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報恩

文府雖然是巨富之家，家人、侍衛、家丁、下人、丫鬟等等加起來數量龐大，但是能夠讓文城放在心上的也就是他的老爹、老娘、大娘、文淵、穆叔、朵兒等，有限的幾個人。這些人裡面，除了大哥文淵其他的人都住在家裡，他倒是不擔心，他最擔心的就是經常待在郊外作坊的文淵。

文林峰聽完沉默良久，才摸著鬍子問文城。

「情況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文淵現在鍛造出來的文家刀正在迅速成為文府的一條重要財力來源，就這麼貿然的把文淵叫回來，文林峰還真有些捨不得。

文城見此心裡一聲嘆息，果然是『人窮莫入眾，言輕別勸人』，哪怕是親人同樣也是如此。想要他老爹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不拿出點實力出來還真不行。恐怕他現在能夠在文林峰面前心平氣和的說話，而他老爹能夠安靜的聽他說話，都是因為他老爹認可他的實力和穆達幾乎相當導致的。

要是文城還是像以前那樣，一個沒有實力的廢物的話，說不定他老爹根本就不會聽他說些什麼，直接用一張銀票將他打發出去。

文城拔刀，呲的一刀閃過，收刀入鞘。

面前書桌上面的一隻筆頓時斷成兩節，木質的筆桿掉落在書桌上面。

文林峰看著文城的舉動，不明所以。

倒是穆達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走上前去將筆桿撿起，湊到鼻子下面聞了一聞。

「這是？內氣？二公子你什麼時候練成的內氣？」

穆達驚訝萬分，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夢寐以求的內氣居然會在二公子身上看到，同時他眼神裡面一陣黯然。

文城自然不會說他的內氣是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面練成的，那樣一來也太過驚世駭俗了一點，要是被人認為他身上有著什麼秘密，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為免節外生枝，他編造了一個幾年前就得到了內功秘籍開始修鍊的謊話，至於別人信不信他，這不重要。

穆達聽完眼睛裡面更是一陣失落，畢竟傳聞內功心法內功延年益壽，對於他這樣一步步走向衰老的人來說，誘惑尤其的巨大。

文城見此，知道穆叔恐怕是對他產生了誤會，便把赤煉法的秘籍拿了出來。

「穆叔，我也是得到這本秘籍之後才知道，並不是所有的內功心法都是可以延年益壽的，穆叔你看看就知道了。」

穆達看著文城手裡的內功秘籍，一時之間拿也不是，不拿又覺得不甘心，畢竟是夢寐以求了數十年的東西，有幾個人能夠做到視而不見？

最後，穆達還是從文城手裡面接過秘籍，打開觀看。

赤煉法能夠存世上百年，自然也不會是一般的紙質書籍，而是一種不知名的獸皮製成。

對於穆達這樣的老江湖來說，一眼就可以看出這秘籍是原本，而且沒有絲毫人為修改過的痕迹。這讓他的心情舒暢了很多，連剛才那絲埋怨文城沒有第一時間給他秘籍的想法，都煙消雲散。

穆達仔細看完，嘆息一聲把秘籍合上。

「想不到竟然是這樣，這門內氣太過霸道了，我要是修鍊的話，別說什麼延年益壽了，恐怕還會短壽。二公子你修鍊到那一層了？」

「剛剛修鍊成第一層而已。」

文城隱瞞了他已經修鍊到第三層，而且還是三層巔峰的實事。不是不相信穆達，而是他覺得有所保留，不管怎麼樣都是一件好事。剛剛他出刀使用出的也只是第一層內氣，不怕穆叔看出來什麼。

穆達點點頭，羨慕的看著文城。

「這內氣霸道異常，威力巨大。二公子能夠練成第一層，恐怕實力已經超過我了。文兄真是好福氣，後繼有人啊。」

穆達苦笑一聲和文林峰說道。

文城不置可否，他現在的實力的確是超過穆達許多，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文林峰面露喜意，原來自己的兒子不是廢物，這時候就是文林峰的高光時刻。可是等他反應過來之後，臉上反而是露出苦澀之意，他明白了文城說的事情的嚴重性。

「你說的都是真的，這城裡面真的要出問題？」

「爹，我很確定我今天看到的都是真的，不是幻覺。這樣說吧，即便是我今天產生了幻覺，那你認為能夠讓我產生幻覺的手段，是我們可以抵抗的嗎？」

文城一句話堵死了文林峰的所以僥倖。

沉默片刻之後，文林峰終於下定決心，全面收縮家裡的產業生意，以應對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的變故。

文城見他提醒的目的達到，便獨自離開。

剛剛從老爹的書房出來，還沒有回到他的房間，就聽到幾個下人的聊天。

「太慘了......」

「是啊，聽說懷字坊那邊好幾戶人家都快燒光了，就連沐捕頭都折在裡面。」

文城轉過牆角就看見兩個下人正在湊在一起聊天。

兩人看見文城到來，趕緊問好。

「二少爺。」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我們沒說什麼，就是...就是...」

「說清楚，我不會處罰你們的。」

「是，二少爺。」

聽到文城說不會處罰他們，兩人趕緊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事情說給文城聽。

原來懷字坊昨天晚上就發生了一場大火，燒死了不少人，最關鍵的是沐捕頭同樣是死在了這場大火裡面。

沐捕頭死了？那他今天看見的是誰？文城心裡陣陣發冷，伸手按在了牆壁上，支撐住身體。他想不明白今天白天看見的沐捕頭究竟是鬼，還是其他人什麼東西。

一把抓著一個下人的衣服。

「你說的都是真的？」

「二少爺，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哪裡敢騙你啊。我家就在沐捕頭附近，他家裡現在都還擺著靈堂呢。」

文城臉色無比難看。

「帶我去，現在！」

「是，二少爺。」

沐捕頭的家沒有在懷字坊，而是在另外一個方向。

文城跟著下人來到一條巷子裡面，一踏進沐捕頭的家，梁棟縞素，一個靈堂被設置在家裡。文城拋開下人來到靈堂前面，只見一具棺材擺放在靈堂中間。四周連個親朋好友都沒有，只有一位捕快站在這裡。另外就是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跪在一旁不斷的摸著眼淚，不斷的朝著火盆裡面燒著紙錢，應該是沐捕頭的妻兒。

女人看著文城衣著非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文城究竟是敵是友。

倒是站在一旁的捕快認識文城，給女人介紹道。

「嫂子，這位是文二公子，想不到公子都親自來了。」

文城點點頭，沒有說話。

上香，祭拜。

完成之後，文城才開口說道：「我剛剛聽說了沐打哥的事情，來的有點晚還請嫂子見諒。」

「二，二公子能來，妾身無比感激。」

文城向著女人點點頭，他來這裡的目的可不是和她拉家常的。

「嫂子，我能看看沐大哥最後一面嗎？」

「這個，」女人有些遲疑，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也不認為文城會有什麼出格的舉動，「行，二公子跟我來吧。」

文城跟著女人來到棺材後面，只見半開著的棺材裡面，沐捕頭靜靜的躺在裡面。臉上還比較乾淨一些，看來是被專門清洗過，身上的衣袍還是一身的捕頭服飾。

文城的目光隨著朝棺材裡面一動，等到他看見沐捕頭腿部的時候，眼睛猛烈一縮。他看見沐捕頭腿部的衣物捲縮焦黑，這讓他想起，今天在大街上看見沐捕頭的時候，餘光好像也看見他的腿部有些焦黑？

文城仔細的一邊看著，一邊努力的回憶，最終他確定了，他今天在大街上看見的和現在沐捕頭腿部的痕迹一模一樣。

今天真的是沐捕頭救了自己？他這是變成了鬼了嗎？

文城不知道，也沒有辦法去確認。不過有些事情不需要去確認，他感覺到今天真的是被沐捕頭給救了。

「二公子，你沒事吧？」

女人看著文城神色不斷變換，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只得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哦，嫂子我沒事。沐大哥對我有救命之恩，他就怎麼去了，我一時心緒難平。」

真的是救命之恩啊，文城沒有說假話。今天要不是被沐捕頭拍了一把，他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夠從那巷子離開。

隨後，文城趁著外面的捕快沒有注意到他們，拿出一千兩銀票塞到女人手上。滴水之恩尚且湧泉相報，跟何況是救命之恩。一千兩銀子對於文城來說，算不上什麼，但是足夠女人帶著孩子過完富足的一生，這樣沐捕頭也能夠安息。

一千兩銀票直接讓女人花容失色，她一輩子都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能夠有這麼多的銀票擺在她的面前。

正要開口拒絕，卻被文城眼神示意給阻止了，他朝著外面捕快那裡看了一下。

女人瞬間就閉上了嘴巴，她明白了文城的意思，她要是在這裡聲張出來，那不管她有沒有拿到這些銀票，她都會麻煩不斷，一個不好連她們母女兩人的性命都可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