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大
手中不停的換著毛巾給他擦汗,希望這樣可以幫他減輕一點點的痛苦,他是他此生最好的朋友,看著他那樣痛苦自己也是不好受的。
「璇,你一定要挺住,你還沒有奪回屬於你的東西,怎麼也不能甘心的吧,你一定要挺住。」皇甫昊軒亦緊張的在他近前呢喃,希望最大限度的喚醒他的意志。
旁邊的侍衛不停地拿毛巾給皇甫昊軒替換,同時抽空的也幫皇甫昊軒擦,忙的沒有一絲絲的空暇。
終於黎明破曉,哀嚎聲嘶吼聲方才停止了,一切終於回復了寧靜,周圍的小草都彷彿被嚇的一夜沒睡,清早就抖起了身上的露珠。
他聲嘶力竭的暈過去了,一切似乎又回復到了以前的樣子,只是房間里早已經是一片狼藉,
皇甫昊軒深深呼了口氣,心裡亦鬆了松,終於熬過去了。
他幫他把綁了好多圈的大擰繩鬆開,心疼的替他蓋上被子吩咐門外的鐘磐好生看守,自己才放心的回去了書房。
就是這一夜的哀嚎嘶吼聲,那些人即使是有這樣的想法也是不敢付諸行動的。這把那些砰砰跳動的芳心硬生生的嚇了回去。
雖然後來皇甫昊軒都會提前將他送到隱秘的地下室的密道里,但是即使是一夜,也夠嚇人的了。
至此凡是遇到他的人寧願繞路而行,除非萬不得已。
來喚他看病的人也明顯的少了甚至沒了,這讓發現不同的車璇還心裡奇怪不已,只是這樣芝麻綠豆的瑣事,他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許是大家都身體健康了。
現在青竹來叫他,心裡亦在慌慌的打鼓,那一晚的事情在心裡留下的陰影不小,如果不是不好去找別的大夫,她定然都是不願意來這裡的。
她表面上裝的鎮定自若,天知道她心裡有多麼害怕。
此時苑內一風神如玉的美男子正坐在亭內悠閑的看著書,正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的還點頭。
迷濛的帳幕在微風中搖曳,裡面坐著如謫仙般的美男,飄逸出塵,俊朗的身姿霎是讓人賞心悅目。
青竹問過新語苑的丫頭hou進來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幅美景。
朦朧的身影彷彿是自己天空里的一抹雲彩,她也是情竇初開的女孩中的一個,只是自知自己配不上她,她一直只是深深的藏在心底里。
此刻她強忍著內心的狂跳對他恭敬的垂首行禮后說道:「車大夫,您現在有空嗎?我們娘娘發了高燒,想請您過去看看。」
她不敢抬頭去看他,生怕自己會一不小心泥足深陷。
「恩?你家娘娘,哪個娘娘?「他聲音渾厚而內斂,深沉且富有磁性,暮然的提高,淡淡的卻彷彿有著無限的威嚴一般。
這不是一個大夫會有的聲線和氣場。
他聞聲用餘光瞥過一眼后又繼續的看著手中的書,彷彿那是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他一眼都捨不得移開。
「我家娘娘正是昨夜新婚的雲妃娘娘,雲府的大小姐。」青竹恭敬的答道。
說完后不敢再多話,靜靜的垂首等著回答。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他終於開口了。
「恩,你且帶路吧。」他淡淡的朝她說道。
終於從書上一開了眼神,淡然的往後喊道:「阿童。」
「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清脆的悅耳,聽著讓人不自禁的心情開朗。
「把我的書收好了,等我回來再看。」他邊說邊起身走來。
心裡亦好奇。
這時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垂著頭站在離亭子兩步遠的地方,眉目清秀,靈氣逼人,一襲剪裁得當的墨色袍服,當真是風光霽月。
此時他正接住車璇拋過來的剛剛正在看的那本書,然後仔細的收好。
車璇亦翩若驚鴻的從亭子內走出,美麗的如同一幅畫。
青竹心想恐怕不管是誰看到這樣的畫面都會忍不住紅鸞心動吧,就如此刻的自己,亦被這樣的美麗迷失了真心。
「帶路啊,還愣著做什麼?」他走到面前見青竹依然垂著頭怔在那裡,不禁沉聲說道。
聲音中透著明顯的不耐煩。
青竹知道他脾氣暴躁的很,連忙的快步在前面帶路。
新房內,已經被整理乾淨了,車璇來后直奔內室,隔著珠簾,把一根細金線交給旁邊的青竹,青梅從珠簾后伸出手來從青竹的手中接過,輕輕的綁在雲若離的皓腕上,此時她雖然發著高熱,但是手卻如同玄冰,冰冷刺骨。
他輕輕扣動金線,然後靜氣凝神的感受著,臉色漸漸的變得凝重起來。
「這樣都沒死?還真是命大。」他嘀咕呢喃道。
神情漸漸放鬆下來,既然你命不該絕,那我就救你這一回吧。
說中了這種「逍遙催情粉」,這種烈性的催情葯是沒有解藥的,而且沒有男人的話是斷然不可能活超過四個時辰的。
可是現在她都已經活過去十幾個時辰了,而且現在的狀態只是身上的餘毒未解,即使沒有他的葯,她過兩天也會自己痊癒的。
只是他卻奇怪了,他把的脈象上來看,她還是處子,也就是說還沒有男人給她解毒,那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感到很好奇,體內的細胞全都興緻高昂的歡欣跳動,他不經向床上多看了幾眼。
他收起細長的金線,悠悠起身道:「準備紙筆。」
青竹青梅青蘭同時鬆了口氣。
青竹立刻帶他去到旁邊早已備下的筆墨紙硯面前,他亦不多說什麼,揮毫而就。
「抓三副葯,一天三次。多注意休息。」說完就瀟洒的離開了,背影亦如謫仙,似乎就要脫塵而去。
青竹趕忙給了門外的小德子公公去抓藥來,眾人這才感覺輕鬆不少。
床上的雲若離似乎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裡是無邊無盡的沙漠,怎麼也走不出去。
每天的暴晒炎熱,時常還會有龍捲風和颶風,自己就一直走啊走啊就到了一個全是紅色的房子里。
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奇怪的感覺自己似乎本就屬於這裡,這種莫名奇妙的感覺狠狠的折磨著自己的神經。
她想從房子里出去,但是外面只有黑暗,偶爾一點點微弱的亮光在黑暗裡格外的耀眼,她高興的向著光跑去,卻總是漸行漸遠,她只能在黑暗裡頹敗的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沒有放棄一直走,她相信總會有盡頭的。
只是她卻不知她這一個夢醒已是幾天之後。
皇甫昊軒像是沒事人一般,這幾天新娘生病了,他更加有恃無恐的也不去宮裡了,就是下次怪罪起來他也有她生病需要看顧的理由可以推脫的。
就一直待在府里,和其他的你娘娘們聯絡感情,弄得眾妃子對新娘的好感每天都呈直線上升。
皇太后和太后亦因為答應過他只要他和雲若離成了親便不再對他的事多嘮叨,因此心裡焦急卻也只能等了。
新婚已經過去了兩天了,車璇又說她或許不會死,但是那個女人還是沒醒,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以他皇祖母和皇奶奶的熱乎勁,今天宮裡就會來人了,他必須做好準備了。
她若是真的死了便是她活該,若是還活著,那也是她命不該絕,便多養些時候來,他有的是辦法來折磨她。
果然,等了兩天也沒見人來的皇太后和太后等人終於坐不住了,他們明知皇甫昊軒是故意的,卻也沒有辦法啊,畢竟答應了不再嘮叨他們的事。
出來心中暗罵小兔崽子外,只好親自派了貼己的心服過來了。
七皇子府正廳內。
「宣皇太后口諭:皇祖母和你皇奶奶與新晉的雲側妃幾日不見了,甚是想念。如果軒兒還挂念皇祖母和皇奶奶一把年紀的老骨頭的話,就陪同雲側妃一同進宮來吧。」一個老道似的太監李公公拿著拂塵娘娘腔的模仿著皇太后的語氣尖聲宣道。
大廳里聽到口諭的皇甫昊軒氣的咬牙切齒,居然讓他陪同那個女人進宮?還找那麼爛的借口,甚是想念?
我呸!
氣憤的他實在忍不住的爆了粗口。
他娶她已經是他的恥辱了,讓他陪她進宮,他做不到,除非他不姓皇甫。
「你告訴他們,那個女人快死了。」他憤憤的丟下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好在傳話的太監是皇太后的心腹,對皇甫昊軒的左派早已是相當了解,才不至於手足無措。
他說完大袖一甩便去了梅香苑了,他要去看看那個女人怎麼還不死。
憤怒的步子重重的,踩在青色的玉石地板上發出冷酷的迴音。
管家見自家主子兩袖清風的歐拉,心想七皇子就是小孩子脾氣大。
無奈的連忙取來銀子客氣的打發了前來傳話實則打探情況的李公公。
直至送到門口,管家臉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李公公還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趨勢,年邁的管家謹言慎行深怕一不小心泄露了皇甫昊軒對新娘子的事實。
梅香苑裡,雲若離安靜而唯美的躺在床榻上,此刻絕美的容顏蒼白如紙,眉心緊蹙,痛苦的緊擰在一起,自是一番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美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