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不是隨便想想就能想到的么?
各個勢力都將招募人才列為重中之重,而科舉取仕只有朝廷才有資格進行。雖然蘇城也知道通過科舉考試招募的人才最為精銳,但科舉不是你想辦就可以辦的。一個籠絡人才予以何為的問話就能訂上圖謀不軌的標籤。
藩王治理屬地總得有人吧?就靠王府自己肯定不行。所以各地藩王都設立了招賢館,負責招募懷才不遇的人才。而招賢館也是有一套流程的,首先你得投獻策貼,而後被招賢館的負責人審核。
審核通過之後才會被舉薦到蘇城的面前由蘇城考察,現在燕地的官員十有八九都是從招賢館走出來的。
鐵甲寫完自薦貼之後立刻跑去招賢館,將帖子投進了投帖箱。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估計今天是來不及審核,等明天蘇牧再找個由頭來招賢館,然後無意間發現鐵甲的投帖,再驚為天人轉送到蘇城的面前。這樣一來就變得合情合理,誰也不會懷疑到蘇牧的身上。
而改變大勢所形成的因果也會加在並不存在的鐵甲身上和蘇牧沒有半點牽連,端是完美!
蘇牧將鐵甲放出來之後,獨子一人來到內院影衛的營房之中。負責內院下人政審的就是影衛,影衛也是燕王府忠誠度最高的貼身護衛團體。
影衛的篩選極為嚴格,不僅僅要祖上三代都是燕王軍出生,而且還要品行端正家傳風骨,且經過嚴格的軍部訓練,並經過多層次的考驗確定百分百忠誠的人才能加入影衛。
燕王軍共計十二萬,僕從軍三萬。從十二萬中挑選出來的影衛卻只有區區一百人。這一百人,每一個都有以一當百的能力,每一個都可以毫不猶豫的為燕王府赴死。
蘇牧來到營地,營地之中空無一人,看不到一個人影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但在蘇牧踏進營地的一瞬間,周圍突然間就冒出了十幾個人。有的藏在草叢,有的藏在石頭縫中,有的甚至從蘇牧剛剛走過的地板下面鑽出。
「參見二爺!」十幾個影衛出現,齊齊對著蘇牧單膝跪地行禮。
「在訓練呢?」
「老鷹捉小雞呢,二爺來此是……有什麼吩咐?」
「燕一呢?他在么?」
「在,在!小的給二爺引路。」
「不用,我自己去,你們繼續玩。」
「是!」
嘩啦啦,影衛身形矯捷,瞬間就從蘇牧的眼前消失。影衛除了是王府的精銳護衛之外,還要負責外出偵查,打探情報,潛入敵後刺殺等任務。所以他們經常利用王府做潛入,隱藏,埋伏科目訓練。
老鷹捉小雞顧名思義,不是一隻老鷹捉一群小雞,而是一群老鷹捉幾個小雞,小雞就是剛剛被招募進來的菜鳥。菜鳥好啊,是這群老鳥兩年的快樂源泉,菜鳥至少要被老鳥蹂躪兩年才能成長為真正老鳥。
「燕一!」蘇牧來到影衛所門外叫到。
「二公子,您怎麼來了?」燕一連忙站起身,眼中精芒閃動,「您這是為了院中兩個侍女的事來的?」
「不是,我只是順便來問問,內院政審有結果了?」
「剛剛完成審查,剔除了二十個存在隱患可能的下人,二公子,那個姦細一日不除我們一日不能掉以輕心啊。誰也不知道會是誰,如果趕巧是法外開恩的那個,那審核就是前功盡棄啊。
比如您院子里的兩個侍女,曉蝶是五年前賣進王府的奴婢,她全家都是流徒,身上還有流徒刺青,就這一條不能在內院服侍了。還有那冬梅,她哥哥在三年前仗著是燕王府的人竟然橫行鄉里,霸佔糧田,被府里知道后杖斃而死。
雖然冬梅這些年表現的中規中矩,但難保她不會懷恨在心……所以我將這兩人剔除了。」
「政審有詳細的標準么?」
「有,祖上三代都是王府府里人,沒不良嗜好,沒過往劣跡,父兄之中無作姦犯科之人。」
「就這?」蘇牧看著燕一疑惑問道。
「呃……還請二公子指教。」
「內院服侍的人不僅僅要身份,立場的安全可靠,在滿足身份立場可靠的同時還得加設考驗,家丁不可被錢財誘惑,不可被美色誘惑,不可被名利驅使。丫鬟要不可為錢財折腰,不可受威脅而移志,不可為甜言蜜語而動搖。要想挑選出絕對安全可靠的內院服侍,你們影衛的篩選方式倒是有借鑒之處。」
「啊?要用影衛的這種方式,內院可就真沒幾個人了。」
「也不一定要內院啊,外院也可以。一切前提就是保證安全,尤其是大哥的安全。既然不能立刻將那個姦細找出來,那就徹底將其隔離在外。」
「是!」
「你要對每一個被選中留在內院的人進行不知情考驗,通過考驗才能留下,人少點沒事,我和大哥也不是那種沒人照顧就不能自理的人。而且這種考驗是持續性,不能一次斷終生。
那天與我接觸的人調查的怎麼樣了?」
「我們嚴加篩選了好幾遍了,都沒有可疑……現在姦細沒有找到,倒是弄得人心惶惶,很多被審查的兄弟心中憋著火呢,感覺不被信任了……」
「這樣,放棄篩選吧。」
「啊?放棄?王爺可是下了死命令了,一定要找出那個姦細的。」
「我讓你明面上放棄,暗地裡還是派人小心觀察著。你們排查了這麼久都沒進展,那個姦細一定藏得很深。再查下去肯定沒什麼效果,既然他之前做的無懈可擊,那我們就只能盯著他以後會不會犯錯。
暗中派出可靠的人時刻盯著他們,或者故意泄露一些不實的真假參半的情報用作不知情考驗。一次不行就十次,我想總有一天,那個姦細會被打亂陣腳露出破綻的。」
一番話交代完,燕一已經滿臉驚訝的看著蘇牧,背後甚至升起一絲不寒而慄的感覺。
換位思考一下,那種隨時隨地的試探,那種無處不在的注意,要是心中無愧自然無懼任何考驗,就算獲得了假情報也就當沒聽過,可要是真的姦細,那必定是被整的心力憔悴。不用等把他挖出來,恐怕自己先得瘋了。
「二爺,您這一手跟誰學得?」
「這還用學?隨便想想不就來了?」
燕一苦笑,隨便想想?這哪裡是什麼計謀啊,防禦的嚴絲合縫進攻的出其不意,看似陰謀,卻是實實在在的陽謀啊。
「二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二爺平時不漏山水,卻想不到腹有如此韜略讓在下嘆為觀止。佩服,真心佩服。」
「一般般了,主要是我差點被他害死,我心裡也怕啊。」
「令燕一刮目相看,並對你產生一定的服從,獲得一定氣運,轉化壽命可得五天壽元。」
呃?這也成?難道燕一也有什麼隱藏身份?
「燕一,沒別的事我就走了。王府的安全,我的身家性命可全拜託給你了……」
「二爺言重了,燕一一定全力以赴,儘快將此姦細緝拿歸案。」
醒來后兩天,也沒出過燕王府,這壽元倒是賺了一個月了。看來獲得氣運啥的也不是那麼難么?就算十倍來算,過一個月能獲得一年壽命,過一年能獲得十年壽命,四捨五入不是長生不老?」
「宿主也沒喝酒啊,怎麼就醉成這個樣子呢……」長河的聲音突然間響起。
「你閉嘴,你除了騙我抽獎還能做啥?啥都不是。」
「你當氣運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么?你本身就是燕王府二公子,燕王府的氣運你獲得的本來就容易。
但別說燕王府,就是整個燕地的氣運能有多少?就算全部加身也頂多給你換來百年壽元,你還想長生不老?壽終正寢差不多。」
「我好想抽你,怎麼辦?」
和系統鬥嘴之中,蘇牧回到了玉園,沒想到曉蝶和冬梅還在院外站著呢。看到蘇牧回來,頓時眼巴巴的跑過來。
「二爺……怎麼樣,能不能不趕我們走了?」
「我剛剛問過了,慶嫂也沒說要趕你們走啊,你們只是尋常的崗位調動而已。到了外院你們還是屬於玉園的丫鬟,等級啊,月例啊都不變,只是換了個地方做了新的活計而已。
而且這也是暫時的輪換不是永久性的,等過段時間墨蘭青竹也有可能調崗出去做一段時間活。」
「啊?可是,我們不要什麼等級不變月例不變,我們就是……就是不想離開二爺。」
「王府有王府的規矩,我也不能壞了王府的規矩。要是在外院要受了委屈,被欺負了就和我說,你們走到哪都是玉園的丫鬟,二爺給你們做主。
在哪個院做事,還不都是在王府做事?王府那麼小,也就幾步路的事。別哭了,讓人看了還以為要把你們怎麼著了呢。」
蘇牧這麼一通話說下來,兩個丫頭都懵了,獃獃的看著蘇牧轉身進入玉園,直到蘇牧的身影消失兩個丫頭才反應過來。
「唉,二爺。」
「別叫了。」
巧蝶望著蘇牧離去的身影,眼神哀怨的說道。
「到現在你還看不出來么?內院清除的都是些什麼人?都是不能被信任的人,我們之所以被請出去,不是我們做的不好,而是我們不被信任。」
冬梅頓時臉色一變,緊緊的咬住嘴唇,久久沒有言語。
她哥當初犯的事她從來不願意提及,但父母在外院被人戳了多久的脊梁骨她還是記得的。甚至在最開始就是她也一直被人當著面吐口水被罵做狐媚子,不是好人。
這種狀況也在她進了內院后才好點,這也是冬梅這麼不想離開內院的原因。現在被巧蝶這麼一說,冬梅頓時明白了。
可是,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也從來沒為哥鳴過一次不平啊。
眼眶中噙著淚水,止不住的滴滴答答落下。
「以後我們要相互扶持,直到我們一起熬出頭的一天。不論遇到什麼困難,我們姐妹倆併肩子上,誰也不能欺負我們。」
「二爺說了,就算去了外院,我們還是二爺的人。有這一句話,沒人敢欺負我們。」
「你呀,還是這麼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