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新娘子,穿紅衣
容閑舟此時也已經放下了手裡的書,眉眼間有些郁色,葉淡煙問道:「這事父王知道吧?」
容閑舟點頭。
葉淡煙看到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不用問了,因為問了也沒有用,晉王明顯到現在還沒解決掉這件事情。
她不問,容閑舟倒主動說起這件事情:「晉州今年從四月份開始到現在就一直沒有下過雨,各地的旱情越來越嚴重,因為嚴重缺水,所以種下的莊稼基本上全部旱死,沒有一點收成。」
「父王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為賑災的事情發愁,只是眼下朝庭對晉州插手的太多,很多官員都不聽父王的調度,而凌修竹又手裡握有大量的錢銀,之前就趁機把晉州周邊的城池的糧草都買了。」
「官倉又失了火,所以現在想要賑災都無從賑起。」
葉淡煙一聽這事居然也有凌修竹的手筆,她一臉鄙視地道:「他還真是陰魂不散,哪哪都有他。」
這事她本來是不太想管的,因為這是晉王的工作,她怕管了反而給晉王添亂,這會她聽說這事凌修竹插了一腳,那麼這事她就管定了。
她不是多管閑事,她只是有點記仇。
她想了想后對容閑舟道:「要不這災我們來賑一下試試?」
容閑舟對上她的眼神,好一會才問她:「父王都拿這一次的旱災縛手無策,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葉淡煙笑道:「我也沒有什麼好的想法,只是覺得這世上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是不能叫事情。」
容閑舟的眉頭微皺,葉淡煙又道:「我上次炸死了父王一池錦鯉,我心裡有點過意不去,新媳婦嫁進來,總歸得有點建樹,要不然我這個世子妃如何服眾?」
她自己也知道,雖然說財帛動人心,她在王府里散的那波銀子能為她掙來一點好感,但是鑒於她以前的名聲實在是太差,她覺得在這件事情上她還是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晉王府是她選的長期飯票,為了保住這個長期飯票,她還是很樂意做些事情的。
容閑舟見她這會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對這件事情興趣滿滿,他正打算說話,馬車卻停了下來,聽到車夫在外面道:「公主殿下有事嗎?」
在晉州能被稱為公主只有飛鳳公主一人,葉淡煙輕挑了一下眉,拉開車簾就看見飛鳳公主著了身紅衣騎了匹白馬立在馬車前,她笑嘻嘻地擺了擺手道:「公主殿下,好巧哦!」
她今日一身淡粉色綉櫻花軟緞襦裙,頭上只斜斜地插一隻雪色簪子,整個人看起來清新雅緻,少了一分大婚時濃妝的艷色,卻美得多了一分嬌軟明媚,讓人見之忘俗。
飛鳳公主本是美人,也見多了美人,這會看到這般打扮的葉淡煙還是微恍了一下神,她莫名就想起了「濃妝淡抹總相宜」這句詩。
飛鳳公主心裡莫名有些不快,卻微微一笑道:「是啊,相逢即是緣,在這裡巧遇世子和世子妃,不如到一旁的茶樓一敘?」
「實在是抱歉,今日我要去見我父母,實不能陪公主,還請見諒。」葉淡煙笑眯眯地道。
飛鳳公主卻依舊騎馬橫在馬車之前:「令嚴和令慈以前也是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世子妃一面,今日自也不急在這一時,本宮上次與世子妃一見如故,今日街上偶遇若不說上幾句話,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葉淡煙的眉梢微挑,扭頭看了一眼坐在那裡面無表情的容閑舟,她笑了笑道:「公主沒嫁過人,應該不知道女子在嫁人之前和嫁人之後的差別。」
「我以前是混帳了些,做了好些事情傷了我父親和母親的心,我嫁了之後就發誓要洗心革面做個孝順的女兒,公主權勢雖大,但是這樣阻止我盡孝會不會有點不妥?」
「若公主殿下真的與我投緣想和我說說話,能否等我見過父親母親之後?」
飛鳳公主的臉色微變,本朝以孝治國,葉淡煙這個全天下最不孝的女兒這會在她身上扣了一頂阻止盡孝的帽子她還真不能攔,於是她策馬讓到一側。
葉淡煙對著飛鳳公主雙手合十道:「公主孝順仁厚,佛祖會保佑你的。」
她說罷放下前面的帘子,車夫繼續驅車前行,她卻又拉開一側的帘子,看到來不及掩飾臉上表情的飛鳳公主,她眉開眼笑地道:「公主穿紅衣真好看,天天都像新娘子。」
她說罷也不等飛鳳公主拉下臉,直接就放下了帘子。
飛鳳公主黑著臉坐在馬背上,她見過很多的人,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葉淡煙這樣的人,明明透著市井氣,有時候說話也很粗俗,卻又總能在不經意間透出幾分高雅的味道,讓她捉摸不透。
她身後的侍衛首領游潛見她面色不佳,輕聲勸道:「她出身市井,粗俗不堪,公主不必和她一般計較。」
飛鳳公主冷冷一笑:「她不想見本宮,本宮就偏要見她!把她給本宮給盯緊了!」
游潛應了一聲。
馬車上葉淡煙見容閑舟在看她,她明白他的意思,很光棍地道:「反正大婚那日我已經把她得罪的狠了,多這一次不多。」
「你知道飛鳳公主是什麼樣的人嗎?」容閑舟問。
葉淡煙笑道:「她以前是什麼樣的人跟我沒有關係,但是她在遇到我之後就只有四個字來概括她的人生。」
容閑舟好奇地問:「哪四個字?」
葉淡煙笑彎了眉眼:「手下敗將。」
容閑舟:「……」
他這會真不知道是要誇她自信還是說她自大,飛鳳公主雖然是女子,卻是能令這世上絕大多數男子都膽戰心驚的女子,她倒好,只和飛鳳公主打了兩個照面,就給飛鳳公主來了這麼一個總結。
葉淡煙對飛鳳公主實無半分好感,此時眉梢微抬霸氣側漏地道:「我與她有奪夫之仇,我們倆個就不可能好好的說話,不是她死就是我亡,而我一向處事原則是,誰想讓我死,我就先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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