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自作自受
白蘭兒本就陳晚晚沒什麼好印象,見她這般忸怩,便懟了句。
「陳家小姐一定是知道自己的琴藝拿不出手,害怕丟臉呢。」
陳晚晚猛地一抬頭,緊盯著白蘭兒。
居然說她的琴藝拿不出手,那個白蘭兒有什麼資格埋汰她!
這裡的人都可以嘲笑她,但她白蘭兒,一個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的廢物,有什麼資格!
陳晚晚不甘心回懟了句。
「白小姐,該覺得丟臉的是你才對吧。」
「陳小姐,還請慎言。」宋錦冷不防地提醒了陳晚晚。
他那雙溫潤如玉的眸中,隱藏著一絲隱而未見的不悅。
蘭兒雖然說話直來直去,但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指責的。
羅星見自家皇子公然護著白家小姐,會心一笑。
白蘭兒有了九皇子的庇護,就越發無所顧忌,對著陳晚晚一癟嘴,滿了譏諷。
陳晚晚憤憤然瞪了一眼白蘭兒,但是又不能得罪她。
何況現在最要緊的,是讓葉卿顏走上獻藝台。
這個時候,太后出面勸道。
「陳家姑娘,你也別推辭了,只是切磋一下琴藝,又不是非得比個輸贏。」
太后都開口,陳晚晚也不好拒絕。
她上前一步,故作乖巧地行禮道。
「太后,可以先讓璃王妃……」
「王爺,我的頭好暈哪。」葉卿顏突如其來的言語,打斷了陳晚晚的話。
宋凌煊及時扶住了葉卿顏,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他不是大夫,遇到這種情況不知道要怎麼做,面色不無擔憂,「怎麼了……」
「璃王妃,你不要緊吧,哀家讓人給你傳太醫?」太后緊張葉卿顏肚子里的孩子,一下子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葉卿顏倚靠在宋凌煊懷中,一手扶著額頭。
「回太后,妾身沒事,只是忽然覺得頭暈,一定是剛才站久了,休息會兒就好。」
說話間,她扯了扯宋凌煊的衣袍,暗示她沒事。
宋凌煊當然分得出她是真是假,只是關心則亂。
太后見葉卿顏無大礙,便坐回到椅子上。
站久了頭昏,很正常,確實,休息會兒就沒事了。
她這個老人家,反倒被嚇得半死。
陳晚晚懷疑葉卿顏根本就是在裝暈,為的就是騙取璃王的憐惜。
——這個女人真是狡詐!
「既然璃王妃想要休息會兒,陳家姑娘,你先上去彈一曲吧。」太后對著陳晚晚發出近乎命令性的言語。
葉卿顏頭暈,太后便讓陳晚晚先上獻藝台。
而之前,陳晚晚是想說,讓葉卿顏先上台的。
陳晚晚很不服氣,她知道了,葉卿顏裝暈倒,一定就是為了讓她先上台。
葉卿顏這個可惡的女人,是要自己給她做陪襯。
她彈得好了,葉卿顏就可以彈得比她更好。
她彈得不好,葉卿顏隨隨便便也能彈得比她好。
先上台的那個,總是吃虧一些。
就連慕雅公主也中了她的計了。
陳晚晚走上了獻藝台,心想著,就算這樣又如何,葉卿顏真的以為自己能夠出風頭么,做夢!
今天可不是比琴藝的。
她早就讓人在帳篷上做了手腳,葉卿顏那一曲,註定是彈不完的。
看著吧,看誰能夠贏到最後。
「小姐……」
婢女見陳晚晚許久還不開始彈琴,低聲提醒了句。
陳晚晚這才意識到,她剛才只顧著想葉卿顏的事,忘了現在是她獻藝。
於是她迅速地坐好,擺正姿勢,撥了第一根弦。
第一根弦發出的聲音悶悶的,像雨前悶雷。
眾人盼望著有一場春雨滋潤,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葉卿顏親眼看著陳晚晚上台的,也是親眼看著那侍衛前前後後暗自抽了繩。
現在,帳篷靠著兩根主骨繩支撐,只要來一陣風,就會搖搖欲墜。
這也是現在陳晚晚所擔心的。
其實她根本沒有心思彈琴。
她在撥弄琴弦的同時,時不時看向帳篷內的主骨繩。
從她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得看到現在只剩下兩根主骨繩。
她已然汗涔涔,被死亡的恐懼所逼近。
如果這帳篷在她彈琴的時候倒了,那被砸傷的人可就是她了。
台下,上官慕雅也看著那個帳篷,期望它晚些倒。
而帳篷不倒的一個重要因素便是風。
只要沒風,這帳篷就能夠堅持的住。
噗通!
噗通……
陳晚晚簡直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當彈到弱音的時候,她豎起耳朵,隱約聽到木頭之間發出的「嘎吱」聲。
她好幾次被嚇得抬頭看帳篷頂,生怕那根大木頭會砸下來。
由於獻藝台有一定高度,而且三面有帳篷擋著,下面的人看不清陳晚晚的各種小動作。
然而她旁邊的婢女卻看得非常清楚。
那婢女知道帳篷有問題,和陳晚晚一樣,害怕喪命於此。
因而她希望小姐能夠早些彈完,那她們也就解脫了。
急於下台,陳晚晚的節奏越來越快,很多音都被她「吃掉」了。
她故意漏了很多音,還掐了一小段,以為沒人發現。
但是慕容汐和其他琴藝不俗的女子,全都聽出陳晚晚在渾水摸魚。
太后越聽越覺得著急,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她搭著椅子扶手,喘氣道。
「哀家怎麼覺得那陳家姑娘像是趕著投胎呢。」
太后話糙理不糙,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陳晚晚確實很急,原本一首需要兩盞茶工夫才能完成的曲子,她一盞茶就彈完了。
幾乎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很怪異。
不是都說陳晚晚的才華和慕容汐有得一比嗎,原來竟是這個樣子么。
他們不指望她彈得和慕雅公主一樣好,但至少也要說得過去吧。
就剛才那水平,亂七八糟的像什麼?簡直侮辱了他們的耳朵。
陳晚晚才不管別人怎麼想,她現在是逃命要緊。
萬一這帳篷忽然倒了,她可就玩完了。
「陳小姐,方才的曲子,你漏了很多段吧。」
陳晚晚剛準備下獻藝台,葉卿顏卻提前上來了。
葉卿顏的站位,正好擋住了要出去的陳晚晚。
說話的同時,她看著帳篷內的主骨繩。
現在只剩下兩根了,憑她的內力,其中一根比較容易打散。
陳晚晚故作不知,強笑道,「有嗎,我不記得了,可能是吧。」
她想要走,但葉卿顏卻不讓開了。
見陳晚晚腦門上全是汗,葉卿顏淡然一笑。
這個陳晚晚,能想出那麼惡毒的法子害人,膽子居然這麼小。
不過既然做了,就別想全身而退。
葉卿顏笑容溫婉大方,似乎不知情,但卻比誰都清楚陳晚晚的心思。
她故意拉著陳晚晚多說了幾句,以此讓陳晚晚的心情更加害怕、急躁。
「陳小姐,雖然你剛才彈得很快,但我很喜歡你在後面一部分的處理方法。
下回有機會,我定然要像你好好請教的。
對了,我之前聽你彈過另一首曲子,和這首的風格很像……」
陳晚晚沒想到葉卿顏會拉著她說這麼多,還是在獻藝台上。
她恨不得一把推開葉卿顏。
葉卿顏要死,也別拉著她。
想到葉卿顏一會兒的下場,陳晚晚就暗自向上蒼祈求,最好能砸死葉卿顏,就算不死,也要砸她個半死不活。
趁著陳晚晚和周邊的侍衛不備,葉卿顏掌中運力,如同一團火焰的氣圈在她掌中逐漸成形。
一次……
兩次……
主骨繩的結被打散,如同被火燃燒過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燒焦氣味。