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挽救

林寶笙被林行知激動的反應嚇到了，怔怔道：「阿嬌，你，你又沒去過京城，京城不好嗎？」

看著林寶笙小心翼翼的樣子，林行知也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跟林寶笙道：「阿嬌不想離開汝陽城，而且，阿嬌方才聽到素心姑姑跟娘親說，京城的祖父很不喜歡我們，甚至要爹爹休了娘親給爹爹重新娶妻呢！」

林寶笙臉色一白，頓時手足無措。

「哥哥，你也不想娘親不開心是不是？」

林寶笙立刻點點頭。

林行知趁熱打鐵，眸中閃過狡黠的光，「那哥哥，你要不要幫娘親趕走京城來的祖父？」

林寶笙愣了下，有些反應不及。

林行知卻又道：「我有法子可以幫娘親對付京城來的祖父，哥哥可願意幫我？」

林寶笙下意識地點頭，可反應過來后，卻又皺著眉道：「阿嬌可不能胡來，我們還是等娘親回來，聽娘親的。」

林行知搖了搖頭，她傾身上前，將臉湊到林寶笙面前，嚴肅道：「京城的祖父不是好人，他會害死我們的，哥哥，你要相信我。」

「死」這個字對於小孩子來說太沉重了，林寶笙被嚇得臉色發白，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好半響才磕磕巴巴道：「阿嬌，你，你要怎麼幫娘親？」

林行知從小就早慧，性子也是古靈精怪的，因此她的說法並沒有引起林寶笙的懷疑，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這一次要搞什麼鬼，難道又是抓幾條青蟲嚇唬京城來的祖父嗎？

「哥哥如今會寫幾個字了？」林行知收回前傾的身子，並掀開錦被起身下床。

林寶笙也跟著起身下床，略有些驕傲地回答道：「約莫有兩三百個字。」

林行知蹙了蹙眉，這字識得可真少，也不知能不能寫得了信。

上一世成為謝行知的她，謝琛為了將她培養成更好的「獻祭品」，倒是專門請了先生教她讀書識字，因此她七歲左右的，已經能熟讀四書五經了。

可現在她畢竟還是林行知，現按照林家的習俗，男子七歲啟蒙，女子只有過了十歲，才會開始象徵性地教幾個字，為的是能看懂賬本，不至於被下人矇騙了去。

所以現在，哪怕她有著謝行知的記憶，也必須當一個目不識丁的文盲。

「阿嬌要寫字嗎？」林寶笙拍了拍胸脯，道：「我如今在練字帖，字寫得可好了。」

林行知搖了搖頭，「我不是要哥哥教我寫字，我是要給曾祖父寫信。」

曾祖父？

林寶笙覺得很詫異。

阿嬌怎麼會想要給曾祖父寫信？她不是一向最畏懼曾祖父嗎？何況，曾祖父如今就在府中，又何須寫信？

林行知看出了林寶笙的疑惑，解釋道：「我要給曾祖父寫信是因為曾祖父最有本事，可我若是將信中的內容直接告訴曾祖父，曾祖父不但不會相信，還會把我當成怪物抓起來。哥哥，你也不想我被當成怪物，對嗎？」

提到曾祖父，林行知的眼眶有些泛紅。

她的曾祖父林鎮南是林氏票號的創始人，他從一擔背簍做起，將生意越做越大，到如今成立了汝陽城內最大的連鎖票號，林家也理所當然地成了汝陽城內的頭號富商。雖說士農工商，商人屬賤籍，可曾祖父手段了得，不僅在汝陽百姓中有口皆碑，就連縣太爺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只可惜，曾祖父在年輕的時候積勞成疾，近些年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已經將生意的重擔交給了祖父，自己則退居了幕後，不問世事。上一世娘親死後，謝琛想要侵吞林家家業，也是被曾祖父給重創了一把，可曾祖父卻因此病重，沒過多久就去了。若不然，上一世林家又怎麼會被謝琛害得家破人亡？

回憶起這些過往，林行知的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謝琛……這一世，她一定不會再讓他如願以償！

上一世，她在幫順王構陷謝琛和三皇子謀反的證據同時，也從順王那兒知道了謝琛的很多秘密。其中，就有一個關於十幾年前的，能夠讓謝琛身敗名裂的秘密。

雖然以目前林家的地位來說，暫時還不能將謝琛擊潰，但至少這個秘密，能讓謝琛對林家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對林家下死手。

只要林家能留得一個喘息的機會，只要娘親和她和哥哥還沒有成為謝琛威脅林家的手段，一切，就都還有重來的機會。

他們能好好活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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