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爭吵決裂
當幸雲悄悄以鬼魂體回到營帳中的時候,卻大吃一驚。營帳沒有點燈,可是東方政卻坐在她床上,月光如水,透過營帳的縫隙傾斜進來,灑落他身上。
「回來了,這麼晚了,去哪裡了呢?」東方政沒有回頭說道。
幸雲飄到他面前,凝化實體,小心翼翼問道:「你怎麼來了,我不是交代士兵,我今晚不舒服嗎?」
東方政淡淡地道:「不舒服還到處溜達?」
幸雲尷尬,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沉默的話又更顯得不自在,她看向別處說道:「也沒什麼,就是想到外面去透透氣而已。」
東方政冷冷道:「你意思是,在我面前你太壓抑透不過氣來了?」
幸雲正面看著他說:「你什麼意思,我怎麼會這樣想,我今晚真的是有苦衷的,你用得著那麼冷嘲熱諷嗎?」
東方政嚴肅地說:「我們之間何時又多了一個秘密,你為何那麼多事情瞞著我,我說過我們是夫妻,我們之間需要坦誠相待。」
幸雲說道:「我有什麼不坦誠了嗎,是上次那個詛咒嗎,我不過是不想你擔心我,我才會隱瞞的,就算我有錯,也不至於你這樣記恨吧,要說坦誠,那你呢,你對我坦誠了嗎?」
東方政問:「我怎麼對你不坦誠了,我有什麼瞞過你嗎?」
幸雲說:「沒有嗎,你問心,真的沒有嗎,一句都沒有?」
東方政說:「沒有!」
幸雲冷道:「說得那麼斬釘截鐵,心虛嗎,你來龍鄉,真的只是為了完成母親的心愿,一家團聚嗎,沒別的事情嗎?」
東方政聽完她這句話后,嘴角開始泛起笑容,這個笑容有點可怕,幸雲怔住了。
「終於說到點上了,原來你一直都在懷疑我的為人,覺得我不也在隱瞞你嗎,所以你對我隱瞞就覺得理所當然了是吧!」東方政越說聲音就越提高。
幸雲從來沒有聽過他這種語氣,她心內泛起了絲絲的怒意,剛沐塵南的話還在耳邊迴響,現在東方政的態度只會讓她覺得他在惱羞成怒,而無形中沐塵南的話又真實了兩分。
幸雲氣道:「我會這樣覺得很奇怪嗎,也就是說,你還真有事情隱瞞我了!」
東方政從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扔到桌子上說:「你認為我隱瞞你的事就是這個是嗎?」
幸雲詫異,這封信她明明放好了,不對,她今天沒有好好收起來,東方政一回來她就嚇得隨便收在了枕頭底下,這個地方那麼隨意,很容易被發現了,那麼說,東方政是在生她氣不相信他。
幸雲眼神軟下來說:「你都知道了?」
東方政說:「是的,都知道了。」
幸雲說:「我不是有心知道你的事的,是令狐葵落把這封信交給我的,現在令狐葵落不是還被關著嗎,我今天跟你說了的姦細就是她。」
東方政說:「令狐葵落給你的,那個人是誰呢,很重要嗎,他說了我的是非以後,你就那麼相信他,你也敢一個人前去見那個人。」
幸雲說:「那個人是誰重要嗎,重要的是,他說的是不是事實。」
東方政說:「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不要避重就輕,說那個人是誰。」
幸雲說:「我怎樣避重就輕了,那個人我也不認識,我怎麼告訴你他是誰,但是我只想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東方政打斷她的話從衣袖中再次取出一個東西摔在桌子上。
幸雲沒有說下去定睛一看,這個是?怎麼會是沐塵南的令牌,今晚她明明看到沐塵南的腰間是掛有黎水部落君主的腰牌的啊,可是這腰牌怎麼這會兒會在東方政手上呢,她記得令狐葵落給她信的時候,信裡面並沒有夾帶別的東西啊?
幸雲疑惑不解沉默著,可是看在東方政眼裡,卻是幸雲在心虛,他冷冷地道:「怎麼了,不說話了,還說自己不認識那個人是嗎,南國君,沐塵南!」
幸雲驚訝,原來東方政一直知道沐塵南就是南國君,她問:「你一早已經知道南國君的身份,為何你從來不說。」
東方政說:「我是知道啊,可是這個人的出現我有必要告訴你嗎,你倒好,我不說,你也有辦法知道,今晚你們相約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是要知道我的事是嗎,那他對你說了什麼!」
東方政今晚找茬是因為有點小嫉妒,她竟然不告訴他就私自一個人在大晚上去見這麼一個男人,而她和這個可惡的男人見面,卻是在討論他的命格之事。她如果有疑問為何不直接問他,是不是不信任他,還是害怕他會傷害她,所以悄悄地從第二個男人口中探聽虛實,而最討厭的是,哪個男人不好,偏偏是沐塵南。
「你這是什麼語氣,他對我說的話不都在信上了嗎,我今晚去與他見面,我確實是想證實一下你命格的事,我這不就是擔心你嗎!你還說我們之間要坦誠相待,你怪我有事情隱瞞你,可是你呢,你不也有事情隱瞞我,你命格之事你可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幸雲氣紅了眼。
東方政說:「我命格之事涉及很多事情,不是一時三刻能說清楚的,我不提前告訴你也是怕你擔心,難道這也有錯嗎,倒是你,你騙我說你今晚不舒服竟然是出去會那個男人,你不覺得你這樣太過分了嗎!」
幸雲說:「我……我怎麼了,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意思是我假借擔心你的事卻實際上是去偷偷私會男人是嗎,你是這樣想我的!」
東方政否定道:「我並沒說過,是你自己說的!」
幸運櫃冷哼道:「沒說過,你就是這個意思是不是!」
東方政說:「害我還真以為你連日跟著我一定是身體吃不消了,感染了風寒還是發燒了,士兵們一說你有事我馬上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就來看你,結果呢,這人壓根就不在,就連找你的傀儡偽裝一下你都不裝了,你人不見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要不是風大把這封信刮出來了,我都不知道你在密謀什麼!」
東方政已經處在高度的不冷靜當中,說的話也越來越帶刺,幸雲卻句句聽到心裡,如鯁在喉,她委屈地道:「密謀,你說我密謀你嗎,東方政,你天天說愛我,原來心裡都是在揣測我,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你當初為何要救我,要對我逼婚,還要騙我到這個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來活受罪啊,你根本從來就沒愛過我,不過是因為我對你來說有利用價值而已,還不知道誰才是有陰謀呢!」
幸雲此刻也是高度不冷靜,有些話也帶著情緒說了出來,東方政聽得心裏面一個難受,他說:「呵呵,你終於承認了,以前我還擔心你會怨恨我,你一直說不介意,原來心裡記恨得很,是的,我就是有陰謀,不是因為你的奇硬之命能破解我的九星隕落煞命,我才懶得救你,我還為了達到我的目的,順便強迫你讓你成為我的人把你牢牢地控制住,我還一直在上演真情流露呢,我那些感情都綵排很久了,為的就是讓你閉著眼睛都相信,我萬事俱備籌謀嚴謹就是為了達成我這番陰謀詭計的,我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幸雲聽到他這麼說,當時頭腦發熱就真的信了,她傷心地抬起手給了東方政一巴掌,這一巴掌結束了夜半的爭吵,時間停在了那一刻,東方政雙眼通紅,隱忍著怒氣,幸雲打了這巴掌后,心裡一點都不好受,她噙著淚瞪著東方政,心痛欲裂,她痛得低眸看著地面,喘著粗氣,她僵硬地伸出手指著營帳入口,從牙縫擠出一句話:「你、給、我、滾!」
東方政一怒之下衣袖一揮,桌子上的東西哐當一聲全部摔在地上,抬腳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營帳外。
東方政走了,幸雲的腳跟根本站不穩,往後退著,她立馬扶著桌子,一滴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淚眼模糊,看到地上剛被東方政大袖一揮摔了一地的東西,竟然是她最愛吃的小米粥,還有隻有在宮廷才能吃到的御廚點心——沁心糖,她剛來龍宮的時候,她還在浣衣坊做洗衣婢,晚上兩人偷偷見面他去御膳房偷來給她吃的。
「我還一直在上演真情流露呢,我那些感情都綵排很久了,為的就是讓你閉著眼睛都相信……」,東方政剛才的冷漠話語充斥了她的頭腦,對呢,所有對她的好,對她的愛,都不過是綵排,他剛才不都全部承認了嗎,在半個時辰之前,她對沐塵南說的話一句都不信,可是現在東方政自己熬不住了全部承認了,這還到她不信嗎?
欺騙,依然是欺騙,無論是高信也好,還是幸雲也罷,不管她換了什麼身份,她永遠都是那一個感情道路上的大傻瓜,從來就沒有人愛過她,那些一個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不過都是因為她有用罷了,她幸雲一次好糊弄,也能被糊弄第二次,渴望愛,終於被愛一次次欺騙。
魔王章正是這樣,蛇男章正是這樣,哪怕此刻已經是化龍了的東方政,不也是那樣嗎,了規曾經說過,你成也章正,敗也章正,你就是死在「章正」手上的人。
以前她不知道為何在她生命中出現過的重要人物都叫章正,現在她知道了,因為只有叫章正的人才是她的致命毒藥啊,這老天爺都一早暗示她了,是她自己傻,充耳不聞而已!
幸雲越想越生氣,她一把推開桌子,而身體因為慣性腳跟沒站穩摔倒在地上,雙手不小心按在了地上的碎瓷片上,瞬間十指痛歸心。
這時候,她不但感到心痛、手痛,臉也痛,蠱蟲發作了,黑絲一樣的蠱蟲從她臉裡面衝破肌膚,幸雲痛得用雙手去捂著臉,雙手的血和臉上的血互相混合,讓她變得血肉模糊,面容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