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答應(四)
顧念晚看著白薇薇趾高氣昂地拎著衣服離開,她苦笑一聲,只覺著心情壓抑沉重。
「晚晚,你還好嗎?」沈沉央擔心地看著她。
顧念晚深深吸了一口氣,故作堅強地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們回去吧。」她已經再沒有逛街的心情了。
沈沉央點了點頭,「好。」
陸祈晏回到家中,繞了一大圈也沒有找到顧念晚的身影。他微微擰了擰眉頭,眼底高深莫測。
「哥,顧念晚不會真的是喜歡上沈沉舟了吧。奶奶給她打電話,她都沒有來。」陸斯年搖著頭說道,「這女人呀,愛的時候就纏著不放,不愛的時候還真的是一點都不眷戀。」
陸祈晏臉上一片死灰,轉身又走出了門。
顧念晚送走了沈沉央后,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朗悅的門口。她抬頭看了看天空,走進了朗悅。
朗悅的頂樓有一個露天餐廳,風景很好。
顧念晚挑了一個位置坐下,點了兩瓶紅酒和一份牛排。她右手支著下巴,看著風景,目光沒有焦距的發獃。她以為只要她離開陸家,離開陸祈晏就沒事了。可是總有人在在她的耳邊提起她曾經做過的事情。她傻呀,傻傻地愛著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所以她便成了別人眼中的不要臉,成了別人眼中的一個笑話。
顧念晚心口一疼,暗道,真是傻瓜,一個男人而已,何必如此偏執。一個男人若是喜歡你,你做什麼他都喜歡。若是不喜歡你,你就算磕著頭求他,他也無動於衷,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她可以做到了,她可以放下執念的,不過就是執念罷了。
顧念晚見四周無人,低著頭,默默流淚。
江憶白經過露天餐廳,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這天雖然陽光很好,不過,外面很冷,很少有人願意在外面天台上用餐。他覺著好奇多看了兩眼,才發現既然是顧念晚在外面喝酒,他有些吃驚地皺了皺眉。
他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陸祈晏。
陸祈晏盯著手機,心底染上了幾分奇怪的感覺,他發動車子朝著朗悅開去。
顧念晚胡亂地擦了擦眼淚,一個人喝掉了一瓶紅酒。她的眼中帶著幾分迷離。她晃了晃腦袋,一想起陸祈晏看著她的眼睛,一直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放佛一把長劍,刺穿了她的胸膛,越發覺著疼了。這種感覺真難受。可誰讓她不自愛呢?
江憶白一直盯著顧念晚,見陸祈晏一來就說道,「我問了服務員了,她來了兩個小時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已經喝了一瓶多了紅酒了。」
陸祈晏朝著她走去,在顧念晚的對面坐了下來。
顧念晚穿著一身粉色的羽絨服,格外地可愛。那雙低垂的眼眸泛著令人憐憫的水光,一長鵝蛋臉,晶瑩白皙。
他的視線放佛被什麼晃了一下,努力地壓制著心底勇氣的莫名情緒。
顧念晚抬眸看見陸祈晏直愣愣地看著她,皺了皺眉頭,「陸少找我有事?」她垂下眼眸,又拿起酒杯準備喝酒。
陸祈晏拽住了手腕,說道,「你已經醉了,被喝了。」
顧念晚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卻在那張平靜如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也是,他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對她有什麼情緒。
她想問問他,她喝醉不喝醉和他有什麼關係?可她尚存的一絲理智告訴她,不要再自取其辱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說道,「不喝就不喝吧。陸少,你慢用,我先走了。」
陸祈晏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只覺著陸少兩個字讓他覺著特別地刺耳。她以前纏著她的時候總是喊他祈晏哥哥的。
顧念晚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她咬了咬唇,淚水再次充滿了眼眶,以後和這個人就真的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陸祈晏擰著眉扶住了她,「你怎麼了?」
顧念晚用力地想要推開他,推了幾下沒有把他給推開,「陸少,我記得我們兩個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勞駕你,放開我。」
陸祈晏微微一愣,眼前的顧念晚看起來就好像紙片似的,放佛他用手一捏,就會支離破碎。
他的心底染上了一股收不清楚的情緒,很想將她抱緊在懷裡,輕輕地安慰幾聲。可又覺著此時並不合適。
顧念晚厲色說道,「放開我。」她怕自己還會貪戀他給的哪怕是這一點點的溫情。
陸祈晏抿了抿唇角,冷聲道,「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顧念晚抽泣道,「有沒有人欺負我和你有什麼關係?」
陸祈晏沒有應聲,墨黑色的瞳孔深不見底,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誰欺負你了?」陸祈晏淡淡問道。
顧念晚怒瞪了他一眼,怒吼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她又推了他兩下,她渾身都在顫抖。這世上除了他欺負她,還有誰會欺負她?
陸祈晏皺了皺眉,拽著她朝著電梯走去,他一雙沉靜的黑眸里冒著濃濃的怒火。
顧念晚整個人靠著電梯,耷拉著腦袋,她的一雙眼睛紅腫的就好像兔子眼似的,她的意識越來越渙散,她的身體一軟,「撲通」一聲,整個人滑落到地上。
陸祈晏連忙把她抱起來,他垂著眉看著他懷裡的顧念晚,他也說不清楚心裡的感受,總之,顧念晚剛剛那傷心欲絕的模樣,他看著很難受,很壓抑。
陸祈晏在朗悅的頂樓有一個房間,他把顧念晚放到了床上,他盯著她白皙的小手,只見她的手掌滿是她只見掐的紅色血痕。他皺了皺眉,心裡越發覺著不痛快了。
江憶白過來的時候,陸祈晏站在陽台上抽煙。
「小公主還好嗎?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過,祈晏,你說她到底是怎麼了?」江憶白斂了斂眉頭,低聲說道。
陸祈晏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也想知道她是怎麼了,可是自從她落水后醒來后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她好像很討厭他,對,就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