩句好話,再裝裝可憐,便什麼都應承別人。
若是一味縱容下去,遲早惹禍。
「罷了你說的很是,從前都是我的不是。方才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在裴家婆母刁難,都是你擋在我的前面,我在婆母跟前一向是言聽計從,為的也是不讓她挑我的不是。但凡有事你都幫我擋了,如今娘家的事兒還要你費心,我不知該說什麼好。」
想到剛才和林氏爭鋒相對,若非裴垣出面,她必定落個不孝頂撞長輩的罪名。
裴垣親昵地點了一下女人的鼻尖,寵溺地道:「你也知道我是你夫君,夫婦一體,你受委屈和我受委屈又有什麼區別?往後可別說這些生分的話,我不喜歡。」
女人靠在男人的懷裡,雙手抱著男人不肯鬆開,只有他在,她才覺得自己是個軟弱需要人疼,需要人照顧的女人。
前頭不知鬧了多久才消停,次日一早裴家的馬車來接,說是老太太想孫子孫女們,叫接了家去住幾日。
林氏這裡被堂姑母女鬧的焦頭爛額,原本還想林盈袖幫忙把人給好好打發了,偏侯府來人說,老太太惦記二太太的胎,叫也一併接了過去。
林氏哪裡還敢攔著,做婆母的把兒媳當寶貝一樣捧著,她這個親娘卻不顧女兒有孕反而給她添煩惱。傳揚出去,倒成了她這個做親娘的不慈。
當下打發林盈袖一家子家去,誰知道林曉峰說鄧氏有個要緊什麼親戚來京,夫婦兩個親自過去接待。
這麼一下子兒女竟然都走空了,林氏慌了,雖有林二嬸和龔家兩位兒媳,偏那兩個晚輩一向不肯多口,林二嬸那邊開口就是自己是繼室,在林二叔跟前說不上話不肯幫襯。
林氏雖有誥命在身,在京城這個五品誥命簡直不值一提,求誰去?
不但堂姑家,就是唐墨行的岳母林盈袖表姑也上來逼著林氏,要她求情,給唐墨行上舉薦帖子,要陞官。
「我們那天都看見了,你這女婿對你畢恭畢敬,這點小事難道女婿還會駁了你這岳母大人的面子不曾?嫂子,打斷骨頭連著經,我們孩兒出息了,也就是林家人臉上的光輝,你可不能不管啊!」
林氏真是有苦說不出,裴垣對她是十分尊敬,禮數周到。
可公事上,莫說她求,就是裴家本家的親戚若無真材實料也是不肯開口的。
「二位妹妹,不是我不肯幫忙,姑爺家中有事,怎好為這些小事叨擾?再說官員調動那是大事,雖我那姑爺位高權重,但咱們是親戚,總得避嫌,否則叫人知道,反倒讓人小看了令嬡和令姑爺。」
林氏好言相勸,這幾位哪裡肯聽,表姑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林氏的鼻子,照著她的臉啐了一口,罵道:「當初你上門說親,說好會關照他們夫婦,如今不過是想求你家女婿說幾句好話,你便不肯?莫不是為了你報恩,便坑害我的女兒?天下哪裡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