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鬼火》

尤詩華有點反感，但是並沒說什麼。

唐銘黃更是一直笑呵呵著沒說話。

他不那麼討厭江燦，但也稱不上喜歡。

他的心底隱隱有些許排斥，擔心對方真的是個小白臉，哪怕他覺得這種情況微乎其微。

真的小白臉怕是早就轉移目標了，不至於一直吊在這裡。

但他還有有小反感。

誰讓那貨長那麼帥！

猶豫了一小會兒，他指了指鋼琴：「等下他也要上去演奏呢。」

咦。

還會彈鋼琴。

加分項呢。

尤詩華小小的竊喜了下。

「是嗎，他水平怎麼樣？」有人問。

「不知道。」

「跟詩華可差了不少吧？」一隻尤詩華的舔狗笑道，「咱們詩華好歹也是央音出來的。」

「等下詩華可得把那傢伙秒殺掉。」

「待會兒讓電台那邊多給點鏡頭，剪輯的時候兩個人放一塊兒，有個對比最好，不是說臉啊。」

「別拍正面，跟詩華一樣給個側面鏡頭就行了。」

……

尤詩華決定等下演奏個簡單點的曲子。

如果對方琴技真的相差甚多的話，自己能不能借著教他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她想入非非。

江燦正站在二樓的窗戶邊發獃。

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他有種奇怪的疏離感，彷彿和這些格格不入。

他知道，這叫矯情。

也有幾分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的不確定。

畢竟他可是個從沒摸過鋼琴的新丁啊。

儘管唐小果說上去賣臉，可真的一竅不通的話，未免讓人笑話。

尤其是那幾個男人妒忌的樣子，肯定等著看他出醜呢。

或者這只是自己臆想的？

輕輕吐出一口氣，他決定抓緊時間學一下。

九十萬積分瞬間消失，他的積分只餘下二十來萬。

這一剎那，江燦感覺自己腦海中被塞進去很多東西，卻並沒什麼脹痛感，反而格外舒服。

他眯著眼睛消化著這些信息，雙手無意識地在空中擺出一個彈奏鋼琴的姿勢。

兩分鐘后，他睜開眼睛。

似乎沒什麼難的啊。

鈴聲響起，江燦接通。

唐小果喊著他下去。

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江燦面帶笑容從容下樓。

90分的鋼琴演奏技能，他估摸著應該不會差了。

就像90分的顏值在人群中已經是鳳毛麟角一樣。

一番百無聊賴的等待之後，尤詩華坐到了鋼琴前。

開始演奏前，她看了眼江燦，然後微微閉上雙眼。

在她的雙手移動到琴鍵上時，音樂聲傾瀉而出。

《天空之城》。

原本她準備的是另一首可以炫技的，後來覺得這首曲子難度小一點。

江燦閉著眼睛，仔細傾聽著。

音樂聲很流暢，但是他總覺得缺了點什麼，自己可以演奏的更好一樣。

唐小果悄悄湊到江燦面前：「等下你上去，擺個姿勢，然後我喊你下來。」

「嗯？」江燦詫異看她，「不是要讓我殺的她潰不成軍嗎？」

「你要想殺的她潰不成軍可以用別的方式，」唐小果似笑非笑，「但是人家畢竟央音畢業，難不成你還能彈的更好？」

江燦一本正經：「是啊。」

唐小果看他：「沒吹牛？」

江燦點頭。

「行，那你試試，」唐小果道，「要覺得不行了就朝我眨眼，我喊你下來。」

「嗯。」

尤詩華的演奏已經結束，下邊響起一陣掌聲。

她的水平的確不錯，否則也不至於跑這裡來裝比。

「該你了！」徐斌沖著江燦笑道。

「等會兒你演奏這個唄。」另一個男人朝著江燦遞來一張紙，「大家都好奇你的鋼琴水平怎麼樣呢。」

尤詩華蹙眉。

這幾個傢伙什麼時候把曲子給列印出來了，自己怎麼沒看見？

她瞟了一眼。

《鬼火》。

李斯特12首超級練習曲中最難的一首。

就是她對於這首曲子也僅僅處於會彈的階段。

有把握去當眾演奏的人不多，能演奏好的人更是極少。

她記得當年有個同級的「才子」試圖在大二年終晚會上用這首曲子炫技，不料翻了車，淪為笑柄很久。

她正想說「曲子和氣氛不搭」換個簡單的，卻見江燦已經順手接了過來，還衝著那個討厭的傢伙說了聲「謝謝。」

「長得是挺帥，可是似乎不怎麼聰明的樣子。」尤詩華心想。

她有點出神。

江燦走到鋼琴前。

一旁的攝像機側對著他。

攝像師對著鏡頭髮呆：媽的怎麼側臉都這麼帥，他媽怎麼生的！

不少妹子都偷偷看著這邊。

「長得好帥呢。」

「氣質和鋼琴很搭，簡直夢幻！」

「awsl！」

……

幾個男人聽著這話，心頭極不舒服。

在別的地兒，這些迎賓的妹子還不把他們舔到死啊，哪裡像現在都被這個傢伙吸引走了。

憑什麼啊？

長得帥有什麼了不起？

老子有錢！

江燦放好曲子，隨後道：「稍等下，好久沒彈鋼琴了，我先熟悉下。」

眾人善意地笑著。

幾個男人的笑容中帶著幾分嘲弄與期許：演砸！演砸！演砸！

江燦果真隨便按著鋼琴鍵，就像初學者一樣。

他看著曲子，選擇中間一段，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敲著。

叮叮噹噹，毫無章法。

唐小果皺眉。

幾個男人暗喜，想著要不要讓攝像師催一下。

「可以了。」

江燦抬起頭。

儘管第一次摸鋼琴，但是他有種玩弄了千百遍的感覺。

這一番摸索，彷彿重拾舊日的零碎記憶，讓他很快便熟悉了這一切。

眾人看著江燦。

江燦已經將注意力投入到鋼琴與曲子上。

琴聲飄出。

尤詩華面無表情：開局中規中矩……

咦，音型變化很流暢啊。

她認真聽著，發現對方的動作越來越流暢。

那音節飄動之中，她漸漸生出些許難言的觸動，彷彿有什麼東西伴隨著那音樂在面前浮現而出。

江燦同樣漸漸沉浸其中。

他彷彿看到一個黑色的幽靈在隨聲而舞，飄搖而靈動。

那幽靈漸漸轉過身來，曼妙舞姿中，卻顯露出一張誇張地裂開的大嘴，彷彿在無聲嘲笑著什麼。

他的動作加快了幾分。

幽靈的舞動隨之加大幅度，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直至崩碎，飄然入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