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淹沒京都的血海
高達數十米的紅色浪潮瞬間淹沒了大半個京都，驚恐和慘叫聲此起彼伏。
但當赤潮經過之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所過之處紛紛化為一片血海。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太可怕了……」
城內維護秩序的馭鬼士們連連後退，望著如同災難般的可怕赤潮，心裡生不起一絲抵抗之心。
一時間街道上響起了無數輛汽車的轟鳴聲，發生了無數起交通事故，但在這種情況之下，誰都無暇顧及這些了。
阿棠和陳清凡匆匆趕到了總部大樓，現場早已聚集了許許多多的協會成員。
在看到她來了之後，紛紛鬆了口氣。
顯然，完顏玉堂的存在給了他們一定的信心。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率先開口問道。
「整個京都都被那奇怪的紅色浪潮包圍了，並且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湧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淹沒這裡……」
「有許多來不及逃跑的馭鬼士被那些詭異的赤潮淹沒了，之後就再無消息了……」
「其中也包括幾位戒律部成員，但他們……結果也都一樣。」
眾人先後將自己知道的看到的說了出來。
而聽完這些話后，阿棠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黑大人和白姨呢？」
「他們幾分鐘前急匆匆離開了這裡，不知所蹤。」
阿棠緊咬著嘴唇，臉色有些蒼白，她也從沒碰見過如此可怕的場景。
而且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些赤潮絕對不只是看見的那麼簡單，應該是某種極為可怕的鬼域……
陳清凡瞥見阿棠這副模樣，目光微微流轉：「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一切恐怕是那些擁有意識的老怪物造就出來的。」
「老怪物？你是說……千面它們？」阿棠頓時眼前一亮，驚疑不定道。
陳清凡點了點頭，微微眯起了眼睛：「沒錯，因為在宋文瑾的身上吃了虧，我曾努力調查過一段時間，眼前的一切應該是那名為『赤潮』的超S級厲鬼乾的。」
「千面、狂怒、怪梟、紅蓮……而那赤潮，是這些傢伙裡面最詭異莫測的，關於它的資料信息少之又少……」
「超S級厲鬼嗎……」阿棠望著遠處那高大的血色浪潮，神色凝重道：「只要能找到那傢伙的真身，無論是超S級厲鬼還是災難級厲鬼，我都有信心讓它停下來。」
「我知道，但想要找到它的真身必須深入鬼域，這其中的危險……」陳清凡皺了皺眉頭。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與其讓它慢慢將我們吞噬，不如主動尋找一線生機。」阿棠脫掉了手上黑色的蕾絲手套，看向周圍那一張張驚慌的面孔。
那些人看到她的目光后，有的不敢直視，有的一臉決絕躍躍欲試。
「好吧！咱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合作過了，我很期待啊！」陳清凡拔出了羅睺刀，看向那些唯唯諾諾的馭鬼士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你們守住總部，在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保護附近的民眾。儘快將這個消息散播到全國各地，尋求援助。如果黑大人和白姨回來，立即將我的計劃告訴他們，聽從他們的命令！」
阿棠說完便和陳清凡沖向了遠處來勢洶洶的血色浪潮，在無數倉皇逃命的人群中顯得異常扎眼，那是逆行的身影。
「赤潮這鬼東西終於出手了，一出手就整出這麼大的動靜……」
在一棟高樓的頂端，黑衣老人和白姨並肩站立著，神色凝重望著步步逼近的血色浪潮。
「據說它是那些異類中最早誕生意識的，但也是最難對付的。」白姨微微皺眉。
黑衣老人漆黑空洞的眼眶望著遠處的赤潮，喃喃道：「其實我之前和它交過手。」
「哦？」白姨面色微變，扭頭看向黑衣老人問道：「結果如何？」
黑衣老人緩緩轉身，伸手指著臉上那兩個漆黑的眼洞：「我的這雙眼睛就是從那時候失去的。」
白姨頓時瞪大了眼睛，微張著嘴半天沒有合上。
他們這些老傢伙中除了早已失蹤的余大海，就屬黑衣老人最厲害。
但即使是這樣，他在面對赤潮的時候還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那眼下的情況……」她本來還有些信心，但聽完黑衣老人的話頓時沒了底氣。
「赤潮從不做冒險的舉動，它既然都露面了，說明這一次咱們恐怕真的有麻煩了……」黑衣老人聲音低沉道：「恐怕來的還不止它……」
「什麼？！」白姨再也無法淡定了，驚恐道：「你是說……其餘的那些鬼東西也都一起來了？！」
黑衣老人沉吟道：「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
這時一名馭鬼士匆匆跑來了樓頂，正欲開口。黑衣老人突然暴起，鋒利狹長的指甲瞬間刺穿了那人的身體。
「呃……」那名馭鬼士瞪大著眼睛不敢置信看著身前的黑衣老人，嘴角溢出鮮血低下了頭顱。
「你幹嘛對自己人動手？！」白姨慌忙走了過來。
「自己人？沒人知道我們在這裡，你覺得它是怎麼知道的……」黑衣老人漆黑空洞的眼眶死死盯著眼前低下頭顱的馭鬼士，聲音異常冰冷。
白姨頓時神色一凜，停下了腳步一臉愕然。
確實，他們的行蹤沒有告訴任何人，剛才那人來時的情景就好像早就知道他們在這裡一樣。
這太反常了……
低下頭顱的馭鬼士屍體迅速變冷，就好像早就死去多時了一樣。
他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一個詭異的人影從他的身體里撕扯了出來，臉上沒有五官，身體上卻掛滿了無數人類的面孔。
「老傢伙反應真快啊……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整個京都都會被赤潮淹沒，即使是你們這樣的人也難逃一死！」
「啊哈哈哈……」
扭曲的人影瘋狂大笑，但很快就無力倒在了地上，身體上的人類面孔出現了無數道裂痕，變得支離破碎。
那一張張面孔滿是怨毒注視著黑衣老人和白姨，最終化為了灰燼。
白姨正想開口說什麼，黑衣老人抬手制止了，沉聲道：「這只是它的一具分身，這傢伙狡猾得很，這種冒險的事絕不會親自前來。」
他望向越來越近的赤潮，皺眉道：「這是一個必死的局，整個京都都將不復存在……」
「沒有一點辦法了嗎？」京都是白姨從小長大的地方，她眼中有些不舍。
黑衣老人搖了搖頭：「沒有，甚至……我們恐怕也跑不了了，千面肯定已經將剛才的一切傳遞迴去了，趕快先離開這裡！」
話音剛落，洶湧澎湃的赤潮突然朝著這邊滾滾而來，來勢兇猛。
兩人先後跑下了樓，以一種遠超常人的速度離開了這裡。
「拼盡全力也不行嗎？」白姨緊咬著嘴唇，極速奔跑並沒有一絲喘息。
「一旦進入它的鬼域，我們就落入了被動。那些赤潮會逐漸吞噬你身體里的所有能量，最後連屍體都不會剩下。」
黑衣老人幽幽道：「現在這種局面，也只有一個人可能有希望扭轉局勢……」
「誰？！」白姨頓時眸子一亮。
「餘生，只有鬼域才能對付鬼域。」
即使是黑衣老人他們這樣的存在，也都沒有掌控鬼域。
雖然也能壓制A級甚至S級事件，但前提是必須找到其中的源頭鬼。
而赤潮那種程度的可怕存在，想要在它的鬼域中找到源頭並壓制，幾乎是不可能的。
至少，曾經黑衣老人都失敗了……
……
此時的阿棠和陳清凡已經進入了赤潮當中，裡面的情況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雖然赤潮以血水的形態存在，但他們所有感官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甚至還能正常呼吸。
所望皆是一片赤紅，縱橫交錯漂浮著無數具屍體。
「想要在這裡面找到它的真身太難了……」阿棠眉頭緊鎖掃視著赤潮之下的京都。
陳清凡手中的羅睺刀突然散發出熾熱的光芒，手掌『滋滋』作響，他表情稍顯痛苦：「這把刀可以斬開鬼域，但我也無法使用太多次，否則連我自己都會被燒成灰燼……」
阿棠面色凝重看著陳清凡燒紅的手掌，點頭道：「先尋找可疑痕迹，再像咱們上次對付千面一樣。」
「好。」陳清凡手中羅睺刀的熱度驟降，恢復了正常。
但他的那雙手掌卻和俊秀的面容截然相反，上面布滿了疤痕，皮膚粗糙還有些發黑。
在他們離開這裡后不久，赤潮中緩緩匯聚成了一道血色的人影。
它望著那兩個人離開的方向，冷冷道：「紅蓮，那兩個人就交給你了。」
說完它便化作血水與赤潮融為一體，整個京都幾乎都被赤潮淹沒在其中，靈異協會的總部大樓猶如一座孤島，矗立在血海之中。
而此時的靈異協會總部大樓人潮湧動，附近的普通民眾也都擠了進來，恐慌和絕望的情緒在無聲蔓延。
黑衣老人和白姨站在樓頂，身後站滿了靈異協會總部的馭鬼士。
「兩位大人，會長剛才和陳清凡進入了赤潮之中……」
「也沒什麼區別了，這裡遲早也會淹沒。」黑衣老人望著四周瘋狂涌動的赤潮，臉色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他扭頭看向那些馭鬼士：「聯絡上餘生了嗎？」
「剛剛得到答覆，他正在火速往這邊趕來！」
黑衣老人微微點頭：「如果我們能堅持到他抵達這裡，說不定還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