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一抹美麗
青梅高興的說著,她若有事,他們身為丫環也是難辭其咎要受牽連的。
「等等。」雲若離果斷的叫住了正哈轉身的青梅。
「娘娘……」青梅疑惑的看著她,這麼值得慶賀的事,她不打算告訴七皇子嗎?
而這邊雲若離了解的越多,對自己的前途就更加的憂愁。
他的身份那麼高,自己要反抗他豈不是會很難很難。
「我已經昏迷幾天了,現在外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給我詳細說說,事無巨細。一定要說清楚才好。」雲若離鎮定下來,雙眼微眯著看著青梅。
青梅亦對雲若離自稱「我」,感覺很奇怪,心裡卻異常覺得溫暖。
「是的,娘娘,您已經昏迷三天了,昨天還發著高熱呢。
在您昏睡的這幾天里,皇太后和太後娘娘都很關心您,親自派人前來問候您。還有您的家人亦來過書信。七皇子說如果您醒了,皇太后和太後娘娘有懿旨。讓奴婢告訴您,您醒來后,讓您進宮一趟。」青梅撿了最重要的事情說道。
最後仍然是有些欲言又止,只是這細微的動作,落在一直觀察著她的雲若離的眼裡。
青梅心裡暗自斟酌著,雖然說是事無巨細,但是不知道要細到什麼程度。
青竹的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畢竟自己和青梅都只是個丫頭,在主子的眼裡,丫頭不過是個或足輕重的人罷了。
「你是不是還想對我說些什麼,沒關係,你說吧,不管說錯什麼,我都不會怪罪於你的。」雲若離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親切。
現在到了收買人心的時候,不管成不成,自己總是不虧的。
如果真能成功了,自己要知道什麼也容易多了。
或許是親切的語氣或許是青梅現在無助,她決定試一試。
「回稟娘娘,前天七皇子殿下前來看您,您當時昏迷不醒,青竹擔心娘娘,所以說錯了話,現在正在慎刑司里受罪。娘娘,您開開恩,想辦法救救青竹吧。」青梅跪下說著說著,不禁悲從心來,聲音哽咽著說道。
他們都是一起受過專業訓練的丫頭,現在說這樣的話已經是罪該萬死了,但是自己多方賄賂,也沒能探出一點門路來,因為是七皇子親自發話,所有他們對青梅更是特殊照顧。雲若離非常受皇太后和太后的喜愛,或許可以救出來。
他們一起進府,一起成長,早已感情深厚,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青竹就這麼被折磨死了。現在有機會總可以試一試的。
「你先起來。」雲若離喚了地上跪著的青梅,自己當真不習慣被人跪著。
「嗯,這樣吧,你再去打探的詳細一點,等明天我進宮回來后我們在商量,你看如何?」雲若離安撫似說道。
自己正愁找不到機會呢。不管成功與否,都要試試的。
「全憑娘娘做主。」青梅自是高興的起身應道。
亦沒想到雲若離那麼好說話的。以皇太后和太后對她的喜愛,只有她開口殿下那裡定然是沒問題的。
以前只聽說過她花痴又無用之類的流言,現在看來也不盡然是如此的,心裡頓時對雲若離有了好感,對一個奴婢這樣好這樣親切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這次說不定真的遇上好主子了呢,青梅高興的想。
觀察到她看自己的眼神,知道在她眼裡自己也算是個好人了,但是僅僅如此,她也還是不敢透漏半點關於自己的事情。
其實自己現在也是摸不著頭腦了,說穿越了?說出來人家還未必相信呢。
先等等再看看情況再說。
他們說自己非常受皇太后和太后的喜歡,如果是真的,那自己有了這個後台,裝失憶是最好的了。
「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了。」收買人心還要威嚴並重。
「是,奴婢就在外面,娘娘有事喚一聲便可。」話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前途堪憂,左思右想,知道頭暈眼花也沒有任何頭緒,雲若離先鎮定了下來,本身就不是一個擅長殫精竭慮費盡心思的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她推開虛掩著的門,想去看看外面是什麼樣的一番景象。
推開門后,頓有離開空調房的感覺,初冬沒有隆冬的素麗,外面的空氣吸入肺里,都是清清涼涼的,如同冰水般沁人肺腑。
金燦燦的陽光本該是暖暖的,但是意識到自己的前途無比黑暗的雲若離此刻感受不到一點溫暖,渾身冷意沁骨,寒意瑟瑟。
雲若離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披著的貂皮披風,可能是大病初癒,現在的自己還很虛弱。
只是此刻看到外面的景象,她的虛弱亦無暇顧及了。
由於還初入冬的緣故,花草樹木還呈現出秋末的景象,沒有冬天給人的破敗凋敝的感覺。
園中許多的花骨,想來若是到了春天定然是極美的。
只是除了茫然儘是茫然,這裡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自己真不知該何去何從。
再加上一個凶神惡煞的七皇子,皇宮裡定然也是陷阱重重。
歷來沒有哪個皇宮是清靜的,自己是沒得選擇,不然是絕對不會進宮的。
大樹下的小草還挺精神地長著一分綠意,在這如茵的綠色中,還有幾朵不怕冷的小花在零星地開著,向即將來臨的冬季釋放出最後的活力。
連小草都尚且如此,自己也該奮力的為自己創造一個好的前途啊。
「你倒是好了,還可以出來走了。」車璇從外邊幽幽的走進來,聽說他恢復了,他來確認一下。
眼前的女子著一身晚煙霞紫綾子如意雲紋裙、袖間碎花、嬌嬈迷人。淡紫色的雲紋在裙擺環繞,如穿梭在雲間的仙子,披一件銀絲素錦披風,氣質更是超凡脫俗。
一頭烏黑飛髮絲翩垂纖細腰間,用髮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在風中飄揚,帶出飄逸靈動,似乎就要破塵而去。
雅緻玉顏,傾國傾城,美的不似人間的女子。
直至許多年後,他依然會想起,秀美如畫,清麗如仙,那時就是這一抹美麗愰花了他的眼,他沉寂了二十幾年的心在那一刻被打開,從此她便住在了裡面,滿滿的,再也裝不下別人。
「你是。。。。」渾厚磁性的聲音傳入耳際,打斷了正在積極向上的求索,但是較之剛才的茫然消極已經好上許多了。
一襲墨色的袍服,翩翩如玉,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
「我是給你看診的大夫,你叫我車璇便可。」車璇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著她,希望可以再她身上搜索到什麼,但是旋即轉首,看向雲若離剛剛看的地方。
「你在看這樹嗎?這有什麼好看的。」車璇好奇的看過去卻發現什麼也沒有,她卻看的那麼出神,而且旁邊不遠處一大片的菊花不是更好看嗎?他不禁好奇的問道。
「不是,我在看小草。」雲若離如實的回道,只是這話聽在耳中卻怪異不已。
「小草?怎麼說?」求知慾頓時就上來了,一般也是說看花看風景,車璇還真沒聽說過誰看小草的,倒是新奇的很。
「你看,大樹旁那麼多的花,但是一到秋天他們就枯萎了,而樹下小心翼翼吸收陽光的小草卻長的很好。
在夾縫中,連小草尚且苟且偷生,自己倒是連小草都不如了。」雲若離清聲說道,聲音中似乎帶著看透生死般的滄桑,明明如花般的年紀,卻偏生說出這麼滄桑的解說來。
他的心沒來由的一緊,他是心疼了,心疼那一抹近在咫尺的美麗。
「你的說法當真是很新奇,但是其實花開的時候也是很美的,只是現在入冬了,所以花才敗了。」車璇忍不住開解道。
「是啊,入冬就敗了,何其的短暫。」雲若離更加感傷的說道。
這讓車璇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回答了,自己的安慰沒管用,反而讓她更多愁了。
人就是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總愛鑽個死胡同。
「他們明年還會再開的,那時一樣很燦爛。」他勉強的笑笑,開口打破這份尷尬,再次柔聲的說道。
他突然暗恨自己嘴拙,搜腸刮肚也只想出了這麼句話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蹙眉,他便忍不住想去為她撫平。
「但是越燦爛的東西,生命力越脆弱,流星,花朵。倒是小草看似小,他們生命力卻極強。」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是現代一個詩人寫的一首詩,而此刻自己悟到的是這個道理。
車璇覺得眼前的女子真的很奇特,明明不是這麼個道理卻硬是被她說成了,而自己還偏偏認為是對的。
這不禁讓他對雲若離再一次刮目相看。
他覺得她是意有所指的,只是自己當時沒想明白罷了。
「你這詩做的極好的,沒想到你的才情那麼好,倒是讓車某驚訝了。」車璇驚訝的說道。才一刻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