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爺,您墳頭的草有點高
碧龍城外,懸崖底,一身白衣的女子明眸皓齒,牽著一個四歲大的孩子,指著面前一方已經有些年頭的木碑開口:「喏,不是要問你爹爹在哪么,裡面躺著的就是你爹。」
聞言,剛剛還無比興奮臉上掛著激動笑容的孩子臉頓時垮了下來,有些沮喪地道:「娘親,爹爹墳頭的草,有點高啊。」
虧他還以為娘親說的見爹爹是親人見親人兩眼淚汪汪呢,可是對著一塊木碑,他哭不出來。
「嗯,你上柱香就好。」池漁漁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池漁漁將墓碑前的草拔掉之後,木碑上露出了兩個字。
「離天?娘親,這是我死鬼爹爹的名字?」
「大約吧。」其實,池漁漁也有些不確定地道,是假名的可能性更大。
那一夜,滾得有點猛,她只隱約記得,他說,他叫離天。
腦海中浮現出那天夜裡,那男人面具下通紅的眸子里滿是慾火的眼,池魚魚一陣心悸。
咳,當然,那晚,她也相當勇猛。
「娘親,你確定,爹爹真的死了?」舅舅不是說,娘親只是把人睡了而已嗎?
「活不了。」
當時他中毒那麼深,應該,活不成了吧。
池漁漁看著四歲的兒子,那俊俏的臉蛋上,帶著幾分稚氣,眼神里卻帶著十分的睿智,心底不禁一陣暖意。
已是入秋時節,懸崖底的風帶著些寒意。
看著兒子系著衣服的帶子有些鬆了,池漁漁彎下腰,替他整理好。
看著兒子別在腰上的玉佩,池漁漁交待道:
「兒子,這玉佩放好,輕易不要讓人看見。」雖然池漁漁看不出這玉佩有什麼特別的,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注意些比較好。
這玉佩是那一夜,那個男子留下的。
想到他大概已經「英年早逝」了,這也算是他留給兒子唯一的遺物了,所以從孩子出生,這玉佩便帶在了小人兒身上。
小人兒一邊上完了香,手拿起玉佩想要聽娘親的話,將玉佩放好,掌心卻顫動了一下。
「娘親,爹爹長什麼樣子的,塵兒給娘親找一個跟爹爹一樣的吧。」小小人兒全然不覺得在自己親爹的墳前說這些話,會不會把他親爹氣得從墳里爬起來打斷他的腿,只是覺得,既然爹爹死了總要找一個。
「順眼,有錢。」池漁漁敷衍地扔了幾個字,拉著上好香的小人兒,便轉身離開。
墳只是空墳,不過是當時隨意找了塊木頭立了個牌子,算是給自己一個交待罷了,因此,在這墳前,沒有什麼好悲秋傷月的。
畢竟,她連那男人長成啥樣都不知道。只不過,那夜雖然滾得兇猛,池漁漁仍然沒忘記,手在不經意扣上男子手腕時,那男子的脈搏分明是中毒已深,已入骨髓的。
那麼霸道的毒,就算是現在的自己,也未必有把握可以解,更別說是當時了。
要不是自己好歹拿了人家的種子,這墳她都不想立。
懸崖底寒意太盛,池漁漁沒呆多久,便帶著孩子離開了。直到墳頭的香已燃盡,墳頭出現了一名黑衣人。
看著那燃盡和香灰,再觀察著四周,並未發現有人。
黑衣人的眼神落到那木碑上,當他看到木碑上的字,兩眼放光,直接將那木碑連根拔起抱著朝著不遠處停著的馬車而去。
「主子,找到了!找到了!」聲音里的激動之情,讓一眾護衛都圍了上來,只是在看見他手中的東西之後,滿臉的怪異。
馬車的帘子掀了開,蒼白的臉色依舊擋不住那妖孽的容顏,一身玄墨外衣的司空離看了眼齊飛,齊飛的神情更激動了:
「主子,找到了!」
「嗯?」
「主子主子,那個妖女,找到了!」
「嗯?」司空離在聽到妖女二字時,眼神凌厲掃射到齊飛的身上。
「王妃!主子,是王妃找到了!」齊飛全身一個哆嗦,急忙改口道。
聽著王妃二字,司空離挑了挑眉,隨手將手裡拿著的扇子輕敲了一下齊飛的頭,隨後轉過頭,掩飾著自己的彆扭,卻在看到木碑上那工工整整的離天之墓四字時,表情變得怪異。
「為何之前沒發現?」這木碑,少說也立了三年以上。
「應該是您墳頭的草長得太高,擋住了,剛剛有人來給您祭奠,所以.」齊飛小心翼翼斟酌措詞。
齊飛的話一落,馬車上的人已經消失。
當齊飛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司空離已經站在了他的「墳前」。
看著那墳前才燃盡的香,插上香的土還是濕的,明顯是有人才上過墳。
五年了,終於要找到她了!該死的女人,睡了他不算,竟然還給他立了塊碑!
等他找到她,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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