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這是怎麼了(一)
偌大的花園裡,陸祈晏一直都站在不遠處,看著顧念晚的一舉一動。
江憶白的眸光閃了閃,輕咳一聲,「看樣子,小公主是真的打算不要你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一抹戲謔。
陸祈晏一臉平靜,什麼都沒有說。可他心頭的火燎原一般地燃了起來,拿著酒杯的手也不自覺地用了力。
他眯了眯深邃墨黑的眸子,眼底的神情深不可測,但是唇角卻微微勾了勾。
她說以後不再纏著他便真的不再纏著他了,她這是打算去纏著別人了。明明這一切都順遂他願了,為何他心裡覺著特別煩躁呢?
突然,「啪」的一聲脆響,陸祈晏手裡的酒杯瞬間粉碎,而他的手卻一點傷口都沒有。
江憶白笑著說道,「這沈家的酒杯質量不好。」
陸祈晏把一手的碎玻璃甩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拿出口袋裡的手帕慢慢地擦了擦手。他的的臉上依舊平靜,只是周身泛起了淡淡的冷意。
「我先回去了。」陸祈晏冷冷說道。
江憶白點了點頭,跟著他離開。
陸祈晏一回到家,就看見陸斯年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哥,我聽說顧念晚搬走了?真的假的?她不是一直纏著你,非你不嫁,怎麼突然搬出去了?」陸斯年挑著眉笑著說道,「不過還算她有自知之明,總算知道知難而退了。她,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性,成天白日做夢想要當我嫂子,她也配。」他今天一到家就聽說了這個好消息。
陸祈晏的目光如獵鷹一般地盯著他,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摸了摸煙盒,想要抽根煙,才發現煙盒已經空了。他微微皺了皺眉,起身離開。
陸斯年覺著他大哥怪怪的,他皺了皺眉頭,說了一句,「顧念晚那個跟屁蟲離開了,不是應該開心嗎?」可他一點都沒有看出他大哥的喜悅。
從沈家出來,顧念晚和顧爸爸一起回家。
顧爸爸拍著顧念晚的手,笑著說道,「晚晚,你覺著沉舟怎麼樣?」
顧念晚撒著嬌說道,「沉舟哥哥很好呀。」
顧爸爸應了一聲,寵溺地說道,「沈老爺子說,想讓你嫁給沉舟。晚晚,爸爸就你一個女兒,只希望你能夠幸福快樂。沉舟,比陸祈晏更適合你。」
「爸,我還小。這事以後再說吧。」顧念晚眉眼帶笑地說道。
顧爸爸點了點頭,「好,以後再說。」他一臉寵溺地笑了笑。
沈家宴會結束后一個星期,顧念晚就一直在家裡看看書,看看電視,既沒有出門也沒有去找陸祈晏。
所有人都知道顧家公主顧念晚這一次真的不是耍手段,也不是做戲。她是真的放棄陸祈晏了。
晚上十點,陸祈晏開車到了爵色,這裡是他和幾個好友常聚的地方。
沒有人能夠說清楚爵色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酒店?夜店?酒吧?賭坊?唱吧?健身館?養生館?這裡,凡是你能夠想到的,這裡都有。熟悉這裡的人都知道,他是帝都有名的財閥程家的產業。這裡的老闆便是程家的少爺,程楚辭,也是陸祈晏一起長大的兄弟。
陸祈晏慵懶地靠在軟軟的沙發上,腿翹在前面的茶几上,修長的手指捏著酒杯,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那一張清雅緻絕倫的臉,越發地邪肆冷漠。
程楚辭戲謔地說道,「祈哥,顧家小公主真的不要你了?」
陸祈晏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眼睛微眯,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江憶白說的?」他的聲音低醇優雅,「他果然是太閑了。」
程楚辭背脊發涼,搖頭,「不是憶白說的。小公主搬出陸家后大家就都知道了。」
陸祈晏搖晃了一下酒杯,一口就把杯中剩下的酒全部都喝掉。他把酒杯放置在茶几上。他悶不吭聲的坐著,俊美的臉上,神情淡漠。
「祈哥,你終於如願以償了。」程楚辭笑著說道,「顧家小公主總算是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了。」
房間里的空氣,突然變得有些冷。
江憶白推門而入,他嘴角揚著笑說道,「我在樓下遇到小公主了,和沈大公子一起來的。看沈大公子小心翼翼呵護備至的樣子,沈顧兩家應該是好事將近了吧。」
程楚辭眸光閃了閃,「小公主這麼快就和別人在一起了?」
陸祈晏俊美的臉上陰暗不明,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深邃。
陸祈晏安靜地坐著,俊美清雅的臉上,神情格外的地冷,眉骨隱隱有著凜冽的氣息在浮動。
他的眉頭皺得很厲害,心裡有些煩躁。他認識顧念晚這麼多年,在他印象中,顧念晚給他的感覺就是麻煩和討厭。
她又煩又吵,一見他就好像是牛皮糖一樣貼在他的身上,怎麼甩都甩不掉。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誰在一起,但是他從來都知道他絕對不會和顧念晚在一起。
她掉進游泳池,高燒昏迷,醒來之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再也不會用炙熱的目光看著他,她再也不會纏著他不放,她再也不會討好著他。一開始,他覺著不過是她用的手段。
以前顧念晚也作也鬧,生氣了就幾天不纏著他。但是從來沒有這麼久時間沒有來找他。這一次,她是真的不再纏著他了。他以為自己只是一時間不習慣而已,這些天他也從來沒有想起過她。
可是只要有人提起她,他就莫名地得有些煩躁不堪。
陸祈晏從煙盒裡摸出了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慢慢吞吞地吸了起來。等煙燃完,他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緩緩地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祈哥,你去哪裡?」程楚辭皺著眉頭問道,「這才剛來,怎麼就走了?」
陸祈晏丟下一句,「我下去看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程楚辭皺了皺眉頭,不明所以地問道,「下去看什麼?」
江憶白勾唇一笑,挑了挑他的那雙桃花眼,「自然是看他想看的人。」他晃了晃手裡的酒杯,「喝酒喝酒。」
程楚辭還是雲里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