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每天晚上讓你點的那些夜宵，你沒偷吃吧？」

要不是車速過快，羅洋都想跳車了，他覺得自己實在沒法跟她溝通。

「我一直以為你不吃辣的。」顧念苒彷彿沒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自說自話，「聽說你不愛吃雞肉？下次那我就點些雞肉的菜吧。」

「……」羅洋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顧念苒都把他想成什麼人了，就因為自己也能吃辣，所以就偷吃了你的夜宵？這都是什麼邏輯啊？

「林哥，前面路邊停一下。」

倒不是羅洋生氣，而是光光網咖就在前面，他並不想讓林遠知道他住在網吧。他認為這會給林遠增加一些麻煩，例如住宿的安排，而自己身為林遠招來的助理下班後去網吧通宵，白天睏倦的上班，林遠難道不會多想？

就算是他在休息，這種事情也沒法解釋，他討厭麻煩的事情。

和林哥揮手告別，羅洋便獨自一人穿梭在細雨朦朧的街道上。

清明時節的雨夜有些寂寥冷清，不知是清明這二字的心理作用，還是一些其他的巧合，羅洋總覺得身後不遠處有人在跟著他。

等他回頭去看，身後又沒人，他只好加快腳步來到光光網咖。

「還是到十點通宵？」吧台的女孩子一見到他那件髒兮兮的羽絨服就認出了他。

羅洋回頭看看入口處的玻璃門，發現並沒有人跟上來這才點了點頭，說道：「我常去的那個位置沒人吧？」

「73號？沒有人的，最近清明放假人更少了。」

「哦，那謝謝了。」

羅洋離開后，吧台的女孩子拿起手機正準備和朋友聊天，入口的方向卻吹來一陣潮濕的涼風。

再抬頭，吧台前面已經多了一個人。

「小姐姐，問一下剛才的那個人坐在哪裡？」

發了有一會的呆，吧台的女孩子才從那張精緻漂亮的臉上移開，回道：「哦，他在73號，上機的話要先刷……」

人已經沒了蹤影。

……

羅洋看了一眼YY語音，似乎是清明放假流浪也不在線，他只好一個人登入STEAM，推廣上有《絕地求生》的信息，他點了進去。

「恭喜《絕地求生》銷量突破100萬份，現已更新皮膚道具禮盒，加入積分獎勵和排行榜……」

絕地求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突破100萬的銷量，並沒有讓他覺得震驚就像是一切本該如此。

不過，他還是有些奇怪為什麼兩周過去了國區內《絕地求生》的熱度依舊不是很高？甚至只有國寶台幾名和流浪聯動的主播在直播這款遊戲，而推廣上的信息也都顯示這100萬的銷量幾乎有一多半都是歐美玩家貢獻的，這讓他想不明白，難道這款很有潛力的大逃殺遊戲也遭遇了遊戲界的水土不服？

羅洋對絕地求生這款遊戲還是很看好的，二月末退役之後他就一直在玩，那時遊戲還處於測試階段他清楚絕地求生的各項潛力，也覺得這款遊戲並不比H1Z1差，只是現在發售後國區的反應讓他稍微有些失望，至少顧念苒直播后的人氣就沒有達到他理想的目標。

見遊戲已經來到大廳的界面，他抽回思緒考慮是單排還是隨機組隊，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有人坐在了74號的位置。

他習慣性的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剛移回遊戲界面便愣住了，猛地回頭。

「大牙，你怎麼在這？」

74號剛好就在空調出風口的下面，顧念苒把風衣拿在手裡扭頭看向他，「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也不知是辣意未消還是頭頂的空調太熱，穿著一件純白針織衫的顧念苒臉上猶如一抹紅霞嬌艷動人，要不是今天人不是很多絕對會吸引來不少的目光。

「哦，只許你來這上網，就不許我進來轉轉？」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還是說門口有牌子說非老年人禁止入內？」

羅洋乾脆玩遊戲去了，他清楚自己沒法和顧念苒溝通，如果非要溝通的話只能先請一個翻譯了。

來到出生島，羅洋注意到是隨機四排，在海邊桌子上撿了把槍隨便找一個人就掃射起來，像似在發泄心中的苦悶。

顧念苒知道他想什麼只是在一旁笑笑便不再說話，就連74號的機器也沒有打開。

看著羅洋和三名不認識的隊友跳在了R城，顧念苒又把椅子向他那邊靠了靠似乎想看得更清一些。

羅洋搜了兩個屋子之後，顧念苒忽然提醒道：「隔壁二樓進了兩個人。」

「看到了，我不正找槍呢嗎？」羅洋回頭看了一眼，這傢伙自己不玩在旁邊觀戰算是怎麼回事？

他的話音剛落隔壁窗戶後面便探出一把UMP9。

「噠噠噠……」

他這把運氣實在是太差了，沒槍沒甲只有一個綠色的一級頭，儘管他反應夠快可還是被擊倒在地。

原本還期待隊友能來救他，可隔壁直接給他來了一顆手雷。

「咚！」

遊戲結束。

羅洋沒有開始下一局遊戲，轉身看向顧念苒，說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搞清楚顧念苒的目的，沒法集中心思玩遊戲。

「觀戰啊，順便幫忙看看那裡有人。」顧念苒好似人畜無害的答道。

羅洋揉了揉額頭，嘆道：「我說的是，你不回學校跟我來網吧做什麼。」

「沒事無聊唄。再說我回學校做什麼，今天還放假呢，沒有課。」顧念苒難得正經的回答他的問題。

「無聊？」羅洋真是哭笑不得，只好說道，「無聊你就把電腦打開啊，總比看著我玩有意思吧。」

他覺得顧念苒觀戰也是他成盒的原因之一，要不然能那麼倒霉嗎，兩個房子一把槍沒有。

「那你幫我開機？」顧念苒忽然眼前一亮，笑著說道。

「……」羅洋暗自無語，自己這是值班的時候給她伺候慣了？

可他想想還是覺得算了，起身說道：「身份證給我。」

「哦，等一下。」顧念苒從背包里取出證件，一邊交給他一邊說道：「不許偷看我的生日。」

羅洋心想就算是求我看我都不會看的。

見他離開，顧念苒的嘴角微微翹起。

「不好意思啊，未滿十八周歲不能上網。」羅洋從吧台那邊接過身份證，又重新檢查了一下，「2000年1月1號？」

不會吧，這傢伙是零零后？雖說個子有點矮，但是這傢伙不是都已經上大學了嗎？

不好！

羅洋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一陣風般的就跑了回去。

「我第一次玩有沒有好心人帶帶我？」

果然，羅洋趕回去的時候，顧念苒已經霸佔了他的位置，玩的似乎還挺開心。

「大牙，你這樣不好吧？」羅洋坐在74號的座位，想起剛才顧念苒坐在這裡看著他玩，他心裡就更難受了。

騙子，都是騙子。

顧念苒見他回來了，摘下耳機說道：「老年人，你就忍心看著我在你旁邊給你觀戰？」

還不等羅洋說「我忍心」，顧念苒便搶著說道：「我知道你不忍心。」

「再說，你不是總躲在休息室裡面看我直播嗎？現在你就當我直播，你想想那些粉絲哪個有你這種待遇？」

「這麼說，我還賺大發了唄？」

「噗~」連顧念苒自己都沒忍住，笑了出來，「你個老年人，讓我玩兩把能死啊？」

羅洋知道玩遊戲他是別想了，在旁邊觀戰吧。

「我現在很窮啊，有沒有人給我一把槍？」

顧念苒說完沒多久，就有隊友送來了一把M416還有一大堆子彈。

「誰有倍鏡嗎？」

很快又有人來送四倍八倍，甚至連二倍都有。

因為離得近，有時候顧念苒的耳機里聲音，羅洋也能夠聽到。

「妹子，缺葯嗎？我給你五個急救包，還有幾瓶飲料，你拿著。」

若不是沒錢配電腦，羅洋現在就想把電腦砸了，和大牙一比他發現自己發的不是四排而是單人四排。不就有個妹子嗎，看把他們激動的，想想自己倒地之後連問都沒有人問，他只感覺受到了不公平待遇，要不自己也去泰國改一下？

從城裡出來之後的顧念苒已經三級套了，羅洋越看越是心酸，最後乾脆擺弄起手機和前隊長夏天閑聊。

不過有空他也會瞄一眼顧念苒那邊的戰況，只是看得手癢又沒有任何辦法？

……

「喂，兄弟？」

羅洋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抬頭一看是值夜班的網管，在這待了近一個月吧台和網管沒人不認識他。

「還是老樣子通宵是吧？」

羅洋點點頭，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竟然都十點了，轉身再看顧念苒還在玩呢。

似乎是聽到了網管的話，顧念苒扭頭看向他，問道：「你之前一直都在通宵？」

知道瞞不過她，羅洋點了點頭，道：「房租太貴，旅館又住不起，只能在網吧通宵咯。」

「這樣啊？」顧念苒忽然摘下耳機，一臉認真地看向他，說道：「都沒地方住，你還送我超火？」

羅洋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覺得自己的內心就彷彿是一團看不清又摸不著的黑色迷霧，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裡面究竟藏著什麼。

良久，顧念苒這才接著說道：「那要不你到我那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