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妃斗
話音剛落，只聽見太監傳旨：「宜妃娘娘駕到！」
眾人也都是聽說過宜妃名字的，宜妃在宮中有多得寵，不言而喻，都趕緊畢恭畢敬行禮。
剛行完禮起身，又聽見傳旨：「秦昭儀駕到！」大傢伙又忙不迭彎下身去。
宜妃一看見秦昭儀，臉上立馬綻放出一個如花的笑容：「喲，這不是秦姐姐嗎？」
秦昭儀眼神傲慢，目光根本沒有看宜妃，臉上倒還是笑著的：「原來妹妹也在這裡啊。」
宜妃看不慣秦昭儀這無視自己的模樣，臉色有些僵硬，一聲不吭。
平安正看得出神，只聽見秦昭儀說：「宜妃妹妹啊，真是感慨，當初我們進宮時也就這樣如花的年紀，可惜，一晃眼都這麼久了！」
宜妃微笑：「姐姐說的是，一看著她們，我倒是當真感受到什麼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忽而，宜妃看見平安一身粉衣，嘴角淺笑，只聽見宜妃道：「秦姐姐，我一看到那邊那個穿粉色衣服的新女，就想起姐姐了，當初姐姐最喜歡的就是粉色了。只是生了玥玥以後，穿的次數就變少了，這兩年都沒見過姐姐穿了，真是懷念！」
這話明裡暗裡都是在諷刺秦昭儀年紀大，眾人不傻，自然聽了出來，都屏著氣，不敢作聲。
秦昭儀確實被宜妃踩到痛腳了，她一直耿耿於懷自己比宜妃大一歲這件事，眼神閃過一絲不悅，開口道：「這兩年確實不太喜歡粉色了，但如果妹妹喜歡，哪天我專程穿給妹妹看，如何？說到喜歡，皇上也不知道多喜歡小孩，每次看見玥玥都親個不停。妹妹何時替皇上生個孩子，皇上一定會很喜歡的，我們玥玥也多了個伴，妹妹覺得怎麼樣？」
一時間，硝煙瀰漫。秦昭儀這番話也是夠狠的，哪個妃子不想為皇上生兒育女呢，最好生個得寵的兒子，母憑子貴。可宜妃也不知道為什麼，肚子就是不爭氣，試了很多法子，就是沒懷上一個。
宜妃看著秦昭儀，淡笑：「謝謝姐姐關心，幸好皇上近來常愛在我宮中就寢，妹妹一定努力，不負姐姐期望！」「努力」兩個字宜妃還特意強調了一下，既是一種示威也是一種暗示，巧妙地表達了自己更加有魅力這件事。
「皇後娘娘駕到!」宜妃那番話剛說完，皇後娘娘也趕了來，眾人趕緊屈身行禮。
皇後身著紅色大袍，衣上全是用金縷絲織的鳳凰，頭上的簪子和耳環都是黃金打造，整個人看起來威嚴莊重。平如柳穿的也是紅色，但平如柳的紅是傾城的艷麗，皇后的紅卻是母儀天下的氣勢。
「妹妹們都來這麼早啊。」皇后這話問的是宜妃和秦昭儀。
「也只是剛到。」秦昭儀回答，宜妃卻有些不把皇後放在眼裡的模樣，並不說話。
皇后似乎也不介意，只問：「剛才見你們說得挺熱鬧的，都在說什麼。」
還是秦昭儀回答：「我們也沒說什麼，只是和新來的姐妹們聊聊家常。」
「這樣挺好，大家先一起進殿坐吧。」皇后發話，雖然聲音里沒有任何情緒，但卻又不容置疑的威嚴。
金碧輝煌的大殿，柱上刻的都是麒麟瑞獸，模樣不盡相同，卻都是生龍活虎，栩栩如生。
殿內的案幾都是紫檀香木所做，那淡雅的清香飄然如鼻，只叫人神清氣爽、寧靜致遠。
就連殿內的宮人看起來似乎也更不一樣些，從姿態到神色都顯得更為端莊。眾人剛一進來，宮人們齊齊彎下身，人與人相隔的時間相差不過一秒，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皇后坐在正中間的席位，宜妃和秦昭儀在皇后的下位，左右各一個坐著，其他人又坐在了更下的地方。
許是皇后太過威儀，下面的人都不敢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直到片刻，皇后開始詢問眾人情況，氛圍才好了一些：「大家剛進宮，不知可還習慣？」
韋凌梅頭一個開口：「謝謝皇後娘娘關心，一切都習慣。」
見其他人沒說話，皇后笑著又問了一遍：「其他人呢？」不過即使是笑，也有著威儀之氣，確實讓人有點害怕。
「謝謝皇後娘娘關心，一切都很習慣。」眾人紛紛作答。
「若是如此，自然最好了。」皇后的聲音不緊不慢，讓人猜不透她的丁點心思。
一旁的宜妃笑道：「皇後娘娘統率後宮，一切井井有條，她們怎麼會不習慣呢？」這話雖然是在誇讚皇后，宜妃眼中的神色卻不以為然。
另一邊的秦昭儀也開口：「妹妹說的是，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後宮在娘娘的打理下也是一片和諧繁榮。何止這些妹妹們，就算是我們也仍要感謝娘娘的庇蔭。」
「兩位妹妹過獎了。」皇后對於兩人的刻意討好並沒有放在心中，只是簡單回答。
見皇后沒說話，秦昭儀看著眾人微笑：「現在大家都進宮伺候皇上，以後就都是自家姐妹了，妹妹們若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來請教我。我畢竟比妹妹們早進宮，照顧你們也是我分內的事。」
宜妃聽到這話似是覺得好笑，嘴角上揚，眼中不屑：「姐姐未必太心急，皇後娘娘都沒說話，怎麼姐姐反而先把這話說了呢？」
宜妃明顯是在挑撥秦昭儀和皇后，可還是唯恐皇后受人挑撥怪罪自己，秦昭儀趕緊解釋：「皇後娘娘，我沒有那意思，只是喜歡實在喜歡這些妹妹，考慮不周，還請皇後娘娘降罪。」
按理說秦昭儀確實做得有些過了，不管有意無意，自己的權威終究被人挑戰了，皇后不悅也是情理之中，偏偏這位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淡淡開口：「無需多想。」
秦昭儀見皇后沒有怪罪之意，點頭致謝：「謝皇後娘娘。」然後又一臉不悅看著宜妃：「妹妹切莫置我於不義。」
宜妃又笑：「姐姐說笑了，妹妹怎麼會置姐姐於不義呢，只是好心提醒姐姐，務必把皇後娘娘放在心裡罷了。」
這話說的，怎麼又不把皇後放在心裡了呢？秦昭儀氣急：「我一直把皇後娘娘放在心裡，不敢忘記。倒是妹妹，我聽說你幾次三番讓皇上給你特權，都被皇上拒絕了。妹妹可知，後宮中事都是皇後娘娘做主，你就算想要什麼也應當詢問娘娘。這麼做，又將皇後娘娘置於何地了呢？」
宜妃沒料到這些事情秦昭儀竟然都知道，還當著皇后的面抖露出來，微微皺了下眉，很快又恢復鎮定：「姐姐一定是聽哪個狗奴才胡言的，我不曾向皇上請求過什麼，更不可能不把皇後娘娘放在眼裡。」
宜妃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確實不錯，叫人一點都看不出來真假。
秦昭儀有些生氣，看著宜妃，咄咄問道：「妹妹是在指責我管教無方？」
宜妃還是一臉笑意，不當一回事的樣子：「姐姐誤會了，我可沒說是姐姐你的奴才。」
秦昭儀不屑：「那還是我錯了，誤會妹妹了。」
「姐姐言重了，妹妹嘴拙，還望姐姐不要和我計較。」話語雖是道歉，但宜妃臉上卻並沒有絲毫抱歉的意味。
「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皇后打斷兩人，俯瞰四下，「大家做下自己介紹吧，也好彼此認識一下。」
既然皇后都說話了，秦昭儀和宜妃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恢復自若的樣子。
「就先從你開始吧。」皇后指著穆宛煙道。
見皇后指著自己，穆宛煙自是高興，滿臉笑意，又看了眼她人，有種傲視他人之感：「皇後娘娘吉祥，宜妃娘娘吉祥，昭儀娘娘吉祥。奴才慕宛煙，17歲，是文淵閣大學士嫡女。」
「皇後娘娘吉祥，宜妃娘娘、昭儀娘娘吉祥。奴才竇以彤，17歲，虎威大將軍長女。」
「……」
眾人依次做著介紹，輪到平安，剛剛介紹完自己，宜妃微微吃驚的表情，看著平安：「你就是平安？」
平安低著頭，很恭敬的樣子：「奴才是叫平安。」
宜妃仔細打量了平安一番，繼而笑道：「原來是你，我聽說過你的名字。」
平安自是知道其中原由，卻不說破，只道了一句：「奴才受寵若驚。」
宜妃剛剛光顧和秦昭儀鬥嘴去了，這會子才注意到平安今日帶了面紗，便關切地問了一句：「妹妹今日可是不舒服，怎麼戴了個面紗呢？」
平安恭敬行了個禮，這才回答道：「臣妾昨日不知誤食了什麼東西，今日有些過敏，怕有辱視聽，只能戴上面紗了。」
宜妃一副關切的模樣：「妹妹可叫御醫來瞧過？」
平安含笑著搖頭：「臣妾這毛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但凡吃錯點東西，總會如此，幸而不過一兩天光景，自然就會消下去的。有勞娘娘費心了。」
「果真如此，那妹妹以後吃東西可得留點心，若哪天面聖時如此，可不行。」皇后開口提醒道。
平安又向著皇後行了個禮：「謝皇後娘娘提醒，臣妾自當謹記。」宜妃和皇后都說了話，秦昭儀覺著自己無論如何也應當說上兩句，開口：「皇後娘娘和宜妃妹妹的話，平妹妹可記好了，這對你都是非常有好處的。不過妹妹真是好福氣，剛剛入宮，便能叫宜妃記住你的名字。」
秦昭儀說這話其實也沒有其他意思，宜妃卻總覺得不順耳，忍不住挖苦道：「還不是皇上來我宮中，我才偶然聽皇上提起的，姐姐見笑了。」忽而又似想起了什麼，向著秦昭儀道歉，「我忽然想起皇上太久沒去姐姐宮中了，難怪姐姐沒有聽過。方才是妹妹多嘴了，我不該提這個惹姐姐傷心的。」
這話說的，句句帶刺，秦昭儀自然是聽不慣的，冷笑一聲：「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妹妹也說了。我只望妹妹好好珍惜這皇上去你寢宮的時間。要不然，等這批新女進來，妹妹估計也就見不著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