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逃跑

永德殿里十幾個大臣吵鬧不休，有老學究，也有一群年輕人。

戴擎帶著一群開明的大臣，拿著一疊證據，說明開刀手術的好處。

舒王則是帶著一群迂腐的人，拿著一疊死亡的名單，草菅人命的數據，以及證人的證詞，抨擊開刀手術是謀財害命的騙人的把戲。

「他們開刀了，根本就活不下來，有的人本該還能活三五年，結果開刀之後連三五天都活不了。」

「皇兄你看看這些名單，這些人都是因為開刀手術而死，這些人里有還些是不該死的，結果卻死了。」

舒王還將一份證詞扔出去，「這裡有兩個孕婦家屬的證詞，上面說到這兩孕婦本該好好的，結果進了那所謂的醫院之後就死了，一屍兩命啊。」

「你們所謂的開刀，不過是切割人的皮肉，藉此來要錢。」

戴擎卻不同意，「二弟是沒有見過，所以才不相信。」

「父皇，這開刀手術猶如刮骨療毒，不切開人的皮肉，如何能治療身體里的毒呢？

二弟只是說死了兩個孕婦，你可知道她們是怎麼死的，她們是死在半路上的。她們的家屬聽說在醫院生孩子，不但不用錢，還能給一頓雞湯，於是都就把孕婦往醫院裡送。連穩婆都不要了，中途孕婦大出血，他們也不管，這才導致孕婦死亡。

你們又知不知道，其中有一個孕婦雖然死了，但肚子里的孩子還是被救出來了。」

「有一個人，肚子里長了一個腫塊，寢食難安，不到二十歲的人，被折磨成六十多歲，被開肚取出腫塊后，如今娶妻生子復生男。」

「太子殿下，難道你忘記了聖賢詩書了嗎？古人云……」

殿里爭執不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間也很難定奪這事是好是壞。

一旦放到朝堂上去說，就有大部分人覺得是壞的，不能接受，甚至有人站出來，懇請皇上剿滅了這個殺人的魔窟，還人見一個清白。

……

小錦拿著糖人過來，見娘親在收拾包袱，「娘親，您這是做什麼？」

「小錦啊，我們又要搬家了。」

「搬家？去哪？」

去哪還沒想好，不過總不會留在這裡。

「今日一封來自邵陽城的書信，進入了朝堂，揭開了醫學部的一些事故，那些人也參了我十大罪狀，其中最嚴重的一條就是草菅人命。」

「你皇爺爺是十分震驚，已經設立了專案組，對我進行調查，雖然懲罰還沒來，但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要砍頭嗎？」

「應該不會，我是大魏國的公主，大部分大魏國的老臣擁護我，砍頭是不會了，但會被關押，軟禁你知道嗎？

就是不給吃不給喝那種。再也見不到你，也見不到你弟弟們了。」

「我不要，我不要。」小錦是怕了。

「我們要收拾好行李，一旦懲罰嚴重了，我們就跑，去南國玩玩。」

「嗯好，我也回去收拾行李。」小錦跑了回去，指揮著宮娥給她收拾東西。

還沒等蘇春收拾好東西，安排好人員，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掌印公公就來傳信，宣她進宮。

蘇春有些躊躇，塞兩張大銀票給掌印公公，「公公，宣我進宮是為了什麼，是不是將我關起來？」

掌印公公收起了銀票，「太子妃您放心，只是讓您去問話，沒有說要將您關起來。」

「那就好。」蘇春帶上秋菊出門。

掌印公公問她：「太子妃您就不怕嗎？」

「怕，哪能不怕？」她這是實話實說。

「您也是府里的老人了，看著大郎長大，如今也進了宮伺候，算是對我們家忠心耿耿的，我就不怕和您說。」蘇春拉著掌印公公的臂彎，和他一路走一路說。

「這開刀手術，雖然不成熟摸著石頭過河，也是對百姓有利的，對世人有利的，時間長了總能被接受。」

「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不是一炮而紅，一蹴而就，就是第一個把殺死。

雖然開膛破肚取物件，是我開創的，但我畢竟有血脈護身的，死是死不了了。

就怕我帶出來的學生，就這樣給沒了，可憐他們一身好手藝，一身好醫術。

你說讓他們多活幾十年，他們能救下多少人？能教出多少弟子？」

「哎喲，老天爺啊，你還想著教出徒子徒孫吶。」掌印公公都不敢想了。

「活著人人都喜歡，誰不想多活幾年？開刀手術或許就能讓他們多活幾年，這麼好的醫術，怎麼能讓它消失呢？」

蘇春還說：「我有意識地讓醫學部的培養一些婦科聖手，尤其是在生孩子方面，如果這個剖腹技術成熟了，就大大降低孕婦難產。

婦人生孩子，就再也不用走鬼門關了，就會有很多婦人不用死在產床上。」

「想想你那可憐的女兒，當初多好的一個人，就因為孩子生不出來，又大出血，不但命沒了，孩子也沒了。一屍兩命，多可憐啊！」

掌印公公想起自己唯一的孩子，心酸不已，眼淚說來就來。

「如若皇上下令要滅口，您可得幫著攔著些，攔不住聖旨，也得要攔一下宣旨的人，讓那些大夫們有時間逃出去。

能逃幾個是幾個，別讓這門救人的手藝給埋沒了。」

掌印公公抽泣，抽出帕子擦眼淚，「你放心，雜家自會替你攔一攔。」

這次宣蘇春進宮，也是叫她去問話。

進入大殿，見皇上撐著額頭，煩惱不休。一旁的貴妃娘娘給他打著扇子，勸慰他一番。

「兒臣拜見父皇。」

「嗯，你來了。」皇帝一動不動，這是懶得看她了。

當初覺得她那樣做很好，現在又覺得她膽大妄為，無法無天。醫學部里死亡人數，實在太嚇人了。

「對醫學部的事，你有什麼看法啊？」

一路上得了掌印公公的暗示，又看皇上身邊的貴妃，皇上這是要站在舒王那邊了。

「兒媳當初弄它出來，也是想要給天下蒼生，多一條出路，多一份存活的機會。既然變成了殺人兇手，還是取締了吧。」

皇上坐了起來，「這可是你就這麼捨得？」

「兒媳捨不得的，只是我不在，他們就無法無天了。留下來害人，不如就取締了。只可惜那些手藝高超的人，皇上不妨將手藝最好的人，招入太醫院讓他們為皇上所用？」

「嗯，你下去吧。」皇上很沒意思地歪下去，任由貴妃按摩頭部。

蘇春出了大殿第一句話便是，「快，出宮。」

一路小跑地出宮，蘇春顫抖地說：「傳令回去，讓他們各自逃散吧。」

扯著黑子的手低聲說：「讓他們到南國去，到土司殷紅那邊去。殷紅受過我的恩惠，定然能容下這些大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