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解毒
雲若離輕輕地搖了搖頭,沖著皇甫昊軒嫣然一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想明白了,便釋然了。」
「好,好!君汐,朕今後一定會好好待你的,只要你肯留在我身邊。你看,朕如今成了一國之君,你想要什麼朕都能給你。」皇甫昊軒喜上眉梢,伸手攬過雲若離,雲若離順勢往皇甫昊軒懷中倒,小鳥依人般依偎著他。
「君汐,你來做朕的王后,如何?不知你願意嗎?」
雲若離當然願意了,若是她做了王后,便能常常和皇甫昊軒在一起,能夠知道他的弱點,讓他加倍地愛戀自己卸下防備,她也能有更多的機會報仇。
但是雲若離還是故意裝作猶豫的樣子:「這恐怕不太好吧。外面傳聞說我是妖女,又都以為我死了,現在我突然出現,還成了王后,這怎麼說得過去?再說了,百姓們能接受得了我嗎?」
「君汐莫怕,朕一定替你擺平一切。朕這就下令,為你闢謠和正名,今後若是有人敢說你一句不是,再提『妖女』二字,朕一定饒不過他!你呢,只需乖乖地留在朕身邊,做朕的王后,便足矣。」皇甫昊軒緊緊抱著雲若離,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讓過去一筆勾銷吧,朕的未來有你這就夠了。」
雲若離沒有下落的這段日子裡,皇甫昊軒每天都過得魂不守舍,派人全城搜捕,可就是尋不到她的蹤影。於是,他開始懊悔自己曾做過的一切。
殺害上官楓溪、香月和雲若離的家人,全都是為了一個目的——將雲若離留在自己身邊,可誰知命運弄人,外界的傳聞將皇甫昊軒逼得沒有退路,他不能將一個百姓唾棄的女子留在自己身邊。倘若他是一個普通人,不管雲若離今夕如何,他都願意帶她浪跡天涯,可他是國君,就不得不做更多的考慮,將雲若離雪藏。
一場大火,燒了一棟屋子,也險些將皇甫昊軒的心燒成灰燼。
然而,雲若離的突然出現彷彿一盞明燈,瞬間就點亮了他的世界。他在心裡暗暗發誓,再也不會做對雲若離不利的事情,一定要永遠守護著她,把她留在身邊。
皇甫昊軒履行了他的承諾,頒布聖旨昭告天下,聲稱妖女之說全都是無良之人的惡意造謠,皇甫昊軒為了保護雲若離,特意安排她住在了偏僻的小院里,同時一直在尋找可以證明她清白的證據。現在事情已經徹底查清,當時發瘋殺人的是同樣參加了中秋宴的前朝宰相,並非雲若離。
同時,皇甫昊軒宣布了要立雲若離為後的消息,還說雲若離是他此生唯一愛的人。
聖旨一出,全城嘩然。有不相信的,有真心祝福的,還有滿不在意的……但是不管如何,雲若離將成為王后的事已成定局,中秋宴上的真實情況是什麼樣,因為前朝宰相已死,現在也是死無對證了。
雲若離聽說了皇甫昊軒的說辭之後,心裡不禁冷笑。還好她是親身經歷了這件事的人,也還好她已經事先知道了全部的真相,知道了皇甫昊軒的真正面孔,不然連她也會被皇甫昊軒所欺騙。
是前朝宰相動的手?這樣的解釋太可笑了。皇甫昊軒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能夠顛倒黑白,暗中操縱害死一切阻擋他計劃的人,再把罪責推到別人身上,裝出所有事情都與自己無關的樣子,而其實他自己才是最狠毒最該死的那個人。
也是,他就連謀權篡位都能冠冕堂皇地說是為百姓好,其他還會有什麼不敢做的事呢?
在皇甫昊軒面前,雲若離不敢流露出自己的任何一點真實情感,她只能抑制住心裡的怒火,換上一副感激的表情給他看。
想要殺他,她必須先想辦法弄到一把劍,或者是一副劇毒的葯。可現在她就算有了王后的身份,也沒有足夠的威信,更沒有自己的心腹,這些東西要從什麼渠道來呢?
皇甫昊軒擅長藥理,要是貿然下毒很容易會被發現,這條路很難行得通。若說用劍刺殺他,離雲若離最近的一把劍便是皇甫昊軒的佩劍,可是皇甫昊軒此人心裡縝密,又多有防備,怎麼可能輕易地就把佩劍交給她?
也許,瑛歌那裡會有她需要的東西。
瑛歌說,雲若離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去如飛堂找她,但是皇宮守衛森嚴,她沒有瑛歌那般訓練過的好身手能夠不被察覺地離開皇宮,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在不讓皇甫昊軒起疑心的情況下給瑛歌傳送訊息。
考慮到這裡,雲若離又想起了一個問題。瑛歌告訴她她的身上被皇甫昊軒下了一種蠱毒,不知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毒,今後對她又會帶來什麼危害。萬一皇甫昊軒又給她暗中下藥,她該怎麼應對?
既然如此,雲若離決定,接下來的時間裡就要好好地扮演王后的身份,在宮中樹立起威信,若是能找到心腹之人更好,同時讓皇甫昊軒完全把心交給自己,讓他深信她不會有不利於他的舉動。
如此一來,雲若離才能找到適當的時機,實施復仇計劃。立雲若離為後之後,皇甫昊軒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再也不是先前那個沉浸於酒與心事之中無法自拔不理國事的昏君了,一想到雲若離在身邊,他就渾身有了動力,再加上他本就是一個有能力之人,處理起政務來愈發順手。
因為這個原因,百姓們不再怨聲載道,對國家的未來也開始有了信心,現在也鮮少有對立雲若離為後一事議論紛紛之人。
皇甫昊軒處理政事的時候,雲若離便閑來無事在宮中四下走動,想要跟這裡的人都搞好關係,想著萬一以後出了什麼事情,還能有條後路可以走。
雲若離時常拿一些好吃的東西,走到一處,便分些給那裡幹活的下人們,甜甜一笑,讓他們別累著了。
這天雲若離走到一個院子前,一眼便望見在院前守著的正是她前些日子剛進皇宮時問路的侍衛。
「你別不信啊!前些天我跟小武一起看見的,王後娘娘身穿素衣來問路,還說自己名喚阿秀!我就說嘛,那麼美的一個人兒,還有穿著打扮,怎麼看都不像是這裡的宮女啊。」其中侍衛正興奮地沖著另一個侍衛說道。
「侍衛大哥,辛苦了啊。」雲若離走過去,故意如此稱呼道。
「啊,王後娘娘萬福金安!王後娘娘可別這麼說,這不是折小的壽呢嘛!那個,前些天那些話……都是小的胡說的,王後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小的亂說話,小的該死!」那個侍衛一看到來人是雲若離,渾身一抖擻,嚇得說話都在哆哆嗦嗦。
雲若離知道他是為前些天稱她為妖女的事情耿耿於懷,但是雲若離一向善解人意,並未真正在意此事。而且她真正該恨的人應該是皇甫昊軒,而不是這些不知事情的無辜的人。
雲若離笑起來:「別這麼緊張,本宮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不知者無罪。」
「謝王後娘娘!」侍衛感激對雲若離行了個禮。
雲若離擺擺手,讓他起來,叫隨行的侍女給了兩個侍衛一人一些糕點。「你們在這守著也辛苦了,吃些糕點補充下體力吧。本宮還要去其他地方走走,就不打擾你們的工作了。」
說罷,雲若離領著侍女離開了,留下侍衛二人面面相覷。
「誒,你說,王後娘娘為啥對咱這麼好啊?」
「當然是因為王後娘娘人好唄!一點架子都沒有,君上這次真的是看對人了。」侍衛欣喜地咬了一口糕點,「對了,估計啊,還因為我給皇後娘娘指過路,她為了感謝我才賞了這糕點,你呢也就是順帶沾點福罷了。」
「聽你吹吧!你當著皇後娘娘說她妖女,她沒跟你計較真的是心胸太寬廣了,還感謝你呢,想得美!」另一個侍衛撇撇嘴,用力地咬下一口糕點,「你別說,這糕點真是美味,皇後娘娘好大方啊。」
諸如此類的情景近來時常在宮裡發生,雲若離的口碑在下人們當中也越來越好,再也沒有人會相信妖女一說,在他們看來,雲若離就是后最佳人選。
皇甫昊軒偶然聽說了這事,心裡也很是高興。這說明雲若離受到了大家的肯定,也說明雲若離確確實實放下了心中的怨恨,變回了最初那個心善的女子。
這夜,皇甫昊軒又到雲若離的寢宮之中要她侍寢。雲若離裝出很高興的樣子,而心裡只覺得萬分折磨。
日日夜夜都要受盡苦楚煎熬,誰能理解她現在每天的心情呢?心中懷著對殺父仇人的怨恨,滿心想要了皇甫昊軒的命,可是在外人面前,她只能臉上堆起笑容,為自己塑造起母儀天下的形象,夜裡更是要忍住心裡巨大的悲痛和皇甫昊軒行雲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